027 清源真人
那位致和族叔並沒有跟着他們進來,而是在最後一人——也就是新鮮出爐的張白芸小盆友進屋後,便帶上了門,守在外間。;.
外頭的大人們見狀,也有些驚異,便有人出聲詢問:“致和族叔,您怎麼……”
張致和臉上露出了一絲淡笑:“他們運氣好,有咱家的老祖親自鑑定,你們便放心吧!”
而這一切,屋裡的孩子們並不知道。
沒有人告訴他們會發生什麼,便只以爲原來便是如此。
就連張白菓,也沒有發覺。只將那位致和族叔當成了美少年甄雲嶸的師父,他口中那位清源真人……更沒發覺自己是某人“曾曾侄孫”的身份,和張元山口中所喊“族叔”之稱壓根對不上號。
這一羣足有二十多個孩子,年齡不一,但統都是最大的不過八歲,最小的年僅六歲。
放在張白菓的前世,最大的也纔剛上小學而已。
會害怕實屬正常。
而她本身是個無神論者不假,只是作爲女人……女孩,對祖先鬼神這樣的事物,總是有一種發乎本能的敬畏,雖不到害怕的地步,但在這太過靜寂的屋內,一點聲響都不能聽見,怎麼都有些毛骨悚然。
“這什麼鬼地方啊!怪嚇人的。”張白菓聽見身後有個聲音悄悄咕噥着,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就見那張白芸睜着一雙大眼四處亂飄,雙手抱着胳膊,倒像是覺得冷。
……安靜點會死嗎?
張白芸見有人看他,又是一個可愛的小孩子,不由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
只是這種“爸爸”式的微笑方式,由他此時的皮相做起來,怎麼看都有些怪異。
張白菓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去,決定還是不要管他了,即便是“同道中人”,但若是他的存在會將自己給暴露出去,帶來滅頂之災的話,那還是“對面相見不相識”更好一點。
“安靜!”猛然出現在耳邊的幽靜聲音,卻找不到聲音的源頭,不由讓所有孩子都嚇了一大跳,幾乎是下意識的瑟縮起來,驚懼異常的四下打量,更有膽小的,甚至都哭了出來。
然而……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張白菓也是被嚇得心頭一跳,忍不住大喊一聲,而後才發現,耳邊根本沒有自己的聲音!
也就在這時,衆位先祖的牌位後邊忽然漫起了陣陣白煙,在夜明珠的照耀下越發的飄渺玄奇,漸漸遮蓋住了那讓人寒毛直豎的先祖靈牌。
那白煙之中,走出一個人來。
張白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腿腳發軟幾乎都要站不住了——這仙緣測的到底是什麼鬼!
這一刻,她尤其的沒有懷疑,這個世上,原是有鬼魂存在的。
身邊的孩子們也沒比她好上多少,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的不在少數——諸如張白草。便是有堅持住的,也是小腿肚子都在打顫了,當然,不包括張白芸。
只見他上前一步,大喝一聲道:“什麼人裝神弄鬼的嚇人?”
這個時候,居然已經能聽到他發出的聲音了。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他大義凌然挺身而出的樣子,張白菓忽然沒那麼害怕了,甚至覺得有那麼點兒喜感——真是不知者無畏的穿越者,剛來的時候果然都有點二缺!
“哦?我裝神弄鬼?”那聲音輕輕一笑,這會她聽清楚了,是那個白煙中的走出來的人說的。
那人一甩寬寬的袍袖,飄飄渺渺的白煙便跟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消失的一乾二淨。
張白芸都看傻了眼。
他見過用乾冰製造的演出用煙霧,可沒見過這麼收放自如的呀!
張白菓和其他人並不覺有異,這可是修仙者的世界啊,什麼光怪陸離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好嗎?
相比於穿越男張白芸的驚異,她的精神更專注於這個神秘人的身上。
這是一個年輕男人——至少從皮相上來說,他要遠遠的年輕於她的父親張元山。二十歲出頭的臉,月牙白的道袍,腰間繫着根銀色的腰帶,手上拿着個八卦陣似的八角羅盤,望着這滿地軟趴趴的小娃娃們——笑的很溫柔慈祥。
他生得……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像是美貌,偏生又格外俊朗,叫人看不真切。張白菓不知怎麼就想起了甄雲嶸,兩人身上倒有些相似的地方。
“身爲張家子弟,膽子這麼小可不行啊!”年輕男人搖頭嘆息了一聲,一拂手,便將那些倒在地上的孩子都“扶”了起來,見他們都乖乖站好,這纔將目光落到了張白芸身上,滿臉興味的道:“倒是難得見了一個有意思的娃娃,今兒也不算白袍一趟了。”
沒有人開口說話,只除了……張白芸,他皺着眉問:“你是誰?”
“哈哈,你這娃娃還真是有意思。”男人又是一陣的笑,笑的人心底都慌了起來,偏張白芸還無知無覺的看着他,便道:“告訴你也無妨,咱們總歸是本家……吾名臨淵,道號清源。按輩分……你們都要喊我一聲祖爺爺。”
“祖爺爺?”張白芸瞪大了眼,開什麼國際玩笑?哪有這麼年輕的爺爺?
而張白菓,卻下意識就“啊”了一聲。
原來……致和族叔真的只是父親的族叔而已麼?她還以爲是因爲輩分差距太大才統一這麼稱呼的呢!
“乖,”清源真人似笑非笑的看了張白芸一眼,而後卻看向張白菓:“小丫頭,你認得我?”
她很不想承認,但還是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張白草莫名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只是羨慕還是好奇。
好在清源真人並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向着這羣小蘿蔔頭道:“好了,你們按照輩分和排行排好,一個一個到我身邊來。”
孩子們乖巧的照着他說的做,獨有一個張白芸尷尬的立在外頭。
他剛穿來,腦袋裡還迷迷糊糊的,他並沒有能夠接收到原主的記憶,壓根不知道自己該站在哪裡。
見所有人都看向他,他下意識就望着張白菓的身後走去……
他現在只知道她是自己的妹妹。
“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
“回真人的話,這是我五堂兄剛認回來的侄兒,因匆忙間只記了名字在族譜上,並沒有排行。”隊伍最前端,一個八歲大的小男孩回到,話說的很是順暢。
雖然才八歲,卻是這羣孩子裡輩分最高的。
張白菓等人都要喊他一聲堂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