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鐵匠忡然變色,心都跳成一團了,急急忙忙站起來,都來不及跟何郎中說一聲,就一陣風跑了。
因爲他便宜賣牲口給何郎中,何郎中心中念情,把他安排在了貴賓席上,也是最顯眼的位置,他這麼一急匆匆離開,自然所有來的賓客都發現了,不免一陣交頭接耳,看他臉上的顏色,都以爲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吳大壯也有些目瞪口呆。
吳鐵匠因爲腿腳有毛病,平日裡走路都是四平八穩的,沒想到還能像年輕人一樣說跑就跑,一眨眼就沒影了。
他嚥了口唾沫,不好意識地對何郎中道:“你別介意啊,大有哥家裡有點急事,沒事兒沒事兒,大家都是來參加婚禮的,今兒是小何郎中和我閨女的大喜日子……”
有人起鬨,“大壯,你閨女成親,你跑來幹啥?”
吳大壯的臉騰地紅了。
原來,吳家村這一帶的風俗是閨女成親,做父母的不出席,除非是招贅婿。
吳大壯這麼冒冒失失闖過來,雖然沒有什麼忌諱,卻也和風俗相悖。
他臉上有些訕訕然,乾笑道:“那啥,我就回去了……”
人羣中有人起鬨:“小何郎中,看到了沒?往後啊對媳婦兒好一點兒,要不然別說你那倆大舅子了,就是你老丈人也饒不了你!”
何明臊紅了一張臉。
吳大壯更是落荒而逃。
心裡還有點酸酸的,的確是捨不得啊!
閨女是爹孃貼心的小棉襖,吳月從小就懂事能幹,這乍一離家,他媳婦兒都有些受不住,在家裡哭天抹淚的,他覺得心裡煩悶纔出來走走,誰知道就在村口看到了吳晨吳雙雙和人打架,這才忍不住跑去給吳鐵匠送信的。
返回頭再說吳鐵匠,一口氣跑到村口的時候,就看到吳晨正在跟一個穿着白衣的年輕人纏鬥,吳雙雙對前則是一個白衣少年。
四個人正打得難解難分。
吳鐵匠一聲暴喝:“住手!”
雙方立刻都停了下來,吳雙雙看到是他來了,趕緊跑過去,“爹,您怎麼過來了?不是去吃喜酒了嗎?”
看到吳鐵匠消瘦了不少,而且精神狀態似乎也不大好,忍不住埋怨,“您在家是不是不好好吃飯?”
吳鐵匠眉頭緊皺,“好好兒的,怎麼打起來了?這是咋回事?”
白衣人正是姜子淳,白衣少年是他的一個長隨名叫左安。
姜子淳雖然臉色不大好看,但是良好的家教還是讓他過去給吳鐵匠行禮:“您就是姨丈吧?外甥姜子淳有禮了。”
吳鐵匠一臉的茫然,“這……”他看向吳雙雙,“他就是你提過的……”
“是,”吳雙雙點頭,“他母親和我娘是表姐妹。”
吳鐵匠就更加不理解了,“既然是親戚,怎麼打起來了?”
吳雙雙冷哼一聲,“這裡面的事兒可多了!”
吳鐵匠注意到姜子淳穿着打扮有些不尋常,好似是在戴孝,忍不住問道:“是你們家裡有什麼人故去了麼?”
姜子淳聞言紅了眼眶,一言不發,一掌揮出直劈吳晨。
吳雙雙怒道:“你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