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正打算把帶來的行李都安置下來,香梨進來了卻道:“別忙活了,在路上耗了這麼久,也累着了,先去歇息吧。”
若蘭愣了一愣:“這東西都還沒收拾呢。”
香梨擺了擺手:“這個不着急。”
若蘭心裡詫異,夫人的舉動,怎麼像是並不打算在這個宅子里長住的意思呢?
不過這也就她心裡想想,自然也不會多嘴問什麼,夫人若是想讓她知道,自然會說的。
香梨躺在了軟塌上,緩緩的舒了口氣,這地方自然不會長住的,恐怕明日一早進宮面聖之後,就沒機會再在這兒住了,郭寒畢竟是皇子。
只是明日到底會是什麼情況,香梨自己心裡都是沒譜兒的。
郭寒一進屋便瞧見香梨歪在軟榻上,臉上還帶着愁思,自然也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坐到了她的身邊,才問:“在想進宮面聖的事兒?”
香梨“嗯”了一聲,有些不放心的道:“有點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的,皇帝的性子我瞭解,他大概不會對你有什麼爲難。”
皇帝真正在乎的是九皇子歸朝,可能根本不會多管香梨的。
香梨扯了扯脣角,皇帝不會管,貴妃呢?她要是看到自己兒子娶了個村婦······
忽而見若蘭進來道:“夫人,爺,袁大人來了。”
香梨輕哼一聲:“可真是勤快啊,我們前腳進京,他後腳就來了,請進來吧。”
“是。”
香梨從軟榻上爬起來,整了整衣裳,袁大人便進來了。
“我這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總算是把你們給盼來了,”袁大人一進來就激動的道。
回京光在路上就耗了兩個半月!當初郭寒一個人回京又趕回去合共加起來也才兩個月!他們這一路是遊山玩水過來的嗎?!
不過這話袁大人也只敢在心裡腹誹了,瞧着郭寒這完全不急的樣子,他是真不知道整個京城的人爲了等他們來,翹首以待的脖子都要伸長了!
郭寒淡聲道:“袁大人特意上門來拜訪?要不要留下吃個晚飯?”
袁大人額角的青筋都跳了跳,宮裡宮外盼這個祖宗都要盼瘋了,他還有閒心情吃晚飯!
袁大人平復了一下呼吸,這才道:“既然都已經到京城了,還是先進宮面聖的好。”
“一路上風塵僕僕,怎麼也得好好兒休息一夜再說,不然,讓陛下看到我這個樣子,難免會顯的不尊重。袁大人這麼着急,到時候我若是在聖上面前失儀,恐怕······”郭寒一邊說着,便擡眼看向了袁大人。
袁大人抽了抽脣角:“那好吧。”
反正郭寒扯的幌子,假的也得當真的。
郭寒自然沒什麼好風塵僕僕的,他精神的很,更不會有聖上面前失儀一說,只是香梨這一路顛簸確實累着了,這次進宮,也是要費神不少的,讓她拖着一身疲憊去面對,他怎麼忍心?
“袁大人還有事兒嗎?”
袁大人這才道:“沒什麼特別的事兒,只是你如今身份已經在京中傳開,有些明裡暗裡的敵人,你最好還是眼睛方亮些。”
“我手下的人也不是吃白飯的,袁大人放心吧。”
袁大人倒也的確放心,便也沒多說什麼,微微頷首,這才離去了。
小竹和樂兒還屁顛屁顛的想着要選房間呢,上串下跳的,跑進屋來,歡喜的道:“爹爹孃親,我們啥時候去見爺爺奶奶啊!”
香梨笑着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乖,明兒一早就去了,在此之前,我還得給你們說清楚幾件事兒呢。”
小竹和樂兒眨巴眨巴眼,歪着頭問:“什麼事兒呢?”
“嗯,很重大的事兒,”香梨拉着小竹和樂兒坐到自己身邊來:“過來我跟你們說。”
“爺爺奶奶呢,身份可能會比較特殊,這一點,你們得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有多特殊呢?”兩個小傢伙還是不怎麼明白。
“很特殊,非常特殊!”孃親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的好。
“總不會是皇帝吧,”樂兒咯咯的笑道。
香梨鎮重的點了點頭:“還真是。”
“·······”兩孩子嚇傻了。
郭寒正色道:“這件事,爹爹其實並不想這麼早告訴你們,只是情急所迫,不得已而爲之,但是爺爺奶奶什麼身份無所謂,真正重要的是,我是你們爹爹,認清這一點,就夠了。”
小竹和樂兒還是有些沒緩過神兒來,畢竟這衝擊實在是太大了,香梨摸了摸他們兩的小腦袋,才道:“讓他們先自己想想吧,畢竟是孩子。”
突然從村夫的兒子變成了皇帝老子的孫子,這衝擊饒是誰都沒辦法這麼快接受的。
郭寒微微頷首:“好。”
次日一早,袁大人早早的就來到了府上等着,就盼着他們趕緊的進宮呢。
香梨想了想,還是挑了件兒素淨的衣裳。
若蘭笑道:“今兒既然是去見公婆,何不穿的喜慶點兒,讓人看着心裡也高興。”
香梨搖了搖頭,這公婆也不是尋常公婆,他們更想看到的是個恪守本分,安分守己的兒媳吧。
“給我盤發吧。”香梨道。
若蘭愣了愣,香梨向來是不愛盤發的,平日裡都喜歡披散着頭髮,但是突然想到這兒畢竟不是青山鎮,而且還是要正兒八經的去見公婆的,自然也不能太隨意了,成婚的女子盤發也是有規矩在的。
所以只是微微錯愕的功夫,若蘭便立馬給香梨做頭髮了。
“後面用兩隻金釵固定,不失身份,也不過分顯擺,前面用一串兒碧玉流蘇,還能讓古板的盤發顯出些許嬌俏來,夫人覺得如何?”若蘭手上一邊忙活着,還不忘一邊問香梨意見。
若是平時,這些肯定都是她一手包攬了的,但是今日的情況明顯特殊,香梨也十分的重視,什麼細節,自然也得問問清楚纔是。
香梨看着鏡中的模樣,滿意的點了頭:“還是你心靈手巧,最懂我心意。”
若蘭笑道:“夫人可真事謬讚了,奴婢好歹跟了夫人這麼久了,自然該清楚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