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笛不相信,一個勁兒的搖頭,“這不可能!前陣子他還讓人帶東西回來呢!三大箱子,還有信,不可能斷了聯繫的!”
翠柳默默的低下頭,心一鬆,乾脆說道,“夫人,那都是少爺臨走前就安排好的,就是怕您擔心!”
田笛看向窗外發呆,屋子內一陣沉默,門口處的田父田母等人皆皺着眉頭,想勸,卻不知如何勸。
好半天,田笛幽幽的嘆了口氣,“翠柳,你起來吧,我也不是氣你。”
待翠柳起身,田笛伸手拉過她的手,“我想要的,其實很簡單,他能平安,我們能好好過日子,只做平平常常的人家,我就滿足了。”
翠柳仍舊下下頭,她家主子的身份,恐怕這村裡人與他相處三年有餘,也全然不知。
他的身份,怎能平平常常?
“夫人,請放寬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田笛看了翠柳兩眼,再次往炕上一倒,好心累啊,她真的不想要什麼大富大貴,不想日子多精彩,不要什麼驚喜,她就想安安靜靜的過個小日子,咋就這麼難呢?
可她家男人是真“不老實”,哎!現在連孩子都懷上了,那也只能認了。
田笛是數着日子過來的,成凱柱走那天,是農曆十一月初六,到現在還不到兩個月,她卻覺得比兩年都漫長。
越到過大年,村裡喜慶的氛圍就越濃厚,昨兒田笛還讓田大安去說,讓家傢伙兒盡情的放爆竹,不礙事。
這是她來到這個年代,過的第一個大年,平時村裡簡譜,一般的節日也不注重,但是大年這個節,必須好好過,她不能因爲自己,擾了大家夥兒的興致。
到二十八這天,田笛再次賴炕近晌午,主要是昨晚失眠了,又不敢說,直磨到天都快亮了才睡着。
一大早,里長直接讓自己的兒子跑來田家報信,里長家二兒子一張臉都皺到一起去了,“田叔,我爹讓我來跟你們說,河源鎮,臨沂城,陶鄉鎮,焦南城,四個地
方的府衙都來人了!官大人!還是那聶家叫來的,好像要查三丫到底是誰家姑娘,我爹讓你們有個心理準備,聶家這次來,不善啊!”
山頭村隸屬河源鎮,再上一級是臨沂城,而陶鄉鎮的上一級是焦南城。
聶家祖產便是在陶鄉鎮。
翠柳看了眼屋裡還睡着的田笛,到了來人面前,搶在田父田母前頭問道,“你具體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可知道那聶家要做什麼?”
里長家二兒子見田父田母也急切的看着他,這纔回答翠柳的問話,“具體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是河源鎮大人私底下告訴我爹的,臨出門前,我聽見那聶老爺說,說三丫是他們聶家的孩子,要讓三丫認祖歸宗!”
“聶家……”田母氣道,“還有完沒完了!三丫和柱子成親都快半年了,他們到底想幹啥?”
“田夫人彆氣,我想想辦法。”翠柳邊思索邊道,“前兩次,聶家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他們要夫人和少爺毀了這親,還要在商都給夫人找人家,還說做富貴人家的小妾,比這窮鄉僻壤的好……”
這會兒成凱柱不在,有什麼大事,都得翠柳頂着,田家這時候哪有什麼轍兒?兩個鎮子兩個城的大人都來了,他們這普通農戶根本說不上話。
突然,翠柳對田大安行了個簡單的禮,“有勞田大少爺,我不能離開我家夫人,勞煩你去小莊子上,找一個叫廣七的人,就說夫人這邊有急事,讓他立刻帶人過來!”
“好,我這就去!”
田大安隨手拿了件披風就出門了,翠柳又安慰道,“田老爺,田夫人你們別急,府衙的人是聶家找的,但府衙幫誰,還不一定呢!”
得了翠柳的話,讓田家踏實了不少,田母問道,“翠柳,真有辦法?要是……要是府衙幫着聶家來搶三丫咋辦啊?”
剛開始認親的時候,田家看聶家人不錯,對田笛也好,可誰知道那只是最初找回女兒的樣子罷了。
若是論初衷,聶家心心念
唸的想要田笛好,可是這份心和田家對田笛的心,差得太多。
田家給不了田笛榮華和富貴,但能讓她高興,也從不強迫她做什麼。
聶家就不一樣了,聶家口口聲聲爲田笛好,卻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田笛身上,根本就不管田笛本人是否高興幸福。
讓田笛離開成凱柱給富貴人家做小妾,是不愁吃穿了,甚至那種好日子讓田家望塵莫及,但哪有寧爲貴人妾不爲窮人的妻的歪理?富貴人家的小妾是那麼好當的麼?有多少後院妾室莫名其妙就沒了的!
所以關於聶家內部矛盾,那對兒子女對田笛不好,他們也只能是心疼田笛,不喜聶家的偏心,但有了上次聶家勸田笛離了成凱柱後,田家對聶家就只剩下不屑和厭惡了。
翠柳也在想辦法,田笛的身子可不能再受氣了,這事兒得解決,還不能驚動了田笛,真是不好辦!
再有,翠柳手上有兩枚象徵身份的令牌,但是令牌一亮出去,萬一沒有隱瞞好,就會將田笛的存在暴露在某些人面前,到時候只能給田笛找來禍害。
吱呀一聲,門被開了,田笛披着衣裳站在門口,看着一屋子緊張的人,“咋了?你們這是做啥?”
看翠柳的眉頭,兩條眉毛都要擠到一起去了。
田笛揉了揉眼睛,她還困着呢,可是好丟人,想上廁所給憋醒了,根據她所知道的,怕是以後上廁所更勤了。
起來又不見翠柳,田家連個人影都沒見,找了一圈才發現,都在田父田母屋子裡呢。
“三丫睡好了?娘給你熱着飯菜呢,就在鍋裡,娘給你弄去!”田母儘可能的像以往一樣和田笛招呼。
可這異常的氣氛,還是讓田笛不想懷疑都不行。
都說孕婦情緒不穩定,喜怒無常,現在田笛覺得,孕婦還是有好處的,比如她現在的第六感,可比平時準太多了!尤其是對關於她自己和成凱柱的事,尤爲敏感!
“娘,我現在還不餓,咋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