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金啊,這麼好的眼鏡說扔就扔了,真特嗎的有錢!”張新軍益發地感慨了,不過他臉上的笑意卻不那麼誠懇。
“沒辦法,咱不缺錢啊!”
冷千鈞居然也挺實在,回答也挺風趣,只不過話中不帶任何感情,冷冰冰地便似這天氣一般。
大概是因爲從沒見過在如此氣勢下還可以這樣輕鬆自如地對他冷嘲熱諷的人,冷千鈞冷冷一哼,益發努力地催動體內的暗勁氣流。
“廢話少說,受死吧!”冷千鈞身形微微前傾,巨大的氣勢如山一般壓向張新軍,氣勢比剛纔更加凝烈。
張新軍笑意頓失,凝神備戰。
對於冷千鈞身上散發的無形壓迫,張新軍並不是毫無所覺,事實上,他有一刻竟隱隱感到一種無端的煩躁!
就在此刻,冷千鈞全身的衣物突然鼓了一鼓,瞳孔突然縮了一下,似有兩道無質的寒光出,如同劃過長夜的閃電,刺向眼底,直指人心!
這目光雖然無質,卻似乎比有質的刀劍更加厲害,常人斷斷是無法承受,若是無心望去,只怕當時就要全身癱軟屎尿失禁。
“果然厲害!”
張新軍的瞳孔也突然縮了一下,似乎有股寒意從腦後生出,延着脊柱下行,散向全身。
好在寒意只讓他變得更是清醒,也更加警惕。
冷千鈞的身子突然如同強弓射出的怒箭一般動了,一連串排空而至的腿影就像劃破時空的激電,又像一條飛閃而至的黑色長鞭,就那麼在眼睛一眨的瞬間劈到了張新軍的頭頸之間。
這一踢他已經使出全身功力,可以輕易踢斷二十公分的鋼柱,踹穿半米厚的水泥牆。自從他回到拳臺上,五年內就沒有失手過,有一百多個對手就在這第一踢之下頭斷血噴,腦漿飛濺,魂歸地府!
這是冷千鈞最有信心的一踢!
剛纔衚衕裡就像所有的空氣都被一下抽走,正如海嘯前海水的突然退去,而現在又以排山之勢重新夾沙卷水狂撲而來,以冷千鈞和張新軍爲中心的方圓十米之內瞬時風捲雲動,風雲變色,殘雪碎冰如被開山之勢炸了開來,打在四面石牆青磚紅門木窗之上噼譁有聲甚是響亮,就如一鍋炒豆在高溫高壓之下突然全都爆開一般可怕而可怖!
眼看着充滿了慘烈味道的凌厲一擊激電般的射到身前,看着那鐵腿眼見就要把張新軍的頭顱擊得粉碎,張新軍臉上並無一絲恐懼,他的淺淺微笑雖然收了起來,卻只是變成了冷冷一笑,因爲,這正是他所要的。
這的確是很有力量也很快的一掃,這個世界上恐怕已經很少有人可以擋得了這樣可怕的一擊了,冷千鈞自己也是有着相當的自信,可惜,他並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什麼人,假如他知道他所面對的是殺手界赫赫有名的狼王,相信他的自信會大打折扣。
張新軍看着在自己眼前漸漸放大的黑影,身形扭成奇怪的弧線,只是輕輕一飄,就避過冷千鈞原本志在必得殺魂奪魄的一招。
好在冷千鈞仍有後手,張新軍身側風聲再起,冷千鈞身側如傾,卻毫不在意將失的平衡,又是一腳跺向張新軍的腰部,這一腳若是捱上,只怕連大象都要倒地,就在腳尖將着衣角之際,張新軍輕輕一扭身,不知怎地已經轉到三米開外。
連續兩招張新軍都只是閃避,不是他不敢招架,他是想看看聞名已久的冷千鈞到底有多強,他憑什麼可以坐到這黑拳行的第一把交椅!
冷千鈞也有些意外,這兩招必殺技都被張新軍輕輕巧巧的躲過了,他有點難堪起來,只能緊追不捨,騰空而至,就像腳下裝了永不會疲軟的彈簧,藉着體內神秘氣流的催動,冷千鈞那兩條腿絕對超過戰神巨斧,具有強大殺傷力的鐵腿發揮出了完全符合他本身水準的威力,就在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踢出了十幾腳!
千層腿影好似層層山巒,一峰高過一峰,又似驚濤駭浪排空襲來,一浪高過一浪,瞬息之間黑影已經籠罩那方圓三米的空間,劃出尖銳的風聲,便如急風穿過山眼時般發出厲嘯,又似亂流千尺破空的狂呼。
“不錯,力道已經相當強,但準頭還欠一點!”張新軍說。
“這個不錯,準頭有了,但力道卻不夠!”張新軍又說。
“哇!”張新軍重重接下一擊,向後退了兩步,“這個力道和準頭都有了,還好我有心理準備!”
冷千鈞緊閉雙脣,這是他的習慣,一但開打就不再說話,不死不休,他功行四肢,腿掃膝撞拳打腳踢外加翻肘紛飛,圍着張新軍,就像對着一個沙包似的一刻也不停地發起着進攻。
張新軍 躲過,口中不停地點評着在身前毫釐之處飛掠而過的殺人利器,偶爾伸手格擊,多半是借力卸力,真氣交擊之聲此起彼伏,銳氣激起沙塵陣陣,直逼四面而去。
這一連串的打鬥下來,雙方一時間幾乎不分而下!
至少看起來是不分上下!
兩人急速的交擊,不管是凌厲的劈掃還是兇狠的跺踏,幾乎在發生在以兩人爲中心的直徑三米的半球之內的每一點上,對戰雙方用已經超越了人體速度極限的各種手法和腿法在不停的相互攻擊和防禦着,每次攻擊和防禦都是無比的精確,猶如電腦設計出來般毫無偏差,但只要兩人中任何一人稍有鬆懈,略生差池,立刻便會筋斷骨折血濺當場!
可是冷千鈞還是沮喪的發現,不管他的腿踢的多快多很,角度有多刁鑽,張新軍都能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和力量後發先至的出腳或是出手先行攔下自己的每一次攻擊,又或是輕輕隨着他出擊的方向遠遠飄出,避過鋒銳,而且到現在,張新軍似乎還保留着實力,並沒對他展開真正的攻擊……
此刻,張新軍已經看出他的眼中已經不再有那線寒光,氣勢也比剛出手時弱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