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雨夜怪夢四

“速度就意味着生存的機會!速度意味着爭搶戰利品的關鍵!”

烏山一甩袖子,手朝前一指,“向前奔跑吧!年輕人們,誰能跑到第一位,就是勝利者。”

平原盛順着他手指方向回身後看。

原本是富麗堂皇的大殿忽然消失了,前方出現一條筆直的道路。

“啊?”

其他三人都已站成一排,活動手腳。

平原盛只能隨着大流,將水乾下襬扎到腰間,把袖子也往上擼了擼。

“準備!跑!”

四人一起跑起來。

其他客人在兩旁發出歡呼加油聲。

氣氛熱烈。

這條道路有些奇怪。平原盛一邊奔跑一邊左右打量。

似乎是在一個通道里。

前方只有一點光亮,大概那裡就是終點吧。

洞壁比較光滑,不時看到還有別的洞口,黑漆漆的,也不知通往何處。

路上沒有其他光源,但裡面光線如黃昏一般,居然能看清通道內環境。

路過某處發現奇怪的爪痕。

但是,因爲在比試奔跑,平原盛也未留心查看。

包括他在內的四位比試者,一開始速度並不太遠。

田下和都中並排跑在第一位。

跑着跑着,他們見彼此不能分出高下,漸漸的就雙手着地,以獸類的動作奔跑起來。

說來也怪,四肢着地奔跑後,他們的速度登時就加快了一輩,開始將平原盛和白夜丸拋得越來越遠。

白夜丸見勢不妙,也以伏下身去,用四肢奔跑。

速度果然加快,也超過平原盛,飛速的朝前追趕。

“誒?這樣跑會快一點嗎?”平原盛不由得也學他們,用雙手着地。

剛跑了兩步,手腳動作不協調,登時就失去平衡倒地,狠狠摔了一跤。

打了幾個滾。

“果然不行嘛……”他撓撓頭,爬起來,還是用雙腳跑吧。

反正已經落在最後一位,他也不急,就以自己最舒服放鬆的速度,慢悠悠的跑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的亮光終於越來越大,眼看終點就要到了。

忽然聽到有爭吵打鬥聲,跑到面前,發現是田下和都中扭打在一起。

“你這個混蛋,還不放開我!陰險的傢伙,自己贏不了就拖別人的後腿!”

“哼,你這傢伙,敢看不起我們鄉下人,洋洋得意,看着你的嘴臉就討厭,小姐絕不能嫁給你這種愛慕虛榮的人!”

“寧願一起輸,也不讓你贏!”

“你真卑鄙!”

平原盛小心翼翼的從旁邊繞了過去。

不時回望他們。

仍然在繼續糾纏扭打。

但是昏暗的光中,人影似乎有些變化。

他們的頭朝前更凸出了,空中飛舞的那是尾巴?時不時還發出“吱吱”的慘叫聲。。。

平原盛想不明白,只能繼續朝前跑。

亮光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衝入亮光後,平原盛發現自己下一瞬間又回到了大殿上。

宴席如舊,客人們都在鼓掌歡呼他的到來。

殿中站立着白夜丸,明明應該是最先到達的勝利者,臉上卻露出委屈悲傷的表情。

平原盛慢下腳步,緩緩走到他身旁,低聲問道:“怎麼?不是你贏了麼?”

白夜丸哽噎着沒有回答,一雙紅眼睛好像更紅了,非常可憐。

就聽殿上烏山坊主大聲道:“看看,這位平原盛公子,雖然跑在第二名,卻如此輕鬆,風度翩翩,顯然他的實力還沒完全顯露啊!這一局,我取頭兩名得分,兩位各得一分。”

“綜合三局比試,平原盛公子得三分,排在頭名,當爲我佳婿!”

“誒——”平原盛雖然還是有些意識混沌不明,但本能覺得不妙,“坊主爲何改了比試規則,在下只是偶然被邀請赴宴,未想娶妻啊?”

烏山問道:“你家中已有妻子嗎?”

“現在倒沒有。”

他便做勃然大怒狀:“既無妻子,爲何不能娶?我女兒青春嬌媚,難道配不上你?你莫非仗着是京中人士,便看不起我們這蠻夷之地的人麼?”

“不敢不敢,沒有沒有。”

“來人啊!”烏山揮了揮手,“取筆墨來,讓他爲我女兒寫和歌!”

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對了,反正列位尊客都在此,我這女婿又是旅居於此,爲了方便,我們將三朝餅儀式也一起今晚做了吧!”

就有侍女捧了婚禮用的狩衣和烏帽子上來,強迫拉着平原盛換上。

又在他面前矮桌上擺了筆墨紙硯,不斷推着他胳膊,要他寫和歌。

其他客人都在鼓譟喝彩。

平原盛窘迫不已,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好像只要寫了和歌,就無法再離開這裡了。

唔?離開這裡?我原本是在哪裡啊?

眼見屏風後轉出一位年輕侍女,端出一隻銀盤,裡面盛着三朝餅款款向他走來。

“糟糕,糟糕。”平原盛暗暗大叫不妙。

就在這時,旁邊孤零零站立的白夜丸忽然衝了過去,將銀盤打翻,委屈悲憤的衝着殿上叫了一聲:“徹子小姐!”

那位小姐原本遮於扇後,此時忍不住拋下扇子,露出全部真容。

下半張臉上,鼻子比其他人更長更尖,沒有下巴。

客人們紛紛議論贊嘆她的美貌。

“果然是國色天香啊~~”

“看那鼻子又長又挺,估計將來能成長爲能幹的主婦啊。”

“看那毛髮多麼油光滑水,果然是嬌養長大的。”

倒把平原盛嚇了一大跳。

心中暗暗質疑:莫非是我的審美出錯了?

她撲倒於地,抱住烏山坊主的膝蓋,苦苦哀泣道:“父親大人,我與白夜丸是真心相愛的,求你成全我們啊!”

烏山毫不動搖,只嘆了一口氣對身下女兒說道:“女兒,父親不會害你,這位平原盛公子有牛車,又是出身京中高貴的血統,生得也俊俏,日後必然讓你衣食無憂,保佑我族繁衍生息,你莫要任性!”

“可是我心中只有白夜丸啊!”

“那小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力氣都沒你大,成親之後難道還要靠你養他?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偷偷派人告訴他第二關的正確答案,又暗中挑撥田下和都中的關係,讓他們鷸蚌相爭?我不過是顧全你面子沒挑明罷了。”

那位徹子小姐眼見暗中安排被父親一一指出,自己的戀慕怕是沒法實現了,轉向白夜丸哭喊道:“白夜丸!”

這邊白夜丸也一邊哭一邊朝殿上奔去,走到半路就被兩名侍女牢牢攔住了,朝前努力伸出手喊道:“徹子小姐!”

還有幾人催着平原盛寫求親的和歌,他只覺得這殿上吵吵嚷嚷,嗡嗡做響,心中焦躁不已。

就在此時,大殿外突然跑進一人來:“有巨人!有個巨人打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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