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景換得一手好情報,轉頭就給蕭澤琰送去了。
她不用直接打交道,但是阿澤正在見着,這些消息對他來說,應該很及時吧?
長青把紅景的手書送來給蕭澤琰時,耶律泰正在觀賞御花園。
“這就不放心了?你的王妃還真是小氣。”
他折了一朵開的正好的牡丹,有些羨慕這裡的花,能活的這麼肆意,開是這麼滋潤,這都六月了,還開着諸多稀有品種,不過,好花配美人,他轉頭,正看到蕭澤琰把那信折了放入懷中。
蕭澤琰讓長青回去,纔回耶律泰的話:“本王的王妃不是小氣,是因爲此時接觸的人和環境不一樣。”
這是那手書上開頭的一句,紅景把原因都寫明瞭。
“是嗎?”耶律泰說着,直接把手裡的花遞給他:“這麼說,就是防着孤了?孤有那麼嚇人嗎?”
“太子說笑了,你不嚇人。”那就沒嚇人的了。
蕭澤琰不解其意的接了花,完全是出於慣性,然後就看着耶律泰衝他一笑,那笑容三分得意兩分譏諷,沒有然後。
“太子……”
“孤聽聞大越有諸多美食,不知王爺可否帶孤領略一番?”耶律泰打斷他的話,往宮牆外的方向看過去。
蕭澤琰隨手把手裡的花遞給身旁的侍衛,請耶律泰去房中略坐坐,他去安排。
……
耶律泰完全一副輕鬆模樣,好像真是隻的來參加妹妹的婚禮而已,半點政界的事都不帶談的,三五天之後,他還關心婚嫁風俗起來。
紅景知道指望不上李礫了,還是要靠自己才行,蕭澤琰明明已經知道耶律泰的習慣和弱點,卻全然用不上,反倒被他給帶了節奏,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但紅景竟然一直沒尋得機會,直到耶律泰先來找他。
他這半月,倒是把宮裡的路摸的門清了,要來清風殿,都沒讓人帶路,雖然沒刻意挑時間,但他來時,蕭澤琰被留在了御書房。
——也就是說,清風殿此時只有紅景在。
紅景不想見都不行,簡直無比的糟心了:“好茶好點心招待着,長青你去找青雪公主來一趟,就說我找她有事。”
眼看耶律泰要進來,紅景趕緊安排。
長青依言去了,紅景這才請耶律泰進來,居客座,上了好茶。
耶律泰帶着兩個侍女,金國的侍女相對於大越的女子來說,比較壯實,很好區分。
那兩人各自捧着一副畫軸,站在紅景面前。
紅景端着茶杯在手,打算見勢不對就摔杯——
“我親自畫的。”
耶律泰伸手拿了一副,徐徐展開。
真是徐,徐,展,開的啊,速度慢的紅景直咬牙——他就是故意的,要冷靜,要冷靜……
一個深呼吸沒做完,他忽然一下子把畫展開,那上斜的花枝下,是蕭澤琰。
紅景看清楚之時,簡直是脫口而出:“你還真有病啊?”
畫蕭澤琰就畫唄,不是不讓他畫,但他就不能好好畫?衣襬散開,懷抱花束,這絕對不是蕭澤琰正常的狀態!
耶律泰是有妄想症吧?蕭澤琰根本不可能會有這種狀態!
紅景如此大的反應,完全在耶律泰的意料之中,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又展開另外一幅。
紅景伸手攔住:“我猜一下,你這副畫的是我吧?而且我還騎在馬上。”
她猜想,耶律泰把蕭澤琰畫的那麼女氣,那她肯定是英姿颯爽的,而且,他是見過她能跳能跑,還穿過西樂的女裝。
耶律泰手一頓,沒有打開,直接放下了:“既然你猜了,那孤就不打開了,給你留個懸念,一會兒你自己看。”
說着,有意立刻告辭。
“急什麼?反正畫沒長腳,不會自己跑,我一會兒再看也是一樣的。”紅景攔住了他:“既然來了,也不枉你來一趟,嚐嚐這茶,是端午新茶呢。”
耶律泰倒也懂一點兒茶道,紅景既然說了,他也不好直接走人,畢竟是客隨主便。
“孤對茶不是很懂,”他謙虛了一下:“既然是新茶,那味道一定好。”
紅景但笑不語——不懂還知道味道,端茶杯還是小口輕啜,真是謙虛過頭了。
但她沒戳破:“金國地處西北,氣候乾燥,不適宜茶樹生長,耶律太子不懂,也正常,若是以後有機會通商,我想,你一定願意開條茶路的。”
他眼睛一眯,隨即笑道:“哦?若是可以,孤很想和王妃合作。”
這話說的忒沒意思,紅景懶得和他拆招,只認真沏茶。
茶過三道,耶律泰再次告辭,紅景親自送他出去,走到門口,蕭澤琰回來了。
紅景急忙回頭看,想給修竹使個眼色,讓他把正殿的那兩幅畫收一下,卻被蕭澤琰直接拉住:“景兒,我難受……”
話沒說完,直接就壓落下來,大半重量都壓在紅景身上。
紅景急忙撐住他:“阿澤……”根本撐不住,眼看着要被他給壓倒了,修竹和長青一人一邊把王爺扶住,劍蘭伸手扶紅景。
“快!扶進去!”紅景一疊聲的安排:“水字的幾個,守住這兒,火字的,守住殿門,劍蘭,你去找郭御醫來,讓他務必帶些鎮痛止血的藥!”說完,看到耶律泰還在,福身告罪了一聲:“耶律太子請回吧,王爺有急事,我抽不開身,慢走,不送。”
說着,立刻回殿。
耶律泰在門口看了幾息,方纔轉身離去。
紅景一進殿就讓人去提水桶端熱水來,蕭澤琰已經被安放在內殿的榻上,已經不是平躺,而是蜷縮。
情況不妙,紅景立刻着手檢查外傷,然後伸手切脈——就算是中醫,也分內外的,雖然他沒有明顯外傷,但不看不知,總是要確定的。
水提來放好,修竹還想問要準備什麼,紅景就說:“把耶律泰拿來的畫,泡進水桶,熱水呢?端過來。”
修竹一愣,那畫她不看?但動作比想法快,雖然疑惑,手下卻沒耽擱,展開的那幅畫卷起來插進水桶,沒展開那幅,直接就插在水裡了。
熱水放在紅景手邊,長青跪地端着。
紅景伸腳勾了個春凳:“放下,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