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聽到是趙芸菲,氣的眼裡都要滴出血來,他想,他明白了趙芸菲的意圖,正因爲他們對姐姐很重要,所以折磨了他們,就是相當折磨了姐姐。
這種痛不在其身,但心痛如絞的報復,纔是最讓人悲痛欲絕的。
好狠的趙芸菲!
“卑鄙無恥的濺人,她就不配做郡主,吳叔叔,阿寶不能讓那濺人如願,我……”
“別做傻事,他先斷我小拇指,後斷我一臂,你姐姐和姐夫必須知道我們出事了,現在肯定在想辦法救我們,所以,你不要做任何傻事,沒有什麼,比活着更好……再說了,吳叔叔已經斷了一臂,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若你還想以死了結,吳叔叔這樣護着你,又有什麼意義。”
“吳叔叔!”阿寶悲憤的低喊,豆大的眼淚,止也止不住的往下落。
姐姐說過,男兒有淚不輕彈,但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眼睜睜的看着吳叔叔,爲了他斷指,斷臂,失血過多,卻無能爲力,那種感覺,比斷了他的指,斷了他的臂,心裡更加難受。
但吳叔叔說的沒錯,已經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若自已輕言去死,真的是對不起吳叔叔的犧牲。
“別哭,你姐姐現在比我們,還要着急,還要傷心,咱們必須堅持住,相信吳叔叔,你命不該絕的。”
“我寧願他斷的,是我的手。”阿寶痛苦萬分的低喊,此時,他連放聲大哭都做不到,因爲全身上下,早就沒了一絲力氣,剛纔激動的想要輕生,想要咬舌自盡,其實他心裡很明白,他根本就沒有力氣咬舌。
哭着哭着,阿寶發現,連眼淚都成了奢侈……
數天的滴水未進,早就讓身體虛脫了。
“傻孩子,你們還年輕,將來的路,要比吳叔叔走的遠,別再浪費力氣說話,聽吳叔叔的,用舌頭頂住上鄂,然後將口水一點一點嚥下去,這樣做,能讓你活的更久一點,也能給玲子和葉霄,爭取時間來救我們。”
話一說完,吳道生就敏銳的感覺到,外面有了輕微的動靜。
“他回來了。”
“轟”的一聲。
密室入口的機關石板打開了,一股清新且夾着泥土氣息的風,再次吹了進來。
吳道生虛弱的眯起眼,看向透射出微光的入口,幾秒鐘後,穿着全身黑衫的孟廣平,走了進來,右手裡提了一盞昏暗的油燈,左手提着一個長條木盒。
低迷的光線,照亮了密室,吳道生快速的看向阿寶,就見阿寶嘴脣乾裂脫皮,臉頰暗黃消瘦,憤力的睜大眼,惡狠狠的瞪着來人。
吳道生再轉了轉眼珠,就看到還在昏睡的沈士澤和周水生。
懸空吊在哪的兩人,氣息很微弱,若不仔細看,根本就不看不出來,那胸膛還在起伏。
再這樣下去,不出半天,阿寶他們,是真的會死在這間不知名的密室。
想到這,吳道生沉住一口氣,忍着臂膀的巨痛,說道。
“你若再不讓我們吃東西,我們就會死在這裡,那麼你想報復玲子的計劃,就進行不了了。”
孟廣平陰翳的看了眼,失去右手的吳道生,諷刺般的嘴角上揚道:“是麼。”
“是,我們被你綁了,應該有六天以上了吧,一個人沒有水,沒有食物,就算毅力再堅定,也支撐不了一個星期,你若還想,報復和折磨玲子,那就要讓我們繼續活着。”
“說的也是。”孟廣平陰森森的笑了,將手裡的木盒放在地上,一掌拍開蓋子,入眼就見只驚惶的老鼠,赤溜的從裡面竄了出來。
吳道生瞳仁一縮,就看到來人,動作敏捷的抓住一隻老鼠的尾巴。
然後晃了晃,慢慢的走近阿寶。
“想吃嗎?”
“呸!”阿寶看着那讓人噁心的老鼠,將聚在口裡的唾沫,吐到了孟廣平臉上。
孟廣平陰翳的擡起手,擦掉唾沫,一揮手,就將那活老鼠,丟到一邊。
“不吃,那就餓着吧,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喊我。”
被懸空吊在另一邊的吳道生,看着跑不出去的七、八隻活老鼠,用盡力氣的咬緊牙關,深吸了口氣,然後對虛弱不堪的阿寶道。
“吃,一定要吃,阿寶,現在不是挑食的時候,聽他的話,吃!”
阿寶憤恨的睜大眼,定定的望着奄奄一息的吳道生,眼裡流出形容不出的悲絕。
此時,他想到會因爲他死,而傷心欲絕的姐姐,也想到,生生斷了一臂的吳叔叔,各種怒海生濤,告訴他,吳叔叔讓他吃,是對的。
吳叔叔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就是想讓他活,他若不吃,不保存體力,如何能活?
“好,我吃,我吃,大哥,三弟,你們醒醒。”
沒有眼淚再流的阿寶,拼出最後一點力氣,大聲的喊已昏死過去的沈士澤和周水生,可奈何,他根本就喊不醒。
孟廣平陰邪的笑了一聲,手起身落,再次抓住老鼠的尾巴,提到了阿寶嘴邊。
“吃吧。”這可是劉玲的親弟弟,他是真想讓劉玲親眼看看,她的親弟弟是怎麼生吃活老鼠的。
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但也很快了。
聞着那令人噁心的腐臭味,阿寶眼眸通紅,紅的彷彿能滴出血。
“吃吧阿寶,聽話,男子漢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沒有什麼比活着更好。”吳道生磨着牙,沉聲的低喊。
雙手被吊,腳不着地,不能動彈的阿寶,用力的閉了閉眼,張嘴就將“吱吱”亂叫的老鼠,生生的咬進了嘴裡。
一股濃綢的血腥,還有粘糊的東西,帶着毛絨絨的腥臭,滑進了喉嚨,阿寶強忍住漫天的噁心,狼吞虎嚥的把老鼠嚥進了肚裡。
看着脖頸扯得老長,又一臉痛苦的生吞老鼠的阿寶,吳道生心疼的滴血,那種無能爲力,只能等待救援的無助,讓吳道生差點崩潰。
孟廣平放聲低笑的聲音,在密室迴盪:“真是可惜,不能讓你姐姐親眼看到,你是怎樣生吃老鼠的,不過,快了,很快,我就會讓你姐弟相見,到時你再吃給你姐姐看。”
“卑鄙,無恥,你到底是誰?是不是趙芸菲叫你來的?”
孟廣平愣了一下,再次放聲低笑。
他既然毀了容,那就是爲了不連累小姐,能讓他們誤會自已,是趙芸菲的人,又何樂而不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