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五分鐘之後,七人才紛紛爬了起來。
他們看向艾立的目光之中,大多數都帶着忌憚之色。
只有那個壯碩的傢伙,爬起來之後,揉了揉脖子,又揉了揉胸口,看向艾立時,目光再次變得嚴厲起來,直接向着艾立撲了過來。
嘭——
毫無疑問,他又一次飛了出去,狠狠撞在地上。
而且和上一次是同一個部位。
艾立嘿嘿一笑,說道:“不服就再來,老子一直打到你服爲止。”
於是,接下來的牢房裡,便上演了這樣一副場景。
那壯碩的漢子不斷爬起來,攻擊艾立,卻不斷地被擊飛出去。
而且一次比一次重。
終於,在第三十七次時,那壯碩漢子直接暈了過去。
在其他人的呼喚聲中,他在五分鐘之後才醒了過來。
而且他醒來之後,沒有再去攻擊艾立,而是緩緩地坐倒在牆角。
此時的他,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地方完好的。靠在牆角那一下,後背都疼痛得他抽了一下嘴。
艾立嘿嘿一笑,問道:“服不服?”
那壯碩大漢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剛要張口說話,嘴角上的傷口卻直接裂開,疼得他又閉上了嘴。
不過片刻後,他還是張開了嘴,說道:“暫時服了……等我……恢復了……就不服了。”
艾立心說原來這貨也是一逗逼啊。
自己與一個逗逼較什麼勁兒?那樣豈不是拉低了自己的智商?
不過隨後又想到,自己貌似也是個逗逼吧。
這麼一想,就覺得沒什麼了。
便對那壯碩大漢說道:“很好,等你什麼時候不服了,隨時過來挑戰,老子就是專治各種不服的,一定給你打到服爲止。”
壯碩大漢呆那在裡不說話,只是呼呼地喘着粗氣,其他人也都各自喘着粗氣。
艾立見這些人都有些蔫了,爲了緩和一下氣氛,當即對這些人說道:“各位兄弟,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艾名立,字瑪牙,是一個詩人。如果各位有興趣的話,大家可以一起探討一下詩詞歌賦。”
那幾人都心中暗道:這特麼哪裡像個詩人,完全沒有詩人的氣質啊。
這時候,其中一人問道:“既然你是詩人,怎麼會被關進來?”
艾立搖了搖頭,長嘆一聲:“天才,往往是不被世俗所理解的。比如凡高,在他死後他的畫才被人們所理解。比如達芬奇,他明明已經設計出了直升機草圖,可是當時的材料無法達到承載直升機升空的要求。這是因爲他們的思想太前,已經遠遠出了他們所處的時代。是時代跟不上他們的步伐啊。”
“可是你說了這麼多,還是沒有說明你是犯了什麼罪啊?”
艾立點了點頭,誇讚道:“你看問題很透徹。我進來的原因嘛,是因爲我的思想與你們凡人的思想不統一,他們無法容忍我表達自己的思想,所以把我關起來了。當然,也可能是因爲他們讀不懂我的詩,所以把我關起來了。”
“呃……”
那一衆人等面面相覷,隨後一人問:“那你做的是什麼詩?”
艾立很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想低調,奈何你們總是不給我機會。好吧,既然大家再三要求,熱情如此高漲,那我就把我作的最好的一詩吟一吟,大家可以共同欣賞一下。”
那些人都是一陣無語,我們只是隨口問一下啊,根本沒有再三要求好伐!
你哪裡看出我們的熱情高漲了?
艾立卻不管這些,站了起來,清了清嗓。
雙目有神,滿面紅光,精神飽滿,氣勢昂揚。
他一揮手,嗓音渾厚有力,飽含着感情:“啊——”
這一聲太過突然,嚇了所有人一跳。
一人小聲問旁邊的:“他‘啊’什麼?嚇我一跳。”
“誰知道,也許是腦子不太好使吧。”
艾立仍舊不理會他們,繼續說道:“牀前明月光……”
“我草,這不是李白的詩嗎?你怎麼抄襲啊?”
衆人都不幹了,他們雖然在詩歌藝術上沒什麼造詣,但這麼婦孺皆知廣爲流傳的一詩,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艾立自然知道這些人怎麼想的,他嘿嘿一笑,說道:“繼續往下聽,前面只是引用了古人的開頭,後面可都是我原創的。”
衆人都不再言語。
艾立再次清了清嗓,說道:“啊——牀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舉頭望明月,低頭撕褲襠。”
“噗——”
整個牢房裡,除了那個手指頭被折斷的,其他人幾乎全都噴了出來。
當然,按常理來說,他們噴的應該是口水。
但剛剛他們都被艾立打吐血了,這一口噴的自然是血。
“我說艾瑪牙,你這有些太污了吧?”
“沒有啊。”
艾立很無辜地說道。
“你這地上兩雙鞋,還有什麼低頭撕褲襠,這還不污?”
艾立很認真地點點頭:“是鞋兩雙啊,是撕褲襠啊。這表達的是母親對兒子的濃濃的愛,怎麼就污了?”
“我去,母子啊,都亂侖了,還不污?”
“你這重口味啊。”
“還敢說自己是詩人。”
艾立這才恍然大悟,隨後解釋道:“原來如此,這是你們誤會了,我都說了我的思想不是爾等凡人可以理解的吧。”
“這怎麼誤會了?你說說怎麼就誤會了?你明明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好伐。”
艾立嘆了口氣,說道:“這詩呢,是我月夜經過一家窗前,看到窗子裡的情形,有感而所作。”
“你都看到了?現場直播?”
艾立瞪了那人一眼:“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這麼骯髒?”
“是你自己的詩骯髒了好伐,要不然地上鞋兩雙怎麼解釋?”
艾立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這是一個單親家庭,一個母親帶着六歲的兒子,擠在一間不到五平米的房間裡。地上鞋兩雙,一雙是母親的,一雙是兒子的。”
那些人相互看了看,仍然是表示不服,據理力爭道:“那‘低頭撕褲襠’呢?這你怎麼解釋?”
“小孩子調皮,褲襠破了,母親把孩子的褲子脫下來,藉着月光給他縫褲襠呢。不過破的位置不太好,必須要再撕開一些,才能縫得和原來一模一樣。這詩表現的,就是母親對兒子的那種濃濃的母愛。你們想想,夜已深,人已靜,母親捨不得浪費電,同時也是怕把兒子給驚醒,所以只能藉着月光給兒子縫褲襠。難道這不感人嗎?多麼純潔的母愛?多麼偉大的母愛?真不明白,你們這羣老巫師,怎麼就只能看到什麼亂侖呢?”
“呃……”
衆人再次無語,這都能給圓回來。
艾立繼續得意地解釋道:“我這詩,和那‘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輝’是有着異曲同工之妙的。雖然比不上那詩經典,但也足以載入史冊了。你們有幸能聽到,也算沒有白活了。”
這時候,有人尖銳地指出來:“不對,你這詩我以前在網上見過,這明明就是從網上抄襲而來的吧?而且人家本來就是一很污的詩。”
艾立搖着頭,大言不慚道:“我先回答你第二個問題。這世界上不缺少美,只是缺少現美的眼睛。正所謂一千個人眼中,就有一千個潘金蓮。污人眼中,就覺得潘金蓮很風騷,很有女人味。在純潔的正直的人眼裡,自然就覺得她是個賤人了。我從這詩裡,看出了偉大的母愛,而你們只能看出亂侖,這就叫差着境界。”
那羣人被艾立這麼一說,都有些無語,還真沒什麼可反駁他的。
“那第一個問題呢?”那人還是不服,“這詩我以前在網上見過,這怎麼說?”
“咳咳。”艾立咳嗽了兩聲,臉上沒有絲毫的尷尬之色,說道,“其實呢,我是一個詩人的同時,也是也在作一些蒐集整理工作。我要編纂一部《失落的詩歌藝術》,把那些即將失傳的詩歌都給收集起來,整理成冊。這詩我就是在網上現,然後整理進我的《失落的詩歌藝術》中去。至於爲什麼說是我作的呢?因爲這本書是我整理的,所以說這詩出自我的書,也無可厚非。既然是出自我的書,那算成是我作的也無可厚非吧。”
“呃……”
衆人再次無語。
但他們心中都浮現出一句話來: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當然,他們嘴上是不敢說出來的。
艾立見這些人不再說話,爲了進一步拉近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問道:“那你們幾個呢?又是犯了什麼事兒?”
那幾人都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沒犯事。”
“沒犯什麼事?那他們怎麼把你們給關起來了?”
“我們是自願的。”一人說道。
“沒錯,我們都是自願的。”
艾立瞪大了眼睛:“不會吧?你們自什麼願?這裡根本不是監獄,這特麼就是一座生化實驗室啊。所有進來的人恐怕都要被當成實驗品。你們還自願?”
“能爲大將軍的事業獻身,我驕傲!”
“我自豪!”
“我一生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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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天三更,是爲了感謝蘇*聯的1oo刀打賞。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