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啓程
翌日清晨,馬車已經停在後門等候。
就等着柳王氏來便可以出發了?。
清早,飯莊還沒開門做生意,幾人圍在賀瀾的身邊相送。
都有不捨。
柳王氏拿着包袱,好容易尋來了飯莊,卻見飯莊廳堂空空無人,聽見後院有了動靜,她移動向着後院去。
只見後院有不少人,在幾人後,方看見了賀瀾的身影。
她笑着走過。
賀瀾剛剛接過韓五李然替她準備的一些乾糧,輕聲道:“人已經來了。”
衆人給柳王氏讓出了一條路。
“三娘,咱們這就走吧。”她笑着說道,滿眼睛都是笑意。
賀瀾點頭,外面的馬車已經等候多時,她與柳王氏一步三回頭的上了馬車。
馬車內,她輕輕掀起了簾子,擺手:“都回去,不做生意了。”衝着幾人笑了笑,方放下了簾子。
她道:“大哥,走吧。”
馬車緩緩行駛。
柳王氏坐在馬車上左右挪動着身子,左顧右盼,歡喜的眼眸四處亂轉,忽然,她目光落在了手裡的包袱,裡面是馬大娘替她準備的乾糧,窩窩頭。
她將包袱放在身後,瞧了見馬車上的棉被,她往自己的身上扯了扯:“三娘,這棉被是你準備的吧。”
賀瀾點頭。
柳王氏嘿嘿笑着。
這馬車是平頭馬車,內裡是三面環形的軟榻,能坐四五人。就他們兩人待着,動身十分方便。
賀瀾也將棉被蓋到了自己身上,這冬日,若不準備個被子,可不得凍死。
“三娘,咱們要幾時才能入京。”柳王氏忍不住的問出了口。
她一直心心念唸的地方,總算是近了。
“少則七八日。多則小半個月吧。”她頓了頓:“靜琬,我昨日未睡好,想睡一會。”說着,她已經閉上了眼睛。
手不知覺的撫上了脖頸。
她神識一動。已經在空間內了。
空間內的日頭仍舊很足,比起外面,賀瀾更情願待在空間,暖洋洋的,她躺在草原上,仰頭便是藍天白雲,很是愜意。
時不時的小黃豆跑過蹭一蹭她,唯一一點不好的便是,草原上,她的旁側。一對小兩口正秀着恩愛,賀瀾斜睨了他們一眼,別過臉去。
蛇大仙樂呵呵的躺在妖孽懷中,妖媚的轉着眼珠,“三娘。”她道。
賀瀾不理。
“三娘。你看那邊。”她伸出芊芊玉指,指着賀瀾身下的方向。
賀瀾瞅了她一眼,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這一看,可不得了,瞬間,毛骨乍立。她囫圇的站起身來,看着離她腳下不過三寸的兩條小蛇。
也不算是小蛇。這可比她曾經在動物園見過的蛇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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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吃什麼長大的,長的這麼快。
……
大抵是那些蛇大仙口中的仙果,紅果子了。
賀瀾退後幾步,瞪了一眼還在笑的蛇大仙,“它們能聽懂人話嗎?”
妖孽朗笑了幾聲:“放心吧。它們雖然小,但還是有靈氣的。”
賀瀾險些驚倒,這也算小,不過,比起蛇大仙和妖孽。是算小的了,她無措的扯了扯嘴角。
妖孽瀟灑的打了一個響指,兩條蛇便一先一後的衝着他們去了。
賀瀾離了他們遠遠的,好在蛇大仙沒在戲弄她,她被日頭照的,真有些睡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感覺有人用手指刺她的腰間,只是一下,她猛地睜開雙目,環視周邊,對上一雙水靈的眸子,柳王氏正溫婉的笑着:“三娘,你醒了,已經是午時了。”她笑了笑。
賀瀾深深的看了一眼她,輕笑:“是啊,都午時了,方纔感覺有什麼東西刺了我一下。怪奇怪的。”
“是不是做夢了,要是不是……三娘,你可別嚇我,難不成馬車上有蟲子不成?”柳王氏一驚一乍,訕訕的笑着,不敢直視賀瀾的眼睛,心虛的抓着衣角。
“這是冬日,哪裡來的蟲子。”她緩緩說着。
柳王氏輕咳一聲,繞過這個,提醒道:“三娘,已經是午時了。”
“午時?”
柳王氏重點幾下頭。
賀瀾輕輕掀起衣角,卻是日上中杆,一絲冷風趁機穿入,她將簾子緩緩放下:“難怪呢,我說肚子怎麼就餓了,原來都是午時了。”
柳王氏笑的燦爛如花:“可不是呢,都午時了。”
她眼睛仔細的盯着賀瀾那裝了吃食的包袱,手不經意的撫上了她那乾癟的肚子。
賀瀾便是假裝沒看見,從自己的食盒中取出了一塊梅花酥,一點一點的嚼嚥着。
不大的馬車內,香味飄遠,柳王氏眼饞又嘴饞,萬萬沒想到賀瀾獨自吃了起來,就是一句客套話都沒問得,她又不好意思,聞着這香味,越是餓,肚子也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恩?靜琬,你未吃東西嗎?”賀瀾已經是吃了一半,她抿了抿嘴:“都午時了,怎麼還沒吃,我還當是你已經吃過了,是提醒我,讓我吃呢。怎麼?馬大娘沒給你準備乾糧?按說不可能啊?”
她一句話,將柳王氏頂的死死的,硬是沒說上話來。
訕訕笑過之後,手微微探向身後的包袱:“怎麼會呢,呵呵,我正要吃呢。”她緩緩從包袱中取出了一個窩窩頭,是吃在口中,澀在心中。
她默默的吃着,沒在說話
賀瀾笑了笑,又從食盒中取出一塊梅花酥,遞給了她:“嚐嚐這個。”
柳王氏愣了愣,趕緊接過,她詫異的看了一眼賀瀾,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馬車行駛,車轍聲清晰,一路上顛顛簸簸。偶爾穿過鬧市,偶爾走在小路。
外面的風聲還是極大的。
柳王氏狼吞虎嚥的將梅花酥吃完,抿了抿嘴,又笑了。
她清了清嗓子。見賀瀾已經睡夠了,打算與她說說話。
“三娘,你入京有什麼打算?”她道。
柳王氏明白,等她入京後,那就是舉頭無路,連個歇腳地都沒有,也不知道身上的盤纏夠不夠她住客棧。
但賀瀾不同,她沒準以後就成官太太了,只是她一直未曾提起讓她借住的事情。
初到京城,她到哪裡去尋蕭煜恆。而跟着賀瀾,還可能快一些,即是尋不見,等賀瀾成了官太太,那來之往之的還不都是非富即貴。
柳王氏已經做好了一切打算。就差將賀瀾拿下了。
她認真的瞧着賀瀾,笑得溫婉。
“我哪有什麼打算,不過是找夫君罷了。”賀瀾說道。
“是啊,三娘,其實我是真的羨慕你,嫁了一個好男人,不像我……”柳王氏聲音急轉而下。低沉了起來,她掀起胳膊上的衣袖,露出一條長疤:“我……這是一年前他用木具劃傷我的,一年了,這道疤都未散去,呵呵。”
她哭笑着:“三娘。是柳大救了我,我也是真的想報答他,只是這世事弄人啊……”她掩了掩眼角,一併偷偷看着賀瀾的神情。
“柳大就不是個男人,你就甭想這些事情了。”她想到了當初柳王氏與柳大和離時。是如何暴打柳王氏的,想到這,柳王氏這些日子着實不好。
“我這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散去的,沒散去的,罷了,不說也罷。只是三娘,我真的是沒用,如今也是馬大娘養着我,我也不想在拖累馬大娘了,馬大娘一個女人也不容易。有時候,我真的想,就這樣死了算了,活着無用,死了倒是輕鬆。”她神色淡淡的說着。
提到以往,柳王氏是真的難過。
賀瀾輕輕按了按她的肩膀,“瞎說什麼。”
柳王氏眸間一動:“三娘,你也知道,我是江南那邊來的,當時發生水災,我與家人失散,就是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安然的活着,但是我外祖母外祖父是京城人,此次上京,我就是想去找他們,看看是否有我爹孃的下落。”
柳王氏說的話也不盡然是假。
她小時候的確是聽自己的孃親提過,外租一家是京城人,孃親是爲了爹而被趕出了家門的,所以她只是模糊的知道京城有這麼一個親戚,但從未見過,也從未去過。
她也沒想着去找。
估摸也是什麼窮鄉僻壤的地方。
找到了,她還得受拖累。
“那你可知道他們的住處?”賀瀾看她說得不像是假話,便搭問了一句。
柳王氏搖頭,“只是聽孃親提起過。”
“這人海茫茫,那你如何去尋。”對於柳王氏的境遇,賀瀾很是同情,她默然。
柳王氏看得出來,賀瀾已經動惻隱之心了,她心中暗自得意,然哽咽道:“且是走一步看一步罷。”
賀瀾沒在言語,只是點了點頭。
突然沒了下話,讓柳王氏很是鬱悶,她還想進一步的將話題引到入京時的住處,她頓然,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只能以後有機會再提了。
馬車仍舊行駛着。
賀瀾現在想的是她自己的事情,等她到了京城,她得先去祁子楓的府上,才能找到雲煥。雲煥說了,京城只有一處祁府,只需問個人,便可以找到。
離他一個月有餘,要說賀瀾真的不擔心,那是假的,畢竟,他是古人,三妻四妾的風俗已經深入他的骨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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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買噶,終於補腦再補腦的補回來了,作者君想死的心都有了!!!終於可以睡覺了,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