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麻煩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給甄雲嶸帶來了不小的衝擊，直到第二天都有些不再狀態，總是走神。
不管心裡想得再好，嘴上再硬，到底那個人的存在對他而言與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愛過的人，不論後來還愛不愛，總是不一樣的。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機會向張白菓傾訴自己的煩惱和困惑，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思，卻又找不到人可以傾吐……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如墜雲霧一般。
“師兄，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吧？”正在器具庫裡與黃老覈對的張白菓扭頭，就對上他怔怔的神情，眉心還有一條紅色的刮痕，不由有些擔心的說道：“你已經撞了三次牆了。”
有這麼多次嗎？
甄雲嶸伸手揉了揉，好像還真的有點疼啊！看着張白菓關心的眼神，心裡不禁流過一陣溫暖的暖流……前世他從不是沒有注意到她對自己的關心，只是下意識全無視掉了。
重來一次才發現，有些人的珍貴並不是因爲她爲他做了什麼，而是每當他需要她的時候，她總是在，幾乎從未有過一次推脫。
“好，可能是前些日子累到了，最近有點心不在焉。”察覺到自己狀態不好的甄雲嶸也沒有拒絕她的好意，點點頭就同意了。反正留下也幫不到她，還不如回去好好休息想一想，養好精神，明天可有的要忙呢！衝着張白菓歉意的一笑：“那我先回去了。”
“嗯！”張白菓點點頭，目送了他離開。
那麼遜的理由，誰會信啊！當她是瞎子麼！
前幾天明明還好好的，一直跟着她東奔西跑的，也沒見他抱怨過一回。何況她這個煉氣期的小蝦米都不覺得累，更何況是築基期的甄雲嶸呢？當她不知道昨天他和清源真人私下聊了很久麼？肯定是有什麼事發生了才讓他這麼魂不守舍的……
不過，不關她的事啊！
儘管心裡是滿滿的好奇，張白菓還是努力的剋制了自己的八卦**……她本來就是個熟人，何況甄雲嶸又一向對自己很好，她關心一二本也是應該的。
只是……他對她一向都是有話直說的。今天她試探了三四回了，他卻都下意識的迴避了。也就是說，這件事情，一定是他不希望別人知道的。包括他親近的人。
這樣的話，雖然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繼續軟磨硬泡下去就顯得有些不識相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包括夫妻之間都是如此。張白菓上輩子見多了互相隱瞞的父母和子女，還有兄弟姐妹和夫妻。因此對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度一直都很低，這輩子雖然有所好轉，但也僅限於幾個人而已。再者她自己都無法對人坦誠，又何必苛求他人。
嘛……稍微有點小擔心是真的，不過想來不會是什麼大問題，他的表情不像是困擾迷茫，倒像是一種另類的緬懷。
怎麼說呢……就好像是記起了不太好的回憶的那種緬懷？
最重要的是，其實他們真的沒有必要這麼精心準備……他本來就沒必要跟着自己忙來忙去的，是因爲她的習慣使然，其實很多步驟都是白費時間。不過他們也閒得很，白費就白費吧！
“我們繼續吧！”張白菓回過神，對黃老說道。
黃老點點頭，道：“這種是十多年前才增加的落石機，掌控性較好，一般煉氣四層以上的弟子就可以使用，操作簡單，也不易傷人，做幻境最好，只是數量不多。需得用在刀刃上……”
確認過用得上的器具都完好之後，黃老又拿來了各峰頭派來送的單子，看着上面亂七八糟寫着“若干”字樣的數量直皺眉頭。
將其中幾張模糊不清的拎出來遞給黃老：“找人送回去問清楚了再送來，上頭每一樣都要問。不給具體數值的話就不送了，用的時候再來要，這麼模模糊糊的，當是無線提供的呀！”
“好。”黃老如今對這個年輕的小丫頭倒還算滿信服的，至今爲止他就沒有見她出過錯！連一點小問題都沒有過，完美的就好像她從小就看管這器具庫一樣！
至於張白菓拎出來的這幾張單子。黃老從前也收到過，不過他一個沒有背景的煉氣修士哪裡敢得罪各個峰頭的出衆弟子，不過是馬馬虎虎的各家分一些，結果卻總是不落好，不是被這家埋怨就是得罪了那邊的，很是令人頭疼。
不偏不倚不行，又偏又倚也不行，每次他最頭疼的就是如何分配了。
如今看來，倒不是他笨，還是背景有問題……他要是跟張白菓似得有無爲峰做靠山，他也敢直接叫人上去問，不告訴就不給東西！
誰不知道清源真人最護短了！
黃老忍不住用羨慕的目光打量張白菓，接觸的時間長了，他承認她很有幾分本是，但最重要的，還是運氣夠好！怎麼就跟清源真人是同族，怎麼就被他看上眼帶回來了呢？最重要的是，人家自己還不怵，夠努力，這些年進度修爲一點不落，倒叫那些眼紅的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有幾個外門弟子靈根和她差不離還是比人家早入門的呢！可看看人傢什麼修爲？
黃老自己也是三靈根，雖稍有差距，但和張白菓比也不算太差，可在她那個年歲的時候，他也不過將將進入煉氣中期罷了！後來更是卡在煉氣七層好些年都沒動一下……
他可是聽說，張白菓出關時便是煉氣六層！就算是剛剛突破的，也算得上年輕有爲了！
怪不得這些年就連甄雲嶸這等天之驕子都對她另眼相看！
黃老找外面的弟子跑腿把單子送了去問，果然各峰都很配合沒有絲毫爲難的意思，這又讓他心裡有一點點的不平衡，但很快就跑到了腦後。
有道是人比人氣死人，他有這個閒心給自己找麻煩，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呢！
反正到了他這個年紀，也別想再有什麼進益了，不過是再山上養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