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涇陽王府?呵呵,那還是不要了。
反正有一年約定在,加之紀明並非散修,而是出自世家大族,涇陽王總歸有所顧忌,不會對紀明怎樣,所以,她還是不要踏入狼窩的好。
似看透她心中所想,涇陽王繼續道:“你若不想回府,就隨本王去街市轉轉。”說着,他伸手撩向她左頰旁的烏髮,雲霽忙側身避過,他搖頭失笑,“我只是想幫你理一下頭髮,我從未見過你這麼……”
涇陽王眉頭擰了一下,似在想着合適的詞,看他這糾結的樣子,雲霽噗嗤笑了起來:“你不用糾結,直接說我不修邊幅就好了,難爲你還能與我這麼邋遢的姑娘定下一年之約。”
她的笑容讓藍天碧海瞬間失色,涇陽王目光凝了凝,退後一步道:“你不要輕易對我笑,不然我怕等不了一年。”
雲霽立時收斂了笑容,對方卻笑了:“放心吧,本王說過的話自然算數,你常笑也無妨,只我多煎熬一些罷了,好在你一年後終會甘願留在我身邊。”
雲霽卻不知此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提着心,便輕易不敢笑了。而渡口岸邊那些少女婦人仇視的目光,也讓雲霽渾身不適,張口向涇陽王道:“我要尋客棧住下,涇陽王不會不許吧?”
“我勸你還是跟我回府的好,不然……”涇陽王朝身後渡口岸邊掃了一眼,那些少女們頓時眼冒紅心,重新生出了希望,更有少女將手中的鮮花香包朝涇陽王丟來。
雲霽瞬間恍然,滿臉驚愕地指着岸邊少女朝涇陽王問道:“她們都是愛慕你的人?”她終於見識了什麼叫擲果盈車,不對,是擲花盈海,他比潘安還要萬人迷!
“你放心,我只愛慕你。”涇陽王凝視着她道,雲霽卻打了寒戰,擺手道:“別,你還是不要愛慕我,我對跟一堆女人搶男人的事情沒興趣。”
說罷,從涇陽王身側繞過,縱身一躍,越過海面,直落在人羣中,引起一片驚呼聲,不等那羣嫉恨她佔據了涇陽王目光的少女們反應過來,她幾個閃身,就離開了渡口,消失不見。
烏篷船上,涇陽王目視着她離開,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綠影行至涇陽王身後,怯怯地問道:“主子,要派人跟着雲姑娘嗎?”
“不用,她走不出涇陽城。你即刻隨暗部去往龍焱國查詢她的身份,若辦不好就不用回來了。”
綠影身體一抖,立時應諾退下。
“紅珠,你去坊市去爲她選配衣物釵環,你知道如何做會讓本王滿意。”
“紅珠明白。”紅衣婢女躬身應諾,再擡頭,涇陽王已經消失不見,她直起腰,幽幽嘆了口氣。
綠影走到她身側,喚道:“紅珠姐姐,我們……”
紅珠沒有看她,只望着前方茫茫大海,幽幽地道:“我們只是婢女,總是越不過主子去。”
綠影身體一顫:“姐姐的意思,那姑娘會成爲王妃?”
……
涇陽城是涇陽王的領地,緊鄰景雲國國都,自是熱鬧非凡。
雲霽走在這熱鬧街頭上,很是被涇陽城繁華吸引,隨意擺在攤上的各種丹藥,攤在櫃檯上的各種真器,透明櫥窗裡擺放的寶器,讓雲霽眼花繚亂,但那價格也讓她牙疼。
望着櫥窗裡那件月牙形寶器,雲霽久久不能移開視線,卻不敢朝店員詢問價格,她知道自己肯定買不起。
“喜歡這件寶器?我送你。”
低沉的嗓音忽然在耳邊響起,雲霽心頭一跳,扭頭對上涇陽王濃麗的眉眼。
“無功不受祿。”雲霽淡淡回道,拉開與他的距離。
“男人送東西給喜歡的女人不是很正常嗎?”涇陽王含笑回道。
雲霽聞言一愣,伸手按住了胸口,一物鉻入肌膚裡,邊角圓潤,觸之冰涼,一如他給人的感覺,外表冰冷內裡溫柔。
當日,他送她此物時在想什麼?他是否有一絲喜歡她?
“你在想什麼?”涇陽王忽然逼近一步,神色微寒,“別的男人?”
男人特有的氣息讓雲霽眉頭一皺,立時倒退,涇陽王卻忽然出手,朝她胸口探去,茲的一聲,碧光擋住他的手,雲霽忍無可忍揚手甩了一掌——
啪!涇陽王臉上出現一道紅印,而這一聲脆響驚得涇陽城第一商樓霎時靜了下來,所有人朝這邊看來,卻在認出涇陽王的瞬間立時移開目光,面露駭然。
要出大事了!
居然有女人敢打涇陽王!那他們這些目睹着一切的人會不會被滅口?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涇陽王暴怒發作之時,涇陽王伸出舌頭輕頂了被扇紅的臉頰,而後揚眉一笑:“本王聽人說,那些凡人夫婦間流傳一句話,打是疼罵是愛,雲霽,你是愛上我了嗎?既如此,本王即刻迎你入王府,許你正妃之位。”
此言一出,涇陽城第一商樓裡立時響起一片吸氣聲,個個瞪大眼睛,打量着那讓涇陽王被打後依然願意娶做正妃的女人。
可惜,涇陽王與那女子處於一個偏角處,他們只能看到那女人怪異的服飾,她的臉卻被涇陽王高大身形擋住了,就算他們好奇心再重,也不敢繞過涇陽王去打量他未來的王妃。
不過,就算看不到那女子的臉,他們也能想象她此時應該是歡喜淚流滿臉。
但驚掉所有人下巴的是,那女子一開口卻是冰冷譏諷:“涇陽王,你是不是有病?”
“景嶽,本王允你喚本王的名字,你也只能喚本王的名字,否則本王會生氣的。”涇陽王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笑,“你想想你那同伴,你就知道如何做了。”
雲霽神色驟冷:“你威脅我?”
“本王說過不會強迫你,但本王向來不喜人違背本王的命令,更不會讓人打了本王一耳光後還能活在人世間!”涇陽王濃麗的眉眼蘊着寒意,盯住她的眼睛道,“雲霽,你不要再挑戰本王的底線,乖一點,不行嗎?”
雲霽握拳,碧枝在她手心裡撞擊,手背上青筋暴起,她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頓道:“怎樣纔算乖?爬上你的牀,任你爲所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