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點左右——
結緣皇室境內,某個懸崖上——
黑夜吞併了最後一抹紅雲,日月交替,一輪血般鮮豔的月亮佔據了兩個小孩子眼前的世界。
周遭都似乎都無意擾亂這平靜,但調皮的風兒滑過他們中間的柴火,溫柔地撫摸着他們的臉,時間就像流水般慢悠悠地環繞在他們身邊,靜靜的流躺着……
無須太多的語言,表情,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流露在彼此的心中,看着被風托起柔弱可愛的雲,像變魔法一般變揉成不一的樣子,木柴被火燒出‘咔,咔咔……’的聲音。
所以……他算是看破紅塵了……
“給……”若子矜遞給三歲一包用葉子包着的幾個野果子說。
——這是若子矜他剛爬懸崖時摘的,因爲白輕教了他許多關於野外植物和生存的知識(當時若子矜是聽得很認真的,畢竟他以爲白輕在考慮怎麼把他流放荒野……)所以看得出哪些果子可以吃,哪些果子不能吃,至於摘對於他也是輕鬆得很,三兩下的功夫就搞下來了,就像雜技演員一般,但更貼切地一點,可以說成像猴子附體一般。逗得在下面‘天堂的陽臺’上的三歲連忙鼓掌叫好(‘天堂的陽臺’這個名字是三歲取得,也就是指那片草坪啦……)
“哇,好多從來都沒有看見過的果子呀!謝謝子矜哥哥!”三歲挑了兩個又大又好看的桃子,想遞給他一起吃說。
“哦……”若子矝接過三歲手中的桃子說,“謝謝啦……”
——其實每次當若子矜擡起手時都會不禁隱隱作痛,只是他避而不談而已......
“對了,子矝哥哥,我們是不是得一直吃這些果子啊……”三歲笑着一口咬下去。
“呀!別放棄嘛!困難總比方法多嘛!”若子矜滿臉正能量,彷彿露出來的牙齒還帶着光似的,舉起大拇指開懷大笑着對三歲說。
“子矜哥哥可別到時候扯着着三歲的裙子瑟瑟發抖啊!”三歲一隻手驚訝的捂着嘴,另一隻手好奇地拿着果子指向他說。
“嗯……”若子矜先是憋着想笑,但還是敵不過笑的力量,噗哧的一下笑了出來——是那麼的輕鬆和自然……
“啊哈哈哈哈……其實,那也不錯啦,誰叫子矝哥哥摘的水果這麼好吃呢……”三歲有點呆呆萌地笑着說。
“哦,是嗎?”若子矜先是擦拭了一下眼角的眼淚,思考了良久有點感動地對她說,“你真是個有趣的傢伙……怎麼說呢……總感覺比我那妹妹省心多了……”
“哦……你是在誇我嗎?”三歲放下手中擺弄着的枯紅脈葉,扭着被火映着黃光紅撲撲的小臉蛋說。
“啊……嘛……也可以這麼說啦……”若子矜下意識地放下桃子,用右手摸了後脖子處,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哦……是嗎……”三歲微微低下了頭,在若子矝看來,她的眼裡……似乎……帶着與他之前和她爭吵時那般相同的思緒……
“我說……花……不……三歲……你……沒事吧?”若子矜有十分擔心地爬了過去,輕輕地托起了她的臉說。
——似乎三歲的一切變化都牽引着若子矜的心一般……胸口有種喘不出氣的悶,沉……
——從他抱起三歲的那一刻起,他意識到再也不能失去什麼東西了……
當三歲擡起頭望向若子矝的時候,珍珠般的眼淚滑過若子矜的手背,暖暖的,也涼涼的……
而她那深紅的眼睛即使是那麼的令人感到淡淡的不安,但在若子矜看來,卻完全不同.....
——當時若子矜的喉嚨似乎變成了石頭一般,讓他說不出話來,眼睛也變得說不出來的疲倦,似乎三歲的難過會傳染一般……
“沒事……”三歲呆呆地望着他,輕輕搖搖頭說,“嗯……沒事,就是剛纔一直叮着被團火看,被火薰着了……”
“……”若子矜一臉尷尬的樣子,站了起來,把頭扭向那鮮紅的月亮,再看了看看着他的三歲,平靜地說,“那個,三歲……”
“嗯?”三歲說。
“你的眼睛相對於以前,是不是變紅了許多啊?”若子矜一面深思熟慮地樣子向三歲說。
——當那紅色的月亮撥開眼前的雲彩,完全披上黑夜披風,暴露在空全當中時,那月光是溫柔的,柔和的……
“希望你能找到.....那個可以與你.....終身牽線的結緣人.....”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恍恍惚惚地竄進三歲的腦海裡。
“唉……???”三歲的眼淚止不住地,從那雙深紅的眼睛中流了來,用手捂着嘴巴哭着說,“唉……???爲什麼……爲什麼我……”
“三歲?!”若子矝看到情況不妙,便急忙地扶起了三歲,用紙巾擦乾她的眼淚和鼻涕說,“你……”
“我……呃……”忽然,三歲暈了過去,撲進了若子矝的懷裡。
若子矜也是嚇了一跳,連忙用手摸了下她的額頭(沒感冒),鬆了一口氣,然後拿起三歲吃剩下的桃子,大口地吃了一口,等了十幾分鍾才抹了一把汗(沒有毒),但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一條細細的紅線,從三歲的胸口處一直伸出連接到若子矜的胸口,併發出淡淡紅暈……
若子矝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嚥下一股口水,靜靜地等待着各種變數的到來。
——下一秒,好幾縷紅繩依次從他們胸口中伸出,以那條細繩爲主幹有序地編織成一條粗壯的紅繩.....
紅色的光芒消失了,那條紅繩也消失了,若子矜抱着三歲一起靜靜地倒下了......
而那風兒正搖曳着他們頭髮繫着的.....紅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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