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國公夫人被氣得臉色鐵青。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楚雨沁現在已經被刺成了篩子。
“郅兒。”凌老夫人突然喚住凌盛郅。
凌盛郅放下手裡的筷子,擡頭看向凌老夫人,臉上帶着仰慕的神色。
“祖母,郅兒在。”
凌老夫人慈愛地看着他:“我有個莊子正是摘果的好時候。那裡不僅有山有水,還很清淨。你要不要帶媳婦去玩幾天?等你小弟成親的時候再回來。”
“最近府裡有喜事,我是個沒用的,還想讓姜氏留下來幫着二弟妹處理這些事情。”凌盛郅說道:“多謝祖母對孫兒的疼惜之情。”
“府裡有他們忙着,倒是閒得下一兩個人。你和姜氏都應該調理一下身體。怎麼最近越發的蒼白了?沒請大夫看看嗎?”凌老夫人說完,看向楚雨沁。“府裡有你當家,我向來是放心的。只是你大哥大嫂的身體也是重要的事情。你可別怠慢了。”
“祖母放心。我每隔幾日便會請御醫進府查看。大哥倒沒有問題,大嫂是鬱結於心,心病還需心藥醫。”楚雨沁說道。
“年紀輕輕的,哪來這麼多心事?”凌國公說道:“你們還年輕。上次那個孩子與你們無緣,那是他沒有那個福氣做我們凌國公府的子嗣。把身體養好了,想要子嗣還不簡單?不要整天東想西想,自己給自己添堵。”
姜氏柔聲說道:“是。媳婦知道了。”
“祖母,大哥不想做清淨閒人,我和雨沁倒是想去感受好山好水的好風景。”凌盛逸說道:“要不讓我和雨沁去吧?”
凌老夫人捏着佛珠,慈眉善目:“你要是閒得下來,那裡就算是送給你又何妨?不過只怕剛到那裡,皇上就派人找過來了。”
“等孫兒跟皇上告了假,一定要去感受一下。”凌盛逸拉住楚雨沁的手掌。“最近太忙了。已經很久沒有陪她了。”
“你們倒是不讓我擔心。”凌老夫人說道:“要是年輕的一輩都像你們這樣感情深厚,又夫唱婦隨的話,想必能省很多事情。”
“祖母,今日的宴席怎麼樣?”楚雨沁突然說道。
凌老夫人看向面前的菜餚:“菜色倒是不錯。”
“祖母嚐嚐看。”楚雨沁說道:“孫媳發現你連一口都沒吃。這不是辜負孫媳的孝心了嗎?”
“菜色不錯,但是……”凌老夫人蹙眉。“我吃齋唸佛多年,早已不沾葷腥。”
凌國公聽凌老夫人這樣說,才發現面前的菜餚幾乎都是葷食。頓時,他不悅了。
“剛纔還誇你,怎麼做事這麼不細緻?老夫人不沾葷腥,連府裡打雜的下人都知道。你卻不知道?”凌國公惱道。
“祖母,父親勿惱。”楚雨沁微笑。“既然連打雜的下人都知道這件事情,孫媳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你們嚐了再說。”
凌國公夾了一塊魚,面色鐵青。再夾了一塊肉,臉色陰沉。
“我當有什麼玄機?還不是大葷大腥之物?”凌國公夫人冷笑。“看來你這個十好媳婦當得沽名釣譽。”
楚雨沁聽凌國公夫人這樣說,笑容不變。
“祖母,你嚐嚐吧!”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凌老夫人。
凌老夫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夾了一筷子。
這丫頭古靈精怪的。想必也不會明知故犯。
她先夾了一塊魚,還沒有吃便發現了蹊蹺之處。而不等她開口,有人先一步揭開了謎底。
“這魚還有這肉都是素食做的。”凌盛郅開口說道。
“什麼?”凌國公夫人驚訝。“怎麼可能?分明就是魚味肉味的。”
凌老夫人點頭:“的確是素食做的。世間哪有沒有刺的魚?還有這味道,雖然也有點魚腥味,但是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世間有許多植物和肉食的味道相似。今日所做的全是素食,只是用特殊的食材提了味。”楚雨沁說道。
“果然是沽名釣譽。”凌國公夫人冷笑。“反正是素食,需要耍這樣的玄機嗎?”
“這是她的孝心。”凌老夫人說道:“你不做,不代表逸兒媳婦不做。有這個閒工夫,還是好好想想你那寶貝 兒子的親事吧!”
凌國公也面露不悅。
凌盛嘉簡直是他人生的污點。
以前覺得大兒子有疾,二兒子跟他相剋。他能依靠的只有這個小兒子。因此一直對他格外的偏愛,甚至想要將重任託付於他。
現在倒好。以前最倚重的兒子變成了最無用的兒子。同僚提起他語氣怪怪的。誰都知道他是什麼髒人眼的東西。
提起凌盛嘉,凌國公夫人也無話可說。
“對了,芸兒最近怎麼樣?你當孃的,難道真不管她了?”凌國公突然 提起凌秋芸。
“出嫁的女兒潑 出去的水。她現在是別家的媳婦,哪裡需要我管那麼多?”凌國公夫人說道。
“好一個出嫁的女兒潑 出去的水。這樣說來,你與你孃家也沒有關係了?那你孃家欠下的銀子是不是該還回來了?”
剛纔還慈眉善目的凌老夫人,突然之間就變得這樣嚴厲了。
凌國公夫人在凌老夫人面前還得夾着尾巴的。
見狀,不敢再說什麼。
“芸兒這丫 頭雖說做了不少錯事。但是終究是姓凌的。逸兒媳婦,這次嘉兒成親,請她回來住幾日吧!老身年紀大了,沒幾年可活的。就想看着子孫環繞的畫面。”凌老夫人說道。
“是。”楚雨沁應道:“祖母放心。小姑是我們凌國公府的人。自然要邀請她的。”
“你們吃吧!我身子骨不行了,坐不了這麼久。”凌老夫人在老嬤嬤的攙扶下站起來。“這些素齋是逸兒媳婦的心意。安排兩個人端到我房裡去。”
“是。”老嬤嬤說完,看向旁邊的兩個丫頭。
那兩個丫頭馬上開始搬動凌老夫人的碗筷以及幾盤素齋。
凌老夫人剛走,凌國公馬上離席。至於去了哪裡,大家的心裡跟門清似的。畢竟死了一個煙兒姨娘,還有其他的新寵等着他照顧。
凌國公夫人摔了筷子,不想再維持 表面的和諧,冷 漠 地看了一眼兩個繼子以及繼子媳婦,帶着僕人撤離。
“看來只有我們兩兄弟在這裡喝酒了。”凌盛郅 淡笑。“最近你也是大忙人。難得相聚。今日陪兄長喝幾杯?”
“求之不得。”凌盛逸提起酒杯,爲凌盛郅 斟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