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琪不斷揮舞着拳頭,拼命地捶打着地上的那團血肉,直到拳鋒上的痛楚讓她慢慢清醒過來,才聽到了阿卡在耳畔的聲音。
“別打了,你想把自己的手打斷麼?”
“他死了麼?”陳思琪盯着地上那團血肉,從體積來看,流炎的身形應該遠不止如此。
“他逃了,準確的說是他的一部分逃走了。”
“一部分?”陳思琪道,“哪一部分?”
“主要的一部分,保存着他的認知能力、思維能力和記憶存儲,用人類的話說,就是神經中樞。”
“不可能,”陳思琪搖搖頭道,“他怎麼可能逃走,他絕對沒有機會……”
“我也認爲他沒有機會,”阿卡道,“我感覺是有人救了他,剛纔的他的身下出現了巨大的空間入口,他掉下去了,你也差點跟着掉了下去,只是那個空間的能量有限,不足以完全吸納你。”
“太複雜了,”陳思琪盡力的調整着自己的呼吸,“說的簡單一點,告訴我他逃到哪裡去了?”
“呃,就目前的狀況而言,我並不能給出他準確的方位,當然了,我剛纔身上做了一些標記,可以確定他的大致……”
“不用了,我有辦法。”陳思琪站了起來,和之前一樣,她把雙手張開,把身體緩緩融入到空氣之中。
“我真的不建議你這樣做,首先這樣做效率太低,你並不知道流炎現在離你有多遠,而且這樣做消耗也太大,就算你找到了流炎恐怕也沒有力量繼續和他戰鬥……小琪,小琪,小琪!”阿卡吼了一聲,打斷了陳思琪的注意力。
“你有沒有聽我在說話!”阿卡道,“我知道你很憤怒,我也認爲流炎該死,尤其是在收到了屠魔令之後,我也覺得這的確是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可你能不能理智一點,你想用這種原始的法術徹底消耗掉你所有的生命麼?”
“你剛說,屠什麼令來着?”
“是屠魔令,我跟你說了整整一路,你一句都沒有聽麼?”
“我,我那個……”
“好吧我再說一次,”阿卡道,“你記不記得,黎明前後有個小胖子一直在追你,可你就是不理他。”
“啊……我記得,我認得那個人,他好像是那個臭保安的跟班,叫畢什麼來着。”
“畢程,他叫畢程,是西方七宿之一。”
“西方七宿?也是有點來頭對吧?”陳思琪揉了揉額頭,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並不是不想理他,我只是……不想牽累他,你懂得……”
“如果你擔心流炎會傷害他,恐怕就有點多餘了,”阿卡道:“他的實力遠在流炎之上,而且流炎也絕對不敢碰他。他追我們的目的是爲了傳達白虎的屠魔令。”
“到底什麼是屠魔令?”
“屠魔令是帶有懸賞性質的檄文,也可以理解成爲衆神之主的通緝令,當衆神之主確定一個神犯有不赦之罪,就會向諸神下達通緝令,通緝令分不同等級,有誅殺令,速殺令,朝夕令和屠魔令,其中屠魔令的級別最高,賞金也最豐厚。”
“你是讓我殺了流炎,然後去找臭保安領賞麼?”
阿卡道:“我所說的賞金並不是單純的金錢,而是相應的官階和爵位,這次白虎下達的屠魔令已經把爵位提升到了星宿,也就是說成功誅殺流炎的人可以在諸神之中獲得極高的地位。”
“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關係很大,”阿卡道,“如果你擁有了星宿爵位,對諸神之主不敬的罪行就可以得到赦免,這樣一來祝融也就沒有繼續追殺你的正當理由,整件事情也就徹底得到解決了。”
“哦,”陳思琪點點頭道,“很好。”
“很好?”阿卡詫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你一點都不驚訝麼?你一點都不激動麼?”
“沒什麼好激動的,”陳思琪道,“我現在只想親手殺了這個畜生。”
“好吧,至少在這一點上我們達成了共識,”阿卡道,“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流炎,但是我們目前面臨着三個難題……”
“算了,”陳思琪伸開手臂道,“我沒心情聽你囉嗦,我還是用我的方法吧。”
“等一下,等一下,稍微……那什麼……你先停下來!”阿卡咆哮道,“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扇你幾個耳光!你就不能冷靜下來聽我把話說完麼?”
“好,”陳思琪深吸一口道,“我聽你說,你最好說快點。”
阿卡道:“我知道你對你的方法很有自信,可你根本不瞭解這個方法的原理,它是利用了我的特殊能力和你特殊體質,將你的身體化成了比原子更小的粒子,從而感知周圍事物最細微的變化,但你並不知道駕馭它的方法,更不知道必要的分寸和尺度……”
“好了我什麼都不知道行了吧!”陳思琪喝道:“你說完了沒有?”
“沒有,還早呢!”阿卡也喝了一聲,“盲目的使用這種法術只會給你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你很可能在找到流炎之前就耗盡了自己的生命你懂麼?如果你對我還保留着一點點的信任,認真聽我把現在的情勢分析清楚好麼?”
“好吧……”陳思琪嘆口氣道,“三個困難,你說吧。”
……
米線店裡,共工置備了一桌酒菜,招呼章繼孝坐下,併爲他斟了滿滿一杯酒。
“吾兒辛苦了。”
“分內之事,不敢言苦。”
兩人舉杯一飲而盡,閒敘片刻,共工道:“你說自從肖敏和軒轅良交手之後,炎羽之矛便不知下落,這與李源的說法大相徑庭,弄得爲父卻有些糊塗了。”
章繼孝道:“孩兒無能,不比李大人洞幽燭微,孩兒在山中盡心竭力心無旁騖,卻始終沒能找到可靠的線索。”
共工笑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也沒有完全相信李源的說法。這個老鬼一心惦記着不庭山,時時刻刻都想把肖敏置於死地,捕到一分影子就敢說的煞有其事,爲父不能不信,可也不會全信。”
又喝了兩杯,共工道:“不過話說回來,李源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卻能和馮雨秋大動干戈,以至賠上性命?”
章繼孝詫道:“孩兒不知,莫非父王也不知其中緣由?”
共工搖搖頭,苦笑一聲道:“我走了這幾年,身邊這些人看來貌似都藏了不少心思,我拉回了李源的屍首,想查一查他身上殘留的記憶,你猜結果怎麼樣?”
章繼孝搖搖頭道:“孩兒駑鈍,不敢妄言。”
“他的記憶被抹去了,”共工道,“每個細胞都抹的乾乾淨淨,你猜,這是誰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