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場以提高的士行業利益的堵橋事件,最終因爲跳河事件所埋沒,車裡,錢局長再次撥打了泰坦的電話,意思是爲什麼還不叫你的車子散了。
泰坦平時也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喝酒,電話這頭的他正攢着飯局在喝酒呢,再次接到錢局長的電話,讓他整個人清醒了不少,自己能拉上的士行業這條線都是錢局長罩着,現在他連着兩個電話打過來,其中肯定有蹊蹺。
當即他就打電話下去查詢了,還真有這麼一回事,手下紛紛表示,上次泰坦喝完酒之後,是叫他們今天要堵橋罷工抗壓的,泰坦有個毛病,喝多了以後喜歡各種說話,而且事後還不記得了,指不定自己的醉話被手下當真了。
當即,泰坦下令叫手下撤人,該上班上班,一橋五橋的道路這才慢慢恢復通暢,泰坦也不喝酒了,出了這檔子事,肯定要給錢局長一點表示的,跟着夾上自己的公文包告辭下去了……
一個半小時之後,趙革命到達了一橋的沿江風光帶上,因爲跳河者已被救上離開,救人者沒有上來,事情的結局八九不離十了,失去了噱頭,所以圍觀的人羣散去了不少。
趙革命撥弄開人羣來到江邊,老伍跟鄧妍兩人癱坐在河邊,低頭無語,再邊上,一身警服的**以及渾身溼漉漉的項天也是望着江面無言。
“別急,別慌。”趙革命抽身到得鄧妍老伍身邊,語氣無力的安慰了一句,兩人點了點頭,依舊沒有說話,鄧妍眼眶通紅的斜靠在老伍身邊,整個人顯得哀傷不已。
半個小時後,打撈的船隻靠岸,面無血色的鄧老被送上案,邊上早準備就位的急救醫生圍了上去,形勢般的搶救了一番,遺憾的搖了搖頭表示無奈。
“給錢啊,打撈了這麼久,真JB冷。”
船主瞅着撲在鄧老身上痛哭的鄧妍說了句,趙革命冷眼瞅着船主,忍住了內心的怒火,把錢按數給上,看着狼藉的河岸,腦子裡有些混亂。
“爸……”
鄧妍俯身鄧老的身邊痛哭,嘴裡唸唸有詞,整個人顯得有些呆滯,不停的搖晃着身形僵硬的鄧老,痛哭無言,一個將死之人,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反而救了一條生命,但是被救者卻無聲離開,這讓鄧妍非常的心寒。
鄧妍的幸福很簡單,人生在世,不求榮華富貴,但求問心無愧。
爸爸用自己的性命換回來了別人的生機,但對方連一句謝謝都沒有,這讓她很是心寒,她不求對方的賠償,只需要一句謝謝,來告慰爸爸的逝去,但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這麼的蒼白。
“叔,不管爸爸爲何會出現在這裡,他當時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最後的結果是爸爸救了他,我希望叔叔一定幫我找到被救者,我不要他的錢,只希望他在爸爸的靈前道聲謝謝!”
鄧妍也是高中生了,雖然悲痛,但是內心的思緒卻很清楚,爸爸一個身患絕症的人,不呆在醫院卻出現在了事發現場,這不會是沒有原因的。
“好,叔叔一定把當事者找出來!”趙革命語氣低沉,肯定的點了點頭,衝邊上渾身溼漉漉的項天丟了根菸:“謝謝了。”
“呵呵。”項天咧了咧嘴,嘴角苦澀,腦海裡浮現鄧老最後給自己的那個眼神,點上煙大口的抽着,半天:“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可以叫我。”說完起身自己就走了。
老伍安撫了一下鄧妍,俯身下去開始整理鄧老的妝容,把自己的外套脫下給鄧老裹上,跟着把鄧老背了起來,一步一步的往外頭的子彈頭走去。
老伍不善言語,但是趙革命知道他此時的內心,也沒說話,步子跟着也上去了,外頭,人羣跟着散場……
七天後,趙革命按照Z市的習俗,在鄧妍家裡的平房裡給鄧老舉行着最後的追悼儀式,街坊鄰居的紛紛前來表示哀悼,鄧妍身着孝服眼眶通紅的跪拜在鄧老的靈堂前,木然的往火盆裡丟放着靈紙。
“閨女,節哀。”
嚴寬語氣傷感的拍了拍鄧妍的肩膀,放下手裡的白花,嚴寬那時候因爲丈母孃的原因,跟鄧老一家子有所接觸,也很喜歡鄧妍這麼懂事的孩子。
此時他不由也有些感傷,鄧老的事情他聽說了,內心生出無限的敬佩,也挺心痛這小閨女的。
隨後,劉佳帶着墨鏡也出現在了現場,送上花圈一番過程走下來,趙革命摩挲了一下雙目通紅的眼睛,拉着劉佳到了角落。
“佳哥,找到了證據了嗎?”趙革命深呼吸一口,遞了根菸過去。
“當時圍觀的人確實挺多,也有人拍攝了當時的現場畫面,但是統一的都沒有拍到當事人。”劉佳聳了聳肩表示遺憾,墨鏡下的目光有些閃爍。
“媽的,那麼多人都看到了是那麻痹錢局長的兒子,難道就不能直接去找他?!”
“沒有證據,不能亂說昂。”劉佳語重心長的拍了拍趙革命的肩膀,看了眼遠處跪着的鄧妍,嘆了口氣:“要不就按照習俗,七天滿,把人送走吧。”
“不行!”趙革命咬牙回絕了。
“那你只能拿出證據來指認當事者就是他了!”劉佳看了眼臉色堅定的趙革命:“那行,我回頭找點關係,探探上面是怎麼回事唄。”
“行。”
……
玫瑰花園小區,錢局長懊惱的掛了電話,整個人煩躁不已,剛剛手下來消息了,鄧家並沒有在第七天的習俗之後把人給下葬,放出話來要當事者去靈堂前跟死人說謝謝,這讓錢局長懊惱不已。
跳河的確實是他兒子,但是他卻不能讓兒子出面,第一,兒子去跪下說謝謝,會丟了自己的臉,第二,兒子當時是離開了的,作爲當事者卻沒有第一時間參與營救而是逃離現場,這對自己的政壇名聲不好,所以錢局長也不能讓兒子去。
就在錢局長焦頭爛額的時候,與自己交好的李副市長的電話打進來了,他揉了揉額角按下接聽。
“不可能,絕對不是我兒子……放心,老李,沒事的……”
錢局長跟老友解釋了幾句匆匆掛了電話,電話里老李提醒了自己,這事拖得越久越不好,現在鄧家還沒把時間擴大化,一旦事情擴大,媒體介入,現在這個網絡化時代,事情肯定能瞬間傳遍全國各地,只有查出,對自己的名聲也很不好。
該怎麼辦?錢局長再次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