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孩,怎麼還這麼會打?真看不出來。
郭安妮邊開車邊對着星星點點的夜空自問。貌似不用再招什麼保鏢了?對,就他了!又忠心又能打。只是他介意兼職嗎?
給他雙倍的工資應該會幹吧?
第二天傍晚,從公司回家的郭安妮先繞到第二人民醫院看藍飛揚。推門卻見藍飛揚正獨自靠在病牀上看書。
“住院還這麼用功啊?”提着一袋水果的郭安妮不由搖頭,“怎麼你一個人?”
藍飛揚先以爲是小個子保安,聽到郭安妮的聲音馬上從書本上擡頭看向門口的她。
“哦,郭總。他出去溜達去了。”藍飛揚邊說邊拘謹地把書合上放到一邊,“反正我也沒什麼大礙,這會又不輸液。我還想讓他晚上回去住呢,這醫院的味可不好聞,又怪又刺鼻。”
“不好聞,你上個月不也陪我住了五個晚上嗎?”郭安妮放下水果在他牀前坐下。
她注意到藍飛揚剛看的是《怕案驚奇》,不知道他怎麼會看這種古體小說。“哎,才一個多月,沒想到你又爲救我住院了。”
“郭總。”藍飛揚有些惴惴不安的,“這是我應該做的啊。”
“什麼是應該?什麼是不應該?”郭安妮輕嘆,拿起一個大大的紅富士蘋果慢慢削起來,“你什麼時候學的這身功夫?怎麼從沒聽你說過?”
藍飛揚一愣,搔了搔頭:“從上初中的時候開始學的吧。那時有幾個混混老欺負我,我氣壞了,便練拳反擊,直到把他們全打趴下,不敢再惹我爲止。”
“哦,那麼說有七八年了?”郭安妮微側頭淡笑,“願意做我的保鏢嗎?”
哪有七八年?纔不過五年呢!但藍飛揚可不敢說。因爲一說,他沒上過大學,現在正冒名頂替一事就會露餡。
“什麼?保鏢?”藍飛揚驚愕,“您不要我做您的貼身管家了?”
兩個半月了,他習慣住在那一個人的小天地了,他也習慣了爲她鋪牀疊被、放熱水、打掃,甚至爲她光潔柔軟、充滿彈性的玉體按摩。也正是這樣,他前天晚上離開時纔會那麼落寞。
看着他驚訝的樣子,郭安妮不覺莞爾:“要啊,貼身管家是你,保鏢也是你。你兼職一下行不行?”
“可我三個月試用期還沒滿啊,你就決定再用我了?”藍飛揚傻傻地問。
“什麼三個月試用期,早在我上次住院後試用期就結束了。否則我怎麼會讓你去學開車、還教你使用電腦啊?若是三個月後不用你,不就白讓你學了?”郭安妮隨手撩了一下滑下來擋到視線的長髮,那動作驚人的嫵媚。
藍飛揚不覺呆了一下。
郭安妮見此勾脣淺笑:“到底行不行啊?我會給你雙份薪水的。”
“哦。”藍飛揚下意識地一咬脣,“不是薪水不薪水的問題。主要是我缺少跟人交手的經驗,不知道自己的功夫到底怎麼樣,能不能保護好您?要不您再請個保鏢,我和他一起跟着您?”
“就是沒有合適的啊,否則讓你那麼辛苦的兼職幹嘛?”看到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又一嘆,“張勇也一起跟着的,不是你一個人。不要怕擔不起責任。”
“哦,那行!”藍飛揚終於點頭了,“只是這幾天我不方便,您上下班的時候多帶幾個保安吧。”
“嗯。”郭安妮點頭,“那就這樣說定了!給,吃個蘋果吧。”
看着伸到眼前的削好了的蘋果,藍飛揚不覺愣住了:“郭總,這、這不行。您怎麼能給我削蘋果呢?我是管家,您是總裁,這怎麼行呢?”
“拿着,有什麼不行的?”郭安妮站起來把蘋果塞到了他手中,“現在是在醫院,你是病人,不是什麼管家。我也不是什麼總裁——你就把我當一次你阿姨好了。”
話已至此,藍飛揚只好默默地接住,心中猛然涌起一陣暖流。
看着藍飛揚的神情,郭安妮不禁又想起了安微山區那個小小瘦瘦的黃皮膚孩子,那一雙黑漆漆的依戀她的眼神。
孩子,你現在怎麼樣了?你到底在哪裡啊?
那孩子上初三時,身高才1米60多點,應該不會有這麼高,也好像不會有這麼帥,更沒有地方去學這一身功夫。
她知道,貧困山區很多孩子都因貧窮而失學,過早的走向了社會。還不知道那孩子有沒有讀完高中呢,他若去打工的話,一定是做那些又苦又累的活,被人像牲口一樣驅使……
想到這,郭安妮的心好痛好痛。
不能再等了,我這就要去藍家坪再打聽他的去向!要儘快找到他,把他帶到我身邊。
————————————————————————兩天後,藍飛揚出院了。醫生交代兩天後再來給傷口換藥,一個星期後拆傷口線。
藍飛揚回家抹了個澡就想到郭安妮臥室打掃衛生,被劉姨堅決的攔住了:“不行。你自己傷還沒好,回房休息去。安妮早就交代了,這十天,你的工作由我來做。何況她這兩天去外地了,不在家,也沒多少事做。”
“郭總不在家?又飛外地了?”藍飛揚詫異,“哪天走的啊?”
“昨天。”
難怪昨天郭安妮沒去醫院看他!開始還以爲她忙公司的事,沒空呢。再說,他畢竟只是她的管家而已,她也沒必要天天來醫院看他。
沒想到,她是出去了。
藍飛揚只得無奈的回房歪在牀上,繼續看小個子保安爲他租來的《水滸》。
他覺得近來看書的速度快多了,這種小說一頁只要瞄兩眼就可以了,簡直是一目十行。如果看課本也能這樣,那可真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