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原來如此

謝碧疏在他的目光下連呼吸都有些艱難,她低低地喘息着,還帶着淚痕的小臉上蒼白一片,眼中滿是驚懼,紅腫的嘴脣微微噏動着。彷彿是在對他拋出邀請,讓他的眸色越發深沉。

好一會兒她才緩過神來,然後回視着他審視的目光道:“我,我是皇后,是陛下的妻子,他是王爺,是陛下的弟弟,我們是,是叔嫂關係。”

景曄定定地看着她,然後突然笑了,可是笑容卻冷入骨髓,似乎將她瞬間從這炎熱的夏季拖回嚴冬:“是嗎?這只是旁人眼中你們兩人的關係,可是事實上呢。事實上,你真的只是把他當成朕的弟弟你的小叔嗎?”

“陛下?”謝碧疏心裡的恐慌越發強烈了起來,那種不祥的感覺好像一隻大手掐在她的脖子上,越收越緊:“當然……”

“呵。”景曄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撫上了她的脖子,指尖漫不經心地滑動,他微微傾身,嘴脣重新貼到她耳邊,低聲道:“真的嗎,難道你不是把他當成——你的相公嗎?”

他的聲音被刻意壓低,於是變得有些啞,有些含糊,可是謝碧疏還是聽得那麼清楚,就好像一聲炸雷,在她耳邊轟鳴。又好像是一盆冰水,從她頭頂傾盆而下。

謝碧疏完全懵住了,即使死死地咬住牙,都控制不了全身的顫抖:“陛,陛下,我……”

景曄卻重新仰着身體靠回去。一手環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脖子,欣賞着她驚懼的神情,嘴裡吐出悠然的話:“你什麼,嗯,慢慢說,不着急,讓朕也聽一聽,你都有些什麼藉口。”

見她驚慌着許久都說不出話來,景曄慢慢地開口了:“朕聽說,你在他面前是完全不同的樣子,朕真的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朕也好奇,在朕面前,在他面前。哪個纔是你真正的樣子,朕想了很久都沒有弄明白,所以不知道朕的皇后,願不願意替朕解惑呢?”

又是一道炸雷劈下,謝碧疏真的是頭暈眼花,原來如此,竟是如此。

難怪景曄會這麼對她,不僅僅是和景歡的關係,恐怕更多的是因爲,她在他面前的僞裝和欺騙。

謝碧疏卻只能苦笑,她當時爲什麼會在景曄面前僞裝?一是因爲害怕被人識破她不是原主,第二就是想要用這樣的僞裝去應付後宮中的各種麻煩事,她本來就不耐煩玩什麼心計,所以裝作聽不懂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現在就算說出來,景曄也不一定會相信。

景曄一直盯着她,見她的神色慢慢變了,心裡一動,捏着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狀似親暱地說道:“不裝了,嗯?”

他含着冷意的雙眸讓謝碧疏心裡一顫,卻忍不住掙開他的手轉過頭去:“這宮裡誰不是在裝,我雖然在裝,可是最起碼我沒有害過人,也沒有騙過陛下。”

“這麼說朕還要感謝你不成?”她的話好像一把利刃,將景曄的怒氣割破了一個缺口,景曄的手掌用力地掐在她脖子上,慢慢地收緊:“你說沒有騙過朕?你時時刻刻在朕面前用一副假裝的模樣面對朕,這還不叫欺騙朕?你裝了這麼多年,可見是厲害,恐怕宰相都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其實是如此可憎吧,你說要是朕告訴他,他從小疼愛到大的寶兒其實……”

“我沒有裝!”牽扯上原主和男神老爹,謝碧疏也跟着怒了,甚至忘記了眼前的人是掌控了她生死的皇帝:“你高看我了,我要是裝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讓人識破,又怎麼可能在現在被你發現?!我只是不得不改變!”

景曄更是氣急反笑:“是啊,不得不改變,畢竟以前沒有靖王,而今你心上有了靖王,當然要因爲他而改變!”

“你閉嘴!”謝碧疏失控地尖叫了起來:“根本不是什麼靖王,而是因爲你!如果不是你讓我進宮,我永遠都是爹爹寵着的寶兒,我根本不用每天被那麼多人刁難,不用應付這個應付那個!

我進宮兩年被欺負了那麼多次我根本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可是我不怪,誰讓我搶了貴妃的皇后位置,就當是我的錯,可是爹爹做錯了什麼,憑什麼要被那個女人罵,她算是什麼東西,不過仗着你喜歡她,還有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打我。

我生病都已經飄到天上,我覺得死了也挺好,可是看到爹爹在書房哭,我還是決定回來,但是,你覺得我回來了還會一直那麼傻嗎?我不會的!我要是還那麼傻,我遲早會死的,我死了爹爹怎麼辦?你說,我要不要變?

我當然要在你面前演戲,誰讓你一個不開心就能要我的命,我得討好你啊,不然哪天貴妃陷害我,你又不分青紅皁白我怎麼辦?

你說好奇我在靖王面前是什麼樣,我可以告訴你,我很放鬆,因爲我不用防着他,就因爲我和他沒有關係,沒有牽扯,他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他,所以不用像在你面前一下小心翼翼。

我確實喊他相公,因爲我想知道,尋常人家的夫妻是怎麼過日子的,我想知道每天不用和那麼多女人周旋,不用堤防自己相公的日子到底是怎麼樣的!

我這麼說,您還滿意嗎陛下?!”

她的話音落下,屋裡突然靜極了,她的喘息和抽泣聲也因此被放大,她含着淚瞪着他,嘴脣緊緊地抿着,臉上不是懼怕,而是戒備和憤恨。

景曄一動不動,環在她脖子上的手卻滑了下去,他深深地看着她,嘴脣微微張開,可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慢慢地擦拭着她臉上的淚水,然後沉默着將她攬到懷裡。

大夏天的天氣那麼熱,可是後宮卻有一條非常消暑的消息,那就是皇帝陛下已經連續十天都沒有寵幸後宮啦,就算後宮紅人孫貴妃都沒能成功將皇帝陛下拖上牀。

想想陛下,心都涼了。

想想龍嗣,心更涼了。

當然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大桓帝國的皇后娘娘,那天兩人大吵了一架,最後以粗神經的謝皇后迷迷糊糊睡着爲結局,而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皇帝陛下從此再也沒有來過長華宮,當然,其他宮他也沒去。

所以關於皇后娘娘得罪皇上而失寵的消息到現在都沒有被傳出去,而無精打采的皇后涼涼此刻最想說的一句話就是:天太熱了,陛下,請把臣妾打入冷宮。

皇宮就是個大火爐,而住在火爐最中間的國家最高領導人終於也受不住這份熱了,於是皇帝陛下大手一揮:大家準備準備,咱們去避暑。

聖意一下,禮部火速開始準備儀仗,而李祿也光顧了長華宮,帶來了皇帝陛下的口諭:皇帝陛下讓皇后涼涼安排隨行的妃嬪名單。

謝碧疏頓時覺得頭痛,這麼得罪的人的事爲毛要讓她來做,皇帝陛下這是什麼毛病,後宮的事她不是一向都不沾手的嗎?

於是謝碧疏先試探地問了李祿一句:“不能全都帶去嗎?”反正本來帶的宮婢就很多,多帶幾個美人什麼的根本毫無壓力好不好?

李祿十分無語地看了一眼皇后涼涼,實在搞不懂她的腦回路,換別人可能巴不得帶的越少越少,可到了皇后涼涼這裡立馬反過來,真不知道皇后涼涼是賢惠還是賢惠過頭。

再想想自家皇上這些天已經變成了移動冰塊,雖然李祿覺得挺涼快,但是這冰塊能隨時要人命,那還是不要的好,於是李祿立刻表示了反駁的意思:“奴才的好娘娘,帶幾個人去都是有規矩的,娘娘還是多費些心思的好。”

謝碧疏拽着他不准他走:“陛下有說過想帶哪幾個過去嗎?”

李祿一聽機會來了,立刻一本正經道:“陛下說,只要娘娘隨駕,其他的就無所謂了,任憑娘娘安排。”

謝碧疏虎軀一震,詭異地看了李祿一眼:“你這樣假傳聖意你家陛下造嗎?”

李祿立刻站直了身體,給了謝碧疏一個哀怨的眼神,然後理直氣壯道:“奴才一向盡忠職守,娘娘怎可如此冤枉奴才,奴才要回承天宮請皇上給奴才做主。”

謝碧疏:“……”這種我要回家告我麻麻的即視感爲何如此強烈?

李祿瞄了一眼謝碧疏,又道:“娘娘若是不信,只管去承天宮當面詢問皇上。”

她纔不會去!

那天被黑化的皇帝陛下咄咄質問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她半真半假地好不容易應付過去了,讓她再作死地主動湊到皇帝陛下身邊?

呵呵,她又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堅決不去!

謝碧疏正要張嘴,爽利的錦綢正捧着冰鎮的銀耳湯進來:“主子,銀耳湯好了,咦,李公公還沒走呢,不如也來一碗?”

謝碧疏剛要讓他趕緊走走走,李祿就已經搶先一步,興致勃勃點點頭:“好啊,多謝錦綢姑娘。”

謝碧疏:“……”她這個當主子的存在感爲何如此之弱?

等李祿美滋滋地喝完了,碗還沒放下,立刻就做出一副遺憾之色:“哎,這麼好喝的銀耳湯皇上卻喝不到,奴才實在心痛不已,不知道娘娘這裡還有沒有剩餘,也好讓奴才捎帶一碗回去給陛下嘗一嘗。”

他說的這麼可憐,一向爽利沒心眼的錦綢立刻大方道:“當然還有,原本就因爲擔憂陛下隨時來了沒得喝,所以多煮了些,既然公公說要帶回承天宮,奴婢就多謝公公了。”

然後兩人完成了工作對接。

被忽略的皇后涼涼:“……”她確實是主子沒錯吧?

不提李祿拎着銀耳湯回去在皇帝陛下面前獻寶,這邊皇后涼涼還接了個任務呢,謝碧疏想了想,然後朝錦繡招招手,說了幾句悄悄話,然後也不管錦繡糾結疑惑的神色,拍了拍她的肩膀:“交給你了!”組織信任你!

忠心耿耿的錦繡小姑娘又怎麼會辜負組織的信任呢,不出半天,整個後宮都知道皇帝陛下讓皇后涼涼確定避暑伴駕的名單。

長華宮衆人再次發了很多筆橫財,當然,謝碧疏的最終目的——孫貴妃也如願自動送上門來。

完全不懂客氣爲何物的孫囂張一進門就大馬金刀地坐下來,女霸王一般道:“聽說皇上讓你確定隨駕的人選?”

小媳婦皇后涼涼雖然在皇帝陛下面前丟了小金人,但是應付一個孫貴妃還是完全沒問題的,她一臉愁容地嘆了口氣道:“是呢,我也愁着呢,不知道該點哪位姐姐隨駕。”

反正不管什麼活動皇后的名額是定死的,只有皇后不想去的,就沒有想去去不成的,所以她一點不愁,愁的是孫貴妃。

如果皇后公報私仇沒有點孫貴妃的名額,不好意思,就算你姑媽是太后,你也照樣去不了,皇后的權利其實很大,就算鳳印在太后那裡也一樣,可惜以前原主不會用,換了現在,謝碧疏也不樂意去摻和這些麻煩事。

孫貴妃確實着急啊,不然怎麼可能一聽到消息就巴巴地跑過來,現在一聽皇后在發愁,立刻覺得機會來了,忙道:“姐姐今日來就是爲妹妹分憂的,往年都是本宮來安排,不如今年也讓本宮代勞如何?”

貴妃娘娘你實在太上道了,給你點贊。

縱然心裡高興,但是面上也要做出個樣子來,不然皇帝陛下那裡就太難看了,畢竟是他親自分派過來的任務,她要是太急着推給別人簡直就是在打皇帝的臉。

於是謝碧疏立刻果斷拒絕,表示這是皇帝對她的殷切希望她怎麼能辜負皇帝陛下的一番心意呢?

這麼一說貴妃娘娘立刻覺得這任務實在太光榮了,憑什麼給皇后,好勝心立刻被激起來了,開始對皇后娘娘死纏爛打,務必要把這個光榮的任務給搶過去。

你來我往幾次,貴妃各種誘哄恐嚇不行,最後只好威脅皇后娘娘如果不讓就讓她家老爹在前朝參宰相大人一本,皇后娘娘在莫大的“脅迫”之下,“忍痛”將任務轉讓給了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長華宮,然後立刻對身邊的大宮女道:“去告訴各宮主位,給本宮老實點,本宮可不是皇后那個沒腦子的蠢貨!”

還在長華宮的門口就開始對長華宮的主人進行人生攻擊,這智商已經往負無窮狂奔而去。斤盡節技。

但是有時候威懾真的不需要智商這種東西,主要還是靠……爹。

比如老爹不如孫啓昌的四妃立刻就被孫貴妃給壓住不敢隨便動彈了。

這名單由皇后涼涼負責的時候,在長華宮打點一下請人幫忙說點好話什麼的還有點用處,但是換成孫貴妃負責……呵呵,還是不要想什麼避暑了,老實點就在後宮待着吧。

果然,等孫貴妃把名單報上去的時候,李祿哀怨地跑到長華宮來拐彎抹角地說皇帝陛下不開森。

謝碧疏問了問名單,立刻悟了,孫貴妃囂張慣了,這事情做的也太絕了,整個後宮皇后是不算,剩下的就孫貴妃一個,再加上兩個小貴人,還是姿色不咋樣性格又膽小的那種。

也就不怪皇帝陛下伐開心了。

於是皇后娘娘找貴妃娘娘談話,明確指出這樣行事不妥,她要是不進行改正那名單就重新由皇后娘娘自己確定。

孫貴妃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皇后娘娘,然後仰着下巴道:“那你說要帶哪個?”

謝皇后小心地瞥了她一眼,道:“不如帶德妃和淑妃?”

孫貴妃立刻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反駁道:“本宮倒覺得帶惠妃和賢妃比較好。”

“不好吧?”謝皇后一臉爲難:“我比較喜歡德妃和淑妃。”

“就帶惠妃和賢妃,就這麼定了!”孫貴妃一揮手,也不等皇后娘娘再反駁,自以爲佔了大便宜,所以也要給皇后一點甜頭,遲疑了一下又道:“嬪位上有三人,不如你再挑一個?”

謝皇后一臉興致缺缺,無所謂地擺擺手道:“這個你做主就行了。”

孫貴妃得意一笑:“行,那就本宮做主了,既然事情已了,那本宮先走了。”

調頭就開心哼起小曲來,哼,就算皇后提了四妃又怎麼樣,四妃也不可能全都成爲皇后的人,德妃和淑妃確實有點本事,有她們站在皇后那邊是要費點功夫,不過今天皇后沒能替她們兩個爭取到伴駕的資格,想來她們是不可能再繼續跟着皇后混了,等她再去拉攏一下她們兩人,完全就可以讓皇后衆叛親離。

所以姑媽說的什麼要防着點皇后的話根本就不用在意,就皇后那蠢樣又怎麼可能指使四妃,她最大的對手還是皇上身邊的那個姓周的小賤人,一想起周靜慧,孫貴妃立刻又有了狂化的趨勢。

總有一天要揭開那小賤人的真面目,等着瞧!

而這邊惠妃和賢妃兩人接到伴駕的通知整個人都懵了,巨大的狂喜直接把她們砸暈了,本來已經確定不能去隨駕了結果事情居然又有了轉機,兩人立刻開始打聽消息,結果聽說皇后把貴妃請到長華宮之後,名單立刻就換了,心裡也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惠妃覺得這大腿抱得好,而賢妃覺得,一定是因爲自己的安分讓皇后娘娘放心,於是之後變得更加安份。

總是事情是順利地解決了,謝皇后這邊正鬆了口氣呢,那邊李祿又來了,表示皇帝陛下還是伐開心,請皇后涼涼想想辦法。

這回謝皇后也疑惑了,不是已經帶了兩個漂亮的妃子過去了麼,怎麼還不高興啊,真是難伺候,難道真的要給皇帝陛下買包包?

根本搞不懂皇帝陛下腦回路的謝皇后拉着李祿同志進行詳細的探討,李祿掛着一臉“我很實誠”的表情對皇后涼涼道:“奴才也不知道是爲什麼,不如娘娘親自去瞧瞧?對了,之前奴才帶了銀耳湯回去,陛下很是喜歡,不如娘娘再送些過去?”

謝碧疏古怪地看了李祿一眼,終於會過意來了,難怪呢,原來李祿居然在撮合她和皇帝陛下,或者說,皇帝陛下因爲她心情不好,所以李祿這意思是讓自己去跟皇帝陛下和解,把皇帝陛下恢復正常。

可是事情哪裡會這麼簡單呢。

明白李祿的意思之後,謝皇后對皇帝陛下的心情好壞的因素就興致缺缺了。

李祿無功而返,之後也一直再未來過長華宮。

因爲後宮人民避暑的需求比較急迫,禮部的各位同仁迫於巨大的壓力,各種準備工作以飛速進行,於是很快,皇帝就帶着老媽、大小老婆以及一衆手下去避暑了。

皇帝每年都會來避暑,所以行宮裡的一切都十分完備,倒是皇后娘娘是第一次過來,所以要另外安排,比如這住處,最靠近皇帝寢宮當然被孫貴妃搶走了,再靠近一點的也被之前的嬪現在的四妃給佔了。

內務府那邊找上了李祿,李祿思索了一下直接讓人去請示皇后涼涼。

謝碧疏倒是無所謂,記憶中原主很少出現在公共場合,因爲孫貴妃想要出風頭,想要和皇帝陛下站在一起,所以不知道怎麼忽悠了原主,導致原主非常宅,連國宴之類的重大場合都沒怎麼參與,也不怪當初從上林苑跑出去玩,林雲箏和沈裳黎都不認識她。

寢宮的事問到謝碧疏這裡來,謝碧疏也不怎麼挑,不要求靠皇帝陛下近,只要求景色優美綠樹成蔭的涼快地方。

行宮的總管一聽皇后這麼好說話,立刻鬆了口氣,立馬給安排了下去。

本來這事就該早點安排的,結果皇宮那邊根本沒人向行宮這邊通知皇后要來的事,管事只以爲像往年一樣,所以事情才弄得這麼倉促。

聽着手下將此事報上來的景曄冷着臉,蹙眉問道:“這件事本應該是誰負責?”

“回皇上,和行宮接洽的事務原本該是內務府那邊的事,只是內務府說接到承天宮這邊的單子上本就沒有這一項,所以都以爲皇后娘娘和往年一般留在宮中。”

景曄的神色越發冷凝:“你知道朕問的不是這個,是誰?”

“……是周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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