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白無常手中的煙管不斷放出毒煙,因爲他們已穿好防護服,頭上還載着防毒面具,根本就不怕這毒煙,所以將手中的毒煙管不斷地在空中甩動,使毒煙擴散得更加廣闊。隨着輕風拂動,那毒煙很快就從他們身邊向四周散開,眼看就要飄到陳星和沈月君的身前。
陳星摸着下巴,沉吟道:“別急,讓我想想辦法!”
沈月君哪有不急,眼看煙霧就要近身,只希望陳星馬上想出辦法來。
陳星突然打了個響指,說道:“想到了,逃!”
沈月君:“……”
這臭流氓想半天就想出這麼個字,這還需要你想嗎?姐也會啊!
陳星拉着沈月君的手撒腿就跑。
如今唯一的辦法確實只有先避開這毒煙。就算陳星可以用暗器將對面兩人殺了,但煙還是會散過來的,陳星和沈月君此時沒有任務防護,肯定會受傷。外傷還好說,陳星能治,如果將這些霸道的毒煙吸入體內,肺部潰爛的話,別說陳星,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
只是沈月君哪有陳星的速度,眼看毒煙越來越近,陳星不得不一把將沈月君攔腰抱起,撒腿飛奔。
沒跑一會兒,風已將毒煙吹近,陳星畢竟是人,而且懷裡還抱了個美女,就算不很重,畢竟是個累贅。
陳星不禁埋怨道:“警花姐姐你平時少吃一點嘛,這樣我可以跑得更快!”
沈月君在陳星懷裡怒道:“我一點兒也不重!”
如果你要惹怒一個妹子,你可以當着她的面說“你很重”,前提是你不怕被她打死。
陳星雖然是風一樣的男子,畢竟速度還是不如風。
沈月君被陳星攔腰抱起,只聽得耳邊風聲呼呼,眼前草木嗖嗖,正覺得頭暈之際,聽到陳星在耳邊說道:“吸一大口氣,然後閉氣。”
沈月君知道毒煙近在身後了,也不知道陳星想到了什麼法子,反正聽他的沒錯。趕緊大大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閉氣不再呼吸。
接着便覺得兩人騰空而已,然後“嗵”地一聲,兩人齊齊落入水中。
原來陳星眼見毒煙逼近,已無處可逃,正好前方有一個池塘,便叫沈月君閉氣,然後抱着沈月君跳入了池中。
跳入池塘確實是目前最好的逃生之法了。這毒煙是向上飄的,往空中逃又沒有坐飛機,唯一的方法就是往地裡鑽,入水就是最好的辦法。
落入水中,沈月君便透過水麪看到一片黑煙飄過,幸好他們入水及時,不然這下全都遭秧。
兩人都在水下靜待那煙霧散去。如果按照剛纔的風勢,這股毒煙應該很快就過去了。
沈月君在警校時經常練習游泳,再加上她各種操練,體能不錯,在水下還是能憋個兩三分鐘的。她心裡倒是有點擔心陳星會不會憋不住,轉頭看了看陳星,卻發現他微閉着眼,整個人似乎進入了睡眠狀態。
沈月君心裡一驚,連忙伸手去碰了陳星一下,卻被陳星伸手抓住,在她掌心裡寫道:“放鬆。”
沈月君這才放下心來,在水下進入放鬆狀態。人要想在水下憋氣更久,最好是儘量少動,放鬆身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分鐘過去之後,沈月君已感覺到體內開始有點受不
了了,她看了看水面之上,那毒煙居然跟剛纔狀態差不多,雖然淡了一些,卻並沒有被風吹走。
她心裡急了,看來自己的憋氣時間根本不足以支撐到毒煙散去。
又過了一會兒,沈月君覺得肺部就要炸了,忍不住就要將頭伸出水面呼吸。可是水面之上,毒煙雖比剛纔淡了一些,卻還沒有散去,如果她將頭伸出水面,整個面部定然會爛掉,而肺中吸入毒煙也會讓她神仙難救。
但人是需要空氣了的,那是一種本能。
沈月君已經來不及多想,腳下一蹬,便要將頭伸出水面。
這時,剛纔一直處理沉靜狀態的陳星卻突然伸手拉住了沈月君。
他知道沈月君已到了極限。
陳星雙手捧過沈月君的臉,將自己的嘴對準了她的嘴,四脣一貼,沈月君便覺得有一股氣從陳星的嘴裡傳了過來。
沈月君什麼也不管了,捧着陳星的臉,嘴對嘴拼命地呼吸起來。
這時候姐都快沒氣了,還跟你客氣?
陳星這一口氣又讓沈月君緩解了一下。
其實陳星剛纔一直用龜息之術,幾乎沒有動用剛入水時吸入的這口氣,光用龜息之術陳星也可以在水下待半個小時,他剛纔入水前猛吸的一口氣其實是爲沈月君準備的。
沈月君終於又安靜下來。陳星看了一眼水面上的毒霧,知道一時半會兒,它是不會散了,便抽出長針來,在沈月君身上紮了幾針,讓她進入深度迷離狀態,這樣,她身體的新陣代謝便會放緩,幾乎進入一種微動狀態,所需的氧氣極少。
這種狀態多少對沈月君有點傷害,但總好過伸出水面吸毒霧的好。而且過後喝幾碗蔘湯,或陳星補幾道真氣給她就好了。
陳星體內還有半口氣爲沈月君備着,應該足以支撐到毒霧散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陳星終於看到水面之上一片清明,可以看到藍藍的天空和飄動的白雲,他這時纔將一隻手伸出了水面,感受了一下水面上的空氣,並沒有什麼異樣,這纔將頭伸出水面小小地吸了一口氣,空氣果然已恢復純淨。
陳星將沈月君拉出水面,解除了她的迷離狀態。
沈月君醒來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說道:“咱們在水下多久了?”
“恐怕有半個小時了,我怎麼拉你都拉不上來,看來你太喜歡在水下面了。”陳星又開始胡謅。
沈月君給了個俏白眼,說道:“我剛纔在下面都快憋死了,我纔不喜歡在水下面。”
其實沈月君很詫異自己居然能在水下待三十分鐘,但幾次跟陳星打交道,她已經知道陳星身懷異術,估計剛纔就是他用了什麼方法做到的,他那些神奇的技能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她倒也懶得問。
“不會啊,你剛纔在水下那猴急的樣子,明明就是很喜歡在水下面。”陳星說道。
沈月君想起在水裡自己捧着陳星的臉,嘴對嘴狠狠地吸着的樣子,臉上頓時升起一片緋紅,嗔怒道:“那時候我都快沒氣了,不就是跟你借了點氣嘛,瞧你這小氣巴拉的樣子,這時候還記得,大不了還你唄!”
陳星兩眼放光,說道:“好啊,現在就還我。”說着便將嘴伸了過去。
沈月君知道
自己又說錯話了,趕緊羞澀地笑着將陳星的臉推開,嬌嗔了一句:“討厭!”
兩人從池塘中爬上岸來,只見池塘邊的花草已頹敗,一些已經腐爛,滲出墨色的汁液。
沈月君輕輕叫了一聲:“唉呀。”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陳星迴頭提醒道:“警花姐姐小心了,不要去碰那些植物上的汁液,那都是有毒的。”
沈月君輕輕“哦”了一聲,跟在陳星身後,小心地穿行於這些被毒霧弄成毒草的植物之間,沒一會兒便回到了那座廢棄的廠區,那黑白無常似乎被陳星的可怕實力嚇到了,居然沒有回來將車開走,直接就逃走了,車裡那個昏迷的少女仍舊在車尾箱裡沉睡。
陳星正想說什麼,突然聽到沈月君的呼吸很急促,回頭看時,頓時吃了一驚。
沈月君此時臉色蒼白,雙脣已無血色,呼吸急促,眼看就要支撐不住倒下去。
陳星趕緊上前將她抱住,問道:“警花姐姐,你怎麼了?”
沈月君將左手舉了起來。
陳星看到,沈月君的左手食指上有道淺淺的劃傷,而此時她整個左手都已烏黑。
其實這道劃傷早在沈月君從池塘裡爬上來時便已留下,當時她輕輕地叫了一聲,並沒有在意,她本以爲這種小傷應該沒啥大事,也便沒有向陳星說明。卻不知那劃傷她手指的木刺上有毒液,她回來的路上感覺有些不對,等回到廠區時,才發現自己整隻左手都已烏黑。
沈月君的身體已觸手冰涼。他們上岸來本就渾身溼漉漉,沈月君此時再中毒,體內涼寒,外頭溼衣,她的體溫已在急速地下降。如果不採取措施,用不了半小時,她就會命喪黃泉,就算陳星能救,她也會元氣大傷。
陳星馬上將沈月君抱進廢棄的廠房裡,以免室外風吹加速沈月君的體溫下降。又到沈月君的警車裡翻了一下,找到一個打火機。這警車是巡警用車,有些男警員抽菸,便留了只火機在上面。廠區裡有些木材,陳星將他們收回廠房,點了一堆火。
忙完這一切,陳星這才坐在沈月君的身邊說道:“警花姐姐,你太大意了,我剛纔叫你小心一點,你怎麼這麼不注意呢?”
“我以爲,這點小傷問題不大的。”沈月君虛弱地說道。
“現在也不說別的,我必須幫你療毒,這效區離市中心的醫院太遠了,趕過去恐怕你體內的毒要攻入心房了。”陳星說道。
沈月君輕輕地“嗯”了一聲。
陳星繼續說道:“但是,現在你身上的衣服全溼了,會對我的治療手段有妨礙,我真氣再強畢竟也不是火,不能烘乾你身上的衣服,我一邊給你體內驅寒,你外面卻還有一層溼布裹着,對治療有害而無益。”
沈月君也是個聰明人,漸漸也聽出陳星的意思,臉上微微一紅。
陳星終於說到重點:“必須把你身上的溼衣服都去掉。”
陳星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猥瑣之意,只有對沈月君的關切之情。沈月君自然也看得出來,這臭流氓平時是挺流氓的,可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他卻已沒有了流氓之意,一切都只爲了給沈月君療傷。
沈月君輕輕地點了點頭,羞澀地輕聲說道:“我沒有力氣,你幫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