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僕婦說道:“冰面上共有三處被砸破,其中一個很大,還有一個距離別的的冰窟窿有點遠”
“有多遠呢?”林夕追問。
那婆子想了想,說道:“總有個5、6步遠。”
林夕再問:“你確定單獨那處距離另外兩個有5、6步遠?”
見衆人神情古怪盯着自己看,那婆子有些不明就裡,但還是點了點頭。
袁舒凝和芳孃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林夕卻還是不依不饒:“我先是摔出去6、7步遠崴了腳,然後又跑回去把兩位姑娘推下河,接着又拖着崴到不能走路的腳跑回去再把左姑娘給撞進水裡。先不說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單憑這一份本事,我自己都佩服自己。”
暖閣裡面早準備好的地龍,有人落水後,還特意多拿了兩個炭盆子過來,此刻不說溫暖如春也相差無幾,芳孃的一張臉卻面無人色,整個人幾乎要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姜家兩小隻知道小姑姑已經控制住局面,這是女人的官司他們也不宜說話,只把四隻探照燈一樣的眼睛對着芳娘跟袁舒凝掃來掃去。
林夕笑呵呵的問袁舒凝:“其實我一直想問袁姑娘,爲什麼一定不要我的丫頭跟着來賞梅,而賞梅又一定要來六曲橋?畢竟這水上可沒有梅花啊!”
敬王妃見勢不妙,趕緊打着哈哈說道:“哎呦,你看看你看看,你們幾個孩子年紀輕輕比我還要糊塗,怎麼連自己如何掉進水裡都沒搞清楚?”
袁舒凝囁嚅着:“我……我……”
林夕看着敬王妃恭謹說道:“王妃說笑了,我們自然是糊塗的,大王孫可真是厲害呢。這邊剛掉進水裡,他就趕了過來,袁姑娘才能那麼快被救上來,說起來,還真是袁姑娘的救命恩人啊!”
衆人一時看看大王孫,一時看看袁舒凝,一個臉色蒼白一個卻面紅過耳,原來三個人落水兩個是婆子們救上來的,大王孫只專門救了袁舒凝。
有姦情啊!
敬王妃沒想到這事被姜姍給當衆挑破,雖然說大部分人還都在梅林賞花或者在花廳,可這裡的幾位,都是她特意選的那種嘴尖舌快愛傳閒話的主。
本來是想着兒子救了落水的姜姍,讓這些人一傳揚,姜姍就只能乖乖來給自己做媳婦兒,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想到孃家人肯定會借這個由頭把凝姐兒往王府裡面塞的時候,她就一個頭兩個大。
姜斐這時站起身來跟敬王妃告辭,說是自家小姑姑腿傷的厲害,想趕緊擡回家去救治。
不管怎麼,人家姑娘來了,被自家侄女帶着不但崴了腳不說,還差點被污衊,敬王妃都是有點理虧。
見姜家人執意告辭,王妃也不好再挽留,於是說等賞梅宴結束親自去探望她。
姜斐臨走時探照燈一樣的眼睛又狠狠盯住了袁舒凝:“至於二位姑娘平白冤枉我小姑姑,毀人清譽這事,姜某定然會上門討個說法!”
好可怕!
袁舒凝想說,不是我說的,你老看着我幹嘛?可是張了張嘴,沒敢言語。
芳娘悄悄撇撇嘴:“有什麼了不起的?”
袁舒凝:等你被掛樹上以後,你再說這句話,我算你厲害!
等到回了姜府,聽說這次出去崴了腳,林夕的房間呼啦一下多了一大堆人,七嘴八舌,叫大夫的,看傷勢的,忙着揍姜斐、姜昀的,還有兩個嫂子悄悄抹眼淚的。
林夕一陣無語,你們這是都學了乾坤大挪移,組團而至?
作爲一代神醫曲九霄的弟子,林夕絕對有辦法讓自己的腳看起來傷到驚心動魄但是三四天就會好轉。
可問題是,還沒等她處理好,這些人就火燒屁股一樣跑來了。
看着被修理得金光閃閃、瑞氣千條的兩隻,林夕也只能說抱歉了,對你們家,呸!對咱們家人行動力嚴重估計不足。
吃過了晚飯,新任恭順侯姜二郎總算是回來了。
要說姜家,絕對是全京城最奇葩的家庭。
襲爵的是老二,掌中饋的卻是老大媳婦。
別人都暗地笑話他們,江湖草莽就是沒規矩,這叫什麼事?
背後論人是非算什麼?有本事你當面說啊,反正說了老子也不在乎。
人言可畏,之所以可畏是因爲被議論的人在乎。
用他們老孃話說,聽別人放屁,最後臭到的總是自己。
姜家人從來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
看着斯文俊逸的姜二郎,林夕瞬間秒懂楚元帝爲什麼要把爵位傳給他,這人怎麼看怎麼是一介文弱書生,危險指數怎麼都比看着像張飛轉世一樣的姜大郎小吧,而且如果他們是普通世家子弟,很可能因爲爵位問題兄弟鬩牆,鐵桶一樣的姜家只要出現一絲裂縫,對皇室來說都是福非禍。
但是可惜,皇帝其實看走眼了,姜二郎是更危險的存在。
劇情中如果不是他們成功鉗制住姜姍,想拿下姜家絕對不可能那麼容易。
姜二郎靜靜看了林夕半晌,纔開了口:“你的那個夢,從頭到尾仔仔細細跟我如實講來,少拿跟大嫂說的那一套來糊弄我。”
看看,就說他危險吧,林夕暗自翻了個白眼,還是乖乖說了這個所謂的“夢”,這一次真是竹筒倒豆子,只隱瞞了自己的身份。
姜二郎聽後眉頭緊鎖,良久沒有吭聲,他也覺得六六的夢恐怕真的會在將來發生。
過了一會,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溫聲說道:“別怕,夢有的時候是一種警示,有的時候則是日有所思,二哥覺得你的更傾向於前者。既然有所警示,那就是我姜家命不該絕。你今天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做的不錯。你看,一切從這一刻開始,已經不一樣了。只要你的哥哥們還活着,絕不讓人欺負了你去。”
姜二郎看着雖然文質彬彬,這話卻帶着鏗鏘之聲,林夕一瞬間淚落如雨,忽然崩潰的大哭:“二哥,二哥,是我害了你們,是我害了姜家上下三百多口,我是罪人啊!”
林夕並沒有控制這股情緒,那是委託者難以釋懷的自責和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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