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麼一回事？”看着從鳳儀宮衝出來的孫修容，司空玲挑了挑眉向旁邊的紅香問道。
紅香看了看孫修容的背影，搖了搖頭“俾子不知，不過聽惠嬤嬤說，自孫修容入宮以來除了每天的請安，並未單獨往鳳儀宮來。”肖皇后的生日在選秀前就過了，因此並不會出現嬪妃單獨來鳳儀宮賀壽的情況。
除了這個事情外，一般情況下，後宮的這些嬪妃是不會去鳳儀宮的，因此在歷代皇后住的宮殿裡，看着自己的敵人得意洋洋高高在上的表情，不是每一個嬪妃都能笑臉相迎的。
“要不要俾子去查查。”紅香低着頭，輕聲的問道。
司空玲勾了勾嘴角“自然要查的。”這後宮誰都不是省油的燈，孫修容雖然是肖皇后的表妹，可是她進宮來的目的卻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更何況這孫修容還有一個巨大的優勢在手，因此容不得司空玲不防備。
等到紅香脫離的隊伍後，司空玲才領着一羣人踏入鳳儀宮的大門，鳳儀宮都是肖皇后的地盤，如今她、司空珂和司空璋都搬出來住了，這鳳儀宮也就只有二皇子司空瑞一個小孩了，倒是少了不少的歡聲笑語。
司空瑞剛剛滿三歲，還是一個小屁孩，整個鳳儀宮都是他的遊樂場，雖然肖皇后已經開始有計劃的教他看書識字了，但是一個小屁孩能做多久，因此等到司空玲踏入正殿的大門的時候，就迎接來了一個重磅炸彈。
“公主小心……”一旁的紅玉連忙將司空玲扶住，如今司空玲也不過才十歲大，哪裡經得起司空瑞這個小胖子重磅出擊呀！因此身邊的宮女見司空瑞撲了過來，都緊張的不得了。
司空瑞小胖子卻沒這個顧慮，他見司空玲過來，就邁着小短腿衝到慕容澈面前。抱着司空玲的大腿，高興的喊着：“姐姐來看瑞兒嗎？”
司空玲看着小胖子嘴角揚起，笑道：“是呀，姐姐來看瑞兒有沒偷懶……”
小胖子噘着小嘴，眼珠轉了轉，扒拉着司空玲的衣袖。奶聲奶氣的說道：“瑞兒纔沒有偷懶，瑞兒差不多都會背《三字經》了。”
司空玲雙眸一亮。三歲能背《三字經》當然不能算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天才，但是也不會是蠢材，因此對於智商發育良好的小胖子，司空玲還是挺高興的。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簡直是至理名言呀。
牽着小胖子的手往屋裡走去，司空玲不經意的問道：“母后這段時間在做什麼？”
小胖子一臉神秘的說道：“姐姐我跟你將，母后最近都在翻一個神秘的小本本，也不給我看，不知道上面寫着什麼。不過我猜。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哦！”司空玲不可置疑“你不會說的是幾個月前的事情吧？”幾個月前正值選秀，肖皇后查看秀女的登記表這也沒什麼奇怪的。
小胖子連忙搖了搖頭，提高了幾度音量“纔不是了，母后是過年後纔開始看的。”
過年之後？
司空玲眨了眨眼睛，這過年之後最大的新聞就是楊美人流產江容華住處走水，貌似沒什麼東西要用到小本本吧！只有內務府、宮務的賬本。司空玲是知道的肖皇后會在每個月的月末對賬，但是現在明明是一月中旬呀，還不到月末。
得，也被想這事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淡定！
“母后在忙什麼呀！”司空玲帶着司空瑞一進去就看見肖皇后正在看小本本，一邊看。還不由得在一邊記錄什麼，這倒是有些讓司空玲感到好奇，那上面都寫着什麼呀！
肖皇后看見司空玲來了，放下了手中的小本本，笑道：“這麼冷的天，外面的雪還沒有化吧，怎麼到母后這裡來了。”
“閒着無事，好不容易今天出了太陽，都在屋子裡窩着好幾天了，女兒出來鬆範鬆範。”就是宅女也不可能幾十天不出門呀，更何況這個時代又沒有什麼好消磨時間的東西。今天天氣好不容易好轉了一些，還不趕緊出來放風呀，人一直呆在屋子裡，會發黴了。
肖皇后點點頭，然後又轉頭吩咐旁邊的宮女給司空玲上一杯暖茶，見司空玲坐下又問了一遍，才說道：“我在給你弟弟看伴讀的人選了。”說完嘆了一口氣，這可是關係自己兒子的未來人脈，容不得肖皇后不重視，思考了好幾天了都還沒下決定。
司空玲一愣，話說當初司空璋搬出去住皇子所的時候，司空玲還納悶了。因爲司空璋雖然被當朝大儒教導着，但是卻沒有伴讀，當然這話也不對，因此一旁還是有兩個識字的伺候筆墨的小太監的。
原本司空玲還以爲魏國不興這一套了，要知道在司空玲的印象中皇子的伴讀一般都是皇子的勢力，一個好的伴讀，日後能獲益的可不止一點。
因此司空玲不由得問道：“那母后心中可有人選？”朝廷上的人脈，目前司空玲還不能接觸到，也自然沒辦法幫助肖皇后一脈拉攏人脈了，這麼一來，司空璋和司空瑞身邊的伴讀人選就非常關鍵了！
若是日後選得好，說不一定能平添一份助力。自古奪龍椅的事情，都從來不是嬪妃和皇子在孤軍奮戰的，前朝也是會摻和進來的而且這份勢力還不小。
肖皇后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這事滋事重大，我也不會輕易的選定人選。”最關鍵的還是，每個皇子身邊只能有兩個伴讀，要在這麼多優秀的人才中選擇兩個人，還是挺難的。
“母后，能否給女兒看看名單了！”既然是名單，那麼說明這上面的人都是宣德帝默認能當司空璋伴讀的，不然肖皇后也不會這麼大大咧咧的拿出來。她倒是想看看宣德帝對司空璋的態度，是打壓還是栽培，這對於她下一步的行動很關鍵。
一看前面的幾個人選，司空玲心裡有底了，都是她聽到的少年英才。宗室裡面的有，功勳裡面的有，清流裡面的也有。
司空玲仔細的拿着小本本看了起來，等到看完第一張的時候，司空玲愣住了“母后，怎麼十三四歲的都有呀！”天知道，司空璋才七歲好不好。
肖皇后玩味的笑了一下“這叫有備無患，伴讀的年紀大一些也並不是什麼壞事，這麼大了性子應該沉穩了，自然不會篡着皇子玩而不去讀書的事情發生了！”
司空玲總覺得肖皇后的笑容裡有她不明白的東西在裡面，只是一時之間也搞不明白那是什麼，畢竟肖皇后的解釋也算合情合理。
“這個人，母后看如何？”司空玲指着一個人的名字，問道。
肖皇后湊過來一看“張鋒。玲兒爲什麼要選他？”比他家世好的也並不是沒有，比他聰明的也有，在肖皇后的名單裡，可有人三歲作詩了。
“張鋒是張家的嫡子，而張家一個傳承了三百多年的世家，雖然在北邊名聲不顯，但是在南邊頗負盛名。張鋒的父親是內閣學士，身份清貴，做內閣學士的人必然都是父皇所信任之人。
這些個內閣學士不一定位高權重，比方說東閣大學士才正五品，但是值錢在離父皇近，有個什麼事兒都能現聞到味兒，方便進退，也能讓父皇在有了肥缺的時候早早想起來。
且能讓皇帝高興把其留在身邊的人，必然是懂得揣摩皇帝心思，知道把握聖心的人。這樣的人，即使日後不會爲弟弟所用，但是日後也絕對不會拖弟弟的後腿。
再說這張鋒的祖父，乃當朝大學士。他高祖父張老太爺在致仕之前乃是當朝首輔，不過在輔助父皇坐穩龍椅之後就把權力歸還給父皇，瀟瀟灑灑地回南方養老了。
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原本就才華橫溢的張大學士很得父皇的看重，是父皇的心腹大臣，因此他的仕途一直頗爲順遂，剛過不惑之年就成了一品大員，如今在朝廷上的聲望還是頗高的。
這樣的人家的公子必然不是草包，無論是從拉方面考慮，張鋒都是伴讀的好人選。”
更重要的是，張家在朝中雖然不算很大的勢力，但是這種不大不小的人家對皇子來說是最好的交往選擇，既有一定的實力，又不扎眼。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皇上都不會怎麼防備。
而張家兩父子都在宣德帝的身邊，可見兩人都是揣摩聖意的高手，跟着這兩人，大問題上應該不容易出錯，畢竟哪怕是皇子有時候消息都沒這些人靈通了。
而且更讓司空玲看重的是，張家老太爺在回南方後，並沒有頤養天年，而是在南方一個學院教書。這個時代對於師生關係可是看得特別的重要的，甚至官場上有一個潛規則就是：徒弟不能狀告師傅，也不能審師傅。不然就會被看成欺師滅祖之徒，會丟光名聲的。而一個文人要是沒了名聲，那還有什麼前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