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市長的隱私 官情
二三四
峰峽縣也不大,過了半個小時的樣子,小劉和小周都回來了,一進門,小劉就給任雨澤彙報說:任書記,我打聽清楚了,晚上這個華老闆有個歌舞招待晚會,莫軍和白剛肯定會去,還有,莫軍是峰峽縣委書記莫樹春的兒子,白剛是縣長白高飛的兒子,再有就是那個華老闆,是峰峽縣的風雲人物,和市裡不少領導關係也不錯,主要是從事煤礦和房地產生意,很有錢,這次舉辦婚禮,是迎娶第三任老婆。
任雨澤臉色沉了下來,默默抽菸,想着這一系列的事情,莫軍和白剛難怪敢這麼跋扈,仗着有老爹在背後撐腰嗎,如果說這些事情峰峽縣的兩個主管都不知道,任雨澤說什麼都不會相信,如果說知道,還要這麼做,那麼,這兩個峰峽縣的最高領導就有大問題。
小劉問:任書記,您想着晚上會會莫軍和白剛嗎?
任雨澤點點頭說:嗯,我想,今天晚上接觸了,就知道上訪材料的真實性了。
任書記,您暫時不見縣委書記和縣長嗎?
任雨澤說:不見,過了今天晚上再說,我倒要看看,這個莫樹春和白高飛究竟是怎麼治理峰峽縣的。
現在離晚上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任雨澤他們三人就坐車到縣城隨便的溜達了幾圈,也到附近的郊區看了看,那田間地頭麥子的長勢都還是很不錯的,看來今年還是一個大豐收啊,這也難怪,這裡的水土真的很不錯,很是肥沃。
只是縣城裡面的道路破舊,大坑小坑遍佈,到處都是垃圾,整個縣城看上去都是灰撲撲的,真不知道這樣的地方,竟然會是出美女的地方,小周看見了任雨澤陰沉的臉,他本來想着說幾句笑話,不過,縣城裡面的破舊,令他也失去了說話的興致。
任雨澤看了很長時間,最後說:回旅館去,我們都休息一會,晚上要精神飽滿啊。
小周有點爲任雨澤擔心,說:任書記,晚上還是我和小劉去看看吧,您就在旅館裡面等候。
怎麼,對我還是對你自己沒有信心嗎,呵呵,我可是相信你們的。
任書記,我知道了,您放心吧,如果他們敢動手,我保證讓他們全部趴下。
回去之後,任雨澤也是睏乏了,但滿腹心思的任雨澤哪裡睡得着,在牀上翻來覆去,不斷想着今天遇見的事情,不到一天時間,遇見了這麼多的事情,讓任雨澤也有些昏昏然了,他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還是很重啊,前一階段的幾個月裡,自己老實圍繞着棚戶區啊,大橋啊,還有楊喻義啊這些事情在轉悠,真的很少到下面基層來看看,這應該是自己的一個失誤。
以後看來自己要對下面多關注一些,不能天天就是在自己那市委辦公室的一畝三分地上晃悠,在那裡是看不到太多的民情,聽不到太多的批評。
不由的,任雨澤又升起了一種很自責的內疚來,他現在越來越發現,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要擔的責任也很重。
到了晚上,三人吃過飯,就步行到了那個小劉他們提前打探清楚的歌舞廳,進入歌舞廳的時候,任雨澤特意在外面轉了一圈,歌舞廳看上去很是豪華,霓虹燈閃爍,看上去金碧輝煌,任雨澤注意看了外面停着的車輛,他驚奇發現,峰峽縣的1號車和2號車也停在外面。
進入歌舞廳之後,任雨澤才知道,今天是這個峰峽縣的華老闆包下了整個歌舞廳,凡是來的客人,可以在歌舞廳盡情玩耍,一樓是一個很大的舞廳,一般的客人,都在裡面玩耍,身份尊貴的客人,則進入二樓的包間玩耍。
任雨澤他們三人被當成一般客人,因爲負責接待的那幾個人看任雨澤他們很是眼生,不像是峰峽縣的知名人士,他們進了一樓大廳,大廳裡面人很多,任雨澤三人有些傻眼了,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層,想那莫軍和白剛一定是尊貴的客人,在二樓的包間裡面,現在的情形,總不能強行進入二樓去吧,就是上去了,怎麼解釋,怎麼知道人家在哪個包間呢。
任雨澤苦笑着搖頭,這樣的地下工作不好做啊,突發的情況太多,根本不能夠預料到所有的事情,處於目前的局面,三人都沒有好的辦法。
任雨澤覺得有點掃興,搖搖頭,往大廳外面走去,小劉和小周緊緊跟着,舞廳裡面人太多,中間的舞池有很多人跳舞,四周坐着不少年青人,口哨聲,叫嚷聲響成一片,大廳裡面光線昏暗,這樣的場合,任雨澤本來是不適應,既然想不到辦法,就只能作罷了。
剛剛走到大廳門口,任雨澤聽見了一個聲音:咦,你們也是來參加華總婚禮的啊。
任雨澤擡起頭,正是今天搭他車那個女警察,那一張很憂鬱的面容任雨澤是沒有這麼快就忘記,何況這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要說起來,現在女人換了一身衣服,整個人看上去更是明豔動人了,不過,那一身的憂鬱是遮擋不住的,正因爲這樣,女人顯得更加美麗。
任雨澤也招呼了一聲,說:你好,我們過來看看,大廳裡面人太多了,我們準備離開了。
女人很是客氣的說:哦,你們從北江市過來,應該是貴客啊,到樓上去坐坐吧。
女人看着任雨澤,好像知道任雨澤說了算。
任雨澤遲疑片刻,說:好吧,我們第一次到峰峽縣,不過,我們不能夠勉強上二樓吧。
這漂亮的女人說你們跟着我走吧。
任雨澤他們對望了一眼,就跟着這個女警察上二樓去了,在二樓樓梯口有幾個人守着,但似乎也都認識這個女人,所以並沒有阻攔他們。進入二樓之後,任雨澤頓時感覺到安靜了很多,女人爲任雨澤他們找了一個小包間,很幸運,裡面沒有人,任雨澤知道,二樓肯定有大包間,而大包間裡面,說不定就坐着莫軍,白剛甚至是縣委書記莫樹春,縣長白高飛等人。
令任雨澤沒有想到的是,女人也在小包間坐下了。桌上有水果、香菸、啤酒、紅酒,還有一些零食,任雨澤想,這個華老闆還真是財大氣粗啊,他對女警察說:謝謝你了。
女人嫵媚的一笑,說:不用謝,坐了你們的車,也算是感謝你們了,怎麼,你們和華老闆不是很熟嗎?
任雨澤也不想欺騙對方,自嘲的笑笑,說:呵呵,我們不認識華老闆,我們今天到峰峽縣,本來是想到歌舞廳來看看,沒有想到,歌舞廳被人包下了,剛纔正想着離開。
這女警察嘻嘻的笑着,說:你可真坦率啊,不過你們市裡的人,到峰峽縣來幹什麼,做生意啊。
哦,有些事情辦,已經辦完了,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了。
爲什麼急着走啊,在峰峽縣多看看啊。
正在說話的時候,包間門被打開了,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看見了女人,立刻大呼小叫起來:周警官,你早來了,莫軍和白剛等你好久了,我一直在大廳看着,聽說你上二樓了,纔上來找你的,怎麼,你有朋友來了啊,正好,到大包間去坐,可不要讓他們等急了。
男人不由分說,進入包間,準備伸手拉女人,任雨澤突然發現,周警官眼神裡竟然流露出悲慼與軟弱,任憑男人拉着手,男人沒有忘記任雨澤他們幾人,說:兄弟,來的都是客,到大包間去坐坐。
任雨澤看見男人的眼神中帶有敷衍的色彩,顯然不是真心邀請,他很想拒絕,在這樣的場合下,也難以有什麼大的收穫,不過,他很快發覺,周警官的眼神裡面,帶有一絲祈求的神色,顯然是很想他跟着到大包間去,任雨澤有些奇怪,這個周警官究竟是怎麼了,難道警察也有什麼困難的事情嗎,還有,被這個油頭粉面的男人拉着自己的胳膊,也不知道掙扎,甚至不知道生氣。
任雨澤略微的沉吟了片刻,說: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任雨澤站起身,小周和小劉也都跟着站起來了,男人顯然沒有預料到,本來是說的客氣話,那種敷衍的態度,隔着老遠都能夠察覺的,今天居然遇見了厚臉皮的人,男人想到了大包間裡面的衆人,臉上露出了爲難的神情。
怎麼,有困難嗎,你是不是在耍我們啊。小周也已經看出了任雨澤的意思,就很有氣勢的說了一句。
這男人猶豫了一下,笑着開口了:哪裡哪裡,既然是周警官的朋友,當然歡迎,各位請跟我來。
男人一直沒有鬆手,拉着周警官的胳膊,彷彿一鬆手,周警官就會消失,跟在身後的任雨澤注意觀察周警官,他看見周警官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難道是遇見了什麼困難的事情,或者是遇見什麼麻煩了,一般來說,就是社會上的混混,也是不願意隨意招惹警察的。
拉着周警官的男人走得很慢,顯然是在思考着什麼,任雨澤知道,這個男人剛纔順口說出的邀請話,可能犯了錯誤,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此刻,走得這樣慢,可能是思考進入大包間的時候,該說些什麼吧。任雨澤暗暗冷笑,這樣的男人,愛在外面擺譜,實際上肚子裡沒有什麼貨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拐了一個彎兒,就到了大包間門口,男人停住了,說:三位稍等,我帶着周警官先進去通報一下,對不住三位了。
瞬間,周警官掙脫了男人的手,轉身對任雨澤開口說話了:你不要走,一定要到包間裡面來啊,我等着你。
油頭粉面男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不清楚任雨澤的底細,也不好開口說什麼,輕輕拉開包間的門,和周警官進去了。
任雨澤和小劉等人站在包間外面,心裡想,自己進去之後,就能夠見到莫軍和白剛了,可能縣委書記莫樹春也在裡面,任雨澤索性掏出香菸,點燃了抽着,靜靜等候,如果沒有周警官最後的那句話,任雨澤是一定會選擇離開,堂堂市委書記,還要在包間外面等候,估計包間裡面的人,擺不起這麼大的譜。
男人很快出來了,笑眯眯開口了:各位請進吧,包間裡面,都是大人物,幾位可要注意些啊。
包間很大,出乎任雨澤的預料,包間裡面的人並不多,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坐在中間,顯得很有氣勢,他的身邊,坐着兩個漂亮的女孩子,左右坐着兩個年青人,臉上帶着玩世不恭和色迷迷的笑容,其中一個年青人摟着周警官,正在講悄悄話,他們的身邊也有女孩子,另外一張茶几後面,坐着一個面容消瘦、顯露出精氣神的中年人,中年人的身邊,坐着兩個穿着紅衣服的女人,女人臉上還畫着妝。
任雨澤他們進去之後,由於包間的光線也昏暗,屋裡的人並沒有注意他們,似乎他們這樣的小人物不存在一樣,油頭粉面的男人連忙給任雨澤介紹:這位是本縣著名的企業家華先生和他的新婚夫人。
這個華老闆眼皮都沒有擡起來,慢吞吞站起來,伸出手,和任雨澤他們握手,嘴裡說:歡迎歡迎,五湖四海皆是朋友,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歡迎幾位遠道而來的朋友,請坐,請坐。
那年輕人又對任雨澤介紹兩個年輕人,說:這是峰峽公安局刑偵隊莫隊長,這位是峽峰縣財政局的白科長。
這兩個年輕人根本都懶得理睬任雨澤,只是點了一下頭,就把眼光轉到了其他的地方。
後來還介紹了那個中年人,這個人是韓陽市的公安局的一個什麼科長,這倒出乎任雨澤的預料之外了。這人也是遠點的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太注意任雨澤,對他們來說,所有的人都是等閒之人,這裡只有他們是老大。
在介紹任雨澤的時候,任雨澤自己說自己姓任,那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就稱呼他爲任老闆。
任雨澤坐下的時候,看見了周警官的眼神,到現在,任雨澤還不知道這位周警官的名字,他和小劉三人坐在了最邊上的沙發上,華老闆四處一看,感覺狼多肉少,就趕快安排男人,去找幾個漂亮妹妹,好陪着任雨澤等人,大概是任雨澤不吭不卑的氣質,引起了華老闆的注意。
這個韓陽市公安局的科長臉色發紅,顯然是喝了不少酒,身邊的兩個女孩子嗲聲嗲氣,兩雙手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這個科長似乎很享受,一雙粗壯的手是不是摸向兩個女孩子的胸脯,引發了一陣陣的笑聲。
莫軍的注意力一直周警官的身上,他試圖撫摸周警官的胸脯,周警官雙手抱着胸脯,極力想抵抗,而那個白剛很放得開,他的動作也大很多,摟着身邊的女孩子,時不時的親一下嘴,任雨澤氣的臉色有些發白,這簡直就是淫窩了,按照幾個人的職務來看,應該都是黨員幹部,這樣的形象,哪裡能考慮工作,只怕心思都到女人身上去了。
小妹很快進來了,任雨澤此刻已經知道了,油頭粉面的男人,就是這家歌舞廳的經理,看着他有條不紊的安排,看來,對眼前的場面,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小妹坐到任雨澤身邊,任雨澤面無表情,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態,令小妹不敢造次,只是笑嘻嘻幫着倒酒。
喲,哪裡飛來的蚊子啊,討厭,周敏啊,這幾位,該不是你請來的護花使者吧,怎麼,對我不滿意啊,我可是仰慕你好久了,我看這樣吧,華老闆,你們在這裡玩一會,我和周敏找地方去散散心,您看怎麼樣?莫軍很曖昧的說着。
小莫啊,不要玩過了,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不要破壞了氣氛。華老闆說。
莫軍嘻嘻的笑着,說:華老闆,您放心,幾隻蒼蠅蚊子,還不再話下,再說了,有您在這裡,誰敢撒野啊。
好了,不要說了,想出去就早點出去,快點回來,我今天新婚大喜,都專門抽時間,陪着你們兄弟,你們可不要亂來。
我知道,華老闆,兄弟這裡謝謝你了,下次我專門款待你和新嫂子。
莫軍毫無顧忌的話語,早已經激怒了任雨澤,不過任雨澤還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他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但小周臉上的怒氣已經顯現出來了。
此刻,莫軍已經看見了小周的表情,冷笑着站起來了:聽說你們是外地的客人,到峰峽縣來,想必是參加華老闆的婚禮了,不過,我看華老闆不認識你們啊,這就怪了,平白無故到歌舞廳來,要知道,今天可是華老闆包下了歌舞廳,不是什麼貓啊狗啊都可以進來的,是不是想佔便宜啊,幾個大男人,看上去衣冠楚楚、人模人樣的,怎麼做這樣的事情啊。
小周已經忍不住了,臉上的怒氣隱隱可見,此時,莫軍放開了周敏,慢慢走到了兩人的面前,盯着任雨澤,好半天開口說話了:我是峽峰縣公安局的莫軍,正在調查一起案件,我懷疑你們和案件有關,拿出你們的身份證,我要檢查。
莫軍說完這句話,沒有忘記對着華老闆說話:華老闆,打擾你的雅興了。
氣氛很快有些緊張了,任雨澤明白了,叫他們進來的目的,就是要羞辱他們,如果稍微有反抗的跡象,說不定就會進入看守所去蹲幾天了,他沒有想到,峰峽縣的情況亂到了這樣的程度。
任雨澤淡淡的說:哦,你是莫隊長嗎,在歌舞廳執行任務,很好,把你的警官證給我們看看,你不知道執行任務都要出示警官證嗎?
任雨澤坐在沙發上,根本沒動,小周已經站起來,到了任雨澤身邊,任雨澤的話語激怒了莫軍和白剛,白剛罵了一句:媽的,哪裡來的瘋狗,敢要軍哥出示警官證,看來你們真是外地人啊,不知道這裡的規矩了。
莫軍擺手制止了正準備衝上來的白剛,皮笑肉不笑的說:有種,呵呵,不愧是護花使者,今天你們有兩條路,要麼在這裡給我磕三個響頭認罪,我考慮放過你們,要麼我現在就帶着你們到局子裡面,到那裡,一些話我們再說,想想,你們怎麼選擇?
任雨澤冷冷一笑,他完全相信了上訪材料中間說的情況,也許今天莫軍和白剛喝了不少酒,顯得格外飛揚跋扈,不過,本性已經露出來了,任雨澤慢慢站起來:要是我不聽你的安排,你準備怎麼辦,綁住我們或者是拷上我們嗎?
有意思,好久沒有遇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了,白剛,打電話,讓刑警隊幾個哥們來一下,舞廳裡面發現了重要嫌疑人。
白剛打電話的時候,任雨澤冷冷看着他們,心裡想下一步怎麼該怎麼做,這個時候,那個周警官說話了:莫隊長,你放了他們吧,我跟你走。她咬牙說出了這句話,眼睛裡面,已經有了淚花。
莫軍怪眼一翻:喲,周敏,心疼了,你也是警察,我這是在辦案,可不能以權謀私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站一邊去,不要妨礙我辦案了。
很快的,包間的門很快被推開了,呼呼啦啦進來了10餘人,都是穿着便裝,只是任雨澤沒有感覺到他們身上有警察的氣息,心想,看來刑警隊在這個舞廳的人不少啊,來得這樣快,刑警隊的人可能就在附近的包間裡面,衆人看見了坐在中間的華老闆,紛紛點頭和他打招呼。
莫軍就說話了:嫌疑人就是這三人,你們先帶回去,今天就麻煩哥幾個了,改天我請客。
一箇中年人走到任雨澤面前:走吧,兄弟,是要我動手還是你自己走啊?
任雨澤突然笑了,憤怒到了極點,只能笑了:好啊,我終於見識了你們的辦案水平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莫隊長,你這個隊長也不錯嘛,連我姓甚名誰都可以不問,就說我是犯罪嫌疑人,還有你白剛,財政局的幹部,卻可以調動刑警隊的人,很不錯嘛,看來峰峽縣都是你們的天下了,不錯,不錯,真不錯啊。
任雨澤說完這些話,包間裡面突然安靜下來,此刻,莫軍和白剛的臉色都變了,長久以來,沒有人對着他們這樣說話,能夠對着他們這樣說話的人,都在北江市,眼前的兩人是什麼身份。
那個周敏警官的臉色更加蒼白,她不自覺走到了任雨澤身邊,緊緊抓住了任雨澤的胳膊,刑警隊的衆人也不敢隨意動作了,他們已經感受到任雨澤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那是一種非常危險的氣息,長期辦案的他們,明白這種氣息意味着什麼。
不要怕,哼,你他媽的逞能,周敏都抱着你的胳膊了,你他媽的不是什麼好鳥,敢和軍哥搶馬子,你他媽的活得不耐煩了。白剛的話音未落,一聲清脆的耳關響起。
白剛捧着臉,倒在地上,嘴裡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周圍竟然沒有人敢動,小周的動作太快了,再說了,如果真的鬧出大事情來,不好收拾,莫書記和白縣長還在旁邊的包間裡面,到了現在這個局勢,華老闆沒有發話,大家也不會隨意動手了。
三位,對不起了,年青人不懂事,不要放在心上,請問尊姓大名啊?那個韓陽市公安局的科長過來打圓場,想套一下任雨澤他們的口氣。
先不要問我名字,今天這件事情,你們說,該怎麼處理啊?任雨澤一點都不客氣的說。
各位兄弟,我看還是算了吧,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就算是一場誤會,真要鬧起來,也不一定是什麼好事情啊。看來這個韓陽市的警官不想把事情弄大了。
正在這裡說這話,包間外面響起了一個聲音:幹什麼,幹什麼,誰鬧事呢?趕快把人弄走,不要鬧的烏煙瘴氣的。
隨着話聲,從任雨澤身後就走出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人來,任雨澤沒有轉身,但已經知道,是峰峽市的莫書記來了忙着莫書記和任雨澤也是見過好多次面,說過好多次話了,任雨澤記得他第二口音。
任雨澤就冷冷的說了一聲:莫書記,你都不問一下情況就讓把人弄走,看來你平時的工作,也是這樣開展的嗎?
奧,呵呵,我的工作,還輪不到你來評價,等你到刑警隊了慢慢評價吧。
任雨澤就慢慢的轉過身來了,看着峰峽縣的這個莫書記,若無其事的說:很好,莫樹春同志,你已經表態了,現在,我告訴你一件事情,從現在開始,我代表市委宣佈,你暫時停職,具體的通知,我回到北江市以後,馬上開會研究下發。莫軍,你是峽峰公安局的隊長,本來不該我管,不過,我今天就越級了,從現在開始,你停職接受審查,至於白剛,普通幹部,財政局會處理的,今天所有進入包間的人,全部給我報出名字來,如果不想報名字,就脫掉身上的警服,回家種田去吧。
要說別的人不認識任雨澤,那是情有可原的,但峰峽縣的莫書記那是對任雨澤認的清清的,剛纔也是他在任雨澤的背後,現在任雨澤轉過身來了,雖然包間的光線不好,但這依然不能讓他人不出任雨澤來。
莫書記就有了一種全身發軟的感覺,兩個小腿肚子嘟嘟的亂顫起來,一種想要立馬跪在地上的感覺也就油然而生了,那頭上,背上的汗水也是嘩嘩的用了出來,他用結結巴巴的聲音說:任,任書記。。。。。怎麼是你,是你啊。。。。。。說到這裡,他再也說不出話來了,他有些暈,眼前好多好多的小星星的忽閃着。
作爲一個在官場混了怎麼多年的人來說,他太明白權力的重要了,官場男人,離開了權力,什麼都不是,此刻,他腸子都悔青了,任雨澤處理事情竟然是這樣霸道,莫書記只覺得天旋地轉,他明白,遭遇到大麻煩了。
包間裡面死一般寂靜,任雨澤的話語說出口,所有人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感受了。
莫軍已經呆住了,他萬萬想不到,所謂周敏的護花使者,竟然是市委書記任雨澤,莫軍當然不傻,如此衝撞市委書記意味着什麼,他完全明白,他也明白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現在的情形,誰也保不了他,如今,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而且還跳進去了,接下來有一連串的麻煩,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的精力來處理這件事情,如果任雨澤認真處理這件事情,還不知會是什麼結局啊。
那白剛已經不知道臉上的疼痛了,捱了一巴掌之後白剛曾經想着,跟着到公安局,親自去收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在峰峽縣有老爸的撐腰,這樣的小事算什麼啊,白剛還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的委屈,不過,到了現在這種情勢,白剛知道,今天他遭遇的,不僅僅是這個小委屈,更大的麻煩,可能跟在後面了。
周敏的反應是最爲突出的,她一直緊緊挽着任雨澤的手臂,不知道爲什麼,白天上車的時候,周敏就對任雨澤產生了好奇和依賴,在車上的時候,雖然沒有說什麼,不過,周敏覺得,坐在後座上的這個男人,有着一種特殊的魅力。
今天她之所以來,是接到局裡的領導點名要她作陪的通知的,周敏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情,莫軍和白剛的好色遠近聞名,不知道糟蹋了多少的女孩子,去陪着莫軍,無異於羊入虎口,可是,周敏不能夠拒絕,她是外地姑娘,好不容易有了這樣一份令人羨慕的工作,她不想輕易失去,下車之前,周敏一直想身邊的這個男人能夠說話,那樣,她也許會尋求幫助,儘管和這個男人還不認識。
但這個男人什麼也沒有說,當然了,他也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下車之後,失望的周敏回到宿舍,痛哭了一場,她不知道怎麼應對晚上的舞會,渾渾噩噩來到舞廳,周敏第一眼就看見了任雨澤,那一刻,她覺得老天都在幫她,事情的發展出乎了周敏的預料,莫軍和白剛竟然想着羞辱這個男人,周敏一直替任雨澤擔心,覺得這樣將他牽扯進來,是不是太自私了,眼看着不可收拾的時候,周敏已經決定了,犧牲自己也要保護這個男人,必要的時候,她會採取極端的手段,保護他。
沒有想到,自己挽着的這個男人,竟然是市委書記任雨澤,周敏決定自己彷彿是在做夢,有着很不真實的感覺,她不由自主挽緊了任雨澤的胳膊,整個身體幾乎靠到了任雨澤的胳膊上,周敏知道,現在她是安全了,有了任雨澤的保護,整個峰峽縣,沒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包間裡面其他人非常安靜,沒有人說話,那個做新郎官的華老闆看着任雨澤,很想打破眼前的僵局,今天,畢竟是他大喜的日子,可是,莫軍和白剛的表現太過分了,而莫書記也太狂妄了,過來不問青紅皁白的,就要抓人,到了現在這個狀況,他也是沒有能力救場的,何況,市委書記任雨澤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他也只聽過傳說,並不清楚和了解他的性格,如果這馬屁拍錯了地方,今後還想不想在峰峽縣做生意了。
最爲尷尬的是縣刑警隊的一幫幹警,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乖乖站在包間裡面,看着小劉拿來紙筆,一個個將名字寫上去,到了這樣的時候,還是老實一些的好,反正是莫軍叫來的,前面有莫書記頂着,他們不會吃多大的虧。
文秘書長嗎,我是任雨澤,我現在峰峽縣,有件事情,你馬上辦理一下,找到屈舜華書記和組織部長龔自正同志,起草一個決定,峰峽縣縣委書記莫樹春暫時停職,明天我回市裡,召開會議研究,下發決定,這件事情,不需要通知其他人,好了,馬上按照我說的辦理。
任雨澤打出了這個電話之後,包間裡面更加安靜了,莫樹春和莫軍本來還抱有一絲幻想,他們思考着,離開這裡之後,想辦法挽回,可是,任雨澤的強勢出乎了他們的預料,安排得如此之快,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意見,這次,可能真的要倒黴了。
莫樹春同志,明天上午上班時間,到市委辦公室聽候通知。
任、任書記,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任書記給我一個機會。
不需要解釋了,明天上午準時趕到市委辦公室。
任雨澤看見小劉已經登記完衆人的名字,他不想耽誤時間了,這個地方,他一分鐘也不想呆了:我們走,回市裡去。
任雨澤朝着門口走去,周敏緊緊挽着任雨澤的胳膊,跟着往外走,包間裡面,沒有人說話,大家默默看着任雨澤他們幾個和周敏離開,莫樹春甚至忘記了送送任雨澤,只有華老闆反映敏捷,迅速跟着出了包間,同時,從口袋裡面掏出了**熊貓香菸:任書記,今天的事情,對不起您了,我也沒有想到啊。
華老闆,我知道,今天沒有你什麼事情,對不起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卻遇見了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想掃興的,你多多包涵。
任書記,看您說的,今天的事情,都是我不好,讓您受驚了,要是我不選擇今天辦喜事,就不會出現這些麻煩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不要見氣啊。
任雨澤調侃了一句:華老闆,你可真會說話。然後轉身離開了。
走出舞廳的時候,小周警惕看着周圍的一切,舞廳裡外都很熱鬧,發生在大包間的事情,還沒有傳出來,不過,華老闆認識的人太多了,衆人看見華老闆在一個年青人面前點頭哈腰的,態度極爲恭敬,都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更猜不透年青人的身份,很多人和華老闆打招呼,發覺華老闆心不在焉,眼神沒有離開過年青人,年青人的身邊,竟然是峰峽縣的警花周敏,好事者紛紛開始猜測,不知道這個看上去英俊的男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任雨澤上離開後,舞廳裡面已經炸開了鍋,大包間裡面的小妹出來之後,立刻傳播了特大新聞,原來,剛纔的年青人,就是北江市的市委書記任雨澤,剛纔在包間裡面,任雨澤當場免去了莫樹春的縣委書記職務,免去了莫軍公安局刑警隊隊長的職務,小妹們不知道停職和免職之間的區別,反正從現在開始,莫樹春在也不是峰峽縣的縣委書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