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衆人歡喜一人愁

彼此之間沒有注意到,可是北棠七七卻明顯感受到了,未容央看着自己,那是北棠七七想到了的事情,再說了,要是未容央現在敢看着其他美女流口水,回去了之後,還有他的好果子吃?最先感受到楚恆宇在看着自己時候,北棠七七還以爲自是碰巧,但是久了之後,北棠七七心裡面也有點忐忑起來,再想到飄渺宮裡面未容央跟自己講過的那一個擔心,心裡面更是小鹿亂撞——楚公子,求求你不要添亂好不好,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我改還不行嗎?北棠七七在心裡面無力的想到。

“或許,只是因爲我今天跟別人格格不入,所以顯得有點扎眼吧。”北棠七七自言自語的安慰着自己,一邊跟身邊的北棠清說着話,希望可以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但越是不想注意,就越是移不開眼睛。場中的官家小姐、郡主公主們一個個爭奇鬥豔,精彩之處,連皇帝都忍不住讚歎出聲,雖然一開始只是爲了選美而來,中間還發生了不愉快的插曲,但是慢慢的,所有人還是都沉浸在了一片歡樂的氣氛之中,除了那些表演的人。

聲勢顯赫、儀表出衆、知書達理,這一切放在一個女孩子身上,本來應該能夠引得無數青年男子的傾慕,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幸福,然而,在父輩的權利之爭中,她們只能夠不幸的成爲了棋子,不斷地出入於這樣的宴會之中,漸漸的忘記了本來的自己。北棠清沒有上臺表演,儘管她的琴彈得很不錯,但是另外一個影子,已經印入了她的心裡面,至於楚恆宇,或者說蓬萊島太子妃的位置,享不盡的榮華,已經如之前的不快一樣,在她的心裡面煙消雲散。

此刻,宮女們正在往表演的場地中鋪設一張巨幅的畫卷,長不下五米,寬度也是一米有餘,一般作畫,哪裡用得到這麼大的畫紙,所有人頓時安靜了下來,對接下來要上場的家裡,翹首以盼,就連一直心不在焉的楚恆宇和未容央,也收回了目光,將視線放在了場地之內。

畫紙的旁邊,是一大盆磨好的墨汁,萬衆矚目之中,一位妙齡少女翩翩而來,這個人北棠七七知道,京城裡面對於她的傳聞一直不覺於耳,正是衆人口中的京城第一美女加才女——齊國公府的二小姐江若雪,人如其名,潔白的皮膚好比美玉無瑕,精緻的面孔好比仙女下凡,在場的佳麗們雖然一個個也是姿色萬分,但是在這樣的絕色面容之前,也有些相形見絀,之前在衆人之中,倒還不是那麼容易讓人一眼看到,現在單獨站出來,一下子就將所有的人都鎮住了,最高興的,自然是她的父親齊國公。

只見江若雪腳着白襪走向畫紙,身上,是一襲紫色的華服,衣袂飄飄,頗有仙風,在她的手上,還盈盈握着一把精緻的琵琶,沒有華麗的裝飾,只是簡單的一把木琴,可是怎麼看都不是凡品,古樸的木色訴說着它的古老,彷彿整把琴之上,都縈繞着一股琴者的韻味。

她要幹什麼?難道是一邊彈琵琶一邊作畫?可是沒有手空出來,如何作畫!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疑惑道,只有北棠七七心裡面佩服不已,這個京城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虛傳,至於第一美女嘛,還得過自己這一關才行。北棠七七雖然好強,可是技不如人的地方,還是能夠虛心讚美,無論是舞技琴技還是畫技,北棠七七自信可以不輸給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可是現在的江若雪,卻已經不是單純的表演某一種技藝了,要是沒有猜錯的話,接下來,將是整個宴會的最***,同時將舞蹈、琵琶彈奏以及畫畫融合進行,要是沒有意外,三個表演,會同時開始,同時結束。這樣的技藝,北棠七七隻是聽說過,不過,卻也沒有真正見識,一時之間,對於之前的小尷尬,也是拋到了一邊,期待起江若雪的表演來。

果然,不出北棠七七所料,江若雪對着皇帝以及文武百官盈盈一禮之後,便收了笑容,整個人顯得有點凝重,伸腳在盆內粘上了墨汁,接着,走進了畫紙之上翩翩起舞,難能可貴的是,伴隨着舞姿,恰到好處的琵琶音從場中傳了出來,兩種技藝渾然天成,另在場的人一個個如癡如醉,而隨着她的舞步,原本潔白的畫紙之上,一副水墨畫正在慢慢成型。

整個宴會再一次的陷入了安靜,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爲緊張,而是出於之中對舞者、琴者、畫者的尊敬,或者說,出於對藝術的敬畏。

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想要喝酒的大臣們呆呆的端着酒杯,連杯子裡面的酒倒在了身上都還渾然不知;想要吃菜的人夾着菜,可是整個人卻早已呆若木雞,夾着的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掉在了地上;整個宴會之中,就只剩下了一個江若雪在中央行雲流水的表演,這一刻,舞蹈不再是舞蹈,畫畫不再是畫畫,音樂也不再是音樂,彷彿三者本來就應該是這樣融爲一體的,這,纔是三者的最佳表現形式一樣。

琵琶劃出了最後一道音符,江若雪也正好舞到了畫紙的另外的一段,襪子上的墨水,不多不少,正好用完,只是將襪子染成了黑色而已,而之前潔白的畫紙之上,是一副栩栩如生的春樹秋霜圖。等到江若雪再一次對着衆人行禮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還沒有任何反應,一個個沉浸在之前的表演之中,不能自拔。

“楚少主,小女江若雪技窮至此,讓公子見笑了。”江若雪很滿意這樣的情況,再一次盈盈做了一個萬福,之前的表演,誰能有機會跟楚恆宇說上話,江若雪,已經贏了一半,至少,楚恆宇對自己的映像,比對其他人要多得多。

“畫蛇添足。”北棠七七之前還是讚賞,但是現在,對於這個江若雪,也是失望起來,第一才女,就只有這點水平麼,這麼着急的跟着楚恆宇搭訕,只會減少她在楚恆宇心裡面的好映像而已,要是江若雪不說這句話,等到衆人回過神來,楚恆宇肯定會主動讚美的。

“江小姐的技藝,簡直是聞所未聞,今日楚某有幸見識,着實是三生有幸,就算是就此回去,也已經是不虛此行了。”楚恆宇回答的相當客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見到這樣的神采了。”

“少主若是有心,若雪願意天天爲少主表演。”江若雪驚喜萬分,看來,有戲!

“沒戲了。”這是北棠七七心裡面的聲音,雖然對於楚恆宇完全不瞭解,但是隻要是一個正常的人,若是真的動了心,回答起來的時候,怎麼會像楚恆宇那樣的鎮定自若?倒是這個江若雪,對楚恆宇卻是相當的傷心,回答的時候小臉通紅不說,整個人激動的也有點顫抖。

“承蒙小姐錯愛,楚某感激不盡,有機會一定再見小姐的神采,至於天天看若雪姑娘的表演,楚某沒有那個榮幸。”江若雪的示愛相當的明顯,但是楚恆宇的拒絕,也是相當的決絕。

“不知道楚公子意屬何人?”江若雪不由有點不甘,論姿色論技藝,今天這洗塵宴上,無一人能夠和她江若雪相提並論,沒想到,卻還是輸了。

“是啊,表演也進行的差不多了,不知道楚少主有沒有看到心儀的姑娘。”皇帝也是心急,處心積慮安排這樣一場洗塵宴,就是爲了這一刻,或者說,爲了長生不死。

“素聞七七姑娘舞技精湛,不知楚某是否有幸,見識一下七七姑娘的舞姿?”楚恆宇沒有直接回答皇上的問題,但是言下之意,卻是相當的明顯。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兩個人,一個自然是北棠七七,還有不少的知情人,則是看向了未容央,未容央此刻的臉色很不好看,緊張的握着手裡的酒杯,看着北棠七七。

誰也沒有想到,楚恆宇最後的選擇,會是這樣!

最不甘心的,正是之前被楚恆宇拒絕的江若雪,此刻看向北棠七七的眼神很是複雜,有不甘,更有怨恨,萬萬沒有想到,楚恆宇的品位居然會是這個樣子,看上了沒有登臺表演,甚至是素描朝天前來參加洗塵宴的北棠七七。北棠七七今天越是顯得庸俗,就越顯得江若雪的失敗,畢竟,輸給一個有實力的對手,心裡也許還能接受,但是輸給了一個處處不如自己的人,那份打擊,就變得越發的明顯。

而未容央,此刻臉上則是萬分的緊張,楚恆宇無論從哪一個方面,都不輸於自己,哪怕是在身份上都一樣,甚至比自己更強,雖然心裡面相信北棠七七,可是,有一種緊張,卻是那樣的不由自主,未容央想要剋制,卻只是更加的忐忑。

“楚少主,七七今日身體不適,所以就不獻醜了,而且,七七早已經跟滕王殿下有了婚約,在滕王沒有授意的情況下,七七要是在大庭廣衆下表演,也是有違婦道的,還請楚少主不要爲難七七。”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更是讓未容央,臉上充滿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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