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毅原本只是打算粗粗觀看一番真經,沒有修煉的準備,但是最後竟然發生如此異事,出乎意料。
“難怪一氣門被外人稱爲雜流,有此法門,還不得多多修煉幾門功法。”吳毅想起自己聽到的閒言閒語,感慨道,原來癥結在這裡。
解決真經一事,吳毅開始去找尋自己當年在經閣內修煉過的道術下篇,諸如九鬼鎖宮陣,影遁,燃血術等。
吳毅來到陣術區,到達藏放九鬼鎖宮陣的位置,正欲觀看之後的內容,卻訝然地發現自己身份令牌內竟然沒有一絲功德。
功德用以換取經書丹器,沒有功德,如何觀看道術。
吳毅起初還以爲是身份令牌出現問題了,靈識探入其中,想着修復其中的陣紋,白澤看不下去了,現身出來,道:“得了真經,你還不滿足,就這點功德,換取一本真經還是你賺了呢!”
原來是真經換去了,明白了事情緣由,吳毅略顯可惜地將這門陣術放回原地。
“要學陣法,那本太乙神數裡面多的是,智天玄也諳於此道,直接讓他給你一本不就是了嗎?”白澤一副看白癡的模樣。
吳毅面色如常,沒有反駁,迴應道:“說的是。”也不施展九宮步,起了玄光,化虹而去,這步法破陣鬥法則可,但若是一般出行,速度就慢了些。
太初之種和本源氣珠合而爲一,靈氣盡數進入其中,真經自行運轉,氣海空蕩蕩的。
但吳毅並不是從此就無法使用其中靈氣了,只不過需要多加一道步驟而已,要將靈氣自本源氣珠內調動出來。
靈氣在本源氣珠之中能夠衍化出更多的靈氣來,若是處理得當,靈氣就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不虞靈氣枯竭。
花了十數日時間回到史閣,這時卻是沒有接引之光將吳毅接入其中了,吳毅連喚幾聲,不得迴應,明白恐怕要自己尋找門路,方能夠進入其中。
繞着顯露在外的史閣走了兩圈,吳毅不知道智天玄到底佈置了幾重關卡,但此時也只能夠一步步闖了。
史閣之外分有八門,上懸金鏡,正是開、休、生、傷、杜、景、死、驚八門,若是吳毅所料不差,此陣乃是太乙八門金鏡陣。
太乙神數之中有記載,此陣禍福變換,生死輪轉,在你感到希望時,帶給你失望,在你絕望時卻又給你一絲生機,反反覆覆,最後將你十成氣力盡數磨滅。
開、休、生三門大吉,景門小吉,驚門小兇,死、傷、杜三門大凶。換句話說,只要能夠走入開、休、生、景四門即可,但八門變幻流轉,且不知究竟哪一門是生門,就算是你進入其中後,生門也有可能變換成死門,兇險萬分。
此陣暗合天道,加之爲地陣,防備史閣,勾連地脈,以吳毅目前的實力,想要強行破陣幾乎是不可能的。
況且若是吳毅真的打算強行破陣,恐怕就不是面對一個自行運轉的陣法了,而是由智天玄在背後操縱了,吳毅早早將此心思打消。
注視着散發出盈盈光芒的門戶,吳毅識海當中的十六神時時刻刻在推演,根據陣紋變換,勾勒出一個個可能出現的模型,只是經過推演,吳毅發現自己可能最後要通過不止一扇門戶,不由得心中沉甸甸的。
思慮一刻鐘後,吳毅大概推算出一些眉目,這陣法時時刻刻都在變化,繼續等下去也無用,毅然決然地踏出了第一步。
入了門戶之中,陣紋平靜,無有異象,吳毅不禁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推演無誤,這裡應該是一扇生門,但是之前的猜測也成爲了現實,眼前再次出現八扇門戶,好像自己之前踏入的是一扇假門一樣。
破陣一事,不進則退,隨着時間過去,陣法當中的排斥之力越來越大,幾息之後吳毅就要被排擠出去,逼得他儘快算出下一步來。
繼續踏入,無事,但眼前再次出現八扇門戶,好似無窮無盡,到了此時,吳毅的心緒反倒平靜下來,於紛繁錯亂的陣法中尋找生門。
連着過了十數扇門戶,皆是安然通過,但是間隙時留給吳毅推算的時間越來越短,門戶交錯也更加頻繁,到了後來,哪裡看得出門戶的影子,就看見一道流光飛轉。
吳毅的額頭生出細密的汗珠,匯聚在一起,和黃豆一般大,如此緊湊的推演,對心力的消耗難以想象,出現錯誤的機率大大增加。
前腳踏入門戶之中,後腳吳毅就意識到不對,急忙抽身後退,那股好似被洪荒猛獸盯上的感覺才弱了幾分。
而這第一次出現錯誤,讓吳毅驚訝地發現身上的排斥之力弱了幾分,讓他多了一些思考的時間。
眯着眼睛,吳毅似乎看見了捷徑。
吳毅趁着空隙,派了一道影子分身去試探闖關,感應着其中變化,若是無事,吳毅順勢跟上,倘若有事,根據其中兇險,吳毅也能夠推算出這是哪一扇門戶,破陣的速度快了許多,最關鍵的是心神的消耗下降不少。
靠着這個小手段,吳毅接下來又連續闖了四十餘道門戶,加上先前,一共是過了六十四道門戶,最後過了這陣法。
玄意散盡,出現在眼前的卻不是之前那藏書之室,好似一方小天地一樣,鳥語花香,古樹翠藤,更有一條小河不知從何處來,自何處去,甚是靜謐,不得不說,此地靈氣濃郁,是一處上等的修煉福地。
如此妙地,吳毅總是覺得有些不真切,難不成之前的那太乙八門金鏡陣是一挪移傳送之陣。
吳毅細細打量四周,隱隱約約看得出陣紋勾連,卻不過是聚靈一流的陣紋,但還是沒有找出異樣之地。
一道白煙垂落,顯現出智天玄的模樣,眼前的智天玄還是一道分身,智天玄靜靜地看着吳毅,一言不發,吳毅知道自己靠小手段入內,行禮後也沒有說話,一時間氣氛尷尬。
智天玄讓吳毅明白自己的不喜後,倒也沒有在此事上糾纏,淡淡道:“以後這裡就是你的修煉之地了,凡出入皆需破陣。”
“什麼——”吳毅驚詫不已,有些失禮地道,心神展開,果然如何智天玄所說,有陣法阻擋,靈光升騰,靈識被限制在十里之內,無法盡數展開。
吳毅心中暗思:怎麼有種牢籠的感覺。
但心中想着自己既然能夠進來,到時候也能夠出去,便沒有放在心上。
智天玄繼續道:“你初得真經,倒也不必忙着尋取寶藥凝丹,好好修煉真經,丹成上三品不在話下。”
一片諄諄教誨,對他沒有壞處,吳毅沒有理由不聽,頷首稱是。
接下來,吳毅詢問着自己修煉當下的困惑,智天玄沒有絲毫的不耐煩,講解透徹,以他的眼光境界,雖然沒有修煉過吳毅的法門,但也能夠指點一二,他山之石,吳毅受益匪淺。
這場講解持續了三天三夜,以至於智天玄離開的時候,吳毅悵然了許久。
白澤跳了出來,嘿嘿一笑,道:“怎麼,看出來了?”
吳毅眉羽沉下,雖然很不想提及,但隱隱覺得這好像就是事實,問道:“閣主可是時日,時日不多?”
白澤點頭道:“他的仙道陰神的確時日不多。”
吳毅聽出一絲異樣,既而問道:“難不成閣主另有出路不成?”
白澤嘿笑一聲,道:“小子,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中的要複雜,智天玄準備走神道之路了。”
“神道,”吳毅訝然,悵惘盡去,激動地問道:“是香火神,還是山水神?”
“什麼香火神山水神的,神道只有先天神靈後天神靈一說,你哪裡聽來的這許多亂七八糟的說法。”
被白澤訓斥了一番,吳毅也不惱,問道:“何爲先天神靈,何爲後天神靈?”
“先天神靈,秉天地之本源而生,生而神聖,少說也相當於金丹修爲,若是大界出身,直接成就真神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後天神靈,或是道門敕封,或是王朝賜賞,也有一些野神,靠淫祠鑄造金身,地位要低許多。”
“那蒼茫界還有神道嗎?”
白澤反問道:“你抄寫如此多的史籍,連這個也沒有看見嗎?”
吳毅倒是在史籍中看見幾條神道的影子,但都是和道門作對的。
在道門勢力初至蒼茫界的時候,這些天生神靈大多坐視道門與妖族相爭,後來道門勢大,就起了聯妖抗道的心思,被裹挾滔滔大勢的道門一掃而盡,接下來的幾位掌門在位時期就沒有看見神道影子。
這是史籍的說法,但誰知道有沒有誇大的成分,吳毅可不敢確定。
“外海不敢說,但是在陸上,道門盡掌一切地脈氣機,哪裡有神靈存活的可能,就是有也不過是一些淫祠野神,不成氣候,派你下去都能夠滅一片。”
“那閣主此番算是後天神靈了吧。”吳毅道。
“自然,神靈沒有什麼不好的,受道門敕封,若是和善處事,壽元無盡,與天齊壽,不似仙道,就算是太初仙人也不過是一劫壽命,劫難不斷。”
吳毅淡笑,沒有迴應白澤,神靈若是真的如此好,豈不是誰都打算去當神靈了,同等境界,能夠和仙道中人有大致壽命的神靈都少之又少,因果糾纏,命格紊亂,神靈內部的競爭可要激烈地多。
“閣主受敕封何地?”
“西山嶺。”
“什麼!”吳毅聞之不由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