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昂聞言精神一震,臉上瞬時佈滿了陰沉,瞥向風韌的目光完全像是一條餓狼正在打量着一隻無助的小羊羔。甚至他橫臂攔在巴瑟身前道:“你都這樣了就先休息下好了,這小子交給我就行了!”
“哼,此人你們誰都不能動!”
納蘭楓突然一喝,數十道殘影中忽然刺出了一道螺旋勁力,正中雷昂轟出的拳頭上將他整個人都掀翻撞在了後方的牆壁上,轟然震出無數道如同蜘蛛網般的裂痕蔓延。
姚東的聲音也是緊接而至:“納蘭楓,以你現在的狀態對上我竟然還敢分神,看樣子你是真的想把命交代在這裡了!”
只聞見一聲轟鳴巨響,整座地宮都搖搖晃晃幾乎要坍塌,兇悍的勁氣激起層層波動迴盪不止。縱橫在四周的殘影驟然消散,兩道身影相對聳立着,其中的一人垂下的左手拳上數滴鮮血滴落,看樣子傷得不輕。
眼見納蘭楓負傷,姚東有些張狂地笑道:“被幻霧冥花薰了半年,你還認爲自己和當初實力一樣嗎?對上現在的你,我一人足矣。”
納蘭楓擡手全力一抖,將手背上的血跡全部撒去,依舊一副傲然的樣子:“老子就算虎落平陽,仍然是猛虎,豈是你等犬狗能夠相提並論的!”
說罷,他手臂揚起,強烈勁風再次激盪爆發,比起之前的威力更增。
“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只好在這裡把你的命收下了。”姚東冷冷一哼,擡手撥指連環探出數下,凌厲的破空聲中數道無形勁力刺出,在半空中驚起數圈漣漪,卻不能傷到納蘭楓半分。
另一旁,雷昂從牆壁上掙脫下來,被巴瑟用還算完好的左臂扶住,他擡起頭來一望,突然喝道:“那小子哪裡去了?”
地宮內,赫然已經沒有了風韌的身影。
“追!要是他跑了,我們都不可能好受。”巴瑟咬着牙說道,他感覺到右臂的異狀越來越是難受,好像有無數蛆蟲在撕咬着自己的血肉。
通道中,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然後很快這種沉寂就被打破,倉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卻是沒有見到任何人影。
咚!
一聲悶響傳出,只見通道的一處拐角位置那些空氣表面泛起了一陣模糊,很快就浮現出一道有些狼狽的身影,正是風韌。他捂着自己的胸口靠牆坐着連連喘息,臉色很是不好,手中星塵淚早已收起,整個人的氣息持續低靡不振。
“那些詭異的亡靈之力終究不是屬於自己的力量,成功同化的太少,累積起來的消耗起來太快……可惡,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風韌自言自語道,臉上浮現出一絲堅毅,掙扎着站起,卻只能靠扶着牆壁才能站穩。
他身軀表面再度泛起一陣朦朧的漣漪,可是幾經努力後卻不能成功發動萬化無蹤,已近燈枯油盡。
不遠處的昏暗處,似乎有一道人影隱隱晃動,不過很快就消失了蹤跡。這些,風韌根本沒有發現,以他現在的感官能力已經波及不到那個方位。
突然間,數十米遠的一處牆壁上裂出一道光亮,迅速流動劃出了一個門型輪廓,向內打開。風韌瞥見之後心中一振,右手一扯將星塵淚重新抽出,將經脈中剩餘的勁力大半抽調於四肢上,一個箭步上前,與那扇門的距離瞬間縮短,在其剛剛打開了不足一尺的間隙之時,側身竄入室內。
銀光一揚,劍尖向側面點出,風韌幾乎用出了自己最後的力量刺出了這一劍。而迎接他的,同樣是一泓寒光,威勢同樣不弱。
劍刃止住,距離對方咽喉還剩半寸,而他的小腹已被一柄直刀抵住。
終究,還是慢了一拍。
“怎麼是你?”
一個還算熟悉的聲音響起,風韌眼中的人影已經有些模糊,不過卻是迅速與記憶中的一道倩影重疊,乾澀的嘴脣微微張開:“音姐?”
聲音尚未落下,他整個人直接撲面倒下,顧雅音連忙將手中的直刀拋到一邊,雙臂擡起將其扶住,無奈一嘆:“你這小傢伙,真是能找麻煩。只可惜,誰叫姐姐我着了你的道,只能和你站在一邊了。”
說罷,她拖着昏迷中的風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忽然看到牆壁上似乎是裝飾物的一顆寶石表面閃爍了幾下,心中暗道不妙,環首張望一番,卻是發現房間里根本沒有藏人之處,最後目光停留在了室內一處,嘴角邊忽然挽起了一絲有些玩味和戲謔的微笑。
片刻之後,屋外傳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顧雅音正要回答,卻是發現房門被人從外面強行打開,不由眉頭微皺。
門口處,一臉警惕的雷昂大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巴瑟。
“你們做什麼!”顧雅音故作憤怒,高聲呵斥道。
雷昂笑道:“你知道我們在……”
突然間,他的聲音止住,眼前的景象實在是有些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什麼好。跟在後面的巴瑟看清之後也是一愣,神色怪異。
只見顧雅音坐在牀上,一隻手拽着薄被擋在胸前,從她裸露的雪白雙肩以及依稀可見的事業線來看,似乎裡面根本不着絲縷。在牀的側面,一名男子背對着門口側臥而睡,看不清容貌。
這架勢,難不成是……
巴瑟古怪一笑:“看樣子我們來得似乎不是時候……早聽說婆娑府的魔妃顧雅音一向作風有問題,現在看來確實不假。我沒記錯的話,你來這裡才三天時間而已,怎麼就又找到了一個?”
顧雅音冷哼道:“你們男人不都一個德行,老孃稍稍鉤下手,多得是人成羣結隊乾巴巴地盼着能夠上我的牀。不過至於你們兩個可是沒有份,因爲我看到你們就犯惡心。還不出去?”
巴瑟聞言臉色一怒,猛然上前卻是隨即被雷昂按住肩頭,回頭一望,只見其微微搖了搖頭。婆娑府整體實力不強,憑藉任何一位人位執法也許都能夠將其滅掉。不過它的後臺可不簡單,據說可是排名前十的一位湮世閣天尊。沒有足夠的證據,可不能亂動。幾個月前,與婆娑府起衝突的那些人,如今可都沒有好下場。
雷昂咳嗽幾聲道:“如果魔妃想要找人玩玩,我們自然沒有意見。只是剛纔有一位重犯逃脫,就在這附近沒了蹤影,所以說還望你能夠……”
“這麼說你們是懷疑他不成?”顧雅音看似高深莫測地一笑,向內側的那人努了努嘴。
“不錯,還望他可以把臉轉過來讓我們看看。”巴瑟緊接着說道。
顧雅音聳了聳肩,攔在胸前的那層薄被似乎都有些遮擋不住裡面的風采,過了一小會兒才幽幽說道:“恐怕是不行了……這個小子可還是個雛,折騰了那麼久被老孃幾乎給榨乾了,現在恐怕是一時半會根本醒不來。”
巴瑟笑道:“不要緊,用不着他醒來,我過來看看便是了。”
說罷,他真的上前了兩步。
顧雅音頓時沉下臉來喝道:“巴瑟,你別太過分!”
“顧雅音,你還真當自己是回事了?”巴瑟爭鋒相對,要不是肩膀再次被雷昂按住,他早就衝上前去,別說看看牀內側的男人是誰,說不準連被子都直接掀掉了。
這時,雷昂突然說道:“也罷,大家別因爲這種事情傷了和氣。這樣好了,我們來問問另一個人,他應該知道。白宿,你還不出來嗎?”
“沒事叫我做什麼?”
白宿的身影赫然在門外出現,只是輕輕瞥了一下顧雅音,卻看得後者心中一涼。她沒想到,竟然自己已經處於監視之中。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之前的一切想必都不可能逃過他的視線。
身軀微微一顫,顧雅音藏在被子下的右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做好了最後一搏的準備。
誰知,白宿再也沒有多看一眼,只是淡淡說道:“除了你們兩個,從我在這裡後的半個時辰裡,再也沒有別人來過。至於那傢伙是什麼時候來的我完全不知道,應該是在我之前吧。”
顧雅音心中頓時無比詫異,她不明白爲什麼白宿要說謊幫自己。按理來說,他沒有可能看不到是自己將風韌帶入了房間裡,更沒有理由要做僞證。
不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雷昂與巴瑟也不好再糾纏下去,只得從房間裡退出去。而停住不動的白宿倒是最後離開的,還不忘幫忙把門帶上。
房門合上的那一瞬間,顧雅音清晰地看到白宿的眼光,透露着一股莫名的意味,似乎他什麼都知道。
重歸平靜後,思索半天都沒有得到任何結論,顧雅音揉了揉還有發暈的腦袋,乾脆不再去想。她靠在枕頭上的玉背上已是冷汗淋漓,將枕頭表面全部浸溼。
“白宿?我沒記錯的話好像在此之前和他根本沒有見過幾面,更不說有什麼交情了,而且府主那邊也是如此……管他那麼多,反正現在是沒事了。”顧雅音鬆了一口氣,擡手一掌拍在了先前閃過的那顆寶石上,房門處瞬時浮現除了一層淡藍色光芒,好像是加了層屏障。
“應該短時間裡沒問題了。接下來,就暫且睡一會兒休息下好了……這小傢伙睡着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
……
不知過了多久,風韌終於睜開了他惺忪的雙眼,卻是感覺到懷中似乎抱着一個柔軟的嬌軀,鼻尖下是泛着一絲淡淡幽香的秀髮。
“曉璇,你怎麼又跑到我牀上來了——不對,這不是在蒼宇教!”
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後,風韌又猛然意識到了不對,連忙將懷中的那具嬌軀向外一推,看着被驚醒的對方緩緩擡起頭來,華麗的金髮下,一張精緻柔美的面孔映入眼中,是那般熟悉。
“竟然又在姐姐面前響起別的女孩,你這個過分的習慣是不是該改了?還有,不是姐姐在你牀上,是你在姐姐的牀上!”顧雅音憤憤道。
風韌頓時驚道:“啊!音姐,這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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