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認不出兒子的孃親

顧小北臉上微熱,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說什麼呢?總不能說,白青笠剛開始偷吻她的那幾次臉還是有些紅了吧?

“咳!”顧小北很不自然地瞪了白青笠一眼,懊惱地道:“我們幾個女孩子要說說悄悄話呢,你還不趕緊出去?”

白青笠擡頭望房頂,這就是傳說中的惱羞成怒吧?他也沒多耽擱,似笑非笑地看了顧小北一眼,然後就慢悠悠地出了門,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白巧兒看了看白青笠走出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顧小北紅彤彤的小臉,朝顧小北曖昧地眨了眨眼道:“小北,我是不是快可以叫你嫂子了?”

顧小北的臉頰更紅,伸手就去撓白巧兒癢癢:“看你還敢胡說不?”

“不敢了,”白巧兒連連討饒,顧小北才放過了她。

白巧兒和穆紋虹畢竟都是未出閣的女孩子,雖然都對顧小北和白青笠之間的事很好奇,但也沒好意思多問,況且她們也感覺得到顧小北對這件事諱莫如深,是不會輕易說給她們聽的。

幾個女孩子在屋裡說了一會兒話,就出了門,到院子的時候,幾乎沒有幾個人了,只有尹荷花和廖氏和村裡請來幫忙的十幾個村婦在幫忙洗碗、洗菜、殺雞,男人們都不在了。

顧小北知道那些男人肯定是去村裡套豬殺了,跟着大傢伙說了幾句話,幫洗了幾棵菜,院子門外就傳來了馬車的聲音。

“可能是我二哥回來了,我先出去看看”顧小北笑着對白巧兒和穆紋虹道。

“好啊,”穆紋虹和白巧兒立刻點頭都答應了。

顧小北非常高興地一溜煙就跑出了門,邊跑邊喊:“二哥,你們回來了?”

話音剛落,顧小北也到了門口,看清了院門外的情況,院子前面平坦地面上停了輛有些舊的馬車,一個三十幾歲的婦人和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少年正從車上下來。

顧小北有些呆愣地看着前面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腦海裡模模糊糊地閃過幾個畫面。

“小北!你是小北吧?”那婦人見到顧小北,立刻欣喜地衝了上前來,拉住顧小北就上下打量了起來,她的手有些發抖,用勁有些不均衡,捏得顧小北的手有些生疼。

顧小北面無表情地任她拉着上下打量了一會兒,才生硬地掰開那女人的手,冷漠地道:“你是誰?”

那婦人面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眼睛都有些紅了,見顧小北掰開了她的手,她又伸過手來拉,還是被顧小北避開了,她急忙連聲道:“我是你娘,我是你娘啊,你都忘記了嗎?”

“娘?我怎麼不知道我有娘?”顧小北冷笑連連。

那婦人眼淚立刻掉了下來,哽咽地道:“我知道那時候是我不對,但是我真的是你娘,你看看你長得多像我啊?”說着伸手就想去碰顧小北的臉。

“啪!”那婦人的手還沒碰到顧小北的臉,就被顧小北一把拍開了手。

“你敢打我娘?”一直在旁邊站着的小少年,立刻憤怒地上前推了顧小北一把,揮起拳頭就想打顧小北。

“住手!”他的拳頭還沒揮出去,身後就傳來兩道厲喝聲。

衆人轉頭看去,正看到白青笠和顧三林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路口,他們正擡着一個東西,見到顧小北被人欺負,立刻放下了東西疾步走過來,不一會兒就走到了他們面前。

“小北,你沒事吧?”白青笠過來就直衝到顧小北跟前上下打量起顧小北。

“沒事!”顧小北搖了搖頭。

顧三林見顧小北沒有事,又有白青笠照顧,才轉身一把抓住那少年的衣領揮起拳頭就打打了他一拳。

“你敢打我兒子?”那婦人見到少年被打了,立刻衝過去,兇狠地朝顧三林身上又抓又打起來。

“不許你打我三哥!”顧小北衝上前推了那婦人一把。

顧小北用的力並不到,那婦人往旁邊退了幾步就停了下來,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打量了幾眼正滿身冒着冷氣的顧三林,試探地問了聲:“你是三林?”

顧三林這纔看清了那婦人的臉,立刻渾身一震,眼裡瞬間閃過驚喜、激動、憤怒、冷漠的神色。

“哈哈,”顧三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但是心裡卻在滴血,他想不到這輩子他還會看到這個女人,而這個女人竟然認不出他了,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資格自稱爲他的娘?

這個人正是白禾,離開了南門村十年的白禾,因爲顧小北跟她長得像,所以過了十年她依然認出顧小北就是她的小女兒,但是顧三林卻長得不像她也不像顧長明,所以她一下子認不出顧三林來。

在院子裡忙活的衆人聽到顧三林的笑聲,覺得有異常,都偷偷地走到門邊觀看起來。

良久,顧三林才收回了笑聲,鄙夷地看了那婦人一眼:“我是誰與你有什麼相關嗎?”

白禾疑惑地走近顧三林,仔細看了眼他脖子那熟悉的一顆痣,然後立刻激動起來,伸出手拉出顧三林的手搖了搖:“你真是三林啊!我是你孃親白禾啊!你不記得了嗎?”

“我娘?你開玩笑的吧?世界上有哪個孃親會不認識自己的兒子的嗎?”顧三林一把甩開她的手,嘲諷地道。

“我,你與小時候變化很大,所以我才一下子沒有認得出來,”百禾滿臉愧色。

“那就一輩子不認出來好了,”顧三林冷冷地道。

“這,”白禾立刻尷尬地說不出話來。

“娘,既然別人不歡迎我們,我們還是走吧,”那少年也聰明,終於看清了眼前的狀況,上前拉着白禾的手就往旁邊的馬車走去,白禾卻不肯走,他只好又停了下來。

“浩兒,”白禾哀求地看向小少年。

小少年嘆了口氣,鬆開了她的手。白禾立刻欣喜地拉着小少年走到顧小北和顧三林跟前,笑着道:“浩兒,這是你三哥和四姐,快叫哥哥姐姐!”

顧小北心裡立刻五味雜陳,四姐,她想過以後小寶會叫她四姐,但是想不到還會有另一個人會這麼叫她,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說不上非常的難過,就是一時間無法接受。

那小少年有些不情願,但是拗不過母親哀求的眼睛,只好叫了聲:“三哥,四姐!”

顧三林笑着看向顧小北:“我們十年前就沒爹沒孃了,什麼時候多了個這麼大的弟弟?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小妹,你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顧小北緩緩搖了搖頭。

顧三林這才冷着臉轉頭看向白禾:“這位大嬸,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沒有這麼大的弟弟的。”

白禾張了張嘴,但是看到顧三林面寒如冰後,她還是說不出話來。

“你可以不認我這個弟弟,但是你們不可以不認她,我不相信你認不出她也是你們孃親!”那小少年耳紅脖子粗地怒吼了一聲。

“我都說了沒有孃親是認不出自己的兒子的,既然她認不出我就沒資格當我孃親,你沒有聽明白嗎?”顧三林目光冰冷地看向那少年。

“好啊,你們就知道怪她,你們怎麼不問清楚當年是怎麼回事就怪她呢?”小少年怒氣洶洶地拉住白禾的手:“娘,你都看到了吧?他們堅決不認你,你還要在這裡丟臉嗎?”

白禾難過地看了看顧小北和顧三林一眼,這一次再也不反抗,乖乖地跟着笑少年走。

顧三林立刻冷笑道:“怎麼?這就是你嘴裡說的孃親嗎?才幾句話就讓你們放棄了嗎?如果是這樣,那我們確實不該認你這個孃親!”

白禾和那小少年聽到了白青笠的話後,立刻停下了腳步,轉身驚喜地看向顧三林。

顧三林握緊的拳頭鬆了開來,顧小北看到了顧三林的這個小動作,忍不住皺了皺眉。

顧小北轉身看向穆紋虹,笑着道:“紋虹,我大哥應該是帶着人去村裡套豬來殺了,你能幫我去把他叫來嗎?”

“好的,”穆紋虹乖巧地點了點頭,她旁邊的白巧兒立刻拉住她的手笑着道:“我和你一起去。”

“好。”

兩個女孩兒立刻小跑着向村裡奔去。

“大傢伙也別看了,沒什麼好看的,快去幹活吧,否則等下男人們把東西都搬來了你們就忙得手忙腳亂了,”顧三林朝在門邊觀看的衆村婦揮了揮手,那些村婦還想看,但還是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院門邊,進院子裡去幹活。

今天是顧家兄妹的大喜日子,她們是來幫忙的,而且等下還要吃豐盛的酒席,那酒席一定是她們吃過的最豐盛的酒席,所以她們都不敢再看熱鬧,怕被顧家兄妹趕走了,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見沒人再觀看了,顧三林才冷聲對站在原地的白禾和那小少年道:“還愣在這裡丟人現眼乾什麼?快跟我走!”

那小少年撇了撇嘴,正想說話,就被白禾瞪了一眼,只好訕訕地閉上了嘴巴,和白禾一起跟着顧三林走進了院子。

看着他們消失在院門邊,白青笠纔看向一直站在原地的顧小北,見她臉色依然不好,忍不住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不想讓他們在你們家?要不然讓他們先去我家也好,畢竟現在是你們大喜的日子,會有很多親朋好友和村民來喝酒席的,到時候可能會有些尷尬。”

“不用了,既然她回來了,大家早晚會知道的,”顧小北搖了搖頭,不喜不怒地道:“要說尷尬也是白禾尷尬,因爲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親戚去問她這些年是怎麼回事,既然她做出了那樣的事,就得承擔着來自衆人異樣的眼光。”

“那你現在要進去聽她說清楚當年的事嗎?”白青笠有些擔心地看着顧小北,他最擔心她這樣不喜不怒的樣子了,他寧願她把心裡的悲傷、憤怒、難過都說出來,也不想看到她憋在心裡。

“不用了,三哥不會讓她現在說的,至少要等大哥和二哥都回來了,我們兄妹都到齊了纔會讓她說的,”顧小北搖了搖頭。

白青笠指向他和顧三林放在不遠處的東西,笑着道:“之前你哥哥們給你買了件禮物回來,爲了給你驚喜,他們就放在了我家裡,剛纔你三哥和我就是去我家擡了件禮物回來,現在放在路邊那裡,你和我過去看看吧。”

“真的?”顧小北驚喜地道,她想不到哥哥們還爲她準備了禮物。

看着她終於綻開了笑容,白青笠鬆了口氣,這禮物本來要先放進她房間,然後再給她一個驚喜的,但是現在看到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他就覺定提前讓她獲得這份驚喜了,果然他才一說出口,顧小北就露出了笑容。

“當然是真的,我又不會騙你,”白青笠理所當然地道。

“嗤!”顧小北白了他一眼:“不騙我?你騙我的事還少嗎?”

說完也不等白青笠反應,顧小北就朝不遠處的那東西跑了過去,邊好奇地道:“我剛纔就看到你們擡了個東西,遠遠的看不清,到底是什麼呢?”

“你看不清也很正常,我們在那禮物上蒙了快灰布,”白青笠慢悠悠地跟上她的腳步,見到顧小北走到了那東西跟前,站着不動了,他忍不住問道:“你不是很好奇嗎?怎麼還不揭開來看看?”

“我想猜猜裡面是什麼東西,”顧小北笑着道。

“我看你還是別猜了,你是猜不出來的,”白青笠毫不客氣地取笑道。

顧小北也不理他,掰着手指頭自顧自地道:“我的衣服也不少了,哥哥們應該不是送衣服給我,櫃子沒有這麼小,也不是,難道是小型的桌上梳妝鏡?”

“我覺得就是小梳妝鏡了!”顧小北笑着對白青笠道。

“你確定?”白青笠似笑非笑地道。

“確定以及肯定!”顧小北篤定地道。

顧小北的話音剛落,白青笠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揭開了那灰色的布料,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是一個盒子,”顧小北納悶地撓了撓頭,“哥哥們怎麼會送一個盒子給我呢?我又不缺盒子。”

“笨蛋,”白青笠伸出手指輕彈了顧小北的額頭,笑着道:“打開盒子啊,裡面的東西纔是禮物。”

“裡面的東西纔是禮物?那你們爲什麼要蒙着一塊布?不用灰布蒙着我也看不到裡面的東西啊,你們還蒙了塊布,害得我已經佈下的東西就是給我的驚喜呢,”顧小北嘟了嘟嘴抱怨道,剛纔白青笠說是哥哥們說給她一個驚喜,又蒙了一塊布,她下意識地以爲那塊佈下面的東西就是那禮物,沒想到這禮物竟然是在盒子裡的,這是兩曾驚喜的意思嗎?

“哦,那塊布是我屋裡的遮灰布,我覺得太難看了,順便般來給你當遮灰布的,”白青笠笑嘿嘿地道道。

“遮灰布還要什麼好看的?”顧小北沒好氣地道,邊說着邊打開了盒子,立刻愣住了,驚喜地道:“天啊!這東西實在是太完美了,我好喜歡!”

盒子裡面是一套經過精心打造的刀具,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看得出極其的鋒利,非常的精美。

“這東西實在太得我心了,”顧小北滿心歡喜,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鋒利的刀刃,還沒接觸到刀鋒就被白青笠一把抓住了。

白青笠黑着臉瞪向顧小北:“你瘋了,你要摸就摸刀被刀身大,爲什麼要去摸刀刃?多危險啊!”

“我不會傷到自己的,這些菜刀我都摸熟了,掌握了那個角度有信心不會傷到自己,哎,跟你說了,你也不懂,”顧小北嘆了口氣。

“我不管,反正你別去碰,”白青笠霸道地道。

“白夫子說的對,即使你很熟悉也別去冒險,我們這些關心的人看着會擔心的,”顧大田的聲音突然在他們頭頂響起。

“大哥!”顧小北急忙站了起來,看到顧大田站在他們旁邊,白巧兒和穆紋虹站在遠處,她知道是那兩個女孩把顧大田叫回來了,她神色複雜地看了顧大田一眼,又喊了聲:“大哥!”聲音有些哽咽。

“小妹,乖,別哭,大哥都知道了,等你二哥回來,我們一起去問了明白,”顧大田立刻摸了摸顧小北的頭,笑着道:“喜不喜歡哥哥們的禮物?”

“很喜歡!”顧小北洗了洗鼻子,笑着道:“這是去鐵鋪去訂做的吧?什麼時候的事啊?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這是一個月前我們幾個哥哥就商量給你送的禮物,爲了給你一個驚喜,就沒有給你透露任何的風聲,”顧大田寵溺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哥哥們瞞得好緊啊,快說,哥哥們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着我,”顧小北笑着道。

“除了這件就沒有了,真的,”顧大田立刻搖了搖。

“哼,我纔不相信呢,”顧小北故作生氣的樣子,嘟着嘴道。

“你不信就問你二哥好了,”顧大田指了指顧小北身後。

顧小北急忙轉身,看到路的盡頭那裡有輛馬車正朝這麼奔馳而來,剛纔被他們故意弄輕鬆起來的氣氛瞬間凝滯,都到齊了,就得去面對了,該來的總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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