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打開,黃嶽山從車裡走了下來,看着仍然扭打在一起的孫正恩和劉學斌,愣了片刻,隨即笑道:“這不是小劉嗎?”
劉學斌立刻有些尷尬地站了起來,衝黃嶽山行了一個軍禮,才笑着說道:“是,黃書記。”
“我聽說你中彈了,怎麼不在醫院好好休息?”
劉學斌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好看向江宇。
而此時,被壓在地上的孫正恩也一骨碌爬了起來,帥氣的行了一個軍禮,說道:“黃書記好!”
黃嶽山點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孫正恩,說道:“小孫啊,我不是讓你請人嗎?你怎麼還跟人打在一起了?”
孫正恩頓時有些羞愧的說道:“是,黃書記,不是我辦事不力,請您懲罰我吧!”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想要跟小江說說,”說完,他像是想起什麼般,又對劉學斌說道,“正好,你把小劉送去醫院,這剛醒過來,奔波勞碌,來來回回,對病情不好。”
劉學斌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了黃嶽山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不想做孫正恩的車子回去。
跟這個人待在一起,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動手暴揍孫正恩一頓。
要不是他剛動完手術,身體還很虛弱,剛纔他按住孫正恩的那一剎,早就將他摩擦成地皮了。
“黃書記,不敢勞煩孫隊長送我回去,我還是自己回去吧。”
劉學斌客氣道。
黃嶽山卻像是根本就聽不出劉學斌的客氣,堅持道:“你和小孫一起回去,兩個人之間有照應,我也好放心。”
黃嶽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劉學斌要是再不領情,便顯得他有些不近人情,於是,他只好說道:“好,那我在這裡就先謝過孫隊長了。”
說完,他看了一眼孫正恩,問道:“孫隊長,不知道您的車子在哪呢?”
孫正恩冷哼一聲,再看向黃嶽山的時候,才露出恭敬的神色:“黃書記,那我先走了。”
說完,他轉身便走。
劉學斌氣得想要跺腳,但是礙於黃嶽山在場,只好追上孫正恩的腳步,跟在他的身後。
黃嶽山看着兩人的背影遠去,才轉過頭看向一直站在原地的江宇,說道:“小江,小常,好長時間沒見面了,不請我進去坐坐?”
常輕舞和江宇相視一眼,笑道:“黃書記,您請。”
至於剛纔發生的事情,大家都閉口不談。
黃嶽山走進江宇的家裡,環顧了一圈周圍的環境之後,嘖嘖讚歎:“嗯,這地方好,這地方好,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我以前就老想,等我老了,退下來了,我也想要找一個這樣的地方,清幽僻靜,在這裡,以棋會友,樂哉樂哉。”
江宇跟在黃嶽山的身後,跟着他參觀一遍自己的家,時不時說幾句,卻從不提工作上的事情,也不主動問黃嶽山這一次來是爲了什麼事。
“你在這裡,感覺怎麼樣?”
等黃嶽山坐下之後,他終於開始詢問江宇。
雖然這句話問的是生活,但是,江宇有一種預感,黃書記想要問的是工作上的事情。
“挺好的。”江宇用這三個字概括了自己這一段時間裡面發生的所有事情。
黃嶽山點點頭,就像是閒聊般問道:“我聽說你打算建造一個免費的游泳館,而且這個項目已經動工了,是真的嗎?”
江宇嗯了一聲:“是的,黃書記,我發現清水縣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一個免費的游泳館,有很多孩子想要游泳,也沒有地方去,只能跑到河邊去游泳,旁邊沒有大人看着,容易出危險。”
“是呀是呀,”黃嶽山頗爲感慨地說道,“以前我們小時候,雖然沒有游泳館,但是,那個時候都是成羣結隊的去河邊游泳,人也多,相互之間可以照應,但是現在這麼多都是獨生子女,想要去的時候,也只能約一兩個小孩子一起去,危險係數可以說是大大提高了。”
“是的,很多人說現在養孩子爲什麼不能跟以前一樣養?大環境已經變了,肯定不能遵循守舊,而是有所改變。”
“這事倒是真的,有的環境變好了,有的環境變壞了,這大概就是化學裡面的守恆定律,”黃嶽山說到這裡,忽然之間臉色凝重起來。
江宇知道,黃書記這是要說事情了。
他主動說道:“黃書記,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就跟我說?”
黃嶽山臉上露出一個短暫的苦笑,但是很快他便恢復如常:“知我者,小江也,我這次來找你,的確是有事。”
說到這裡,他有立刻說道:“而且這件事,可能只有你才能解決了。”
江宇好奇地問道:“黃書記,什麼事情?”
而且還只有他才能解決。
黃書記也太高看他了吧。
其實他也不過是芸芸衆生之一,有很多事情也無法解決。
黃嶽山深吸一口氣,才緩緩地將這段時間以來,積壓在他心頭的事情,輕吐而出。
“前段時間,在中醫界發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
江宇輕輕地搖了搖頭。
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忙着清水縣重建的事情,所以對於醫學上的關注,可以說是沒有以前那麼頻繁。
黃嶽山繼續說道:“既然你沒有注意到,那我就跟你好好說說吧,平海省出過不少名醫,其中有一位叫做周慶周老的名醫,你認識嗎?”
江宇想了想之後說道:“周老,周慶?哦,是那位專門研究傷寒雜病論的老前輩嗎?”
“沒錯,”黃嶽山點頭,“這類老前輩就是以研究傷寒雜病論爲主,在國內,哪怕是在國際上,都是響噹噹的人物。”
“他出事了?”江宇下意識便是這個感覺。
黃嶽山說道:“是的,前不久他給一個國家的元首治病,但是沒有想到,在治病的過程之中,這位元首竟然去世了。”
“……”江宇繼續聽着。
“****死了,所有人都認爲是周老的錯,”黃嶽山露出苦惱的神色,然後繼續說道,“我們國家和他們的國家本就有中醫上的合作,因爲這件事,這個國家對中醫進行了全面的否定,藉機打壓中醫,破壞中醫學院,迫害中醫學員……”
“黃書記?”江宇微微皺眉,不解地問道,“這件事不應該交給大使館嗎?”
“沒錯,這件事的確應該交給大使館,大使館已經出面交涉,這個國家也已經同意不再迫害中醫學員,不過,他們並沒有停止破壞中醫學院和打壓中醫的腳步,甚至宣揚中醫無用論。”
這幾年,爲了推廣中醫,**做了不懈的努力。
但是現在,因爲這件事,中醫在他國人民的心目之中,地位急劇的下降。
這就像是一個好人一直在做好事,但是忽然有一天,他做了一件壞事,於是,大家便覺得他是一個壞人。
可是一個壞人如果做了一件好事,他便能搖身一變,成了人人交口稱讚的好人。
當然,江宇並不是把中西醫比作是好人和壞人。
只覺得這些人因爲中醫犯了一個錯誤,便喊打喊殺,實在可怕。
“大使館交涉之後,很多問題的確也得到了妥善處理,但唯獨有一件事,這國**始終不同意,”黃嶽山看向江宇,說道,“無論開出怎麼樣的條件,他們還是不願意。”
“是不是關於周老?他們不願意放了周老?”
“是的。”黃嶽山點頭,“他們認爲,是周老殺死了他們的元首,所以要讓周老一命抵一命。”
“黃書記想要我做什麼?”江宇直接問道。
黃嶽山讚賞地看着江宇,他就喜歡江宇這種性格。
不拖泥帶水,一點即通。
“這個任務對你來說有些繁重,”黃嶽山說道,“但是我想來想去,沒有一個人比你更加適合了。”
“黃書記想要讓我去營救周老?”江宇隱隱猜出黃嶽山的意圖。
黃嶽山沉吟片刻,才笑着點了一下頭說道:“沒錯,我打算把這個艱鉅的人物安排給你。”
江宇微微蹙起眉頭,不是他不想接下這個任務,只是在這龐大體系裡面,有更多比他優秀的人可以去做這個任務,爲什麼偏偏選擇他呢?
黃嶽山一眼便看穿了江宇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他默默地看了江宇幾眼之後,才緩緩地開口,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心中有很多疑惑,比如說爲什麼選擇你?還有其他的問題……”
他深深地嘆息了一口氣之後,才繼續說道:“現在我不能告訴你爲什麼,不過,其中有一個原因肯定是因爲你深諳中醫之道,所以我希望你去了那邊之後,可以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那連是哪個國家我都不能知道嗎?”江宇問道。
黃嶽山擡起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湛藍的天空就像是被水洗了一般,清澈明亮。
透着希望。
他轉頭,卻輕輕的搖了搖頭:“不能。”
現在還不能說,這件事只能秘密進行,一旦說出來,很有可能會激化兩國人民之間的矛盾。
這對華夏的發展是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