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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無霜並不知道在她絮絮叨叨的時候夜祗的心裡轉過了多少種念頭，她只知道機會難得，如果不抓住，下一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機會把心裡積攢已久的問題像竹筒倒豆子似的痛快倒出來了。所以，沒有中途夭折的道理！

所以，她越發來了精神，撐起身子仰起頭，一臉指控的道：“除了我剛剛說的那些以外，還有你時不時就會離開一段時間，但是卻從來沒告訴我到底去了哪裡；你是怎麼得到紫龍的？又是爲什麼會挑中我去繼承嘆息之地裡的帝王鳳凰？我第一次去幻師城參加匪夜拍賣行的拍賣行，那三張黃金卡是你派人送來的吧？你是怎麼拿到那東西的？匪夜和你又有什麼關係？還有……”

“停停停……”夜祗原本還想讓她一口氣把心裡的疑問全都倒出來，徹底舒暢一次。可是看現在這情況，鳳無霜心裡的問題沒有一屋子也有一籮筐了，再繼續往下倒，萬一這丫頭越想越不爽越想越鬱悶，再生出點什麼事可怎麼辦？

還是打斷得了。

面對鳳無霜精神奕奕的瞪圓了的一雙眼睛，夜祗苦笑一聲，“我不是不想讓你說，但是你一口氣說這麼多問題，要我先回答哪一個好？”

鳳無霜索性從牀上坐起來，“反正現在時間大把的有，你從頭一五一十的說，不準遺漏，也不準忽悠，更不準四兩撥千斤。”

夜祗忍不住的笑，站起來煞有其事的行了個禮，“是，我親愛的女王大人。”

鳳無霜賞了他一對大白眼。

夜祗重新落座，卻問了個好似與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無霜，還記得我剛認識你那會，給了你什麼東西嗎？”

“東西？”鳳無霜愣了愣，偏頭想了一會，才做恍然大悟狀，“噢，你說得是那個啊。”

她伸手向半空，在空無一物的空氣裡虛虛一抓，自小手臂半截處突然間憑空消失，好像探入了另一個時空那邊。要不了多久，等她再次把手抽回來的時候，掌心裡已經多了某樣東西。

鳳無霜將手遞到夜祗面前，手指攤開，露出掌心裡的物體，“是這個吧。”

看着躺在她柔白掌心裡泛出淡淡柔光的精緻小物，夜祗伸手拿起來，指尖摩挲着上面繁瑣細緻的紋路，輕笑道：“是啊，就是這個東西。看來你將它保管的很好。”

鳳無霜撇撇嘴，“誰叫你把它莫名其妙的塞給我，我又是在後面才知道它來頭這麼大，出於正常思維，當然要好好收起來，總不能像垃圾一樣隨手就給丟了吧？”

說着，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虧我原本還想着這麼個珍貴的東西在某些時候或許能夠幫我擋掉一些麻煩，誰知道它都到我手上好幾年了也沒個用得上的時候……這麼說起來，你把這東西給我，似乎不是我原本想的、僅僅是用來擋麻煩而已吧？”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夜祗笑着道，“不過也真是夠敏銳，我這不是什麼都沒說，你已經猜到了嗎？”

“真的假的？”鳳無霜反倒是吃了一驚的樣子，將那東西從夜祗手上拿過來，掂量觀察了一會，除了一如其主人自身氣質的精緻華靡之外，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她只好擡起頭來問主人：“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特殊用途？”

夜祗並沒有急着回答，反而眯起眼，看着被鳳無霜捏在手裡的那個小玩意。

漸漸升起來的陽光色呈淡金，優雅散漫的從房屋雕龍刻鳳的木窗間隙裡投射進來，穿過淡紫色的紗幔，在屋內深褐色的純木質地板上落下了淡而有序的陰影，金粉樣的光芒灑了一地。

她的手指也攏在這樣的光芒中，顏色幾乎帶了點淡淡的透明，越發白得精緻修長。指甲蓋上淡而柔的光悠然自得的滑動着，和指尖上手掌大小的紫色水晶牌兩相呼應，溫柔綿和而精緻過人。

那塊水晶小牌面積不大，難得的卻是從整塊紫水晶中挑選最中心的一塊完整雕琢而成，整體呈半透明狀，仔細看去還可以看到水晶中天然形成的淡淡均勻細小的橫紋和柳絮狀物質，其價值不可估量。

水晶牌的四角邊緣被細心的打磨圓滑，緣邊處用了金色的暗紋繪製了細緻繁瑣的紋路，正中心用暗雕的手法強行印刻了一枚火焰的形狀，外呈火紅，內色橙金，高貴精緻不可方物。

這是夜祗在和鳳無霜初相識時，連同一枚空間戒指贈送給她的東西。據她後來瞭解，這塊水晶牌子似乎是閻羅宮的一種代表物品，喚作“火焰令”，又因爲是紫晶雕刻，所以也叫紫晶火焰令。

正如她之前所說，夜祗剛剛把這東西交給她的時候，她纔剛剛踏上幻師之路，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所以夜祗留下的這東西，她也便理所應當的認爲，這是他送給她的防身之物。

但是誰曾想到，一路走過來，她進步快得驚人，算上之前在逍遙界的那些時間，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滿四年了。這枚火焰令一直在她手裡，但是除了剛剛來到這地方時在鳳烽面前小小的囂張了一把外，這價值不可估量的東西，在她手中竟一點用處都沒有。

因此，她忍不住開始懷疑，夜祗當初把這個東西給她的時候，會不會根本不是爲了給她防身？但若不是爲了防身，他將這玩意交到她手裡，又是存了什麼心思呢？

如此思索着，她擡頭去看夜祗，夜祗分明看出了她的疑問，卻似乎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故作神秘的一笑，像某些神棍一樣拖長了聲音搖頭晃腦的說道：“等你去了第二立面，自然，就知道了……”

——鳳無霜直接把牀上的玉枕砸到了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