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沁將做好的面膏裝進瓶子裡。
裝好後,再清點了一下數目。
“居然多出了兩瓶。距離趕集日的時間不多了,先不弄面膏,其他時間做點香水和麪膜出來試賣。”
楚雨蘭坐在對面,看着面前的精美瓷瓶,眼裡滿是亮光。
“小財迷。”
楚雨沁點了一下楚雨蘭的鼻子。
“以前窮得吃不飽穿不暖,現在不僅吃得好穿得好,還買了牛車。再過一段時間還能住上新房子。姐,我一定是在做夢。這個夢太美好了,千萬不要讓我醒過來。”
“傻丫頭,既然這個夢這麼好,那就讓它維持着最真實的樣子,不要讓它碎掉了。”
“我應該做什麼?”
“在姐姐辛苦的時候,做個幫姐姐捶背的知心妹妹就行了。”
楚雨蘭嬉笑:“那我天天幫你捶背。”
楚蝴蝶揹着揹簍走進來。
“你的腿怎麼了?”
楚雨沁見楚蝴蝶走路一瘸一瘸的,面露擔憂。
楚蝴蝶將揹簍放在地上,在原地跳了兩下,笑道:“我的腿沒事。”
“那你剛纔……”
“回來的時候遇見我後孃,爲了讓她高興,裝作摔傷的樣子。她看了果然高興。”
楚雨蘭撲哧笑起來。
“蝴蝶,你變壞了。”
楚蝴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
“這不是沁姐姐說的嗎?如果換個方式可以得到更好的生活,爲什麼不靈活變通?我要是摔傷了,她就知道我有多辛苦,爲了讓我能幫她賺銀子,晚上就不會再使喚我。這樣我就可以睡個舒服的覺了。”
楚雨沁朝楚蝴蝶豎起大拇指。
“孺子可教。”
“姐,隔壁的凌夫子要是知道你把‘孺子可教’用在這裡,一定會嫌棄你有辱斯文的。”
‘隔壁的凌夫子’趁着學生們看書的時候蹲在院角看剛種下的菜苗,聽了楚雨蘭的話,挑了挑眉。
難道在別人的眼裡,他是這樣‘不思變通’的人?
這古板的印象到底是怎麼產生的?他不記得自己說過多餘的話,更沒有做過多餘的事情。
“下次趕集蝴蝶跟我去吧!”
楚雨沁說道。
“我嗎?”
楚蝴蝶驚喜。
“可以嗎?”
楚雨沁微笑點頭。
“太好了。我有兩年沒有去過集市 了。”
“要是有喜歡的東西,也可以買。你留在我這裡的小金庫不少了。”
“謝謝沁姐姐。”
“今天找到了什麼?”
“沁姐姐不是說要野果來提煉香水嗎?我摘了不同的野果。對了,你說薄荷的味道好,我找到好大株薄荷。”
楚蝴蝶像是獻寶似的把揹簍裡的東西取出來。
取出來之後,發現楚雨沁神情嚴肅,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是不是……不好啊?薄荷 不好還是野果不好?”
“這座山有多少野果,別人不知道,我們家的人是知道的。小弟剛纔上過山,找到幾個非常小的野果。你找來這麼多野果,說明你往深山裡去過。是不是?”
楚蝴蝶絞着手指。
“沁姐姐……”
“我確實說過野果可以提煉香水,可是我也說過,找不到也無所謂,還有其他的東西可以代替。既然不是非要不可的東西,爲什麼要去深山裡冒險?連村裡的大人們都不敢去深山,你一個小姑娘是怎麼有膽子跑進去的?”
“沁姐姐,我知道錯了。以後我不去了。”
楚蝴蝶嚇得快哭了。
楚雨沁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過話。
在她眼裡,沁姐姐溫柔善良,就像親姐姐似的。
“姐,蝴蝶知道錯了。我等會兒也會說她。你別嚇她了。”
楚雨蘭在旁邊弱弱地勸了一句。
“這次就算了,以後別犯。要不然,我不留你了。”
“我以後一定聽姐姐的。”楚蝴蝶連忙保證。
玉氏和楚大山扛着鋤頭回來。
兩人神情萎靡,看起來不太高興。
楚雨沁好些日子沒有見過他們這幅樣子。
“你奶奶生辰,讓我們過去吃個飯。”
“生辰?”
楚雨沁茫然。
“爹,真的是生辰?”
楚大山蹙眉:“她的生辰早就過了。可是剛纔對我說,想要補過一次生辰。”
楚雨沁瞭然。
“意思是說,又是衝我們來的了?”
“聽她剛纔說話的語氣,咱們家最近賺了銀子,應該送個生辰禮什麼的。”玉氏道。“往年她生辰,也就是在家裡煮個雞蛋,沒說要辦什麼生辰宴。”
“還真是不死心。”楚雨沁無奈。“爲什麼她就是學不乖呢?”
“我倒覺得奶奶這次的行動與往常不一樣。”楚雨蘭在旁邊開口。
“怎麼說?”
“沒有來搶,沒有理所當然地覺得我們應該給她,而是以某種名義來讓我們‘不得不’給她。”
楚雨沁沉思。
楚雨蘭的話非常有道理。
這是懂得用策略了。
以她的腦子,肯定沒有這樣的覺悟。可是楚光鬆和楚康澤這兩人聰明,應該提點過她什麼。
“爹,娘,你們有什麼想法?”
“我們聽你的。”楚大山淡道:“如果以前對她還有點期待,現在已經沒有了。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
“她要過生辰,請我們吃飯,那就去吧!至於她期待的禮物……咱們家不是有雞蛋嗎?帶十個雞蛋就好。”
“十個雞蛋?”楚雨蘭說道:“十個雞蛋也值十文錢。以後她經常找我們回去補過生辰怎麼辦?”
“如果她不嫌麻煩,就把全家人的生辰都過一遍,那也不過幾十文錢。用幾十文錢換個安寧,挺划算的。”
“沁丫頭的意思是她用正當的名義找我們回去,我們也正正經經地送禮。在鄉下地方,十個雞蛋也是不輕的禮了。只有平時哪家有喜宴的時候纔會這樣送。就算說出去,也沒人說 我們的禮不合適。”楚大山領會到意思。
“那我準備一下。”玉氏說道。
楚家,大宅。
方氏看着靳氏的動作,在旁邊叫喚:“油放多了。放這麼多油做什麼?”
靳氏一邊翻炒一邊翻白眼。
方氏只能看見她的後腦勺,沒看見她眼裡的嫌棄。
“娘,你想哄二弟手裡的東西,還不想下點本錢,那怎麼可能?他是傻,但是他女兒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