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潔兒款步走到向尹跟前,停住了腳步。
她像是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手裡端着兩杯酒,笑盈盈地看着向尹,“海藍前輩,晚上好。”
向尹和韓菁菁心裡都覺得很怪異,她不是得罪人了麼?怎麼還有這閒功夫站在這裡跟她打招呼呢?
“晚上好。”雖然覺得怪異,但向尹並沒有表現出來,她淺淺一笑,目光轉盼。
“我這次來這裡,是想來跟海藍前輩道歉的。”趙潔兒真誠地看着向尹,聲音低柔。
“道什麼歉?”向尹淡淡迴應,心中多了份警惕。
“上次害得海藍前輩吃了那麼多桂花糕,真是抱歉了,回去後我也一直有反省,覺得是我害了海藍前輩,所以在這裡,我想跟海藍前輩鄭重道歉。”她深深鞠了一躬。
向尹眉目冷淡,“道歉不必了,反正以後也沒有碰面的機會了。”
趙潔兒臉色一白,“海藍前輩,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生氣?”向尹好像聽不懂這句話,抿脣而笑,眼瞳明淨,“我爲什麼要生氣?”
“因爲桂花糕那事……”趙潔兒泫然欲泣。
“沒有,那事我沒放在心上,你也不必記着,忘記就好。”
趙潔兒臉色難看。
咬了咬脣。
將手上其中一杯酒遞了出來,可好巧不巧,那酒杯呈45度傾斜,濺了向尹的裙子一身。
韓菁菁和陸臻銘都張了張嘴。
向尹抿着脣。
趙潔兒放下手中的酒杯,掩着脣驚叫:“對不起對不起,海藍前輩,我不是故意的。”
向尹冷冷望着她,她又說:“海藍前輩,我這次剛好多帶了一套衣服來,就在我的車裡,要不我們去樓上找間客房吧?然後我去給你拿衣服,海藍前輩比我瘦一點,我的碼海藍前輩應該能穿的。”
向尹冷去的眼角微微一勾,笑道:“好啊。”
趙潔兒喜出望外,拉過向尹的手,“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你先去拿衣服吧,我站在這裡等你。”
趙潔兒明顯遲疑了,但她又想了想,一咬牙,對向尹說:“那我去拿衣服了,海藍前輩,你在這裡等我。”
“好。”
趙潔兒款款而去。
韓菁菁說:“這想必是個圈套,不能去。”
陸臻銘重重點頭,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菁菁姐說得沒錯,趙潔兒現在在演藝圈名聲狼藉,她說不定是要陷害你呢。”
向尹勾着脣,眼神冷寂,“不,這一定要去。”
本來她不想跟趙潔兒計較了,沒想到她天堂有路不去走,地獄無門總要闖,闖就闖了,還是受韓洛思的指示來的,好多年不見她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估計恨透她了吧?
“可這明顯是個陷阱啊。”韓菁菁心中擔心。
向尹微微點頭,看向距離她有點遠的赫連胤,對陸臻銘小聲說:“大銘銘,你幫我個忙。”
“海藍姐,你說。”
“你去幫我叫一下赫連胤,讓他想個辦法,將他身邊的賓客也全部帶過來,等下趙潔兒來了,你讓他跟着我們一起走,但是記得要悄悄的,別驚動賓客。”
大銘銘點頭,“好,海藍姐我知道了。”
說完他慢慢走向赫連胤的方向。
這時候,趙潔兒已經回來了,手上拿着件白色的禮物,笑眯眯對向尹說:“海藍前輩,就是這件了。”
“好。”向尹溫溫柔柔應答,對身邊的韓菁菁說:“菁菁,我先去換套衣服,失陪片刻了。”
韓菁菁點頭,舉起酒杯,“OK,等下見。”
趙潔兒見韓菁菁不跟着,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同時,她滿心得意:再過一會,你這個賤人名聲也要沒了!
華麗的宴會中。
吊燈璀璨。
向尹托起自己的長裙襬,跟在趙潔兒身後,慢慢走向旋梯之上,這事本身就有蹊蹺,殺青宴會是在酒店舉行的,然而她的衣服溼了,酒店的人員居然一個都不出現,可想而知,那些人是被趙潔兒買通了。
安靜的套房門口。
頂燈柔和。
趙潔兒刷卡開門,裡頭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她笑着說:“海藍前輩,就是這裡了,你進去吧,卡先交給你了。”
“好。”向尹很鎮定,潔白的手指夾過那張門卡,慢慢往房內走去。
趙潔兒在她身後輕笑了一聲,用力關上門,“好好享受吧。”
向尹回頭。
門已經被趙潔兒鎖死了。
一室的黑暗。
她大概明白趙潔兒要做什麼了,有兩種可能,一是在她換衣服的時候忽然打開門,拍下她*的照,二是這房內還有別人,想要壞她的名聲,但無論那種陷害,她都不能現在,馬上,立刻換衣服。
向尹靜靜站在房內,沉靜的眼瞳,在黑暗中慢慢梭巡。
白色的紗簾後。
有一雙眼睛緊緊釘在向尹身上,她一身修身晚裝,裙側大開,露出了纖細迷人的雙腿,此時站在黑暗中,那抹窈窕晃得人眼睛都迷亂了,綽綽約約,婷婷嫋嫋,真美。
那人將向尹從頭打量到腳,越看越興奮,越看越迷離。
這個美人兒今晚是他的了!
向尹總感覺到黑暗中有人在盯着她,她眯了眯眼,視線停留在白色紗簾上,“是誰?”
聲音冷如破曉寒霜。
但此時聽來,這聲音分明勾人,紗簾後那人早服了藥,喉嚨滾了滾,向外撲去。
他要將美人抱個滿懷。
就在他撲過去的瞬間,膝蓋忽然一軟,跪了下來。
他還不明所以,擡起頭,襠下就傳來一陣驟然的劇痛。
向尹眯着眼。
又是一腳,正中他襠下的重要部分,狠狠一踹,碾得那人臉色扭曲。
那人下身疼痛,力氣也好像被消散了,他大叫了一聲,匍匐着身子痛苦嚎叫!
向尹隨後大喊,“來人啊,非禮啦!”
身後的門在一瞬間就被重重撞開!
一羣人涌了進來,好像是有默契的,二話不說衝過去就把那個男的狠揍了一頓。
酒店的服務員聞聲趕來,看見是非禮事件,趕緊誠惶誠恐縮了頭,用身上的備用卡打開了燈光。
一室明亮。
滿屋的保鏢兼賓客。
保鏢們將被單套在那個要對向尹無禮的人頭上,拼命狠揍。
那人在被單中不斷高喊:“你們不能打我?我是韓洛思的人!”
而赫連胤與幾個貴賓就站在門口處,他們端着酒,優雅從容地看着這一幕的發生,向尹小跑過去,洋裝泫然欲泣,“他欺負我!”
赫連胤陰鷙着臉,伸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有沒有怎麼樣?”
向尹搖頭,“還好我及時踹了他一腳,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赫連胤瞳孔冰冷,扭過頭,不怒自威地望着貴賓中一張西方臉孔,淡淡道:“亞佛,我的妻子在你酒店出了這樣的事情,你不覺得應該給我們一個公道麼?”
衆人譁然。
這個名叫蕭海藍的女人是赫連胤的妻子?他們已經暗中結婚了嗎?
亞佛手中握着一杯白蘭地。
赫連胤小聲對向尹說:“這人就是韓洛思的丈夫,有暴力傾向,剛纔我已經打聽過了,趙潔兒在宴會上得罪了韓洛思,現在在幫她做事,欲要輕薄你的那個男人,也是在幫韓洛思做事的人,名叫大飛。”
亞佛沉默地吸了口雪茄,揮了揮手,門外進來一批酒店服務員,他凜然道:“把大飛送去警局,就說他欲對賓客不軌,猥褻未遂。”
赫連胤冷淡勾脣,“這樣太便宜他了吧?我見他渾身赤紅,明顯是吃了藥了,這恐怕不是猥褻這麼簡單吧?”
“赫連先生說得是。”亞佛微微點頭,改口道:“就說大飛強姦未遂。”
“是。”幾個服務員應道。
“等等。”赫連胤喊住那幾個服務員,笑得像一隻狐狸,“亞佛先生,我很好奇,剛纔大飛在捱打的時候明明大聲喊道:你們不能打我,我是韓洛思的人。我想問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此命令是您的前妻,韓洛思下達的?”
“我不知道。”亞佛又吸了一口雪茄,微搖頭。
“如果您不知道,倒是可以把這個大飛交給我,讓我親自來審問,到時候他說出了什麼,我們可要交給警局來解決了。”
亞佛臉上的表情僵住,而後,揮了揮手,輪廓陰霾,“去把夫人請過來。”
那服務員戰戰兢兢,“先生,她已經不是夫人啦。”
亞佛陰鬱地看了那服務員一眼。
那人只好去了,不敢再說什麼,怕觸怒了亞佛的逆鱗。
天外開始下起了雨。
雨點拍打在落地窗上,噼裡啪啦的。
趙潔兒在房中走來走去,心緒不寧,“大飛你可要拍到蕭海藍的裸照啊,一定要成功啊……”
奢華的復古沙發上。
韓洛思靜默地坐着,一襲黑裙,好不優雅。
她垂着睫毛,掩住了眼底的冷意,慢慢吸雪茄,吞雲吐霧。
趙潔兒走過來,對韓洛思說:“思思小姐,你覺得這事真的會成功嗎?”
“要是不成功,死的就是你。”韓洛思沒什麼表情地說。
趙潔兒一愣,“思思小姐。”
“請叫我韓洛思小姐,我們並沒有那麼熟,還有……”
她話說到一半,一個人影跌跌撞撞跑進來,衝到韓洛思跟前,着急地大喊,“總經理,不好了,出大事了!”
此人是韓洛思的秘書助理。
“怎麼了?”韓洛思平淡地問。
助理臉色發白,“總經理,出大事了啊!大飛他,他……”
韓洛思倏然睜眼,“大飛出什麼事了?”
“大飛被抓住了,誰知道他,他……”助理欲言又止,又急又氣,“他把總經理給拱出來了,他說他是總經理的人,誰敢動他。誰知道當時亞佛先生跟赫連胤先生都在場,不止他們在場,宴會裡那些有頭有臉的人都在場,他們全部都看見了,赫連胤先生現在要亞佛先生給個交代,說大飛爲什麼說自己是總經理你的人,說這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韓洛思心中一頓,眼波凝成了冰霜,脫口而出,“赫連胤也在?這事到底怎麼回事?”
“就是本來我們是想讓大飛搞定蕭海藍,拍她一些照片,讓她有把柄在我們手上,這樣我們就可以操控她,誰知道蕭海藍把赫連胤等人都叫來了,她不止把赫連胤叫來了,還把有頭有臉的人物全叫來了,現在全部在套房裡,大飛已經被抓住了,還拱出了你,亞佛先生說現在讓你過去,不然就把大飛交給赫連胤,到時候如果問出了什麼,會把一切罪證都交給警局,總經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韓洛思臉色一變,掃翻了桌上的酒杯。
一地碎片。
趙潔兒跌坐在地上,清純的臉孔煞白煞白。
她怔怔地望着韓洛思,面上血色全失,“韓洛思小姐,我們現在怎麼辦?”
“一羣廢物。”韓洛思終於不在冷靜,站起身,美麗的臉孔裂成陰冷的樣子,一揚裙襬,快步走了出去。
臨了,她對助理說了一句,“把趙潔兒帶上,必要的時候,讓她犧牲。”
趙潔兒渾身冰冷。
下一秒,她雙手被兩個保鏢縛住,送往向尹所在的套房。
*
燈火通明的套房。
門內和門外都站滿了保鏢。
幾位貴賓落坐在房中,輕聲議論這件事情。
赫連胤坐在正中央的位置,而向尹站在他身後,此時,她已換了一身乾淨的海藍色晚裝,雙手搭在赫連胤肩上,沉默地望着這一幕。
大飛跪在地上,他似乎是在忍受藥性,通體發紅發燙。
“你剛纔沒事吧?”赫連胤輕聲問向尹。
向尹輕搖頭,抿脣笑,“沒事,剛纔還打了他一頓呢。”
“這事你想怎麼解決?”
“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
赫連胤眼中含着笑,言簡意賅,“看不出你還挺狠啊。”
“之前已經放她一馬,她不珍惜機會,別怪別人心狠手辣。”若她一直忍讓,對方就會以爲她是沒有牙的老虎,息事寧人換來的是更嚴重的報復,所以她不會再給她機會了,況且對方現在仰仗了韓洛思,韓洛思出的計謀跟趙潔兒那個淺顯腦袋不一樣,趙潔兒就跟小少女一樣,膽子不大,就想報點小仇滿足一下自己的自尊,那不是多大的事兒。
但韓洛思的計謀,那是招招要致命的,她不防範不行。
赫連胤點了點頭,輕笑,“經過這件事,我想韓洛思早已經在關注你了,也知道你就是向尹了,她近期一定會對你下手的,你要小心一點,我指幾個人保護你吧?”
“好,謝謝哥哥。”
“謝什麼,我這樣只是保護自己的妻子而已。”
向尹點頭,綿長地應了一聲,“嗯。”
十五分鐘後。
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向尹循聲望去,就見韓洛思款款而來,歲月沒有改變她的樣貌,她還是那樣的高貴美麗,長髮披肩,黛眉柳腰,說不出的嫵媚與凌厲。
她旁邊站着一個助理,兩個保鏢,兩個保鏢駕着趙潔兒,把她摔在地面中央,曝光在衆人的視線裡。
趙潔兒臉色發白,六神無主。
韓洛思站在燈光下,容顏美麗,脣角含笑,“大家晚上好。”
所有名流明星愣了一愣,跟着點頭。
“晚上好。”
大家對她的態度很和善。
韓洛思點了點頭,看向亞佛,亞佛也正看着她,瞳孔中翻起一股駭人的風暴。
赫連胤和向尹淡淡地看着這一幕,一言不發。
韓洛思明顯懼於亞佛的氣死,本能地避開了視線,對衆人說:“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已經聽我的助理說了,現在大家可能心裡在誤會我,但我要明說一件事情,請大家給我點時間,聽我說幾句話。”
所有人都沒說話,沉穩地等待着。
“方纔我在露天園裡散步,抓住了這個女人。”韓洛思指着臉色慘白的趙潔兒,聲音清脆,“她剛好爬在欄杆上,要逃出去,我看見她的行爲很匆忙,心裡有多了一份警惕,讓人把她請過來,這才發現,原來她就是今日醜聞纏身的明星趙潔兒,趙潔兒根本就沒有我們宴會上的請帖,她是怎麼進來的,大家想必有疑惑吧?”
所有人面面相覷,想看看她怎麼回答。
韓洛思笑着指大飛,“她勾引了大飛,所以大飛放水讓她進宴會了,兩人在宴會裡卿卿我我,纏纏綿綿,被我發現了,我當場訓斥了他們一場,於是趙潔兒心生不滿,而她進宴會來的目的本來就是爲了報復蕭海藍,所以她約了大飛來到這裡,又把蕭海藍引來,最後嫁禍給我。”
向尹心中冷笑,韓洛思好滴水不漏的思維啊,就這樣把自己完全地摘除了,只是大飛跟趙潔兒就會這樣認罪麼?
趙潔兒臉色灰敗。
韓洛思的助理低下頭,輕聲在趙潔兒耳邊說:“趙潔兒,今天這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要是不認罪,明天你們全家就都看不見升起的太陽了。”
聞言,趙潔兒眼睛大瞪,而後助理又在大飛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大飛同樣是瞪大眼珠,表情隱忍。
“沒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被韓洛思小姐訓話,所以心中不滿,我對蕭海藍也不滿,在劇組的事情我就十分討厭她了,所以我決定報復她,假如事情落敗,我就推卸給韓洛思,假如事情成功,我手中就有了蕭海藍的把柄,我就可以操控她了。”趙潔兒面色發白地說。
大飛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最後也只得低了頭,聲音沉悶,“這一切都是我和潔兒策劃的。”
貴賓席這邊,開始議論紛紛。
“原來這一切都是那個趙潔兒做的啊……”
“先前看到豔照事件的時候,還覺得她挺可憐的,沒想到心思這麼歹毒,這種人活着也是危害社會啊……”
“可不是嗎?何止是歹毒啊,簡直就是無恥啊,她演的是女一,就因爲戲份被導演刪減了一些,就不斷打壓新人,她本身心裡就有問題,自以爲攀上京城一可以雞犬升天了,沒想到最後還是被人家給甩了,出了事以後,高公子連一眼也不看她……”
“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議論聲中,赫連胤眼神幽幽的,帶着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寒之氣。
“剛纔在一樓就聽說趙潔兒在二樓冒犯了韓洛思小姐,趙潔兒是名人,韓洛思小姐既然能在露天園認出趙潔兒是明星,那麼在二樓的時候韓洛思小姐就應該已經認出她了啊,當時韓洛思小姐如果認出了趙潔兒,爲什麼不把她請出宴會呢?這樣不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了嗎?”議論聲中,向尹不溫不火,脣角保持着從容的笑意,意態悠然。
“對啊,當時我還親眼看見了呢。”陸臻銘站在向尹這邊,表情不解,“明明趙潔兒當時是踩了您的裙子,冒失了您,爲什麼說成她是跟大飛在纏纏綿綿呢?當時我分明看見大飛是站在你身後的。”
所有人一怔。
韓洛思微微皺眉,看向陸臻銘,繼續笑道:“那您一定是看錯了,當時她們是躲在角落裡被我發現的,我帶走了大飛,趙潔兒心中不豫,便追了上來,踩住了我的裙子。”
“既是這樣,趙潔兒在那時候就已經破壞了整場宴會的氣氛,你身爲酒店負責人之一,不應該把趙潔兒請離宴會嗎?爲什麼還要讓她繼續參加宴會危害我呢?”向尹笑容清溫,“又爲什麼要給她機會陷害你呢?以總經理您的地位和您聰明的腦子,不像是這麼缺乏思考的人啊,放着一條毒蛇在自己腳下,這事說不過去吧?”
貴賓席上的貴客又開始議論紛紛了。
“是啊,沒錯沒錯,韓洛思不像這麼沒腦子的人……。”
“這事看來蹊蹺……”
亞佛緊緊握着酒杯,臉上已現怒色。
韓洛思心中一頓,張口道:“當時我剛好接了一個重要電話,沒時間去管着這件小事,所以就先走了一步。”
聞言。
向尹輕輕笑了,握在赫連胤肩上的手,卻漸漸加重的力道,“強。奸未遂算是小事嗎?如果今日在房間的人是韓洛思小姐您,您還會說這是一件小事嗎?”
亞佛眼中的光亮徹底暗下去,風雨欲來。
赫連胤不動聲色地看着,輕輕拉住向尹的手,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
韓洛思臉色慘白。
她怎麼忘了,向尹一直以來就是這麼伶牙俐齒的啊。
向尹繼續說:“韓洛思小姐,因爲你一時的疏忽,導致了這個事情的發生,你承不承認這是你是的失職呢?”
韓洛思沒有說話,手指越握越緊。
“這是一間五星級酒店,假如今天趙潔兒的計謀成功了,真的發生了強。奸明星這種事情,我想你們酒店的名譽就徹底臭了吧?這麼豪華奢侈的酒店還會發生這麼骯髒的事情,試問,今後誰敢來這樣的酒店舉辦活動,舉辦婚禮,舉辦宴會呢?”向尹一句接着一句,把韓洛思說得臉色慘白。
“反正我以後是不會來這樣的酒店了。”赫連胤第一個發聲。
其他貴賓紛紛議論,也揚言來不得來不得。
韓洛思脣色發白。
尤其是亞佛站起來的那一秒,韓洛思的呼吸簡直停住了,她的雙眼瞪得大大的,流露出深深的驚恐。
亞佛快步往韓洛思的方向走去,勃然大怒,“我讓你好好看着現場,你就是這麼看的。”
“你不要過來!”韓洛思本能地害怕亞佛,連退幾步,不願靠近亞佛,從心理學上說,她非常地懼怕亞佛這個人物。
亞佛頓時怒從心起,想也不想,一掌摑在韓洛思臉上。
那一掌力氣極大。
韓洛思被扇得摔翻在地上,脣角躺着血。
衆人吃驚。
聽聞亞佛先生有暴力傾向,可沒想到這麼嚴重,當着衆人的面就敢對韓洛思動手。亞佛俯下身子,用力扯起韓洛思的頭髮,那張漂亮的臉蛋頓時呈滿了恐懼,在亞佛的壓迫下,韓洛思已經顧不得向尹和赫連胤的存在了,她只輕輕顫抖着身子,低聲對亞佛說:“放開我,你放開我,不然我就告訴我母親。”
“你去說啊,你母親要是能保得了你,就不會讓我這麼肆意地出現在你身邊了。”
韓洛思眼露痛苦。
亞佛的助手已經起身請各位離開了,“我們先生跟太太現在有幾句話要講,各位先生請回吧,另外大飛和趙潔兒兩人我們會交給警察的,將由法律決定怎麼懲罰他們。”
貴賓們不得已紛紛起身,離開了套房。
赫連胤走在最後,多看了一眼亞佛那個助手,然後他將一張支票捲了放在那個助手手上,輕聲說:“那大飛不是吃了藥火氣泄不去麼?把趙潔兒送給他吧,另外幫我拍一些照片,這張支票就是你的了。”
助理戰戰兢兢,“赫連先生,這不太好吧?”
“反正那兩人都要坐牢了,你擔心什麼?大飛說漏了韓洛思的事情,韓洛思是不會放過他的,你只是從中拿點好處而已,不難的,你說是吧?”
助理頓時瞪眼,“你已經知道這事是夫人指使的了?”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不說。”赫連胤美麗的眼睛眨了眨,無邪卻詭異,“一切就拜託你了,再見。”
助理偷偷翻開那張支票。
1234567……
竟然是七位數,兩百萬,天吶,趙潔兒幾張照片就值兩百萬了,這筆錢夠他花好久好久了。
今晚的宴會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想必是進行不下去了,所以大家提前散場,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不過韓洛思捱打的事情已經傳開了,沒想到天之驕女韓洛思,竟然跟了這麼一個殘暴的男人,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亞佛不讓她離婚,她就永遠離不了婚,所以她永遠是亞佛的太太。
回到家裡,向尹換了舒適的家居服,走去桐桐的房間看了看他,見他熟睡着,向尹摸了摸他的頭,蓋好被子,退出他的房間。
赫連胤倚在桐桐房門口凝望她。
見她走了出來,伸手摟住她,昏暗的過道上,兩人的影子交疊着,脣齒相纏。
下人都已經睡了。
向尹被吻得頭昏腦漲,微微推開赫連胤,“好了,我快不能呼吸了。”
赫連胤輕輕微笑,“你晚上真漂亮。”
“嗯?”
“我說你在對付韓洛思的時候,很漂亮。”
“你剛不是還嫌棄我狠麼?”
“哪嫌棄了?”赫連胤懶洋洋地說,“在我心裡,不管你做什麼事情,我都會支持你,因爲你是個有原則的人,不會被誘惑和仇恨矇蔽雙眼。”
“之前不是還生我氣麼?現在就變得這麼欣賞我了。”
赫連胤抿住脣,笑得風致楚楚,“小尹,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嗯。”
“我幫你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了。”
向尹擡頭,眼帶笑意,“這話怎麼說?”
“我讓亞佛的助理把趙潔兒送給大飛一晚,那大飛不是吃了藥麼,我讓那助理幫我們收拾一下趙潔兒,拍些照片過來給我。”
向尹微微吃驚,莞爾,“她都坐牢了你還落井下石,好壞。”
“她坐牢是坐牢了,但保不齊她以後出獄還會來找你麻煩,先拍着,防範也是好的,而更重要的是,給你今晚報仇,讓她一肚子壞水,自食惡果。”
向尹點頭,“也是,反正是她自找的,我們不必同情她。”
“嗯……”赫連胤綿軟應了一聲,抱緊向尹,“小尹,咱們去造寶寶。”
“不要了,晚上好累啊,我想早點休息。”
“有了嗎?”
“有什麼?”
“就是寶寶啊。”
“你不要老是一有風吹草動就以爲我懷孕了好不好?這事哪有那麼容易啊,最重要是保持好心態,順其自然。”
赫連胤嘟着嘴,想了想,妖嬈而笑。
“好吧,那你今晚早點休息,明天是週日,我們帶桐桐出去玩吧。”
“好。”
一夜無夢。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報紙準時送到,赫然印着趙潔兒入獄的字眼。
向尹一邊喝牛奶,一邊翻看報紙,事件記錄得跟昨晚差不多,趙潔兒陷害某明星未遂,最終入獄,她在酒店門口留下了悔恨的淚水,而那間五星級酒店,也因爲爆出了這樣的事件疏忽,被警局暫時上了封條,禁止一月不得開業。
出了這樣的事情,向尹想,韓洛思又得被亞佛揍一頓了吧。
她翻了翻報紙,沒什麼表情,把報紙重新放下了,認真切牛油麪包進食。
桐桐還沒起牀。
赫連胤去晨運了。
回來的時候,他身後跟了好幾個人,他們站在餐桌旁,表情皆是透着冷淡的精明。
“小尹。”赫連胤走過來,指着其中一位給她介紹,“這位是任柔,她以前就是你的助理,不過後來你失憶了,我就把她調去了總公司,現在你回來了,我就把她調回你身邊給你當助理,她,想必你還是記得的吧?”
向尹在腦海中搜索了一番記憶,眼睛一亮,“任柔姐姐。”
任柔帶着金絲眼鏡,這些年她已被打磨成幹練的精英模樣,皮笑肉不笑地對向尹點頭,“小尹,早安。”
向尹打量着她,“任柔姐姐,你變了好多。”
“是嗎?”任柔輕輕微笑,“你也是,小尹,你的事情赫連先生已經告訴我了,你現在是越來越漂亮了。”
“還好。”
“我以後就跟着你了,有什麼吩咐,儘管要求。”
向尹忍不住去拉她的手,表情柔和,“好。”
赫連胤見兩人敘完了舊,指着下一位,眼神深邃,“小尹,這位我就不解釋了,你認得的,戴慕,我暫時把他放在你那裡,等我物色到新的合適人選,我再幫你換。”
向尹喝了口牛奶,微微吃驚,“你把戴慕給我了,那你怎麼辦?”
“放心吧,我這邊有老周,老周的能力你懂的,不用擔心我。”赫連胤淡淡答道。
向尹點頭,老周精明而分寸得當,而且又是爺爺身前的得力干將,跟了爺爺很多年了,是極其有信任度的自己人。
“小尹,還有這四個人,兩男兩女的保鏢,給你用的,武功的槍法都很有一套,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開槍,他們會爲你犧牲,所以放心囑咐吧。”
他們會犧牲的意思是說,如果他們開槍打死了誰,會爲主人承擔罪名,選擇入獄。
向尹心裡有微微的訝然,她只是離開了幾年,沒想到再回京城,哥哥的生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跟過去那種簡單單純的生活已經不一樣的,名人大官都怕綁架和暗殺,所以身邊總要帶着幾個亡命之徒,在必要的時候,爲主人犧牲。
得了這麼幾個人,向尹說不清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她也明白,韓洛思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不然當初她也不必從國外回來了,當年的事情沒讓她得到教訓,反正讓她更加沉澱了心中的恨意,不報仇,她是不會罷休的。
向尹想清楚了這一點,也就沒什麼顧慮了,反正橫豎要正面交鋒,先防範着,好比到時在臨時抱佛腳強吧。
“你們叫什麼名字?”向尹問那四個保鏢。
“左邊第一個叫阿嚴,第二個叫阿肅,第三個叫小冰,第四個叫小涼。”任柔回答。
向尹一頭黑線,“嚴肅?冰涼?”
“本來他們是沒有名字的,只有代號,但爲了讓你好記一點,赫連先生給他們換了名字。”
“這樣啊。”向尹淡淡點頭,心中柔軟,“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有事我會叫你們的。”
“是。”
四人異口同聲,離開了客廳。
“小尹,今天天氣不錯呢,找上阿宵他們,一起出去玩?”
“去玩什麼?”
“咱們出海吧?順便在海上來個燒烤大會怎麼樣?”赫連胤提議,眼神溫柔,“桐桐一定會喜歡的。”
“是你自己喜歡,就拿兒子當擋箭牌吧?”向尹笑笑,擡起睫毛,眼瞳深邃美麗,“不過遊艇上可以燒烤嗎?”
“不能那種炭的,但是可以用燒烤機的,自動型,怎麼樣?走不走?”
“當然沒問題了。”她喝下最後一滴牛奶,放下杯子,臉色紅潤。
赫連胤輕輕勾脣,叫來宋姐,聲音清冷低沉,“宋姐,你去看看桐桐醒了沒有,都九點了,要是沒醒就把他叫起來,跟他說我們今天出去玩。”
“好。”宋姐應聲而去。
赫連胤坐回餐桌,結果另一個傭人遞來的早餐,慢慢進食着。
過了不到十分鐘,宋姐就抱着睡眼惺忪的桐桐下來了,他穿着白色的小T恤,肚子鼓鼓的,頭髮柔柔亂亂,就像一個精緻的洋娃娃,兩顆眼珠又黑又漂亮,望着赫連胤和向尹,“爸爸,我們今天要出去玩嗎?要去哪裡?”
“出海去釣魚和燒烤,怎麼樣?”
桐桐的眼睛一下亮了,揉了揉,“真的嗎?可以出海?”
“嗯,你洗臉了沒有?沒洗就快去洗洗,我們要馬上出發了。”
“我馬上去。”桐桐着急地拉宋姐的衣服,“宋姐宋姐,快幫我洗臉,我要跟爸爸媽媽出去玩!”
“好勒,我帶小少爺去洗臉刷牙咯。”宋姐笑眯眯地,把桐桐抱回了二樓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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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好友情非緣淺文文,《最佳首席設計師》
愛是永恆的樂章!
從無意到有意,她終想與他同行。
於是她開始想要變強大,變成有一日可以跟他並肩,變成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會讓衆多想要圍在他身邊的女人,自行退去。
她從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一步步成爲國際最頂尖的設計師。
於是傳聞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