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沐飛鸞之死

87.沐飛鸞之死

朱氏雲貴人是一個非常適合在宮中生活的女人,甚至比看似心狠手辣詭計多端的沐飛鸞更適合。如果沒有突然死而復生的沐清漪改變了許多事情原本可能會有的發展,毫不懷疑朱氏很可能會這樣看似不起眼,卻平穩無憂的度過一生。直到她的兒子登基爲帝,成爲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但是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所以當沐清漪開始出手之後,原本的雲妃,到雲嬪再到雲貴人,前後也不過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原本住的宮殿自然不能再住了,即使她有着兩個兒子華皇也依然沒有打算給她面子。不僅僅是因爲華皇對她想要算計沐清漪的不滿,更因爲這些日子華皇對慕容煜這個兒子的不滿也日漸增多了。所以,在朱氏被降爲貴人的同一時間,就被下令從原本的宮中搬了出來,搬進了一個更偏僻一些的景雲宮與一位早已經失寵的的慎嬪共住。因爲對方是嬪而她是貴人,朱氏不得不在做了二十多年一宮主位之後再一次搬進了偏殿。

“母妃。”慕容煜神色複雜的看着坐在有些簡陋的偏殿裡,穿着一身素淨的貴人衣飾的母親。宮中突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母妃被貶爲貴人,這一切都打了不容易一個措手不及。在華皇的盛怒之下,慕容煜也不敢立刻進宮來探視母妃。這兩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慕容昭和慕容協突然瘋了一樣的攻擊恭王府,甚至就連早已經不管事的慕容熙和慕容恪都暗中跟他使絆子,更是讓慕容煜忙的頭昏腦漲。等到他有機會進宮來探望雲貴人的時候,雲貴人已經在縉雲宮裡住了好幾天了。

“煜兒。”雲貴人一怔,連忙站起身來迎了上去,“你怎麼來了,出了什麼事?”

慕容煜搖搖頭道:“母妃,宮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沐飛鸞和朱氏被貶,宮中的原因也是說的含糊不清。就連在宮中消息靈通的慕容煜也是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道其中的原因。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雲貴人有些懊惱的嘆了口氣道:“都是母妃太過心急了…那個柔妃,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沐飛鸞?”慕容煜沉聲道,看來這是的事情主要還是因爲沐飛鸞,母妃只是被她給連累了。

雲貴人將這幾日的事情仔細的說了一遍,慕容煜臉上的神色更沉,“又是沐清漪!”

雲貴人咬牙道:“不錯,又是沐清漪!”饒是她這樣的城府和心性,對上沐清漪還是忍不住感到火大。只要一想到自己二十多年來的忍耐被沐清漪輕輕鬆鬆就毀得乾乾淨淨,雲貴人就沒辦法平靜的對待。辛辛苦苦的隱忍了二十年,如今再一次成爲宮中算是封號最低的嬪妃之意,雲貴人怎麼能心平氣和?

看着慕容煜難看的臉色,雲貴人很快還是平靜下來了,“煜兒,恭王府裡可還好?既然朱明嫣已經死了,你儘快請你彷彿同意儘早迎娶李小姐進門吧。”這一點,雲貴人還是不得不慶幸之前朱明嫣已經被華皇給撤消了所有的位份,也就是變相的被休了。否則現在他死了慕容煜的婚期至少還要延後一年以示對原配妻子的尊重。

聞言,慕容煜的臉色更沉了一些。看的雲貴人心裡也是一沉,蹙眉道:“出什麼事了麼?”慕容煜沉聲道:“今早李家已經跟父皇上了摺子,說是李家太夫人身體不好,捨不得李知宜,要將婚禮延後一年。”

“當真如此?還是……”雲貴人凝眉道。

慕容煜神色陰沉不定,李家太夫人都已經快要七十高齡了,這兩年身體也確實是不好。但是明眼人只要一看就明白這是李家想要拖延婚期的藉口。否則明知道李太夫人身體不好,李家就應該提前婚期纔對。萬一這一年中李太夫人過世了,李知宜還要守孝,到時候婚期拖得更久。但是不管李家是什麼心思,這個時候李家做出這樣的決定,對於恭王府來說卻無疑是雪上加霜。慕容煜自然清楚,恭王府裡少了一個王妃絕不只是差一個女主人那麼簡單的事情。京城裡許多人情往來,交際都需要女眷出面。恭王府沒有了王妃,也就意味着這許多的場面恭王府都無法再出席了。

即使慕容煜不說,雲貴人在深宮中幾十年來由什麼是想不到的?頓時沉下了臉,怒道:“李家那個老匹夫,竟敢如此落恭王府的面子!”李家的人世代文官,早都已經成了人靜了。怎麼會看不出現在恭王府的尷尬處境。與其將孫女嫁過去從此和恭王府扯上剪不斷的關係和麻煩,李家寧願養一個老姑娘。何況,李家的理由充分,外人只會讚一句李家小姐孝順,誰又能說出一句不好來?

“煜兒不用擔心,母妃會爲幫你的。”強壓下了怒氣,雲貴人柔聲安慰起兒子。慕容煜這幾天確實是有些心急上火,這幾年他走得太順了,自從慕容熙和顧家垮了之後,幾乎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就連在朝堂上,也是如日中天將其他兄弟的風頭死死的壓住。知道現在,突然面對四面八方而來的攻擊和敵意,他才發現自己早已經四面環敵。

“母妃自己也千萬小心。那個明澤公主…母妃先不要理她了。兒臣會想辦法的。”慕容煜恭聲道。

兒子的貼心和孝順讓雲貴人這幾日心中的憋悶消散了許多,點頭道:“母妃知道了,不過…那個沐飛鸞,一定要先處理了。”這幾年,她藉着沐飛鸞的手做了不少的事情。沐飛鸞能在陛下面前賣了她一次,就有可能在絕望的時候將她的老底全部給揭了。如今她被陛下貶爲貴人,若是在被人揭了老底,只怕她雖然沒進冷宮處境到要比被打入冷宮來要慘了。

慕容煜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沐飛鸞的慘狀他也是知道一些,這個人顯然是沒有用了。處理了也好,也好斷了沐長明的念頭。

雲貴人握着慕容煜的手,輕聲道:“煜兒不用擔心,現在小小的挫折算什麼?母妃這些年什麼苦沒受過?笑到最後的纔算贏。”慕容煜點頭,沉吟了一下方纔問道:“母妃,七弟只怕是…你要不要跟父皇求情,出宮看看他?”眼看着已經快要一個月了,慕容煜知道,慕容安還能活下來的機會實在是渺茫了。偶爾看着躺在牀上日漸消瘦的弟弟,慕容煜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當初直接摔死在山崖上要更好一些。

雲貴人猶豫了片刻,方纔淡淡的嘆了口氣道:“現在陛下正看我不高興,就…算了吧。好好照顧安兒。”

慕容煜沉默的點了點頭,平靜的臉上也看不出是鬆了口氣還是失望更多了一點。

京城郊外一處看似不起眼的涼亭邊上,一頂不起眼的小轎搖搖晃晃而來,在涼亭邊上慢慢停了下里。從轎子裡下來一個一身布衣鬚髮皆白的老人,看了一眼涼亭裡坐着的人影,朝身邊的人擺了擺手。很快,跟在身邊的人與擡轎子的人一起,帶着轎子退到了更遠的地方。老人才整了一下衣襟舉步踏入了涼亭裡。涼亭四面被半垂下來的葦蓆遮住,只看得見裡面做的人半身。老人掀起簾子進去,就看到一個穿着淡藍色布衣的男子正坐在涼亭裡弈棋,而在他對面還坐着一個身着白衣卻帶着面具的青年男子。老人有些渾濁的眼睛立刻一縮,目光定定的落在了那藍衣男子的身上。

聽到聲音,藍衣男子擡起頭來,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李老,你來了?”

“當不起平王殿下如此尊稱。”老人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這老人正是李家如今的當家,當朝左相李陵。李陵是兩朝老臣,也曾經教導過年少時的太子慕容熙,慕容熙稱呼一聲李老也算是應當的。

慕容熙有些惋惜的輕嘆一聲道:“熙對李老素來崇敬,只可惜…自從…之後,便無緣再得蒙先生指點了。”

李陵臉色微變,沉聲道:“平王殿下言重了。不知平王殿下相約在此,有何吩咐?”

慕容熙搖搖頭道:“李家代代忠心君王,小王豈敢吩咐先生什麼?”這話聽在李陵的耳中確實有些諷刺。不過慕容熙說的也沒錯,慕容熙若真敢吩咐李陵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只怕一轉頭李陵就能把他給賣了。李陵沉聲道:“既然如此,平王召見……”

慕容熙淡淡一笑道:“小王聽說,李老推辭了李小姐和六弟的婚事?”

李陵心中一沉,平王被廢已經有三四年了,沒想到平日裡連朝都不上的平王消息竟然如此靈通。李陵今早確實是上了摺子給華皇,但是這種事情自然不可能放到朝會上討論,所以他上的是密摺。卻沒想到,慕容熙竟然能這麼快得到消息。慕容熙平靜的道:“李老不必緊張,此事不僅小王知道了,四弟六弟甚至是八弟誰還能不知道?”

李陵沉默,他已經是朝中的老臣了,怎麼會不明白慕容熙在暗示什麼。密摺上的消息這麼快就能被皇子們知道,說明華皇對朝堂的掌控力漸漸地在變弱。這原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陛下年紀越來越大,而皇子們卻都真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此強彼弱本就是天道自然。

“六弟的脾氣,只怕沒有誰比小王更清楚了。李家在這個時候背棄了恭王府,李老可想過等到六弟緩過氣來了會如此?”慕容熙淡淡問道。

李陵聲音有些乾澀,道:“平王這話言重了吧,李家與恭王府…也談不上什麼背棄不背棄的。李家爲陛下效忠,何況…婚事的事情並非李家故意拖延。”慕容熙點頭道:“李老這樣想,本王也這樣想,只是不知道六弟是怎麼想的。”

李陵有些挫敗的看着慕容熙,沉聲道:“平王殿下到底想說什麼?難道平王殿下還想要…。”

慕容熙搖頭道:“李大人誤會了。本王…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

“哦?那平王爲何……”慕容熙的話,李陵並不全信。身爲龍子鳳孫,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的人除了天生平庸無能的以外實在是少之又少。而他曾經教導過自然明白,慕容熙此人從來都跟平庸扯不上關係。若是當真平庸無能,說不定他反而能夠穩坐太子之位了。

慕容熙也不多加解釋,只是從旁邊取過一份卷宗遞給李陵,示意他自己看。李陵疑惑的接過卷宗,打開翻閱起來。越往後看,臉上的神色就越是震驚和難看。看到最後,忍不住問道:“殿下…這上面所言可是屬實?”這上面記錄的自然都是恭王府的一切罪證,包括朱氏殺害皇后,慕容煜無限顧家還有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有朱明嫣招供的,也有馮止水手下的人暗中調查的,有真的也有假的,看上卻卻絕對的聳人聽聞。也無怪李陵連真假都來不及分辨了,若是這些事情都是真的…不,就算這些是假的,只要這份東西落入了恭王的敵人手中,恭王府的麻煩也絕對不小。何況,看慕容熙的模樣,很顯然這並不是作假的。李家…絕對不能跟恭王府再扯上關係!

慕容熙擡手,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平靜的道:“李老現在知道小王爲什麼會在此了麼?”

李陵記起這份卷宗上最重要的一點,朱氏謀害已故的皇后,“是爲了…先後?”

慕容熙點點頭,道:“李家想要怎麼做與小王無關,不過…李老畢竟曾經對小王有教導之恩,這些東西,就算是送給李老的謝禮了。”李陵回想起這幾日朝堂上針對恭王的詭異局面,再看看眼前狀似悠閒的藍衣男子,終於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陛下到底還是小看這位曾經當太子殿下了。太子剛剛被廢的那段時間經歷過怎麼樣的打壓他也是親眼所見的。太子府上下的人,除了太子妃以外幾乎換得一個不剩。甚至最開始的一年多時間裡,平王每天連去了哪兒做了什麼吃了什麼說了什麼話都有人記錄了呈給陛下。就這樣的情況下,平王居然還能夠查到這麼多東西,甚至對朝堂隱隱還能有一些影響力,不得不讓人心生忌憚。

慕容熙皺了皺眉,壓下了胸中的咳意。神色平靜的盯着李陵,李陵神色變幻不定,一時間後背竟隱隱的生出了冷汗。

“左相儘可繼續對陛下盡忠。不過…有的時候當斷不斷,只怕是反受其亂。”一直坐在慕容熙對面捏着棋子盯着期盼的白衣男子突然擡起頭來低聲笑道。男子的聲音低沉而幽雅,還帶着一絲令人不由沉醉其中的溫雅清朗之意。李陵不由得一怔,總覺得這個聲音有幾分熟悉,但是仔細回憶自己似乎又沒有見過這麼一個人。

“多謝平王殿下提醒,老夫…知道該怎麼做了。”李陵終於沉聲道。

慕容熙似乎也並不想拉攏這位在朝中分量頗重的兩朝老臣,聽到他如此說便點了下頭含笑道:“如此,就不浪費李老的時間了。”

李陵也立刻知趣的不在停留,“微臣告退。”

看着李陵的轎子離開,坐在慕容熙身邊的白衣男子才擡手取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俊美無儔的容顏。已經痊癒了的傷痕雖然無可避免的在臉上留下了一道紫紅的印記,卻似乎絲毫不損這張俊美的容顏。反而更在那溫文的容顏上添了幾分銳氣。

顧秀庭微微蹙眉,道:“這樣做有用麼?”

慕容熙悶咳了兩聲,淡笑道:“想要他做什麼自然是不可能的,不過,咱們也不需要李家做什麼。只要李家跟慕容煜劃清界限,對於慕容煜來說這就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了。而且,李陵此人…一向很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既然他想要跟慕容煜劃清界限,又怎麼會允許慕容煜還有翻身的機會?”

顧秀庭挑了挑眉,點頭道:“表哥說的不錯。”

慕容熙輕聲嘆了口氣道:“這些日子,倒是辛苦你和清漪了。八弟那邊,還有四弟那邊…八弟倒是好說,但是衛老將軍可不是省油的燈,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怎麼說動衛老將軍的?”顧秀庭笑道:“衛蠡也不是笨蛋,這麼好的機會上哪兒去找?又何須我說動?”

只要解決了慕容煜,還能夠和慕容昭相爭的就只剩下一個慕容協了。慕容協爲人卻是深沉而難以對付,但是慕容協的弱點也很明顯。他的母妃早逝,母族也沒有什麼勢力,跟護國將軍府比起來更是天壤之別。也難怪衛蠡有信心能夠在清除了慕容煜之後,將太子之位收入慕容昭的囊中了。 ωωω⊙ ttκǎ n⊙ C〇

慕容熙挑眉笑道:“難道,四弟也是因爲相同的原因?”

顧秀庭笑道:“那倒不是,治王殿下認爲…八皇子比恭王殿下好多對付得多。”

“這倒是真的。八弟從小過便過的太順遂了,卻是不是四弟的對手。”慕容熙點頭贊同。

看着慕容熙蒼白的容顏,還有那消瘦的連青筋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手腕,顧秀庭有些擔憂的問道:“慕容煜到底下了什麼藥?真的沒有辦法了麼?”慕容熙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原本我也不知道,現在看來…應該是跟母后一樣的藥。原本…我也沒有在意,直到這次知道了母妃的死因之後才讓人查的。這毒下了已經有幾年了……”先皇后也是這樣,早先只是身體虛弱,之後兩年漸漸地咳嗽直到最後虛弱而死。這樣的死因在宮中其實並不少見,多少不得寵的宮中女子鬱鬱而終都跟這個差不多。所當初即使是顧家和慕容熙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顧皇后的死因有什麼問題。而慕容熙在顧家劇變之後也同樣一直鬱鬱寡歡,連他自己都不懷疑自己什麼時候就可能鬱鬱而終了。若不是這一次聽到自己母后的死因另有蹊蹺,慕容熙甚至都不會想到自己有沒有中毒這個事實。

顧秀庭皺眉道:“若真是如此,朱氏和恭王在宮中的勢力還當真不簡單。那麼長的時間,那些太醫竟然都沒有發現姑母中毒了麼?”

慕容熙搖搖頭道:“這個毒似乎很是蹊蹺,給我看診的大夫也算是專攻毒術的了,卻也說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麼毒。一般的太醫很容易當成普通的病給治了,而且,據我所知母后一直以來都習慣用同一個太醫看病。”

顧秀庭挑眉道:“姑母薨逝之後不久,那個太醫就失蹤了?”

慕容熙苦笑,“聽說是告老還鄉了,不過現在看來……我這個六弟…還真是不簡單。那時候他纔多大?十歲還是十一歲?”顧秀庭淡然道:“他年紀不大,朱氏卻不小了。這個朱氏當真是不簡單。”

說能說不是?一個二十多年在宮中默默無聞的女子,卻能夠生下來兩個皇子並且養大承認,其中一個皇子還能夠幾乎完全壓制住所有的皇子的光彩。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甚至連兄弟鬩牆自相殘殺的問題都不會發生。因爲長子慕容煜聰明絕頂材質卓越,而次子慕容安卻是個只愛吃喝玩樂的紈絝。慕容熙和顧秀庭對視一眼:這樣的女人,簡直就是天生爲了這個宮廷而生,爲了當皇太后的存在。

“清漪一個人在宮中,讓他小心一些。”慕容熙提醒道。

顧秀庭莞爾笑道:“表哥不用擔心,清漪心中有數。”朱氏卻是是段數高超,但是那都是建立在對她沒有防備的人身上的。一旦看破了她的僞裝,朱氏那些所謂的手段也不過都是小道罷了。顧秀庭相信,自家小妹絕對能夠應付得了。

慕容熙有趣的看着顧秀庭笑道:“你似乎對清漪很有信心?”

顧秀庭挑眉道:“難道表哥不覺得清漪很聰明麼?”

“自然是聰明絕頂。”慕容熙嘆道:“有時候看到她我都會錯覺的以爲看到了歌兒。”

顧秀庭一怔,垂下了眼眸輕聲道:“是啊,歌兒…也和清漪一樣聰明。”

提起小表妹,慕容熙也有些黯然,不在多說免得讓顧秀庭更加傷心。顧秀庭卻在心中嘆息,死而復生的事情畢竟太過玄妙,歌兒還活着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表哥了。

冷宮裡

“來人啊…快來人啊,救命啊……”冷宮裡最偏僻的一個房間裡,一個嘶啞的彷彿鬼魂一般的聲音不停地響起。時高時低,時隱時現,讓一不小心路過的人們都忍不住露出驚懼的神色然後飛快的跑過。

沐飛鸞無力的躺在牀上,早已經欲哭無淚。房間裡的灰塵依舊不成清理,牀邊不遠處一個殘破的桌子上放着一盤已經冷掉的青菜和半碗米飯。這樣的飯菜,在此之前即使是沐飛鸞的噩夢中也絕對沒有出現過。她生來便是肅誠侯府的千金,即使是庶女也過的是錦衣玉食的日子。

這樣殘破的地方,冷冰冰的毫無油水的飯菜,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宮中的粗使的太監和宮女吃的都比這個好。沐飛鸞知道,即使是被貶入冷宮的宮妃,待遇也不至於如此差。會如此,只不過是有人想要自己不好過罷了。只是平日裡怨恨她的人太多了,即使是她自己也猜不出這是誰想要折辱她。

剛進來的那兩天,她以爲她會死去。差點被華皇掐死不說,又因爲毫無聯繫的臨幸而小產。但是華皇卻連個太醫都沒讓她看就直接被丟盡了冷宮裡,動彈不得的躺在滿是灰塵的地方忍飢挨餓,沐飛鸞當真以爲自己活不下去了。但是幾天之後,她依然還沒有死,但是她卻覺得自己比死了還痛苦。身體的某一處傳來的惡臭即使是在這本就滿是陰溼和黴味的房間裡也掩蓋不住。每天爲她送飯菜來的太監也是匆匆丟下飯菜便厭惡的轉身跑了。

沐飛鸞知道,自己被放棄了。沒有人會來救她,也許她再過些日子就會死去。也許她不會死她會在冷宮中漸漸瘋掉。但是她不甘心,幾天前她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妃,未來的貴妃,她還懷着陛下的小皇子,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爲什麼轉眼間她卻成了階下之囚?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柔妃娘娘。”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沐飛鸞側首望去,一個看不清面目的宮女站在門口。

沐飛鸞一愣,“你…你是誰?”

那宮女淺笑道:“柔妃娘娘何必在乎我是誰?奴婢是來救你的。”柔妃怔住,“你…你還救我?”那宮女漫步走了進來,不知怎麼的,沐飛鸞卻突然感覺到危險,“不,你別過來,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宮女笑道:“我真的是來救你的。柔妃娘娘,你看你現在這副模樣,活着也是受罪啊。奴婢…是來幫你解脫的。”

“你!你…你要殺我!你是雲妃的人!?”驚惶中,沐飛鸞早已經忘了雲妃現在已經是雲貴人了。那宮女並不承認只是笑道:“柔妃娘娘勿怪,若不是你太多嘴了何至於此?原本…我們主子還可以救你的。只可惜…現在只能請你閉嘴了。”

“不,不要殺我…”沐飛鸞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死亡的同居從未離她如此近過。她不想死,她不甘心…她還沒有成爲貴妃,成爲高高在上的皇后。宮中戰戰兢兢這麼多年,她什麼都沒有得到!

宮女冷笑一聲,一條白綾飛快的繞上了她的脖子。早先傷了喉嚨的沐飛鸞根本無法大聲呼叫,而被白綾纏住之後更是叫不出聲來。何況此時夜深人靜,又有誰會專門跑到這宮中最偏遠的冷宮最偏僻的角落來見證一場謀殺?

白綾的力道飛快的收緊,沐飛鸞明顯的感覺到脖子被狠狠地勒住,痛得喘不過起來。她甚至聽到了自己喉嚨卡卡的聲音,她的手慌亂的掙扎着,但是那宮女顯然並不是一般的宮女,她那點無力的掙扎很輕鬆的便被壓制了下去。

望着屋子裡晦暗的燭火,她的眼神漸漸的開始渙散,手上掙扎的動作也漸漸的停了下來。她似乎看到了幾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個蒼白而悲傷的白衣女子也是這樣被人勒住了脖子,只是對方卻比她來的平靜許多,眼眸中是淡淡的眷戀和解脫。

漸漸地她的思緒似乎飄得更遠了。她看到了還是豆蔻年華的自己還有那溫婉嫺雅的白衣女子。那是她的嫡母,張氏。她還記得,張氏曾經爲她挑選了一門親事。一個二品大員家中的嫡次子,當時她不滿意的拒絕了。她是肅誠侯府最受寵的小姐,她是如此的聰明美麗。憑什麼她只能嫁給一個不能繼承家業的次子甚至是更低的庶子,而她那個毫無出彩之處的四妹卻在還完全不懂事的時候就被指婚給皇子?於是,她淡淡的拒絕了她的提議,選擇了進宮。

眼前的情景一晃,又顯出了那個白衣女子蒼白而痛苦的容顏,“我死了…求你放過漪兒……飛鸞,你會後悔的……”

她會後悔的…她知道,但是現在…她後悔也來不及了。如果當初…聽從她的話嫁人,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可惜…我不甘心啊…。

一行淚水劃過滿是污漬的容顏,牀上的人徹底的停止了掙扎,只是那大大的睜着的無神的眼睛還在訴說着她的不甘。

那宮女停下了手中勒緊的白綾,擡手在沐飛鸞的鼻間探了一下,才輕哼一聲擡手合住了她大睜着的眼眸。即使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大半夜的看着這樣冤死的眼睛還是有些滲人的。

乾淨利落的將人掛在了房樑上,做出懸樑自盡的模樣。那宮女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身走了出去。走到門口還回頭看了一眼,冷笑道:“這就是曾經…寵冠六宮的柔妃啊,也不過如此。”

轉身,走出門外。空蕩蕩的房間裡,燭火在牆壁上迎出一個微微晃動的剪影。

靜夜,清寒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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