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滾開!”
謝浪躂根本不去看來人究竟是誰,左手一掌猛然擊出,勁力紊亂不堪,卻也隱隱有着界級五重之人全力一擊。
風韌冷哼一聲,右臂閃電般擊出,肘部一繞側撞在對方小臂上,頓時骨裂聲響起,謝浪躂的左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曲得不成樣子,折斷的骨骼直接刺破皮肉貫穿而出,鮮血淋漓,點點滴滴往下落個不停。
不等對方再做反應,風韌左手一扭一掌刺在謝浪躂胸口側面,與銀月心先前攻擊的方位正好是兩面對稱的。手指一觸卻是受到一股莫名勁力的阻止,勁力被悄然卸去。然而,這一切早就在他預料之中。
遮天蔽日袍,可是他的東西,他比誰都清楚其中蹊蹺。
左手五指猛然合攏化拳往前一轟,風韌藉助寸勁之力赫然將最後的那點吞噬之力擊潰,整隻拳頭硬生生轟擊在謝浪躂身上,那一塊軀體頓時大片凹陷,似乎骨骼全部折斷。與此同時,對方的右掌距離他肩頭僅剩最後一寸距離。
霎時間,謝浪躂雙目失去了最後的光彩,整個人軟綿綿地倒下,不再動彈。
“罌粟,好像是你找錯方向了。左邊,是指按照這傢伙自己眼中的方向看的,而不是你的。”風韌低聲一笑,俯身將遮天蔽日袍從那具屍體上抽出,往自己身上一蓋,物歸原主。
銀月心也是“噗嗤”一笑:“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說那樣的一劍怎麼會要不了他的性命,倒是主人你的這件黑袍太麻煩了,不好對付。要是沒有它,恐怕也不用你出手了,我和顧雅音就足夠解決這人。”
風韌轉身,含笑着點了點頭,雙手伸出一手一個將二女拉起身來,而後變戲法般右手一攤,掌心中靜靜躺着兩枚摩羅丹。
這一次,銀月心沒有任何推脫,直接捏起一枚就放入了嘴裡。
至於顧雅音,倒是拿着屬於自己的那枚摩羅丹把玩着,過了好一會兒又嬉笑着說道:“姐姐之前那麼努力地保護你,你不該覺得應該做點什麼表示感謝嗎?要不這樣吧,這枚丹藥你餵我如何?”
風韌佯怒道:“剛纔你直接使用掉了一個玄階高級的消耗型靈寶,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切!難不成你認爲自己的性命還不值一套千魂萬創釘嗎?”顧雅音也知道風韌是隨口一說,根本沒有責怪之意。不過見對方沒有妥協之意,又當着銀月心的面,她也不再糾纏,自己將丹藥服下,開始坐下緩緩運勁療傷恢復。
趁着二女終於平靜下來的短暫間隙,風韌重新走到謝浪躂的屍體前,一陣翻弄,隨後心情鬱悶得幾乎想要罵人。看此人修爲應該算是人位執法中頂尖的存在了,沒想到身上什麼都沒有,連儲物戒指都沒有,怪不得之前只能仗着臨時到手的遮天蔽日袍出戰。
大約一刻鐘後,二女依舊沒有起色,卻是在這時,整座地下大殿都開始搖晃顫抖起來,似乎是地震了一般,不過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很快就平息了。然而,風韌的神色驟變。就在地震發生的短暫時間裡,他清晰地感覺到似乎有一股極其強大的氣息從不遠處經過,朝着地面上而去。
略微思索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地上,有人成爲了湮世閣的攻擊目標!而最大的可能便是流雲殿。沈月寒回去報信,在荒王鎮失蹤了那麼多人,流雲殿不可能坐視不管。
現在乾着急也是沒用,風韌只能強行按耐住心中的忐忑等待着銀月心甦醒,唯有在她身上可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畢竟,她可是真正一個人殺出來的,應該對此處多少有些瞭解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當銀月心醒來後,她很肯定地告訴風韌,在當初她被困的那個魔窟中,看到了雲青空和秦梓二人被囚禁束縛着。
風韌也沒有自討沒趣地去問爲什麼銀月心她沒有順道將那兩人救出,他清楚憑着銀月心的性子,除了他自己外恐怕沒有其能夠放在心上的了。況且,他也想到了自己脫身的那個魔窟裡,很多本身還有可能存活之人卻是因爲他的莽撞導致命喪巴瑟之手。
只是不知,納蘭楓現在究竟如何?
當顧雅音也醒來後,三人同行來到了銀月心之前被困住的那座魔窟裡,這一路上倒是出奇地沒有遇到任何敵人阻攔,也不知道是被抽調走了還是沒有人來補充空缺。
望着又是以無數條人命爲養料滋生着的大片幻霧冥花,風韌從心底裡生出一股厭惡與憤恨,無名之火在經脈中勁力的流轉凝聚下化爲雙掌中躍騰的淡金色烈焰,咆哮成十餘條火龍竄出,將四周的蔓藤、花蕾焚燒成灰燼。
大口喘息幾下,風韌才恢復了常色,大步朝着魔窟內部走去,雙手不斷向兩側揮舞,凌厲的勁氣和烈焰激盪不止,幻霧冥花顆顆毀滅,數十名被縛之人也是重獲自由,只可惜依舊虛弱。
盡頭處,一顆巨大的幻霧冥花蓓蕾下方,如同小山似的蔓藤堆積得分外猙獰,雲青空與秦梓一左一右被束縛在此處,在幾朵魔花噴吐的迷霧下深陷昏睡之中。在二人中間,很明顯的是數條被截斷的蔓藤,想必就是之前銀月心脫困時的傑作。
“二位,睡夠了嗎?醒醒吧。”風韌輕聲嘀咕着,同時左手一揚金光躍起,半透明的皇龍劍罡螺旋斬出,在輕而易舉切開雲青空與秦梓身上的束縛後又一拐向上,將那顆巨大的蓓蕾斬碎成無數碎屑。
風韌冷哼一聲右掌一劃,灼熱的勁氣一碰到那些殘屑便燃起大片火焰,將瀰漫在空氣中的花粉也是全部焚燬。
身側,顧雅音已經扶起了秦梓幫她檢查狀況,而銀月心依舊是冷冰冰地聳立着,不時環顧四面,一臉警惕。以至於,雲青空就悲催地俯面躺着,沒人理睬他,只能時不時渾身抽搐般抖動一下。
“主人,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速速離去爲上。”眼見風韌似乎有想要幫助這裡落難者之意,銀月心連忙提醒,生怕再生變故。
風韌又多望了一眼到處都是匍匐在地上之人,那種有些可憐的無助眼神讓他心裡也很是不忍,可是帶上這些累贅確實會增加很多無謂的麻煩。
略爲思索之後,風韌掏出一瓶丹藥,撥指將一枚枚藥丸彈到了那些人面前,淡淡說道:“各位,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接下來你們生死各安天命吧,保重。”
說罷,他俯身將雲青空攙扶起身,而秦梓那邊有顧雅音扶着,銀月心仗劍走在最前面,冷冷的目光掃過,被她所望見之人,不約而同地合上了嘴。
本身,那些人聽了風韌的話大半都是心中抱有感激之意的,畢竟對方救了他們,還賜予丹藥,就算接下來不管,那也是大恩大德難以回報了,自然不會有什麼怨言。只是有極少一部分人卻是有些焦急,喊叫着要風韌帶他們走,無果後更有甚者口出髒話謾罵不止。
不過一切聲音都在銀月心一劍斬殺罵得最兇的那人後戛然而止。對此,風韌也只能默默贊同。
那種喋喋不休、無理取鬧之人,殺就殺了,留着恐怕還可能是個禍害。
至於拋出去的丹藥,自然不可能是摩羅丹,只是較爲普通些的三乘丹藥靈愈丹。風韌確實時常心軟有些小善良,但是還遠沒有到濫好人的地步。
一行五人在大部分都是感激的目光下又回到了入口處,銀月心忽然雙眉一翹,橫劍攔在衆人身前,冷聲喝道:“什麼人?出來!”
與此同時,風韌也是感覺到了不遠處幾股起伏的氣息,都有些實力,其中更有一道可以隱隱感覺到一股淡淡的熟悉感。準確的說,有熟悉感的應該還有一股。
“看樣子,麻煩總算是找上門來了。等着這個時候纔出手,似乎是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啊!”風韌輕聲哼道,將搭在肩膀上的雲青空往後一推,讓他有些沉重地墜倒在地。不顧其驚呼聲,星塵淚赫然出手,與銀月心分別立在兩側,同樣的是刃上流轉寒光。
尚未真正出劍之刻,一個更是令風韌感覺到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暗中傳來,口氣裡還含着幾絲警告之意:“你們乾的已經足夠了,速速離去吧,那樣我絕不會出手阻攔。否則的話,我也不得不動真格和你們一斗了。”
緊接着,一陣清脆的“篤篤”聲響悠悠長長由遠而進,不一會兒,一名手拄雙杖的殘疾之人出現在衆人面前,散亂的灰白色長髮下臉上的傷疤很是顯眼。自他一現身,周圍的氣流波動都似乎凝固,變得很是粘稠。
風韌與顧雅音頓時臉色大變,眼裡驚現擔憂之色。
湮世閣地位執法,邢幽古。
“無道哥,對上他你有幾成勝算?”這種時候,可不是再逞能之時,風韌可不認爲邢幽古還能像上次那樣刻意放水。
無道哥微微沉思後答道:“這人是暗屬性,光是這點,同層次中就幾乎無人能與之爲敵。藉助着你的軀體,我能夠發揮出將近準域級的實力,加上以往豐富的實戰經驗,勝算也只有五五開。”
“看樣子,有點難辦啊……”風韌神色有些凝重,不過進而又轉爲少許詫異。在邢幽古身後又走出兩人,其中左側的那一人他絕不會忘記,那晚的經歷可是記憶猶新。
人位執法,白宿。
望着白宿有些古怪的眼神,又看了看邢幽古,顧雅音略有所思道:“看來,之前白宿幫我隱瞞巴瑟二人,也是受了你的指使吧?現在想想,府主所轉告給我的那些話,恐怕依舊是你透露給她的吧?我很好奇,爲什麼你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