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汽車嘎的一聲剎在一段空路邊,金民宇沒有說話,臉色陰沉的可怕……

“金秀娜,我已經受夠你了!”金民宇終於爆發了,語氣還不算太粗魯,好象正極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你憑什麼要管我,我又爲什麼……要像個傻瓜一樣坐在這聽你說教。我覺得自己還真是可笑。”

金民宇突然的厲聲喉道:“收起你那見鬼的約定吧!金秀娜,你這個女人我告訴你……你,還有你的約定,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你也一樣,什麼都不是知道嗎?”

“世上居然還會有你這樣的人?”金秀娜一時間悲憤交加的:“想耍賴,蠻橫不講理是嗎?那好,我們回去問爸爸,讓爸爸來評評理。”

“分明有警告過你……不要再用爸爸來威脅我不是嗎?”金民宇臉色瞬間暗如死灰,稍頓了頓便突然像野獸那樣的咆哮起來:“金秀娜,你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要臉耶……居然可以,叫爸爸叫的像真的一樣。你算什麼?你不過是個沒父沒母甚至連自己生日都不知道的可憐蟲……既然碰上好心人收留了你,就該懷着感恩的心好好珍惜來之不易的生命不是嗎?爲什麼要來韓國,爲什麼要管我……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麼?是想從爸爸那裡得到什麼好處?還是……有其它什麼目的?不管怎麼樣,我纔是這個世上唯一和爸爸有血緣關係的人。請你以後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毫不知羞恥地叫爸爸……因爲那樣我只會覺得噁心,反胃知道了嗎?”

片刻的寧靜,空氣也似乎爲之凝結。金秀娜咬緊有些微微顫抖的牙關,眼睜睜的瞪着金民宇,那駭人的模樣讓剛纔還氣勢洶洶的金民宇不由的發憷打了個冷戰。他自知理虧的故意點了支菸,狠狠拔了兩口又扭過頭去向窗外大口的吐着菸圈,其實是不敢正視金秀娜的眼神。

又再過了良久,才聽見金秀娜壓低聲調緩緩道:“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對我說出這樣過分的話?恭喜你這次是真的傷害到了我……我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一寸寸撕裂那樣難過。”她停頓了會,努力平復一陣自己的情緒才能又繼續道:“你說的對,我是沒有父母被人遺棄的可憐蟲……可是,那應該是我的錯嗎?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只要活到20歲也要在父母的疼愛中幸福的生活,我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父母的愛所以,我會更加珍惜爸爸,把他也當作自己的爸爸那樣。因爲只有那樣,我的心纔會好過一點。這麼多年來,我也是因爲這個理由纔有勇氣活到現在。我……真的很嫉妒金民宇先生有那麼好的福氣,可以擁有爸爸的愛,可是金民宇先生你卻好像一點也不在乎,還經常做惹爸爸難過的事。我真的爲你的無知而感到難過,你讓我失望透了……”

金民宇聽她一番話似乎有些動容,他吁了口長氣回過頭來,看見金秀娜面上淌着兩行清淚。心裡不覺也有些酸楚的感覺,同時也爲自己剛纔過分的言語感到了些須懊悔。

金秀娜別過頭,不想讓民宇看見她流淚脆弱的樣子。金民宇心裡有些不忍,躊躇了會還是掏出紙巾遞給金秀娜:“對不起……我剛纔不該那樣說你,”又覺得好象有點沒面子,於是提高聲調解釋道:“可是我剛纔真的有點生氣,因爲你的原因。”他咬着脣,無張地整理着自己凌亂的思緒,過了一會又才道:“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認爲我的一切是上天賜予的……不管有多努力,他們都寧可相信是我的運氣好,因爲出生在富裕的家庭……只有這個賽車的頭銜是真正靠我自己的實力去贏回來的。所以,無論有多危險,我也不可以放棄。還有,我身邊的這些朋友也都正在看着我,我不可以讓他們看扁……不想讓他們失望。”見金秀娜仍沒有要原諒他的意思,於是小心翼翼地輕輕幫秀娜擦去臉頰的淚痕,一面懇切的:“我答應你,你讓我賽完這次,以後我都聽你的……以後每件事我會按照我們先前的約定去做。”

“你真的一定要去?”金秀娜回過頭冷冷的注視道。

“是。”民宇的回答也很堅決。

““那好,去吧。”金秀娜道:“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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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號段的公路兩旁的護欄邊擠滿滿了黑壓壓大片的人,雖然大家似乎都知道不該過分引人注目而刻意保持着低調,但人羣中的躁動,各自談笑的竊語聲,照明棒,打火機和菸頭的微光與數盞指路燈的餘光混雜在一起,依然顯得格外招搖。

公路正中並排停擺着一輛白色的賓士和黃色的法拉力。李東虎,Ruey,Ev站在靠黃色法拉力一邊,看見金民宇的車姍姍來遲,才都一起鬆了口氣。

金民宇將自己的車停靠到一邊,和金秀娜一齊下車走過來,望Ruey道:“車都檢查過了吧,有問題嗎?”

“放心吧金少,絕對不會出狀況的。”Ruey做了個OK的手勢。

“恩,”金民宇點點頭,看見從白色賓士裡出來個男人,穿一身紅白相間的職業賽車套。頭髮有點長,一齊向後梳紮了個馬尾小辮,手裡抱着個白色護頭盔。一面嚼着香口膠一面不屑一顧眼神望金民宇道:“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的人,怎麼做賽車手?”

李東虎湊到金民宇耳邊小聲道:“這個傢伙就是這次的對手,叫閔允澤。聽說是退役後在京釜高速上做地下賽車手,好象還沒有失敗過的記錄,在釜山一帶也很有名氣。”

“哦,是嗎?”金民宇輕蔑的眼神回敬了閔允澤一眼道:“看起來好象也不怎麼樣嘛……初次見面就會批評別人的傢伙,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閔允澤嗤之以鼻的笑笑,看看金民宇的車,又看看他身後的金秀娜點點頭道:“你也很不錯。”

“現在就知道我很不錯了?”金民宇有些得意的看着閔允澤:“想認輸嗎?”

閔允澤嗤笑道:“我是說你的車和女人不錯……希望你真的配得上他們,一會別叫他們失望。”

“等着瞧吧,”金民宇被奚落,不服氣的:“我不會叫你看扁的。”

“那樣最好了。”閔允澤重新戴好護頭盔坐回車裡。金民宇也拉開車門準備進去,忽然看見一旁Ev正用眼神殷切地注視着自己,再看看金秀娜早已經坐進了車裡,因此只得無奈地擠出個笑容安慰下她。Ev咬牙掩飾住快要哭出來的神情,心底最後的一絲期望也破滅了。

金民宇回到駕駛座,剛要繫好安全帶卻被金秀娜攔住。

“你又想做什麼?”金民宇不高興的:“要反悔了嗎?”

“要反悔的那個應該是金民宇先生纔對吧?”金秀娜皺眉不滿道:“因爲剛纔答應過要由我來開車纔會答應讓金民宇先生來的,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嗎?”

“什麼?你說的那個……是真的?”金民宇吃驚不小的樣子:“我還以爲你只是說說而已,你不是認真的吧?”

金秀娜道:“答應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金民宇先生,你不是這麼差勁吧?”

“我說金秀娜小姐,說大話之前至少應該先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吧?”金民宇還算有耐性的勸道:“或許,你開車的技術還不賴,不過現在是在賽車,不是去兜風。”

金秀娜認真道:“就是因爲知道是賽車,所以纔要自己開。”

““什麼?”金民宇不理解。

金秀娜道:“我,不相信金民宇先生。不想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信不過的人手裡。”

“你是想存心害我嗎?”金民宇急道:“讓你來開車,那樣和直接下車認輸又有什麼分別?你沒看見對面那小子多囂張嗎?我絕對不能忍受被那小子看扁,所以這次,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照你的話做了。”

“那好啊,既然你說過的話可以不算數,那我也不需要爲自己剛纔說過的話負責任了,”金秀娜一拍兩散的的架勢道:“如果不讓我來駕駛,我會去報警。就說你們非法賽車,到時候,誰也別想開。”

“金秀娜,你一定要和我作對是嗎?”金民宇氣急敗壞的。

金秀娜分外冷靜道:“我不是要和你作對,你也應該要對我有點信心纔對。”

金民宇看看車外的工作人員已經做好了要搖旗開賽的準備。再看看金秀娜堅決不肯讓步的樣子,終於還是無可奈何的吐口鬱悶氣道:“好吧,好吧,就讓你來駕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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