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老姚今兒如此騷包,走路都渾身輕了二兩,感情一眼相中了客氏呢。
這麼看來朱由校還是挺靠譜的,上一趟門還解決了我家老姚的終身大事,如此送貨上門現場體驗的服務可謂良心商家了,看來也不是沒有理由原諒這個混賬呢。
朱由校、客氏、姚崇古同時感受到他濃濃的邪惡,幾乎不約而同地渾身一顫。
老姚心虛道:“少爺你說啥,老朽一句話都聽不明白呢。”
顧子軒瞥了眼客氏,冷笑道:“裝,你給我接着裝,你要真的聽不懂,那我就要開始棒打鴛鴦了啊。”
客氏愕然,姚崇古卻是蛋疼無比,自家少爺啥德行他比誰都清楚,他說得出口就一定下得去手,自己這點小九九既然逃不過他的法眼,那就最好不要跟他對着幹。
他一把拉過顧子軒,背對着衆人嘀咕道:“少爺,我光棍兒了一輩子,現在好容易看見個對眼的,您可不能拆我的臺啊。”
“沒問題啊,姚叔你是知道的我是講究人嘛,我說了支持你,就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不過客嬤嬤乃是皇長孫的乳母,要搞定她可不容易,你得給我一些物質上的支持啊。”顧子軒滿臉的義薄雲天。
姚崇古一臉決然道:“行,少爺你開個價,老朽大不了吧棺材本兒都給你!”
“要啥棺材本兒……
一口價,把你從爹那裡搞到的好東西勻一半給我,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顧子軒開出了一個合理價位。
姚崇古肉痛又驚訝無比:“哎喲我的小祖宗,這可比棺材本兒要命啊……
……成,這事兒就說定了啊。
不過少爺你正是每天早上一柱擎天的年景,如何也需要這些勞什子玩意兒?”
顧子軒鄙視道:“媚藥、石灰、匕首,行走江湖必備的三大殺器你都不知道,你怎麼在京師混到今天的?”
姚崇古……
“你們倆嘀咕個什麼勁兒呢,老姚啊,這都快午時光景了,趕快吩咐廚房準備午膳,長孫殿下和客嬤嬤想必也是腹中空空了。
老夫今兒早上出城親手射殺的野兔、山雞甚是肥嫩,吩咐他們把仔細拾掇好。
呵呵,長孫殿下方纔可能有些誤會,老夫對客嬤嬤沒有成見,客嬤嬤對長孫殿下關懷備至,老夫謹爲殿下賀!”
這話頓時讓朱由校和客氏鬆了一大口氣,朱由校喜道:“侯爺高洪雅量,由校佩服。
客姨娘,既然侯爺盛意拳拳,咱們就在侯府叨擾一餐吧。”
客氏怎會不從,眼下長孫殿下若風中飄萍,而顧家父子風頭正勁乃陛下跟前的大紅人,跟顧家搞好關係也是長春宮的現實需要。
她趕緊滿臉堆笑地附和朱由校,她吸取了先前的教訓,這回再不敢多嘴賣弄。
顧子軒嘆道:“好歹你也是皇長孫,蹭飯這種事你還真幹得出來啊。
不過咱們家的飯可不是那麼好蹭的,要吃就得自己動手。”
朱由校傻眼兒了,雖然他舅舅不疼姥姥不愛,可也從來沒混到自己做飯吃的地步啊。
“我雖然不讀書,可也知道君子遠庖廚的道理,你不要誑我。”他很是不滿。
顧偉奇見兒子又開始犯渾,正要喝止,顧子軒卻是飽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表情從容道:“你看你也曉得自己不讀書,所以君子遠庖廚那些讀書人的歪理邪說,對你就沒有作用了。
我還算是半個讀書人呢,咱們家沒有客人的時候不也是自己做飯吃,廚子做的東西我可咽不下去。
關於這一點,我父親可以作證,爹啊我沒有說謊吧?”
父子倆現在已經有了默契,顧偉奇接受到顧子軒的信號,雖然心中不解、好奇也只能捏着鼻子配合道:“不錯,子軒從不在外人面前顯露廚藝所以此事不爲人知,滿京師也就老夫和崇古有福氣享受子軒的手藝,長孫殿下今兒可算是有口福了。”
朱由校狐疑道:“當真,子軒兄竟然如此……內外兼修?”
顧子軒不耐煩道:“愛信不信,正所謂眼見爲實,今兒我就讓你大開眼界,給你吃一道陛下都沒有吃過的極品美食。”
這話朱由校就呵呵了,他的表情笑意盈盈,然而他鄙棄的眼神卻表明他連顧子軒的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
“嘿,你家的東西皇爺爺都沒有吃過,感情你家的廚子比御廚還厲害呢,侯爺教你做人可沒有教你胡吹大氣。”
顧子軒也在笑,他的眼神在客氏和老姚身上轉悠,小樣兒,今天若是治不了你,就對不起你對我家老姚的老年關愛。
“你的表情在挑釁我啊,既然如此,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如果我能做出一道陛下也沒有吃過的菜,你就免費幫我做三樣東西,我聽說你的木活兒挺不錯的。”顧子軒笑得更開心了。
哈哈這回賺大發了,朱由校的木活兒手藝可是正史記載的精美絕倫,他做出的傢俱讓人隱瞞身份弄到市面上賣,照樣賣出了收藏品的價格。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堅決不能給他吃白食的機會。
朱由校心頭警鈴大作,顧子軒這個畜生憋壞的表情讓他本能地感到不安,但話已出口他要退縮便是打自己的臉了。
“有何不敢,不過你若做不出皇爺爺沒有吃過的菜,你就得給我做三天的廚子,每天都做我沒有吃過的菜。”
就這點兒出息呢,莫說三天,就是三年給你換着花樣做美食,你也吃不過來啊。
西餐你吃過嗎,日式料理你吃過嗎,各式甜點你吃過嗎……
小樣兒你對哥哥的實力一無所知啊,顧子軒點頭道:“沒問題,咱們可就一言爲定了,還請爹和客嬤嬤做個見證。”
二人孩子氣的玩鬧無傷大雅,顧偉奇自然不會橫加乾澀,客氏也樂見長孫殿下和小侯爺親近,兩位見證人都樂見其成。
達成了統一意見,顧子軒就兇相畢露了。
“爲了公平起見,這道菜得大家幫我打下手,以免有人說我假借廚師的手偷天換日。
哇哈哈哈,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道生猛大菜‘麻辣兔丁’!
姚叔、客嬤嬤,委屈你二位料理一番父親射回來的野兔,事情不復雜,將野兔剝皮洗淨切塊就好,沒有問題吧姚叔?”
姚崇古大喜過望,少爺果然是講究人兒啊,這是給咱製造機會呢,他趕緊躬身道:“單憑少爺吩咐!”
客氏當然也沒有問題,人家堂堂鎮遠侯世子都親自下廚,他一個乳孃能夠與世子爺一同入廚,與人聊天兒談起這事兒那是多麼長臉的事情,客氏也是滿面含笑地應下。
朱由校道:“我能做什麼呢,看你們鬧得熱火朝天的樣子,我這心裡頭也是心癢癢呢。”
“你可以選擇在這裡陪父親聊天,也可以選擇到廚房裡陪我們一起見證大菜出鍋。”
搞定了姚崇古和客氏這一對未來的姦夫**,朱由校已經成爲雞肋,他動不動手已經不再重要,顧子軒可沒有心思搭理他。
看了看老顧不苟言笑的老臉,朱由校很快做出了決定:“我陪你一起做菜吧,畢竟這事我們打賭了,我不親眼看着心頭終歸不踏實……
你這道‘麻辣兔丁’是什麼菜啊,麻味兒我知道,那是蜀人的最愛,做什麼菜都離不得花椒。
可辣味兒是什麼東西我卻聞所未聞,不會是你爲了唬我故弄玄虛吧?”
啥玩意兒,連辣椒都沒吃過,那還是完整的人生嗎。
顧子軒前世是蓉城人,那叫一個無辣不歡,來到大明後成了北京人,未免招來懷疑,只得壓抑自己吃辣的慾望。
他一直苦苦尋找着光明正大吃辣的機會,今天朱由校送來了辣椒總算能夠得償所願,而朱由校竟然連辣味都不知道。
不曉得辣味兒你還送辣椒,這倒黴孩子咋就這麼虎呢?
俯身抓起了一把幹辣椒,他嘲弄道:“這個東西幹啥用的你不知道?”
朱由校懵逼道:“這是番椒啊,海外番人傳入的,也有的人叫它海椒。
開花結果以後紅豔豔、鮮嫩嫩的可好看了,宮人喜歡栽種觀賞,可沒有聽說這個東西還能做菜啊。
我送你這東西是給你栽種觀賞,可不是讓你做菜的,若是讓侯爺吃出個好歹,我不得讓父親和皇爺爺揍死。”
顧子軒……
難道明朝人都這麼暴殄天物的嗎,他又衝顧偉奇等人問道:“你們都沒有吃過這東西嗎?”
衆人齊刷刷的搖頭,老姚憂心忡忡道:“少爺,越是豔麗的植物越是毒性深重,這個海椒血紅似火,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要不咱們換個菜吧。”
顧子軒……
無知啊,辣椒的美妙,你們這羣渣渣怎能領略其中神髓。
其實不怪朱由校等人無知,在歷史上辣椒在明末傳入中國後一直是觀賞植物,作爲食物入菜是在乾隆年間。
在此之前川菜等流派沒有辣味兒一說,川人的重口味是以生薑、茱萸等物滿足,這些嗆人的口味被稱爲“辛”,直到辣椒入菜以後引入了“辣”的概念,繼而才“辛”“辣”並稱,合稱“辛辣”。
既然如此……
顧子軒靈光一閃,皇室作爲最前沿的存在都沒有吃過辣椒,那麼辣椒相關產業的龐大利益就是一片紅海啊。
雲、貴、川、湘、贛、豫、楚、陝……這些吃辣大省龐大的餐飲市場足以賺錢賺到手抽筋,雖然現在這些地方不吃辣,但市場都是開拓出來的,後世這些地方能吃辣,就說明他們的基因裡潛藏着對辣椒的渴望和現實的需求。
這還只是餐飲市場的利益,辣椒的藥用價值一旦開發出來也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市場。
哈哈哈發財了,朱由校還真是送財童子啊。
越是這樣,越是堅定了顧子軒做好這一道麻辣兔丁的決心,一旦征服了朱由校的胃口,就能順藤摸瓜打開皇室的味蕾。
一旦皇族喜歡吃辣,辣椒風靡天下的日子還會遠嗎,這是多麼好的宣傳渠道,連廣告費都省了。
他瞬間容光煥發道:“我爲你們從前的虛度人生深表遺憾,海椒的強大你們嘗過一回保證終身難忘再也離不得!
阿校啊,咱們今天這一場賭還沒開始你已經輸了。
不過看在你今兒這麼上道的份兒上,我答應你絕不讓你受委屈,完事以後我依然給你做三道你從來沒有吃過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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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很感動吧,高興不高興、驚喜不驚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