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兒一臉的不自在,又沒法子,只能拿着事前準備好的銅盤慢吞吞的走進人羣,雅洛豎起耳朵準備聽着白花花的銀子落盤的響聲。
可挺大功夫過去了,卻出乎她的意料,半點兒銀子的聲音都沒有。
棱兒走到哪,看熱鬧的老百姓們就紛紛往後涌,他們只想看錶演,可沒想掏錢!棱兒無奈的嘟着嘴回過頭瞧着雅洛。
正這時,從人羣中走出一個男人,站到雅洛身邊,拱起手來,“我看這對兄妹着實可憐,若是大家還沒看夠表演,那麼我也給大家來一段!請大家幫幫這對兄妹。”說話的口音着實特別,不像是京城人士。
雅洛一聽,頓時喜上眉梢,“謝謝這位……”
可話沒說完,就聽人羣騷動了起來,“妖精!妖精啊!妖精……”緊跟着便是大隊人馬撒腿逃跑的聲音。
雅洛皺起眉頭一愣,哪來的妖精?誰料,身子一晃,被人拉住了老遠,“公子,我們快逃,這人是妖精!”棱兒一臉惶恐的說。
“公子,姑娘,請慢!我不是妖精,我是外國人,是大不列顛人。”那男人說着,掏出一個大個兒的金元寶交到雅洛的手裡,“本想幫忙,卻幫了倒忙,這算是補救吧!”說完,菱角分明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便走開了。
雅洛仔細的摸了摸手裡的東西,歪過頭問棱兒,“他給的是銀子嗎?”這時候她滿腦子裡可全都是錢。
棱兒卻一臉呆愣,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見到金元寶,眼睛直冒金光,撥楞鼓般的直搖頭,嚥了口吐沫,“是……是金子。”
“金子?!”驚得雅洛跳起了老高,這麼大個的金子得值多少錢呀!財運來的太快,竟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張開嘴巴,用力的咬了一口金元寶,頓時“咯咯咯”的美笑起來,這下小紫有救了!她自個兒還發了筆大財!
怪不得聽那男人的口音那麼彆扭,原來是個老外!這古代的人真是老帽,竟把老外當成了妖精,沒見識,沒見識!
“今個兒收穫不小!棱兒,我們打道回府!”雅洛一臉喜慶的說,拉起棱兒便走。
“公子……剛剛……剛剛那人真的長得好怪,簡直嚇死我了!個子足足有八尺高,黃色的頭髮,連眼睛都是藍色的,臉好白呀!我真以爲他是個妖精呢!”走在回府的路上,棱兒依然驚嚇未愈,爲雅洛描述着那男人的相貌。
雅洛一聽,頓時揚起嘴角兒,“看樣子還是個很帥的外國男人哦。”賤兮兮的傻笑起來,不是因爲那男人帥,而是因爲手裡攥着的金元寶!這會兒,她還沒過勁兒呢!
“奴婢可不這樣認爲,一點兒也不帥,反而很可怕呢!“
“你懂什麼!”
……
兩個姑娘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奔着王府的方向走,有了這麼大的收穫,心情均頗好。
街道的另一頭,一架華美的轎子被四個奴才架着緩緩前行,轎子旁還跟着一個奴才,他眯起眼睛盯着前方的兩個身影打量,隔着簾子對裡面兒的人說:“靖王爺,好像是羅公子和府裡的一個小丫頭走在前面呢。”
靖王一聽,挑起眼角,“你看清楚了嗎?他們怎麼會出府。”
那奴才又朝前打量了一番,“看身段像是,可穿着又不像。”
靖王索性撩起簾子,一看前方的兩人,重重的呼了口氣,不是羅雅洛又是誰!這小子又在搞什麼鬼名堂,眼睛看不見,還穿得破破爛爛的出府晃悠,頓時怒氣上升,“走快點!”
靖王的轎子很快就到了雅洛與棱兒身後,兩個人循聲回頭望去,棱兒一見轎子裡的靖王陰着冷麪,嚇得全身發抖。雅洛感覺到她的顫抖,竟然還嘲笑她,“怎麼啦棱兒?是不是又見到妖精啦!”說着,傻呵呵的笑起來。
棱兒此刻哪敢說話,老老實實的低着頭戳在原地,也不敢再看靖王。
靖王冷着臉盯着一臉壞笑的雅洛,氣不打一處來,再看看她這身打扮,更是怒不可抑,不用想也知道,定又是翻牆出來的!上次的教訓她還沒長記性嗎!還敢往外溜,更何況此刻她可什麼也看不見!
陰冷的氣場恨不得將周圍一公里之內都凍僵了,只有雅洛還美滋滋的調笑,完全不清楚危險就在眼前。
“棱兒,不是吧!要說你膽子也太小了!他要是妖精,還能給我們這麼大個金元寶嘛!”說着,還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金元寶。
靖王看着她手裡的金子,重重的呼了口氣,“看來你今個兒出來收穫還不小!”
雅洛被這聲音嚇的一激靈,腿都打了軟,“靖……靖王爺……您怎麼在這兒!”說着,不滿的捅咕了下兒棱兒,擠眉弄眼,小聲的說:“你怎麼不告訴我呀!”
棱兒咧着嘴,左右爲難的晃了晃身子。
“你還要誰告訴你!”靖王一聲怒吼,下了轎,一把攥住她的手,“說!這金子是從哪來的!”
力道極大,將雅洛的手腕捏的生疼,“是……是我賺來的!”
“怎麼賺來的!”說着這話,不禁又增加了力道。
手腕傳來的疼痛實在讓雅洛難忍,皺着眉頭,“王爺,您先放了我,我就說。”
靖王看着她吃痛的小臉,放開了她,“說!”
“是……是我賣藝賺來的……”她怎麼這麼倒黴,總要被他抓住小辮子!他簡直就是她的剋星嘛!不滿的嘟起小嘴,一臉苦相。
看着她這身兒打扮,靖王倒是信她的話,可正因爲相信,才更加憤怒,“你自個兒眼睛看不到你不知道嗎!還學人家賣藝!你是我王府的人,不是江湖混混,這成何體統!你說,你要銀子做什麼?!”
這幾句話字字着重,聲音極大,甚至嚇着了街上的行人,不禁側目往這裡瞧。
“我……我……我是在幫棱兒!”此話一出,嚇得身邊的棱兒睜大了眼睛,怎麼會是爲了她?這主子要害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