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府的喜宴還是很講究,菜餚不僅豐盛,還很有來頭,每一道都有個好聽的名字,傳菜的人上一道,便報一聲。
“聽說今日大廚都是龍鳳樓的廚子!”
“是懿王殿下出面請的!”
“如今姐姐出嫁都如此隆重,改日懿王殿下迎娶,不知道是什麼個盛況!”
“肯定差不了!”
“是這個理!”
懿王殿下雖然脾性不好,但他護短,尤其是等了好幾年的姑娘,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感情。
正是因爲有感情,所以捨不得心愛的姑娘受一點委屈。
楚家
拜堂之後,朱招娣被送回了喜房,和楚崢嶸一起喝了合巹酒。
楚家親戚來的不多,外面又有哥哥嫂子招呼着,楚崢嶸也不想出去,就坐在朱招娣身邊。
第一次成親,很緊張,也很激動,好幾次才鼓起勇氣,緊緊抓住朱招娣的手。
朱招娣縮了縮,沒能縮回去,卻還是讓楚崢嶸給握住。
“真好!”
千言萬語,楚崢嶸就說了這兩個字。
“嗯,真好!”朱招娣輕輕迴應。
洞房花燭夜,楚崢嶸一開始不行,心理陰影太重,朱招娣也沒勉強他,只是溫柔的抱着他,告訴他,她願意在等。
楚崢嶸深深吸了口氣,起身去喝了幾口酒,覺得不夠,又喝了幾口。
都說酒壯英雄膽,這次倒是成了,只是兩個除了疼,還是疼,但好在是成了。
楚夫人得知消息的時候,直念老天爺保佑。
倒也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兒子的遭遇,讓她心裡略微有些害怕。
怕兒子不能圓房。
朱招娣的身份到底不一般,就是翌日敬茶,也沒刁難,再就是管家。
兩個嫂嫂看着朱招娣。
其實她們剛來京城,身份又不貴重,自然是希望朱招娣管家,然後多出去走動,然後帶着她們慢慢的融入進去。
楚夫人也是這麼想的,這麼大的重擔,朱招娣默默的接了。
三日回門,見朱招娣面色紅潤,她又說楚家讓她管家的事情。
“給銀子、對牌了嗎?”
“給了,五萬兩銀子的花用,還有丫鬟、婆子的賣身契,都給了我,至於幾個小廝,有幾個給了我,有幾個在各院子裡,就讓各自留着了!”朱招娣回潘和美。
潘和美點頭,“如此就好,如此你就好好的管家,有什麼事情立即讓人回來,你雖嫁出去,可這是你的家,你的院子會給你留着,除非以後母親多生幾個弟弟妹妹,沒地方住,不然不會佔了你們的院子!”
“聽母親的!”
等到十月二十五,荀沐陽帶人上門下聘。
爲首的一對大雁,還活着,就是後面的聘禮,這邊都到了安邑伯府,那廂懿王府還在往外面擡。
惹得不少人議論紛紛。
這般隆重的聘禮,等以後嫁妝,又該是何種盛況?
兩個人的親事,沒什麼波折,就這麼定下來,如今就等無崖子來,算個好日子。
到時候就是朱小出嫁的日子。
要說親事定下,朱小出門的日子就越發少了,頂多也就是去秦府看看秦老夫人,和朱玉然、秦婉兮、秦婉清、花兒在外面聚聚,或者出去遊玩一下。
任府。
任夫人看着面前的任湘綺,“聽說懿王殿下下聘了?”
“嗯!”
“若是可以,你請她來家裡玩一次吧,我想見見她!”任夫人輕聲。
“是!”任湘綺不解,卻沒言語。
看着自己的手。
她整日在廚房學廚藝,母親都不曾關心,詢問一句。
不管她多心高,還是難受、委屈的。
“母親,我最近學做了幾道菜,做給您嚐嚐好不好?”任湘綺道。
“不必了,我最近沒什麼胃口!”
任湘綺聞言,頓時有些哽咽,“母親,我,我……”
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然後快速跑了出去。
任夫人瞧着,神色淡淡的,然後嘆息一聲。
“我到底是虧欠了這個孩子!”
“夫人若是憐惜她,便對她好一些,其實也只是隨手的事情!”
任夫人聞言,卻是搖頭,“我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她是個狠心的人。
嬤嬤站在一邊不曾在言語。
朱小收到任湘綺的請帖,很詫異,卻還是答應前往。
十一月的天,有些冷了。
朱小一身錦襖,白嫩嫩的皮膚,嘴角浸着笑。
到了任府,才發現任湘綺只邀請了自己一個。
朱小雖然詫異,卻沒多問,和任湘綺喝茶吃點心。
“這些都是你做的?”朱小問。
任湘綺點頭,“味道如何?”
“很好!”
“你喜歡就好,我以後做了,讓人送一份過來給你!”任湘綺輕聲。
朱小還是第一個吃到她點心的人。
又想起自己的母親,“小小,我母親一直念着你呢,咱們取看看她吧!”
話已至此,朱小也不好拒絕。
起身跟着任湘綺去見任夫人。
那是一個很美很瘦弱的女人,打扮的很素雅,或許是因爲是荀沐陽的姨母,和荀沐陽有些相似,不過她是柔美,荀沐陽是陽剛之美。
倒是和任湘綺一點都不像。
“見過任夫人!”朱小福身行禮,落落大方。
不卑不亢。
任夫人看着朱小好一會,才笑了笑,“朱姑娘!”
順手就脫下了手腕上的手釧,“
第一次見面,這個手釧就給朱姑娘做個見面禮吧!”
看那手釧成色,就知道價值不菲。
再看任湘綺頓時紅腫的眼,朱小明白,這手釧任湘綺怕是也極其想要,但是不知道爲何,任夫人沒給。
“任夫人,這個太貴重了!”
“在貴重,也不過是個身外之物,朱姑娘莫非是嫌棄了?”
“只是不敢!”
“既然不是,那就收下吧!”
朱小抿脣,伸手接過,“多謝任夫人!”
任夫人不太說話,就這麼見面禮下來,一時間屋子裡就安靜了。
任夫人見到朱小後,給了見面禮,就沉默不語,朱小也待不下去,藉口和任湘綺離開。
等兩人走了之後,任夫人才說道,“心機太深了!”
“夫人……”
“罷了,這些也不是我該操心的事情!”任夫人說着,微微嘆息一聲。
讓嬤嬤扶着進了內室,又唸經去。
從任夫人院子出來,任湘綺好幾次欲言又止。
待到無人處,朱小把手釧遞上去。
“給我?”
“不是白給的,你答應我的繡品呢,拿那個來換!”朱小笑道。
任湘綺愣愣的看着朱小,恍惚間,似乎看見了微微的亮光,只是瞬間又熄滅了。
“好!”伸手把手釧接過,萬分珍重。
這個手釧,上一世她見過,臨死都沒得到。
這一世卻到了她手裡。
“小小,謝謝你!”
“咱們是朋友,客氣什麼!”朱小拍拍任湘綺的肩膀,“天色不早,我先走了!”
“我送你!”
“好!”
任湘綺送朱小出門,在後來的日子裡,她無比的後悔,在這一日,爲什麼沒有說出口,等到她再想說的時候,一切都遲了……
皇宮
御書房
天成帝直接砸了茶杯,“你這個牛鼻子老道,整日就知道神神叨叨騙人,朕說要廢太子,你說時機未到,朕說要廢皇后,你說時機未到,朕要禪位,你還是說時機未到,朕讓你選個良辰吉日,你說沒有所謂的良辰吉日,你說說,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有什麼用?”
無崖子站在一邊,仙風道骨的看着天成帝。
並沒有因爲天成帝的惱怒而害怕。
荀沐陽就站在一邊,“你說個日子吧,欠你一個人情,以後定還!”
無崖子聞言,頓時就笑了,“還是懿王殿下知我!”
“你等的不就是本王的這句承諾麼,別裝了,你裝不出兩袖清風來!”
“呵呵呵!”無崖子笑,掐指算着,“五月初六是個好日子,因爲那時候,懿王妃的有緣人便會到來!”
“……”
荀沐陽不解。
天成帝也不解。
“男的女的?”荀沐陽忽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