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雙手推刀一舉,想架住這一招。可是這一路鞍馬勞累,加上在一線天我也用功太多,這一擋竟然被那人震退了兩步,歪歪斜斜差點倒了。心裡道:“好深厚的功力,手裡只是拿把沒有實質的能量劍就能把我震開,看來這個人的修爲比沒傷時候師兄還要高。今天的事情擺明了不是我打敗他,就是兩個人都被他殺了。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完成呢,還有好多的謎團沒有探查明白呢。我若失敗了,身體有傷不能強運功力的師兄肯定也活不了。
想到這裡我把真氣仔細流轉一遍,尋找能把體內的能量全部都利用的方法,只有不做無謂的浪費纔可能打贏這場戰鬥。頃刻間那人的第二招便來了,我一邊用刀把他的雷劍撥了一下,一邊快步躲閃避過了這一招。
那人驚奇地說:“小子,有些門道,你是哪裡的山門?”我停立在一旁回答道:“我自幼在兩儀山修真。這個是我的師兄。”那人聽到我的話,只回了一句:“兩儀山,沒去過!看下一招。”當時我還奢望說出門派是兩儀山時,眼前的人能看到同是雷系宗門,能放我和師兄一馬呢,誰知被一句‘沒去過’給頂了回來。
最後一點幻想也破滅了,那就放開一切大戰一場吧。我咬緊牙關運行真氣,揮刀和那人殺到了一起。那個人因爲沒有實質的兵器,我的武器已經佔了好大的便宜,現在又紅了眼睛要拼個魚死網破,所以一時間那人也傷不了我。
刀來劍往打了有小半個時辰,那人彷彿是看到師兄虎視眈眈地守在一旁,一時間有些發急。退後幾步說道:“因爲看你們兩個人爽快,我今天本來不打算利用兵器的優勢。這下看來,不拿出兵刃的話,難以完成任務了。”
師兄聽到這裡,這人要是手裡拿了兵器,我就肯定會敗的。而且聽口氣他的兵器還不是尋常的武器。
便朝前走了幾步說道:“我的師弟只是一個沒下過山的小孩子,你們要殺的人是我,你儘管殺吧。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求過人,今天就求你殺了我以後,能把我師弟放了……”
我看到師兄如此對我,心裡覺得暖流涌動,說聲:“師兄,我們都不會死,我要和他接着打!”
那人說道:“好一條重情重義的漢子,看來殺你也不會沾污我的劍。同時我也答應你的要求,只要這個少年不去萬劍山莊我絕對不殺他。”
說完就從空間手鐲里拉出了一把淡藍色的長劍,左手捏個劍訣,那把劍就變得比尋常長劍還要長上半尺,在那人身體前面虛空而飛,我立刻瞪大了眼睛,原來竟然是一把仙劍!
這把劍一出現,站在後面的我發現師兄的身體猛然一震。那人單手用力朝劍柄一推,那把淡藍顏色的仙劍就化作一道光,直射師兄的胸口。
在我也覺得這次師兄必死時,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那把仙劍竟然在師兄的前胸停下了。一人一劍就那樣對立着,師兄這時慢慢閉上了雙眼,好像在回憶往事似的。那個出劍的人也驚訝得張大了嘴,手裡還不停地捏着各式各樣的劍訣。
過去了好一會兒,師兄睜開了雙眼,擡起右手,那把劍就化成一道光圍着師兄流轉,最後劍尖向下,直立在師兄的手心。
那個人猛然說了一句:“難道你是這把劍的主人葉如秋?你是鐵神?!”師兄並不回話,託劍而立,然後仰天長笑。等師兄笑完了,容貌也變了,哪裡還是以前那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現在的師兄看年紀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一頭淡藍顏色的頭髮,劍眉星目,高鼻獅口。
體內真氣催動長袍鼓脹,無處不顯露着一代宗師纔有的氣勢。嘴裡說了一句:“吳淵,三十年不見了,混的蠻風光的啊!想拿這把劍殺誰啊?說來聽聽。”
我也猛然想起了:師兄鑄成的第一把仙劍名叫飛天劍,後來送給了一個身負家仇的義士,看來這把淡藍顏色的仙劍就是師兄的成名武器--飛天劍了。現在飛天劍入手,師兄又找回了當年身爲鑄劍宗師的感覺,把容貌也變幻回來了。沒想到的是原來師兄以前竟然是這樣一副帥氣而威風的樣子。
出劍的那人哪裡還能不認識!慌忙跪倒在地上,一邊痛苦流涕一邊把頭在地上碰得直響:“如秋大哥,我該死啊,今天差點鑄成大錯啊。”
師兄笑笑說:“不要自責了,只要你拿這把劍,你就沒辦法殺我。快起來!你再這樣,我可就又回去了啊!”
吳淵慌忙站起來說:“如秋大……,莊主!萬劍山莊不能沒有你啊!你這次要是又失蹤,我立刻就去死。”
葉如秋聽吳淵叫他莊主,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吳淵,你以前可是不叫我莊主的!難道你後來進了萬劍山莊?!”
吳淵看師兄知道的表情,傻傻地點了點頭。然後就恍然明白了什麼似的,猛然問道:“我現在是萬劍山莊的人了,葉如冬派我來的,他爲什麼要殺你?”
一時間師兄什麼也沒說,神色黯然地收了仙劍。馬匹也不乘騎了,靜靜地走在路上。過了好一會兒,頭也不回地說了句:“吳淵,你的家仇報了?”
吳淵跟在後面回答:“依靠莊主的飛天劍,臥底潛伏三年,最後手刃老妖,報了血海深仇。”
師兄接着問道:“吳淵,你的臉和臉上的刀疤怎麼回事?變幻的容貌?”
吳淵奇怪地問:“莊主,我這就是本來的樣子,你怎麼能看不出來呢?莊主你不是三十年前都已經是黃的金丹了嗎?”
師兄淡淡說道:“後來出了一些事情,金丹下降成淡紅色了,最近幾年才變成的白色。應該和你的一樣了。”
吳淵吃驚地說:“莊主,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師兄說:“都是當年的陳年舊事了,多說也沒什麼意思,反正你以後也會知道。你先說說你的臉怎麼回事?難道是爲了報仇,自己毀了容?”
吳淵回答了一聲是的慘慘笑笑,也不再多說,跟在師兄慢慢的朝前走去。留下我一個人牽着兩匹馬走在最後。
我看着這兩個人的背影,心想他們一個是爲了情一個卻是爲了恨,但是同樣都落得半生顛沛流離。師兄還能理解,爲了心中最愛。吳淵呢,只是爲了恨,恨一個人真的會那麼刻骨銘心嗎?非得要幾年幾十年的恨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