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冰袋。”
田笛還是不鬆手,“我不要,反正你別走。”
“好吧。”唐逸坐下,拿過茶杯逗她,“掉了那麼多金豆豆,來補一補。”
田笛噗嗤一聲就笑了,哭也哭夠了,“你還笑話我,我以爲再也見不着你了,我以爲是我做了個夢,我以爲……”
田笛想起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夢裡唐逸那狼狽憔悴的模樣深刻的印在腦海裡。
如今唐逸又站在她面前,這麼玄幻的事兒,她有理由懷疑,她夢見的都是真的。
“我的遺願也就是讓你好好活着,不想因爲我讓你傷心過度。”田笛越說越難受,眼看着還有繼續哭的趨勢,“你可倒好,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畫畫,不知道我會心疼麼?”
唐逸一愣,想問她是怎麼知道的,田笛嘟着嘴瞪着眼,“別說謊話糊弄我,我都夢見了!”
唐逸本想說些好聽的話哄她,可是明顯田笛多少知道點,便真不敢說假話。
“嗯,我太想你了。”想的都想和她一起去了,倒是可以真正的合葬在一起,他死的時候都想握着她的手,然而不能開棺驚了她的魂。
這些他不能說,尤其是田笛下葬後的那一個月,他總是能夢見她,讓他存了尋思的心,最後還是一唐子傲把他打醒了。
若田笛知道他這般,說不定多傷心,孩子們沒有了孃親,不能再沒有父親。
因此,唐逸才勉強撐着自己度日,人卻宛如沒有了靈魂般,在見到孩子們自己都很好,便不再多管,即便是以後,還有皇家,有唐家,有白家……總之絕對不會虧待了他和田笛的孩子。
這些話,唐逸不會告訴田笛,只告訴她自己很好,就是太想她。
“我早讓人做了準備,咱們的棺木是特製的,不想打擾了你,就連着一起,也算是生死在一起。”
對於唐逸哄她的話,田笛只信了半數,到底心裡還是惦記孩子們和其他人的,便問道,“子傲和寧寧的聯姻還順利麼
?我走的時候,子斌子蓓才九歲,他們可還好?”
“爹孃一定傷心了吧?白髮人送黑髮人,我都沒來得及道別。”
“翠柳和芸慧自有歸宿,綠浮如何了?”
“還有……”
田笛這一數落,把周圍的人數落了個遍,唐逸不敢看田笛的眼睛,對於這些,他哪裡知道?
“他們都很好。”唐逸只能撿好聽的說,“皇后後來又生了個女兒,皇帝很開心,減免百姓一年稅負。”
皇后在田笛剛去不久,就查出身孕來,次年生了個公主,這些他是知道的。
田笛見他避重就輕,便有了懷疑,“如今你還要騙我麼?”
她醒來到如今,不過一個多月,可是他在那個世界孤孤單單多久?她夢見的就有冬去春來。
她這一個多月尚且難過,過得渾渾噩噩的,那他呢?
眼看着田笛又有落淚的趨勢,唐逸再也瞞不住了,乾脆說了實話,“我想你!想和你一起走!可是又知道你放不下孩子,你走後兩年,因爲平時不愛惜自己的身子,生了一場大病就熬不住了,對不起,對不起,別哭,對不起……”
唐逸道着歉,哄着田笛,把一切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田笛搖着頭,“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要不是我,怎麼會害你那樣?我後悔了。”
越想,田笛就越覺得,沒有自己,唐逸現在肯定活的很好,很風光。
“你真狠心,說後悔就後悔。”唐逸象徵性的捏了捏她,沒捨得用力,只輕輕的,“認識你,和你在一起,我從來沒後悔過,只後悔的是,沒有好好照顧你。”
“這和你沒關係。”田笛挪了挪身子,剛纔唐逸捏的地方有點敏感,還怪不好意思的,還是解釋道,“田三丫就是風寒發熱,沒挺過去,後來我也落得那樣的結果,是因果註定,子傲自然沒有辦法,倒是害得那孩子自責。”
唐逸不給她閃躲的機會,強勢的再次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怎麼也捨不得鬆手,“子傲長大
了不少,有他在,不必擔心孩子們,只愧疚,當年收了那孩子,卻也給了他不小的擔子。”
“那你是怎麼來的?”田笛一直好奇這個,因爲這一切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我也很糊塗。”唐逸想把這一切歸根於神明,可是這個世界似乎並不興那些。
“那年彌留之際,我交代孩子們後事,並沒有多遺憾,只想着追着你投胎,或許還來得及。”
唐逸頓了頓,皺眉道,“可是再睜開眼,卻發現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幸好幾天時間就接受了不少記憶,我還叫唐逸,還以爲是做夢,結果發現脖子上戴着斷崖寺的平安符,以前這人並沒有,這個平安符是當初給你的,我記得很清楚,我親手放進你的棺木中。”
“不過我不確定,我現在這樣子算不算搶了別人的身體……”但是有大師的話,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聯繫大師說過的話,咱們的緣分天註定,便想着要找你,沒等我行動,阿杰就來看我,說了不少廢話,提到他公司裡的田經理住院,我聽到這個姓,便多問了幾句,於是,我就來了。”
席傑,就是總裁。
田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有些事情,是說也說不清的,反倒是覺得,斷崖寺的大師,圓寂後肯定都得道昇仙了,當真是靈驗得很!
唐逸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有話得說清楚,看着田笛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對了,我以前……我是說這個身體以前,嗯……很乾淨。”
說着說着,唐逸就臉紅了。
那個年代,都講究的是女子守德,男子不講究這些,雖然他是一身一心一意的對田笛,可到底是不一樣的。
這個年代女子的地位比之高一些,雖然說起來不乏迂腐,可是唐逸不想和田笛之間有任何的嫌隙。
噗!
田笛想了想,才明白唐逸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捧着他的臉,極爲認真的說,“我都知道,唐逸,那你還願意與我共度這一生,共續前緣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