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很久沒有再見的故人, 要以一種修飾過,但本質仍是定律的巧合形式再見。
“表哥,你發什麼瘋啊?”坐在車裡的邵琪氣急敗壞。
安啓哲久久無法平靜, 他寧願是自己看錯了……對, 那麼久沒見過她, 應該是看錯了!
發動車子以後, 心情難以平復, 他再次急剎車,“邵琪,自己坐車回家, 我有點事!”
“切,過分!”邵琪百般不情願地下車。
安啓哲顧不上安撫他, 只是焦急着前去確認自己看見的是不是景言。
“青青, 來, 這是峰哥!”徐航帶着一臉痞笑,懷中擁着扮演他情人的景言介紹着。何洋和傷還沒好的林瑞都在後面扮小弟, 一派□□老大的氣勢。
“鋒哥。”景言畫着嫵媚妖嬈的冷色調妝容,眼尾處彩繪着一直藍色鳶尾,邪氣又美麗。渾身上下一派性感又個性的衣着,讓她看上去危險又誘惑極大。她嗓音柔軟沙啞地叫一聲,媚笑着伸出手去。眼睛卻極有氣勢地緊盯着餘鋒的眼睛, 絲毫沒有畏懼。
餘鋒本人和照片相比氣勢更加陰沉危險, 年紀不是很大, 表面上看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只是眸子裡除了老練沉穩, 還有令人心驚的狠意。
據可靠的報告說他行蹤不定行事狠絕,而且生性多疑, 時常會不按牌理出牌,總是將對方折騰的夠嗆,之前的連番交易還從未失手過。這一次他們也是費了很大的勁才能盯上他,眼下是一點紕漏也出不得。
“賢哥的馬子不錯!”餘鋒淡淡一笑,引他們入場。
“峰哥過獎了!”景言嬌笑一聲偎進徐航的懷裡,應對得大氣而自然。
“來,大家進包廂聊!”徐航大手一揮,將一個豪爽的大哥扮得極像。
“言言?”一聲痛入骨髓的低喚突然傳來,氣氛一瞬間凝結。沒有任何準備的景言也是背脊一震,好在徐航老道地握緊她的肩膀幫她定神。
景言不動聲色地微微轉頭,就看見了她以爲再也不會見到的人,安啓哲。七年的時光讓他變得比記憶之中更加高大英挺,眉宇之間成熟堅定的神采不復當年的青澀,只有那雙溫暖的眼眸依然保有當年的深邃。
思緒無法抑制地迷濛,蟄伏在心底深處的痛楚有掙脫桎梏的跡象。
當初那樣的決絕,她是真的以爲他們此生都不會再見面了。所以她把所有關於他的記憶都小心地珍藏,甚至不敢輕易地想起。
“真的是你?”安啓哲失神地自語,語音中帶着壓抑的痛楚。
“媽的,你他媽的是哪來的!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我們青青姐!”何洋眼見情形不對,當機立斷地試圖化解危機。
安啓哲很快便調整好了狀態,雖然眼底隱痛仍在,但是臉上已經看不出情緒。他不理何洋徑自鎮定地問道:“不管你現在是誰,我們談談好嗎?”
景言還沒有適應,巨大的衝擊讓她無法回神。一時間心亂如麻的她礙於餘鋒在面前,只能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地撥了撥自己的頭髮,根本就不理會安啓哲的問話。
“你他媽的有完沒完!滾!”何洋上前就推安啓哲。
他反手一扳何洋的手,將他暫時制住,斯文中也帶着隱隱強勢。他盯視着徐航沉聲問:“怎麼,故人見面,敘敘舊也不行嗎?”
餘鋒站在一邊也不出聲,只是滿含興味地靜觀其變。徐航見狀只有不動聲色地挑眉,“我不是小氣的人,但是也要看我們青青人不認識你才行!青青——”徐航再次握緊了景言的肩頭,提醒她的失態,然後附在她耳邊狀似親暱地問:“是不是從前認識的小白臉啊?”
景言看看安啓哲黯沉深濃的眸子,又看看一邊餘鋒犀利的眼光。隨即定了定神,伸指輕挑徐航的下巴,冷着眸子嬌笑,“賢哥,人家就不能有人追麼?”
“你跟我那天起,我就說過既往不咎了,你不是怕吧?”
“人家是怕呀,怕被纏上了麻煩呀!”景言笑得輕蔑隨意。
“賢哥,要不要我處理了!”何洋立刻盡職盡責地扮演他的小弟,殷勤地詢問道。
“嗯!”徐航隨即給何洋使個狠厲的眼色。
景言知道餘鋒正等着看好戲,只有鎮定地一笑,拉住了徐航的手臂,“賢哥,今天有客人,不要動粗。既然是我的麻煩,我自己解決!”
“舊情難了?”徐航調笑。
“是啊,你要是不對人家好點,排隊等着的人可多呢!阿洋,閃開!”
“是,青青姐!”何洋立刻退下。
景言大方地上前,輕佻隨意地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領,佯裝竭力地想着他的名字。最後撇撇嘴,殘酷地笑笑,“忘了你叫什麼了,那麼久的事了,你幹嘛這麼死心眼啊!”
“言言……”安啓哲竭力壓抑着情緒,嗓音都有些緊繃。他緊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是想從中找出一些記憶的印痕,“你不記得了?”
“拜託,我現在叫青青,是賢哥的人!你要是不想惹麻煩就快點滾,我可不想大家都難看!”景言語氣雖淡,其中的狠意卻是十足。
“我不是想爲難你,只是想跟你談談。”安啓哲試圖解釋。
“好啊,那就說啊!”景言百無聊賴地數着髮梢。
安啓哲隱忍地深深吸氣,“我們可以私下裡談嗎?”
“想怎麼談還要私下裡?老子還很忙,沒時間陪你耗!”徐航當機立斷地攬住了景言。
安啓哲忽然之間就爆發,狠狠地一掌按在牆壁上厲聲對徐航說:“我話還沒有說完!”
“你他媽的跟誰耍橫啊?”何洋無奈地只有上前揪住安啓哲的領子作勢要打,結果被他狠戾地掙開。
安啓哲終於失去了冷靜,上前拉住了景言的手臂,嗓音低沉地說:“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會這樣,只要一會。哪怕你再不想看見我也好,只要給我十分鐘!我要知道原因!”
“你他媽的放手!”何洋和林瑞都衝了上來。
閃避攻擊的同時,安啓哲仍舊緊盯着景言,絲毫不肯放鬆手上的力道。他一遍遍堅定地道:“我必須跟你談談!”
景言竭力地忽略那樣的目光,專注於眼前的任務。她譏誚地揚起了嘴角,笑聲輕蔑,“我夠給你留面子了,大家年少無知一起玩玩而已,你當自己是情聖啊!”
“我不是想跟你說從前,我只是想問清楚現在!我知道答應過不會再打擾你,但是我不能看你這樣子下去!”安啓哲說到最後,微微嘶啞的聲音終於泄露出了心底的痛苦。
景言定了定神,狠狠掙開了安啓哲的手,神色一片冰寒,“本來想斯文點解決的!這你自找的!阿洋!”
“是!”以何洋的本事自然是立即狠狠按住了安啓哲。
“你以爲自己是老幾啊,我愛怎麼樣要你管!我最討厭死纏爛打的人!”她一字一句地說,“沒想到這麼久,你還是依然讓我看不起!”這是她傷他最深的一句話,這麼說,他應該會放棄了吧……
果然,安啓哲的眼睛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像是被抽光了力氣一般,很久很久都沒有辦法說出一句話。
“阿洋,你是死人嗎?該怎麼做還要我教你?”景言氣勢凌然地吼出聲。
“還不快把人弄走!”徐航當即把握機會對何洋示意,然後捏捏景言的臉笑道,“我還沒生氣呢!看不出你還本事不小。”
餘鋒的目光依然含着疑慮,景言也不驚慌,只是恢復了嬌笑應對道,“是啊,當初人家可是追的人很多呢。剛纔那個公子哥,最喜歡叫人家言言。唉,要不是他人太無趣哪裡輪得到你呀!”
“我不無趣麼?”
“討厭!”景言輕笑着捶打徐航,眼角瞥見何洋和林瑞回來,心裡又是一陣難受,只能竭力掩飾。
餘鋒的警惕性極高,而且詭譎難測。因爲這個意外的插曲的打擾,似乎是對他們的底細有些不放心,更是不肯輕易地露底。所以當晚也只是與他們隨意聊了些近日的形勢和情況,關於交易隻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