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越是先看見蒂雅的,因爲這個小姑娘七情上臉,一看就很激動的樣子,看看年紀應該就是個剛上高中的樣子,第一反應也是……齊天林那不要臉的真是個蘿莉控?
柳成林私下是給紀玉蓮說過齊天林在國外應該是和別人舉行過教堂婚禮的,紀玉蓮一直不敢跟兒子提這茬兒,畢竟她也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事情,讓她不要柳子越當兒媳婦可真是要了她的命,乾脆就裝睜眼瞎,兒子不提就不問這事兒,更不敢跟柳子越提這件事,生怕兒媳婦退貨。可那句話本來就是齊天林爲了應付柳成林隨口亂說的,估計自己都忘了,現在看見蒂雅這嫩生生的小姑娘模樣,還沒有多想,就看見旁邊高挑的安妮,第一反應……外國兒媳找上門來了!
腿肚子有點發軟。
柳子越還是有風度,主動用英文招呼:“蒂雅吧?歡迎你到華國來旅遊,也歡迎你來渝慶。”
蒂雅的腦海裡還在想這是誰,英文詞彙量也沒那麼大,有點聽不太懂,有點楞,安妮熟絡的接過來:“還是說華語吧……她正在練習呢,您怎麼稱呼?”她這華語才真的是說得好,雖然還有點外國腔調,但是有功底,禮儀風度就更不用了。
柳子越儀態也是專業的,伸手:“叫我子越好了,這邊來吧……蒂雅?”看了一眼亞亞,實在是跟這小黑人沒交流啊,而且這孩子只說阿拉伯語的,只是擡頭對着柳子越和紀玉蓮傻笑一下,摟一下懷裡的塔塔,塔塔還知道吱吱的打聲招呼,越發顯得他像個跑江湖演猴戲的。
蒂雅被喊了一聲沒反應,還是睜眼看紀玉蓮,試探的開口:“媽……媽?”
齊天林只給母親隨便說了下蒂雅是自己收養的孤兒妹妹,沒敢說得太詳細,自己那個殘酷的戰場還是不想展現在母親面前,可紀玉蓮真的能聽懂這個稱呼裡面蘊含的感情,一下就伸手了:“蒂雅?我是阿林的媽媽……也是你媽媽……”
小姑娘一下就撲過去,攔腰一下抱住紀玉蓮的腰就開始嗚嗚嗚的吱聲!
然後很快就演變成了泣聲……
自從離開相依爲命的母親,一年左右的時間了,得到了很多東西,可失去的那份舔犢之情永遠的憋在了心裡,自從齊天林給她說可以有個母親一起生活,而且還是鬍子的母親,那份情感真的再也按捺不住,一個勁兒的要涌出來!
做過母親的人,特別是紀玉蓮這樣失去兒子又復得的母親,那份母愛是分外滿溢的,小姑娘本來就乖巧,撲過來時候大眼睛裡就盈滿淚花,現在把蒂雅的頭抱在懷裡,真的就好像抱着十多歲的齊天林,一下子
也紅了眼圈,輕輕的摸着小姑娘的頭:“小幺兒乖……”
渝慶話的幺兒就是特指家裡最小的孩子,兒子女兒都可以,小幺兒更是特指小姑娘,這樣一份親切的口音更讓蒂雅嚎啕大哭起來……
在機場離別團聚的哭泣不少,可這麼一個外國姑娘,漂亮得像個洋娃娃似的,雖然有點淺棕皮膚,可還是很好看啊,這麼會抱着一個華國老大媽哭得這麼厲害?
安妮正跟柳子越握手呢,不太喜歡被周圍這麼多人注視,提議:“那……我們就先出去?”
柳子越也不喜歡,怕給認出來,趕緊點頭,自己扶紀玉蓮,安妮扶蒂雅,開始往外走,渾沒覺得周圍有四個人飛快的幫她們開闢人羣中的道路,一路通暢的就到了出港大廳外,柳子越指指馬路對面的停車場:“我的車在那邊……”
詹姆斯和朱迪的視線一直都掛在她身上呢,一個直接過馬路在對面左右警戒的等着,詹姆斯揹着一個雙肩揹包好像無意的就站在路中央防止有車過來……
安妮習以爲常的牽着蒂雅,跟着柳子越和紀玉蓮一排過斑馬線……
亨克提着一個拉桿箱上前兩步,阻擋另一個方向的車輛,馬克揹着一個單肩皮包背身倒退行走過馬路,一件深灰色的緊身西裝,裡面一件淺藍色細條紋襯衫,穿在他這個德國人的身上,真是帥氣!
詹姆斯最後才前隊變後隊,跟在馬克身側轉變隊形。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這種VIP過馬路的護衛,對他們來說已經習以爲常了,只是以前很少到公主這個級別而已。
只有亞亞這個沒正形的,嘿嘿笑着,抱着塔塔,提着個箱子跟在最後面,動作倒是矯健。
紀玉蓮手還挽着蒂雅,注意力也在小姑娘身上,也許潛意識不敢看安妮,所以沒有注意到周圍,柳子越注意到了啊,外國人本來就打眼,這幾個人看似不經意,其實完全就是緊緊的護衛在周圍啊!
只是看見他們似乎和亞亞有眼神交流,聯繫到亞亞似乎就是齊天林的跟班,這些人難道是齊天林派回來保護這個妹妹的?這麼金貴?真是讓人有點心裡不舒服?
輕哼一聲的柳子越掏出車鑰匙摁了一下,不遠處的XC90滴了一聲,朱迪從馬克那裡得到一個肯定的眼神以後,直接過來柳子越面前用英語:“我能爲您開車麼?”
柳子越更加莫名其妙的遞過車鑰匙,朱迪快步過去,嫺熟的就把越野車滑過來,詹姆斯趕緊幫忙打開車門,馬克打開另一邊,動作那叫一個熟練。
柳子越越發撇嘴,直接
坐上副駕駛座,詹姆斯很小心的幫忙關上門,亨克已經在路邊招呼出租車了……
馬克自然是爲尊貴的公主殿下開門,安妮有禮貌,請老人家先上,然後拍拍蒂雅的屁股:“經常都哭!就知道裝!”用阿拉伯語說的,欺負別人都聽不懂!
蒂雅是真哭,不滿的抽抽着上車,還拿後腳跟去踢安妮,被安妮躲開了。
XC90是三排座位的,亞亞也看了一眼馬克,得到一個眼神同意,才伸手打開後備箱,熟練的翻到最後一排翻開一個座位坐下,順便把幾個行李箱也放上來。
等安妮上了車,馬克才關上門,和詹姆斯一起上了亨克的出租車,跟在越野車後。
朱迪雖然不認識路,還是嫺熟的根據指示路牌開出機場,轉頭給柳子越一個詢問的表情,柳子越不想說話,順手在GPS上按出預置的那個別墅方位,朱迪笑着就按照指示前進,雖然聽不懂華語指示,屏幕是看得懂的。
也只有那裡才能住得下突然多出來的這麼多人吧?
紀玉蓮才陡然發現怎麼多了幾個人和一部車跟在後面,有點哽咽:“越越……怎麼回事?”
柳子越對婆婆態度還是親熱:“我怎麼知道,得問你那個寶貝兒子!”
安妮大概能猜出這個上車就摘了墨鏡女子是誰,很感興趣,自己的眼睛繼續躲在墨鏡下面閃光……
齊天林的眼睛也在閃光……
打盹不過一兩個小時,主要是等待天色沉下來,最主要還是等待街上人車都稀少一點。
他選擇這個地方,是因爲這裡是阿姆巴尼市的一個地理位置稍高的地方,基本可以俯瞰整個城市大部分街區,所以樓頂纔會也被其他狙擊手看中,其次就是這個地方附近就有一個政府軍的兵營,那裡算是要求的一個重點任務位置,有人在這裡把風監視兵營的進出,也有人在這一帶建立了狙擊陣地,隨時可以在混亂的時候對兵營進行攻擊。
打開手邊的那個對講系統,預先設置的頻道里面沒有任何聲音,也許各個批次的頻率不同,所以他還是要按照原計劃,親自去找人。
走前在熱感儀上再檢查了一遍那幾個初夜時分發現的人影位,還有三個在……對照一下清晰的衛星地圖,把大樓位置牢牢的記在心裡,才只攜帶手槍和夜視儀,以及戰刃戰錘出發,這種夜間互動,他也不準備多殺人,沒必要帶步槍暴露自己。
下樓沒有開車皮卡車,先照顧那個只有一個人的觀察點,在兩百米外的一個街區,步行過去都沒多遠,這是棟四層樓的磚房,屋頂的圍
牆非常低,齊天林那裡高於這裡,才能通過熱感儀發現這個趴在屋頂的人,頭朝着的正是兵營方向,不過看動作,應該是拿着望遠鏡在觀察,而不是狙擊步槍。
他沒有進樓走梯,而是兜到樓後,掏出夜視儀看看巷道里沒人,就拔出戰刃輕輕一揮,那個德國人制作的高級塑料套現在被他專門用來遮擋黃光,把刀叼在嘴裡,用手指扣住磚牆的角,仗着身輕如燕,飛快的就攀爬上去,本來這種屋角攀爬術就是華國野戰部隊常訓的科目,輕鬆得很。
到了屋檐,單手扣住,輕輕一翻,就到了屋頂天台邊,輕輕的拔出手槍,拇指無聲的扳下擊錘,但是將雙手握持的手槍靠在自己小腹前面,悄無聲息的靠到那個還趴在另一邊屋頂角落邊的身體後面,持槍只是爲了防止對方突然轉過頭來,這種運氣不好的事兒誰也說不清楚,還是保險起見,最好不要有槍聲。
對方確實沒發現,他就那麼一下撲到對方背上,單手持槍抵在他的頭側,另一隻手摘下口中的戰刃壓在他的脖後,低聲:“自由和民主!”
嗯,這是潛入者們統一的口令……
真噁心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