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殺雞儆猴

張氏倒是沒有想到陸元香會第一個開口說話,她倒是覺得這孩子醒來之後不一樣了,可是看着她那張臉,自己就惱怒,她啥時候能嫁出去呢,臉色微微一變,嚴厲的目光瞪向陸元香:“吃吃吃,你個嫁不出去的臭丫頭,就知道吃我們家的口糧,開葷也沒你的份!”

“娘,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元香也不想,而且她還病着呢,您別嚇壞了她!”陸彥憨厚的說着,忍不住疼惜的看着陸元香。

張氏依舊是不依不饒,“老大你別總是向着她,她不是被人退了婚也不至於倒現在沒有嫁出去,你看看她都十八了,再嫁不出去怎麼辦?娘現在都不敢出門,村裡那些老孃們天天在背後議論,戳我的脊樑骨啊,你爹去世的早,我一個人帶着你們兄妹倆容易嗎我……可是誰知道這丫頭就是這麼不省心,咱們家本來就過的磕磕巴巴,還留着她在家裡吃白食幹什麼!”

陸元香現在也似乎聽明白了,就是自己嫁不出去,惹人生厭。她知道這個家裡也只有陸彥對她好。她站在那裡聽着不言不語,看看他們到底還能說出什麼來。

李梅聽着自己婆婆的話,覺得簡直就是太對了,忍不住拉了拉自己的相公,讓他少說幾句,不要跟婆婆作對。

陸彥看了一眼處處可憐的陸元香,忍不住道:“娘,等咱們家裡的日子好了,小妹還愁嫁不出去麼?至於退婚,那小王八蛋就是他要娶元香,我也不會同意的。”

李梅聽到陸彥這樣說,氣的不行,心裡不停的罵陸彥蠢,非要在他們本來就不好過的日子加上了一個拖油瓶,飯都快吃不飽了,還要被罰款,想想以後那雪上加霜的日子,她就忍不住憤恨的瞪了一眼遠處的陸元香,都是這死丫頭的鬧的!

張氏氣的是一句都說不出來。“隨你們便吧!”轉身便回屋裡去。

李梅見婆婆回房了,她心情也不好,忍不住道:“元香,晚飯交給你來做了,我身體不舒服!”

陸彥聽李梅說身子不舒服,他忍不住擔憂的問道:“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去鎮上請郎中?”

李梅聽到陸彥的話,心情也就好了,忍不住拉着陸彥道:“不用,你陪我去屋裡躺一會兒!”

陸彥想都沒有想便點點頭,可是一回頭看到陸元香,便對她說:“回頭我幫你燒火!”

李梅已經忍不住發出哎喲喲的聲音,陸彥焦急的攙扶着李梅往屋裡走。

陸元香看着竹籠裡的獵物,那叫一個喜歡,兔子相對比較好處理,只要剝了兔皮,就可以了,對於她這個學醫的人來說並不是難事,解剖也是常有的事。

“剪刀?”她自言自語的說着,便自顧自的往屋裡走,看着張氏坐在那裡,看都不看自己。

陸元香很聰明,一般針線活裡需要用到剪刀,她只要找到針線筐就能找到剪刀。

張氏看着陸元香倒是翻弄,不由的惱火。“你這個臭丫頭不做晚飯,在這裡找什麼呢?”

“剪刀。”陸元香並沒有停下自己手裡的動作,也沒有看張氏一眼。輕聲的說道。

“你眼瞎了?剪刀不就在這裡麼?你想偷懶就直說,別找這麼多理由!”張氏又嘮叨叫罵不停。

陸元香微微皺眉,她真不知道張氏是不是得了更年期綜合徵了,這精力簡直太大了。

“不累麼?”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冷不丁的衝着張氏說了這麼一句話。張氏微微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這還是她的閨女嗎?之前都是唯唯諾諾的,怎麼突然間就變了一個人。

“你好大的膽子,你……”張氏手指着陸元香繼續說,可是手已經被陸元香握住了。“我死過一次,你應該知道,嫁不出去是我的錯嗎?你不覺得等我們把日子過好了,那些笑話我們的人,會後悔死,豈不是更有面子!”

這是她穿越以來,第一次對家裡人說的這麼長的一句話。她也不管張氏能否聽懂,聽不懂就是她的事情了!

張氏微微一愣,她沒有言語,而陸元香已經從她身邊走了出去,還有兔子等着她呢。

陸元香看着肥大的兔子,心裡頓時覺得很滿足,這兩隻兔子,最起碼夠吃兩三天的。她熟練的拿着剪刀,從兔子的三瓣嘴開始,一直往下劃直到尾巴。用剪刀的頭一點一點的把皮和肉剝離開來,剩下的就是四條腿,要先從蹄子開始,一點點兒的劃開,在慢慢的剝離,用力往下撕爛,這樣一張完整的兔子皮也就剝離開來!

嘀嗒嘀嗒的血往下滴落,不過卻不多。

這兔子皮可是好東西,晾曬也是需要技巧的,找來三根堅硬的木棒,將兔皮撐了起來,掛在外面晾曬。

張氏站在屋門口往外看,她親眼看到陸元香熟練的剝下了兔子皮,現在這心還怦怦的直跳,她突然感覺到了害怕,宛如她就是那張被剝皮的兔子,眼裡滿滿的都是恐懼,想到了陸元香剛纔說的話,‘我已經死過了一回!’

陸元香知道張氏會看着,所以她纔會如此。不過效果自然是顯而易見,最起碼威懾到了她。

剩下一隻兔子她並不着急剝皮,這一隻已經夠吃了,把處理乾淨的兔子,用菜刀切成小塊備用,別的配料也切好了,發現廚房裡並沒有其他的菜,按照前主的記憶,她記得家門口有個菜園子,裡面種着不少的蔬菜,倒是可以去裡面採摘一些,要說她是爲了這一家人那就錯了,陸元香在前世也算的上吃貨一枚,而且講究葷素搭配,她是想早點把自己這副身子養好了,才能按照自己想法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甚至覺得這裡的律例很不公平,晚婚怎麼了,剩女怎麼了?居然還被罰款,這事對她來說比較接受不了。二十歲在現代是多麼青春年少的時光,在這裡居然成了大齡剩女。

心裡想着想着,覺得是一陣窩火!

打開門走了出去,她發現自己的視野更加的寬闊了,家所在的位置是巷口的末端,不過家家戶戶基本上都是土牆的房子,一條巷子蜿蜒曲折,住着十幾戶人家。

擡頭往北看,是一面大山,她看不清晰,但是感覺離的很遠。

“哦,這不是元香嗎?你身子好了?”對門的鄰居打開了房門看到站在門口四處張望的陸元香,忍不住和藹的問道。

“嗯,好了!”她點點頭,並不願意說很多。

“你這孩子別擔心,你是我們村裡長的最好看的,要是家裡窮,早就嫁出去了,你娘那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別往心裡去,以後有啥事儘管跟嬸子我說,千萬別再做傻事了,知道不?”這人笑容憨厚,句句都是實在話,讓陸元香不忍心拒絕。

陸元香知道對門的王嬸,還沒有少幫他們家,忍不住點點頭道:“王嬸,我先去菜園裡摘菜去了,回頭再跟您說!”她說着已經忍不住的往菜園子方向走去。

她挺直自己的肩膀,哼唱着歌謠,輕快的往菜園裡走去,一路上倒是遇到了不少村裡的村民,他們都覺得這陸元香居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平日裡可都躲着人不敢見人,她就怕被人看到。如今居然大搖大擺的走着,絲毫也不避諱!

“喲,這不是陸家那個嫁不出的老姑娘嗎?聽說今年過年再嫁不出去可就要罰銀子了!”

“也就可憐了陸彥那孩子,他剛娶了媳婦沒有多久,家裡本就一貧如洗,在攤上這樣的妹妹,真是雪上加霜,你說這人要找死就死啊,偏生還活着,要是我這麼大了還嫁不出去,我都沒有連在這個村裡待下去了!”

村裡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而且他們絲毫不避諱陸元香,似乎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覺得她嫁不出去是給村子抹黑。沒有誰會喜歡她。

陸元香心裡冷笑,這些人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嚼舌根子還這麼大聲也不怕閃了舌頭。”

村民們聽到了陸元香的話,氣是不打一處來。“瞧瞧,瞧瞧,這嫁不出的老姑娘還學會罵人了,難怪嫁不出。真是有娘生沒爹教的混賬東西!”

“是啊,她膽子大了,居然敢罵我們,打死她,打死她!”

村民們鬧哄哄的想對陸元香動手,陸元香的眉頭微微一擰,如果這麼多人對付她一個人,定不是對手,不過她絲毫都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什麼。

陸元香根本不理會這些鬧哄哄的村民,而是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可是有年輕力壯的男人,已經搶先一步攔住了她,“不準走!”

陸元香看着那年輕力壯的漢子,忍不住淡淡一笑:“難道不就怕我賴上你了,你應該知道我是嫁不出的老姑娘,我不在乎名聲,你呢?你可有娶媳婦?”她聲音不大,但是足夠讓對面的男人聽清楚。

年輕的男人臉色羞紅,憤恨的瞪了陸元香一眼:“臭不要臉!”

陸元香已經來不及管這麼多,已經往田園裡走去了。

鬧嚷嚷的村民們,對着陸元香的背影繼續罵罵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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