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翊的辦公室,也就是安琪的房間隔壁的那一間,同時也是他的臥室。因爲他不輕易到集團去處理事務,一般都是公司裡的高層將需要他親自批閱的文件整理出來,由公司的傳達部門從公司總部送往西門家。
子瑜從安琪房間出來之後,戴上了一張白色的舞會面具。因爲這次的裝扮不再是蒙面夜行,子瑜又來到西門翊的房間。正當她站在辦公桌前考慮要拿些什麼的時候,西門翊從浴室裡走了出來,在她身後站着並將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用慵懶的調子說:“你怎麼進來的,我不是鎖了門麼?”
子瑜不敢說話,慌亂間將桌上的墨水倒在了一大批文件上。西門翊這才緊張起來,走上前扯過搭在腦袋上的白色浴巾想將那些文件上的墨水吸乾。可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只要這些文件被損毀,就可以起到模糊焦點的作用。而她的任務就結束了。子瑜看着被墨水染黑的文件扯了扯嘴角,可是現在不是她得意忘形的時候。她以爲這個頭髮凌亂的男人會怒吼着讓她出去,可是半響只聽見一聲沉悶的低嘆:“算了,你先出去吧!”。子瑜求之不得啊!她一陣風一般地跑了出去,她甚至都沒有看清楚他的臉。不過這個人的聲音當真陌生嗎?好熟悉啊!
正當她以爲可以全身而退的時候,突然手被抓住,她被他拉着轉過身來。
“冷麪神?”子瑜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四年前被拋棄在路邊的冷麪神。她有點激動,抓住了他的手幾乎要問他:“你記得我嗎?”
“你是誰?”西門翊冷聲詢問,就在伸手解開子瑜臉上的面具的同時冷凝的目光劃過一絲訝異。
此時響起了敲門聲,是莫莫塔塔利來了。他發現哈莫里不見了,所以過來要求西門翊派人去找找。西門翊開了門,子瑜緊張起來,額頭上開始冒冷汗,只是很細微的西門翊卻看了出來。一手將子瑜擋在了門後面,一隻手還拽着她似乎不打算將她的存在告訴莫莫塔塔利。
莫莫塔塔利站在門口,看到只是將門稍稍打開,頭髮還未乾透的西門翊。他低頭道:“哈莫里王子不見了。”
握着自己手腕的那隻手突然一緊,子瑜額頭上全是冷汗,卻又不能出聲,只是這麼靜靜地看着冷麪神的側臉。
西門翊朗聲說:“我馬上安派人手去找,你先不要聲張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莫莫塔塔利見西門翊處之泰然,心裡也有底就點頭答應了。看着莫莫塔塔利轉身離開,西門翊將房間的門關上。目光冷凝的注視着依舊躲在門後的子瑜,問道“你是誰?”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問句,子瑜伸出手來想要掰開他的鉗制。皺眉道:“你不認識我了?”
西門翊疑惑着,抓着她的手將她拖到了沙發里居高臨下的望着她:“我認識你?”
子瑜見他這樣輕鬆,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讓她十分的不安。“我可以離開了嗎?”
西門翊搖頭道:“剛纔你沒有聽到哈莫里王子失蹤了嗎?這樣的時候我怎麼能夠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呢。”
子瑜想怎樣都要搏一搏,或許憑藉着當年她的救命之恩他會放了自己。於是說:“你是西門集團的首席對嗎?四年前,C國星都夏季酒店我曾經救過你的命。”
西門翊聽到這話先是搖頭,後來乾脆坐在子瑜對面的沙發裡。拿起電話通知安保室的人緊急戒備,然後再安派人手去尋找哈莫里的下落。最後他看着子瑜冷笑道:“說說四年前你是怎麼救我的好嗎?”
子瑜看他揚起一抹笑來,以爲剛纔只是他在開玩笑。卻沒發現他的笑容裡更多的是一種玩味一種獵手準備射殺獵物時的成竹在胸。於是侃侃而談:“四年前你被五個殺手追殺,後來中了暗器跌入泳池,是我將你救上來的。”
她看西門翊疑惑地皺起了眉頭,於是補充道:“你背後一定有一條傷口,是被暗器傷到的。我沒說錯吧!”這麼說完她以爲西門翊就會相信了。可是西門翊卻用冷凝的目光望着她,一步步朝她走來。
他伸出手捏着她的下頜,揚起一抹冷笑來:“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笑話,說說看你是怎麼知道四年前我去過星都的,誰派你來的?”
子瑜瞪着一雙凌厲的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說自己說的是笑話?自己爲了救他而被莫勁朗綁架是個笑話嗎?如果是的話,那麼這真正是她自己經歷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四年前。
子瑜被莫勁朗綁架回到U國T市的一棟別墅內。當時他將子瑜安置在了三樓的一間客房裡並沒有過分爲難她。他在樓下的客廳裡打電話給遊北,讓遊北單槍匹馬過來贖人。其實不過是讓遊北過來送死而已。
許雲那時剛生下游小東,身體還很虛弱禁不起大吵大鬧。但她看着兒子將遊家的大小姐給綁了來,心裡也很慌。畢竟這是遊北的侄女,也是遊氏安保的繼承人。她爲兒子的膽大妄爲而惴惴不安。於是悄悄來到三樓,開了房門給子瑜鬆了綁。
子瑜看着許雲的舉動有些不解,她是誰?爲什麼要救自己呢?
許雲看出了她的困惑,於是說:“我叫許雲是遊北的老婆。”
子瑜當即就蒙了!阿北叔什麼時候娶了老婆,她這個做侄女的怎麼不知道?難道是騙局?
子瑜警惕的看着許雲蒼白消瘦的臉頰道:“你們何必編造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出來,我已經被你們綁來了。何必多此一舉?”
許雲眼角泛起了淚光,哪還有時間給子瑜解釋一番。只是拉着她的手,對她說:“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現在放你走。不過還有一個條件!”
子瑜看她面色蒼白又神情悲傷,於是開始相信她的話,她點頭道:“什麼條件,你快說吧。”
許雲哽咽着說:“我和遊北有個剛出世的孩子,叫遊小東。現在我將他託付給你,你逃走以後叫遊北不要來找我了。”
子瑜想如果那孩子真的是阿北叔的骨肉,那麼她當然要帶走。只是這個女人和綁匪又有什麼關係?“你和綁架我的人是什麼關係?”
許雲面露難色說:“他是我兒子阿朗。”
額?這……管不了那麼多了。“你將孩子帶過來吧!不過你要怎麼送我離開呢?”子瑜想到綁自己的人因該有嚴密的監控體系,而且想要逃離這棟別墅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許雲拉着她的手,按了按。眼神堅定的說:“這些你都不要擔心,我等下拿一套下人的衣服給你。我會掩護你出去的。至於小東,我希望你盡全力保護好他可以嗎?”
許雲交代好了一切,便出了房門往走廊的盡頭走去。
子瑜看着這屋子裡的擺設,雖然不是頂級的豪華可和自己家在北郊的別墅有得一拼了。這個阿朗不簡單!
許雲下樓時遇到了莫勁朗,盡力保持鎮定的對兒子說:“阿朗,你何必做這些事。你阿北叔這幾年給你的還不夠多?”
莫勁朗訕訕的笑了,冷聲說:“對我好?他是爲了補償,補償害死我父親的愧疚。他是爲了他自己安心!”
許雲還想勸他,卻又不敢說讓他放了子瑜。她心裡慌張,可是又不好阻止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往關着子瑜的房間走去。
聽到腳步聲,子瑜還以爲是許雲。就站起來往門邊走,可是想想覺得不對,這腳步聲不像是許雲的。於是將綁着自己雙手雙腳的的繩子又繞了幾圈,坐在房間裡的沙發上裝睡。
門被推開了,莫勁朗走了進來。如野狼般的眼睛在看到子瑜熟睡時恬靜的模樣後平和了不少。他走了過去,站在子瑜的身邊。看着她倔強的皺着眉頭,以爲她做了噩夢竟然不自覺的伸出手去將她眉間的褶子撫平了。
子瑜在心裡罵道:“要不是答應了帶小東走。現在就可以讓你吃拳頭。”但是她表面還是得裝睡啊!
莫勁朗看她真的睡着了,竟然蹲了下來解她腳踝上的繩子。她的腳踝很瘦骨骼勻稱,被麻繩綁了那麼久潔白的肌膚上出現了紅色的血瘀。他竟然有一絲絲的心疼。可是很快他發現這繩子是假裝綁上去的,輕輕一碰就鬆了。發現了這一點,他站了起來將她手上的繩子也解開了。
子瑜還在裝睡,可是心裡也知道不妙。這繩子捆得太假,一定是穿幫了。但是必須淡定,淡定纔是王道。
他將她抱了起來,重重地扔在了牀上。看着躺在牀上依舊裝睡的女人,他眼裡露出了兇狠的目光。
子瑜眯縫着眼看他,知道這下麻煩大了。天知道他會怎樣!淡定,一定要淡定!她在心裡計算着到底自己的實力能不能強過這個叫阿朗的男人。如果能將他一招就打敗,那麼根本不需要委曲求全。直接反綁架就好了,誰怕誰呢!
正在她思考這些的時候,莫勁朗已經抓住了她的胳膊。這樣的姿勢讓她趨於弱勢,但是她會武功啊!只是一招便將莫勁朗踹開一米。
莫勁朗捂着肚子,臉上全都是汗。子瑜跳了起來,站在牀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痛苦的樣子扶了扶額道:“不好意思,是我高估你了。”
說着拍了拍手道:“怎麼,很嚴重麼?要不要幫你叫醫生?”雖然這麼說,可是她還是跳下牀撿起地上的麻繩將莫勁朗綁了起來。
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問他:“你到底爲什麼要綁我?說起來我們還算是親戚。雖然我沒見過你,可是總覺得你長得很像以前的一個大叔?或許……你姓什麼?”
莫勁朗擡頭看着她尖尖的下巴,目光有一絲不屑但又帶着貪婪。他冷聲道:“莫!我叫莫勁朗。我父親曾經是遊氏安保的一級保鏢莫仁。”
子瑜拍了拍額頭道:“原來是莫叔叔的兒子,可是你爲什麼要綁架我?我們遊家哪裡對不起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