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秀才看到路口的出租車,其中一輛的門還是半敞開的,不禁心中大喜,暗想這次可真是大難不死,一定得找個地方好好藏着,最好是馬上離開雲海市……
沒等他想完,突然後腦勺“啪”的一聲,一個軟綿綿的東西擊中了腦袋,巨大的力量從那東西透了出來,竟然讓他頭重腳輕,“卟嗵”一聲,倒栽在地上,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等他掙扎着站起身來時,一雙鋥亮的手銬出現在眼前,刺得他眼睛發疼!
張東方一行人帶着姚秀才回到警局,展開了緊急審訊。桑白雲聽到這個消息後十分振奮,親自坐在監視室裡觀看審訊。
姚秀才跟別的可疑車主不同,因爲他是栗子灣人,當天又開着可疑車輛去過栗子灣,因爲他的嫌疑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按程序可以展開審訊。
雪亮的燈光照在姚秀才尖尖的頭上,把他臉上最細微的表情都映得清清楚楚,不過這傢伙此時已經回過神來,坐在那裡十分安靜,眼睛還不時眨動。
張東方坐在主審位,十分威嚴地道:“姓名?”
姚秀才眼睛兩眨道:“張警官,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到底犯了多大的罪,你要化妝成木材商人騙我?”
“姓名!?”
“好,我知道,要配合警方工作,我叫姚秀才,老家是栗子灣那邊的人,現在雲海市居住,開了一個小超市,從來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這傢伙話還真多,該說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出來。
張東方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姚秀才,你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問你什麼就老老實實答什麼,知不知道?”
“知道,我當然知道,這是警局嘛,爲老百姓服務的地方,老百姓有什麼要求,就找你們,那我這個老百姓現在就提一個要求,如果我犯了什麼法,你們儘管抓我,如果沒有,馬上把我放了!”
看不出,這傢伙的嘴倒還挺硬,而且還道理十足。張東方是老警官,經驗豐富,否則也不會從蛛絲馬跡之中把他挖出來。
“姚秀才,犯了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清楚,說不說也在你自己,但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結果一定不同,不信你就繼續這樣跟政府作對!”
“誰作對了,誰作對了,我可沒有那個膽子。警官啊,我只是一個小老百姓,你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跟你們做對啊,我就求求你,有事說事,沒事趕緊放人,我還有一大堆事要辦呢。”
“哼,既然你這樣心急,那我就先問你,你21號那天,明明開車幫親戚結婚,怎麼又跑去栗子灣了?”
“沒有啊,誰說的,我明明是22號回的栗子灣,你可別亂說。”
“好,你說22號,那咱們可以稍稍等一下,我的同事已經前往栗子灣,除非你那天回去沒有一個人看到,否則就能證明你在說謊!”
姚秀才一聽,眼睛兩轉,突然道:“哎呀,我想起來了,應該是21號回的栗子灣,當時我參加完婚禮,沒有事做,想回老家看看,於是就開着車回去了。”
審訊進行到這裡,幾乎可以肯定那天拖着死者的車,就是姚秀
纔開的,但警方的工作是嚴謹的,非要讓姚秀才自己承認,而且要有相關的目擊證人才能成爲板上釘釘的事情。
這時,張東方拿出一張照片,衝着姚秀才道:“你好生看看,認不認識照片上的人?”
姚秀才眯着眼睛道:“警官,太遠了,看不清楚。”
張東方站起身來,走到他跟前,把照片放下,沉聲道:“仔細看!”
照片的人有一張白淨的臉,眼睛緊緊閉着,顯然是一個死人。姚秀才只覺得心裡一顫,但卻故做鎮靜,多看了幾眼,這才道:“警官,我不認識這個人。”
“哼,不認識,這個人那天就坐在你的車上,在進鄉道不久下了車,你居然不認識他?”
“沒有的事,我那天是一個人回去的,這個你可以去村裡調查。”
“我剛說過,他在進鄉道不久就下了車,村裡人當然沒有見過他,不過你就認爲我們警方沒有辦法查出這件事嗎?”
姚秀才的身體抖了一下,眼睛垂了下去,閉着嘴不作聲。
張東方道:“看來你是不見黃河心不死,那我可以先說一說,對你種情況怎麼偵查,非常簡單,只需要從城區監控裡找到那輛車,然後一直追查。即使有人坐在後車位,但在某些特殊的地段,監控依然能看到後排。你剛纔也說了,回去的只有你一個人,如果後面有人,那就是你在說謊!”
頓了頓,張東方又道:“在這種情況下你說謊,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
“僞證,一樣要判刑,並且這是一樁兇手案,是出了人命的大案要案,驚動了市級領導,你覺得應該判幾年?”
姚秀才的身體一顫,嘴角動了動,但沒有說話。
張東方冷笑一聲道:“秀才,話我就說到這裡,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張東方一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來,再不說一句話。
姚秀才坐在那裡,再沒有之前的鎮定,過了大約兩三分鐘,額頭上竟然滲出米粒大小的汗珠。
“警官,我說,我交待,那天我的確是帶了一個人,但只是跑了一趟黑的,賺了幾百塊錢。”
張東方鼻孔冷冷一哼道:“姚秀才,你以爲我們是平白無故把你帶到這裡來嗎?如果你再跟我玩心眼,我直接走人,你自己回號子裡去想,什麼時候想明白想清楚了,什麼時候來給我說。”
說完,張東方站起身來,向外走去,一點也不猶豫。
一邊監控室的桑白雲微微點頭,輕聲道:“老張越來越幹練了,看來這個姓姚的熬不過去!”
果然,姚秀才更加緊張起來,就在張東方快要走出門的時候,他突然失聲大叫道:“警官,別走,我說,我全都說。”
張東方心裡一寬,但臉上一點不放鬆,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道:“你要是再說那些虛的假的,我可沒有功夫陪你玩。”
“不不,我說實話,全都是大實話。”
張東方慢慢走回去坐定,看了他一眼道:“行了,你說吧。
”
“是這樣,照片上的這個人,的確是我拉的。那天我參加完婚禮,一個朋友打電話過來,託我拉他,並且說聽他的安排,想到哪兒就去哪兒,但我真的跟他不認識。”
張東方眉頭一皺道:“你都拉他去了什麼地方?”
“他上車之後,讓我把車開到民進路,然後轉到一個小街口,然後叫我等着。他下車去了一二十分鐘,又回來了,然後叫我一直向前開,後來就說要去栗子灣,我就帶他去了,中途他下了車,我就把車開回了栗子灣,事情就是這樣的,但我真的跟他一點都不認識。”
張東方沉聲道:“你那個朋友是誰,住在哪裡?”
“他叫項二狗,大名記不太清楚了,住在鐵匠村。”
鐵匠村,雲海市只有一個鐵匠村,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村子,但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爲這個村子裡有一位高人,人稱項鐵匠,有着雲海第一強者之稱。
深夜,雲海市局緊急出動,十幾輛警車出動,每輛車都滿座,並且全都是荷槍實彈,因爲他們今晚要去的地方是鐵匠村。
參加行動的大部分本地年輕警官,都是聽着項鐵匠強者的傳說中長大的,年長的警官就更不用說了,對項鐵匠的種種事蹟更是瞭如指掌,現在他們要前往鐵匠村採取行動,一個個心裡都有些忐忑不安。
桑白雲倒是一點不懼,因爲她本身是武王之境的強者,就是面對項鐵匠也有一戰之力,再說此次行動只是針對鐵匠村的一個村民,跟整個村子發生衝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完全沒有必要太過緊張。
一路呼嘯,十幾輛警車穿過黑夜,一步步逼近鐵匠村,在距離鐵匠村還有一里左右的距離時,所有車全部熄燈,所有人全部下車,徒步向鐵匠村靠近。
桑白雲走在隊伍的最前列,神情鎮定自如,武王之境帶來的不僅是戰鬥力的強大,同時也給人帶來心境上的強大。
抵達鐵匠村口時,桑白雲做了個手勢,後面的人全都停了下來。
按之前的計劃,進村抓捕的小分隊由幾名實力最強的警官執行,大部隊就守在村外,如果村裡發生異常情況,大部隊再迅速開進。
桑白雲實力最強,是小分隊的隊長,她帶着五名隊員藉着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鐵匠村。
此時時間大約是晚上九點多鐘,如果在城裡,這個時間正是夜生活的開始,燈紅酒綠的序章纔剛剛打開帷幕。而在鄉村,這個時間已經很晚了,大部分人都偎在牀上,看着電視,準備結束一天的勞作。
小分隊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偶爾在路上遇到幾個村民,但因爲全是便裝,對方也沒有太過在意。
據姚秀才交待,項東住在村東第一家,所以他老家才取其名爲“東”字。
村口在西,項東在東,也就意味着行動分隊要穿過整個鐵匠村,如果中間稍有一點差錯,後果很難預料。
鐵匠村數代以打鐵爲生,個個力大無窮,加上村子裡一直有習武的風俗,就是十來歲的孩子也會些擒拿格鬥之術,如果真打起來,恐怕警方將付出極大的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