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丫頭,丫頭你冷靜點!冷靜點!”
端木陽看着這樣的江雲漪真的被她嚇壞了,他從來沒見江雲漪這般無助過,這般失態過。
爲了讓江雲漪清醒,端木陽第一次對江雲漪這麼兇,也第一次對她這麼吼。
“冷靜,我要冷靜!”
江雲漪被端木陽這麼一吼,微喘着氣,慢慢地平復自己的心情。然只要一想到她跟清清既然就在同一個時代裡,她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清清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她們又可能在一起了!清清,清清,你等着我,你等着我,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江雲漪靠着端木陽的,面上的表情又哭又笑,但仍然可以看出她是喜極而泣,樂極而悲。
“丫頭……”
端木陽緊緊地抱着她,慢慢地安撫她,小半個時辰後,見她的情緒漸漸地穩了下來,才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只是看着案上的那副畫,眉頭卻擰得死緊。那畫上的人他沒見過,但那種彷彿已經認識了幾輩子的感覺卻異常強烈。
他的心裡明明只有丫頭,又怎麼可能對一個素不相識的畫中人有這種強烈的感覺?
江雲漪沒應端木陽,她撫住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再次走到那副畫面前。
這時她才注意此刻擺在她面前是一副真人畫像,並非如先前那副繡品一樣是以素錦爲底,針線爲墨的繡品,只是這畫的畫紙與素錦的觸感極爲相似而已。
伸手觸摸着畫上的人,江雲漪不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若不是再見,她都快忘了她現代的模樣就是這個樣子的!
畫上的這條裙子是清清送她的,她還記得她第一次穿上這條裙子時,清清說這條裙子最襯她的氣質。
“丫頭,她是誰?”
端木陽不允許自己對江雲漪以外的人動心,可是看着這畫上的人他竟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尤其是看着江雲漪瞧着畫上之人那種好似透過時空遙望彷彿她馬上會消失的感覺,讓端木陽極爲不安。
“一個認識的人,一個最熟悉的人。”
江雲漪輕輕地撫摸着畫上之人長及腰間的長髮,感觸着那種彷彿在撫摸自己的奇異感覺。
真像!就好像透過畫看到當初的自己,若不是肯定這是一副畫,江雲漪一定會認爲自己見鬼了。
“那,那她現在在哪?”
端木陽想起江雲漪初見這副畫時的神情,以及看到畫下的署名就認定這畫是唐冰清所畫的篤定。
心中對畫上之人越發好奇,想着莫非這個人是唐冰清與江雲漪共同認認的不成?否則江雲漪怎麼會突然那般肯定!
而且唐冰清怎麼會突然將這副畫與繡品放到了一塊,還送到了江雲漪面前。端木陽現在無比後悔沒有先前驗畫,若是他先驗畫,興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其實唐冰清之所以把這畫一起放進繡品裡,完全是出於心中對江雲漪的思念,以及抱着一種試試看的特殊心理。
那時她將端木陽要的繡品裱起來後,越看越有一種熟悉感,所以拆下裱框,將繡品裝進圓筒裡交給端木陽派來的使臣時,就鬼使神差地將當初她想江雲漪時,畫的畫一塊給放進裝繡品和底稿的圓筒中。
她是懷着一線希望,根本沒想到這副畫作會真的送到江雲漪手中!若是她知道自己這點小小奢求真的能讓江雲漪認出她與她一起穿越到這個陌生的時代,她定然會感謝上蒼讓她們再有相遇的機會。
“她……”
江雲漪聽端木陽這麼問才猛然意識到,這副畫中的人現在已經不在了,而她的靈魂現在就是她。
可這個她要如何跟端木陽解釋?跟他說她是借屍還魂,從另一個與這個時代完全不同的世界穿來的?
這肯定不行!即使她與端木陽已經確定了關係,但這樣的事兒她可不確保端木陽聽了之後會不把她當成妖怪。
即使端木陽對她完全的信任,她也不能冒這個險!那就讓這個秘密永遠地埋自己的心裡麼?
江雲漪冷靜下來之後,突然發現她有好多問題是無法跟端木陽解釋的!
“丫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着我?”
端木陽見江雲漪這個模樣,突然覺得他好像從來沒有真正的瞭解過眼前這個女子。
即使他們曾經那麼親密過,可他總覺得這個女子很可能會在某個時侯離他而去,所以他纔會拼命地想抓住她。
“端木,你說我有事兒瞞着你,那你是不是也有事兒瞞着我?”
江雲漪將那個圓筒拆完之後,發現裡頭竟然還有一副畫,展開之後卻是繡品的底稿圖。
那畫裡的女子與繡品中的女子並無二致,然從畫中看人,她更能看出這畫的筆觸、風格、及字跡是那樣的熟悉。
兩相對比之後,她就想起了當初端木陽給她的抽水車和壓水井的圖紙與這畫的筆觸和風格其實出自同一人之手。
只是抽水車與壓水井圖紙線條相對較少,又沒有筆跡相印證,所以那個時侯她只是覺得熟悉,並沒有想到那圖紙是清清所畫。
而現在她也總算能解釋得清爲何這個時代就能人能懂壓水井的原理。清清是園林設計師,對於這些東西接觸比她多,能利用記憶發明這兩樣東西來造福百姓也不算稀奇。
“我,我怎麼會有事瞞着你呢。”
端木陽強作鎮定,當初她故意不把那圖紙的事兒告訴江雲漪,就是怕江雲漪知道有關唐冰清的事兒把他給忘了。
“真的沒有?”
江雲漪狐疑看着端木陽,這事處處透着蹊蹺,只是這畫若非端木陽送到她手上,她也不可能得知清清的消息。
“我要是要瞞你,又怎麼可能把畫送給你。丫頭,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認定這畫就是清清畫的麼?”
端木陽心下爲自己曾經對江雲漪的隱瞞捏了一把汗。想着這事他一定不能承認,否則丫頭一定饒不了他!
可是他就是搞不懂,江雲漪當初看抽水車和壓水井的圖紙都沒認出那畫出自唐冰清之手,咋地現在單憑一副畫就認了出來?
“是作畫的筆觸、風格,以及字跡。清清是園林設計,在美術方面非常有天賦,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侯,她也經常給我畫畫。
這畫上的人,是我和清清都認識的,所以我看到這副畫纔會這麼激動!若不是這樣,我就不會這般失控了。
端木,你快告訴我,畫這畫的人在哪裡?她現在怎麼樣?過得好不好?她是怎麼想到把這畫給你的?難道她早就我也在這裡麼?”
江雲漪原本心情已經平復了不少,可當她問起有關作畫之人的近況時,她還是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雖然認定這畫出自唐冰清之手,但這事兒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她和清清怎麼可能一起穿越到同一個地方呢。
原本穿越這種事就夠令人驚奇不已了,這上天又怎麼可能對她這麼好,讓她和清清又在這裡相遇?
可若上蒼真的讓她和清清同穿到一個時代繼續做姐妹,她一定會每日三柱香以謝上蒼之恩!
“我,我也不確定她是不是清清。我只知道她俗名蔡花,但她的繡作上標的是冰清的名字。
我當時看過她送給齊國太后的真人繡品,靈光一閃纔想着也給你送一副繡品才找上她,並沒有想過她會是你口中的清清。
丫頭,你會不會搞錯了?單憑一副畫你怎麼就那麼認定她就是清清呢。何況你們一個在大週一個在齊國,你們又是如何相識的?”
端木陽見江雲漪一提到唐冰清整個人的神采就變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丫頭,就從來沒這麼緊張過他,也沒這麼想過他。
這個唐冰清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他的丫頭一直對於心心念念至今,只不過睢見一副畫,就讓她這般的失態!
而且當初他曾試着試探唐冰清到底認不認識他的丫頭,只可惜那個時侯被鄭墨辰給攔住了話頭。
後來幾次想再試探,都因楚熙那個醋罈子在身邊而沒能有機會單獨與唐冰清接觸。
何況那個時侯他也只是心中存疑,並不確定那個人就是丫頭一直牽掛在心的人,可他也緊記着江雲漪最掛懷的誰,否則也不會在聽到冰清這個名字時,就想着去試探一二。
當然他不否認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在裡面,他不想讓任何人分享他的丫頭,即使知道唐冰清是個女子,他也會妒忌得發狂。
江雲漪對唐冰清的思念已經入了魔,不然也不會在元宵燈會上放水蓮燈許願也要寫上唐冰清的名字。
“我跟清清的事我以後再告訴你。但我可以非常肯定,畫這副畫的人就是清清,不會錯的!端木,你快告訴我有關她的事好不好?或者,或者你帶我去齊國找她好不好?”
江雲漪聽到蔡花這個名字時,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清清怎麼會叫這麼俗氣的名字哪。
不過她現在最關心是清清現在的近況,而端木陽既然找清清給她作畫刺繡,就一定知道有關清清的事兒。
“丫頭,不是我不肯帶你去找她,只是你們一個在周國,一個在齊國。不可能說見面就見面啊!”
端木陽一臉的糾結和爲難。他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沒事什麼不好送,偏偏送繡品。
現在好了,他的丫頭吵着鬧着要去齊國找唐冰清。他要真放他的丫頭去齊國,那他怎麼辦?
以江雲漪對唐冰清的感情,萬一她一去齊國就不回來了呢。到時他要找誰哭去?可他要用什麼辦法阻止丫頭去齊國呢。
“那怎麼辦?那怎麼辦?我就是想去看看她,看她過得好不好?我,我就去看一眼,我看一眼我就回來!端木,你就帶我去找她嘛,好不好?端木,我求求你了!”
江雲漪心下很是着急,拉着端木陽苦苦哀求,她也知道相隔一個國家,她想見清清並沒有那麼容易。
可是她現在都知道清清和她一個時代裡,她又怎麼可能不去看她?端木陽年前不就去了齊國了麼,那他一定有辦法帶她去見清清!
“丫頭,你先冷靜一下,我在幫你想辦法好不好?而且你想想看看,清清可是在齊國,這是你能想去就去的麼?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想辦法。
要不這樣,你先寫信告訴一下清清你的近況,讓她也知道你一直在找她。要不然你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貿貿然去找她,難道不怕嚇到她?”
端木陽不知要怎麼勸慰江雲漪才能讓她不在這個時侯去找唐冰清。這事兒他得好好想想,現在他只能先哄住江雲漪,再好好問問楚熙到底知道唐冰清多少事兒。
要不然真放江雲漪去找唐冰清,還不知會生出多少事兒呢!
“對啊,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江雲漪了,萬一把清清嚇到了怎麼辦?”
江雲漪聽端木陽這麼說,不由喃喃自語起來。來到這個時代她從來沒考慮過自己的相貌問題,可見到這副畫後,她突然就想到她與現代的她是完全不同的長相。
這要是清清見到現在的她還能不能認出來還是個問題,萬一清清被現在的她給嚇着了可怎麼好。
“丫頭,這事我們慢慢商量好不?”
端木陽此刻只想着如何穩住江雲漪,根本沒注意到江雲漪措辭中的不合之處。
“好,那我先寫信給她。端木,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找到了清清!”
江雲漪有了唐冰清的消息後,整個人彷彿活了一般。她在想着她與清清雖然隔着兩個國家,便終於不再是陰陽兩隔,如此怎麼說她們都有再之機。
“那我們先回去吧。回去把畫先裱起來,到時侯我在想辦法把你寫的信給送到齊國去。”
端木陽見江雲漪總算被說動了,不由狠狠地鬆了一口氣。然只要一想到江雲漪現在心裡裝的全是唐冰清心下又很不是滋味兒。
沒有唐冰清的時侯,他的丫頭心裡裝的就不止他一個,現在知道唐冰清的下落,那的位置不知被丫頭排到哪了。
什麼時侯他的丫頭眼裡心裡纔會只裝他一個哪!端木陽在心中唉聲嘆氣,面上卻帶着極爲溫柔的笑。
江雲漪使勁地點着頭,面上全是笑意,深深的酒窩陷下去,這種發自內心的開心,不知讓她看起來有多可愛。
“丫頭,你不會有了清清就不要我了吧?”
端木陽看着江雲漪這般開心,不由嘟起嘴,滿臉你有了清清就要拋棄我的可惜樣。
“你不會連清清的醋都吃吧?端木,你快告訴我,清清在那邊是做什麼的,她好不好?”
江雲漪笑嗔了端木陽一眼,又一次問起有關唐冰清在齊國的事兒。她若不能馬上去齊國,至少也要知道清清現在過得如何才成,如此她才能安心!
“我就是吃她的醋咋地了?誰要你一提清清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這會子張口是清清,閉口也是清清!”
端木陽不樂意了,問他有沒有吃醋,既然一轉頭就又問起了唐冰清。這丫頭現在就只有唐冰清,哪還有他啊!
“端木,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在乎清清,你幹嘛要跟我計較嘛。再說了,清清是我最好的姐妹兒,如果她不同意我跟你在一起,我是不會嫁你喲。”
江雲漪見端木陽這個樣子不由皺起了眉。她跟清清都是兩世爲人,好不容易能這個時代相遇,她當然更在乎清清一些。
而端木陽是她認定的人,她當然希望她跟端木陽在一起時,能得到她最在乎的人祝福。
前世裡她和清清都忙於自己的事業,根本沒有各自的另一半。這一世她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端木陽,她當然要她最好的朋友知道!
“丫頭,你不帶這樣的。何況你家清清也有人了,難不成清清要成親也要經你同意才成麼?”
端木陽一聽就急了,近日來他好不容易跟江雲漪的感情更進一步。若因爲唐冰清的出現再被打回原點,甚至比原點還慘,那他不得嘔死啊!
“什麼?清清有人了?清清有什麼人了?她成親了麼?”
江雲漪一聽眸子中就竄起了火苗,她的清清怎麼可以這麼快就有了別人!前世裡她給清清找了那麼多人,清清都沒看上,這會子怎麼就有人了呢。
其實是江雲漪一直沒看上唐冰清找的人,在江雲漪心裡那些男人沒一個能配得上唐冰清。
後來見唐冰清一直沒男朋友,又替她急了,開始從她的客戶裡尋找能配得起唐冰清的。
結果挑來選去,到帶唐冰清去相親的時侯,又覺得人家不好,直接給推了,跟唐冰清說等她再挑個更好再介紹給她。
現在猛然聽端木陽提起唐冰清有人了,豈能不讓她的小宇宙爆發!清清怎麼會突然就有人了呢。
“……丫頭,如果清清真的成親了你會怎麼樣?”
端木陽不小心說漏了嘴,然看着江雲漪一聽到唐冰清心裡有人了,就氣成這樣,嘴角不由抽了抽。
若不是肯定江雲漪喜歡的人是他,他真的會誤會江雲漪跟唐冰清之間的關係!
“端木,我不管,我要你在最短的時間內安排我去見清清。我一定要親眼看看清清找了個什麼樣的人,這樣若那個人不好,我就可以替她做主直接把他給休了,再給她找個好的!”
江雲漪聽此就越加堅定了要去齊國看望唐冰清的決心,她跟清清好不容易在這個時代相遇了,她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清清被欺負哪。
沒有她在清清身邊,以清清那性子被人欺負了,又有誰能替她做主,又有誰會替她討回公道?
“……”
端木陽聽到江雲漪要替唐冰清做主把娶唐冰清的人給休了,不由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他的丫頭這麼彪悍?這不是隻有男子能休妻麼?什麼時侯女子也可以休夫了?
“端木,你快告訴我,清清找的那個人長啥樣?對清清好不好?清清是真的喜歡他才嫁給的,還是被逼嫁給他的?那個男人是不是隻有清清一個,還是有很多個?”
江雲漪見端木陽的表情就私以爲唐冰清嫁的那個人不咋地,心下就越發不待見這個還沒見過面的未來妹夫。
“……丫頭,你想太多了,清清她和你年紀相仿,應該還沒有訂親。你不要太敏感了……”
端木陽聽聽此不由替楚熙捏了一把汗,若是江雲漪知道楚熙那一步三咳的身子會同意讓楚熙娶唐冰清麼?
而楚熙的年紀快到了,若是他沒能撐過年紀,以丫頭對唐冰清的維護那楚熙估計別想把唐冰清娶回家了。
何況他那個時侯看楚熙的樣兒,唐冰清明顯還沒對楚熙動心,這會子若她把丫頭搞到齊國去,楚熙不得恨死他?
“你沒騙我?”
江雲漪微微嘟起嘴,想着端木陽這個樣子說話到底可不可信。沒辦法她只要一想到有關清清的事兒,就對一切都敏感起來。
“你不信的話就寫信,寫信問她啊!你不信我,清清你總信吧。好了,丫頭,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還是先回去想想你要怎麼把你的事告訴清清,好讓清清也知道你對她的掛念。”
端木陽對江雲漪如此掛懷唐冰清很無奈,也很妒忌。他在想若是江雲漪在他不在她身邊的日子裡也這般思念他,那應該有多好啊。
“對啊,我要給清清寫信,我要把我的事情全告訴她。端木,我好高興,我好高興我和清清還有機會再見。”
江雲漪自有了唐冰清的消息後,心情就異常的不一樣,聽到什麼就會一驚一咋,隨即就是滿面歡喜。
“好了好了,我已經知道你有多高興了。”
端木陽搖了搖頭,對江雲漪這個樣子實在很不習慣。最主要的是讓江雲漪這個樣子的不是他。
讓青杏和銀杏過來將繡品、裱框及畫全收起來,拿回江雲漪的院子。若不是江雲漪這麼着緊這畫,他真不想讓江雲漪再看見它們!
“我要自己拿畫,一會子我親自裱起來,就掛到我的小院書房裡。這可是清清親自爲我畫爲我繡,我要自己拿。”
江雲漪攔住青杏銀杏,這畫和繡品她都要自己拿,如此她可以想象清清在作畫和繡繡品時的神情和模樣兒。
待回到清漪園時,江雲漪也不準其它人動手,自己用裱框的沉香木對照着清清送來的圖紙,自個動手先裱起了繡品畫,然後將畫掛到了外書房。
看着畫中維妙維肖的自己,江雲漪笑着又動手將繡品畫底圖一併裱了起來掛於內書房。
而這副現代畫她則收了起來,這畫她不能掛起來,否則她會被自己嚇到的。
“丫頭,這畫也不錯,怎麼不起裱起來?”
端木陽見江雲漪興致勃勃地將繡品畫及底畫都裱起來,認真地掛在內外書房,卻唯獨把這副讓她認出是清清之作的畫給收了起來就有些奇怪。
“這畫只能當能留作思念,不能掛。”
江雲漪沒有多解釋,她雖然謝這副畫讓她知道了唐冰清的存在,可任誰見到前世的自己栩栩如生地出現在面前,心臟再強大也會受不住吧。
端木陽眸光微閃,就沒再問,轉頭就讓阿大幫他好好查查大周到底有沒有這個人。
然不知爲什麼端木陽覺得阿大可能會像當初找清清一樣,永遠也找不出這個畫中人。
“你不是要給清清寫信麼?怎麼坐在這裡半天一個字也沒寫?”
端木陽出去當會,江雲漪已經開始磨墨,可這墨她都磨了半天,紙也鋪開這麼久,咋地一個字也沒寫。
“我突然不知道要怎麼跟清清說我的事兒。長話短說又不清楚,寫得太多我又怕清清擔心我。”
江雲漪拿着筆糾結了半天,她有好多話要告訴清清,可當拿起筆時,她卻發現千言萬語亦敵不過一句思念。
只是她不可能只寫兩個字,她和清清相隔萬里,能不能見面還很難說。這好不容易能寄一封信出去,她是定要把她的情況跟清清說清楚的,只是這些情況她又不能全說,只能挑着說。
“傻丫頭,我相信清清若知道你如此掛念她,不管你寫什麼她都會很開心的。”
端木陽雖然妒忌唐冰清,但見江雲漪這個樣子還是有些不忍。他不想他的丫頭如此患得患失,當然若他的丫頭患得患失對象是他就沒什麼意見。
“我知道了!”
江雲漪聽此就笑着寫下了第一個字,隨即就刷刷地寫了好幾頁,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丫頭,應該吃飯了!”
晌午時端木陽過來叫江雲漪去用飯,桌子上已經有一沓寫好的信紙,地上還扔了好幾張廢紙。
然看江雲漪的樣子似乎還沒有寫夠。端木陽一下就黑了臉!以前他讓江雲漪給她寫信,他怎麼就沒見江雲漪給他也寫這麼一堆!
“我才寫了一半,再等等!”
江雲漪頭也不擡,繼續低頭寫信,只有在寫得手腕極酸的時侯纔會停下來活動活動。
她是想着早些寫好,那清清就可以早些收到她的信,如此她說不定就能早點見到清清。
“丫頭,我餓了!而且你看你都寫了多少了,手不酸麼?”
端木陽看着那一整沓整理得極其整齊的信紙,再看看江雲漪明明寫得手都在發抖了,卻還不肯停下來,臉色又黑了幾分。
即使是爲他寫信寫到這份上他都要心疼個半死,何況這還是寫給別人的信。早知道他就不出什麼寫信的餿主意來轉移江雲漪的注意力了,他這不是自己找虐麼。
“還有一點點我寫完就去吃。你自己先去吃吧。”
江雲漪將寫好的信紙細心地放到一邊,然後提筆繼續寫,她正寫到興頭上,哪裡肯放下筆。
“丫頭,你在這樣這信我就不幫你寄了。”
端木陽一把握住江雲漪繼續提筆的手,將毛筆放到筆架上,拿着她已經有些僵硬的手替她按摩。
這丫頭不要命了,這手都僵了還不知死活要繼續。難道這信比她的手還要重要麼?
“那,那我等會再寫。我也餓了,我們先去吃飯。”
江雲漪小心地擡眼看端木陽的表情,想着她自知道清清的事兒後,貌似就一直忽略端木陽,就搖了搖他的手讓他不要生她的氣。
端木陽指了指他的臉頰,江雲漪笑着起身親了端木陽一口,然後陪着他一起去外廳吃飯。
心裡卻依舊想着接下來她還要跟清清說些什麼,所以吃飯總是心不在焉,老走神。
“丫頭,丫頭……”
端木陽見江雲漪吃一口飯停三口,乾脆自己含了一口粥,直接對着江雲漪的嘴哺了下去,順便吃一下豆腐,並告訴江雲漪她若再不好好吃飯他就要用這個方法好好喂她。
只是當品嚐她此刻的味道時,端木陽就想着從江雲漪知道唐冰清的存在後,就正眼也沒看他一下,所以這個吻就霸道了幾分。
待哺完江雲漪吃完一碗粥後,江雲漪哪裡還有什麼力氣去寫信,直接被端木陽抱進屋子裡歇着。
結果這封準備給唐冰清的信江雲漪愣是寫了三天才寫好,當她自己看着那一大沓的信紙時,再看看端木陽幾近鐵青的臉,只是訕訕地笑了笑,然後討好地吻了吻端木陽的脣問,
“這信清清要多久才能收到?”
她怕端木陽生氣故意扣着信不給送,那她不是白寫了這麼久。而且她想早些得到清清的消息。
“這裡已經是大周的邊境,從這裡發信到齊國比從京都發信要晚也要遠。我不能跟你保證。”
端木陽瞅着這幾乎可以用公斤計的信嘴角抽得厲害,心下總想着有唐冰清在,他在江雲漪心裡的地位總要往下降三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憑什麼丫頭給唐冰清寫信就有說不完的話,寫不完的事,跟他就不能寫這麼多!
“端木!”
江雲漪一聽到這裡不由咬了咬脣。怎麼可以不確定呢,他要不確定不會給她寄個一年半載也送不到吧。
“放心吧,我既然答應你,就一定會給你送到。”
端木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他是在想這信他決不能馬上就送到唐冰清手上,否則他的丫頭這眼裡心裡哪裡還會有他的存在。
反正沒從特殊通道走,這信確實很難寄到唐冰清的手上,那就先留着吧。大周與齊國雖是邦交,但對於往來兩國的信件控制得也極嚴,若他不走特殊通道,這信想送到唐冰清手裡還是很難的。
何況這信他是打算通知楚熙知道,至於楚熙接到信兒要怎麼做就不是他能管得着的了。
“你不可能忽悠我,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江雲漪見端木陽這模樣就有幾分不大信任他,這傢伙連清清的醋都吃,誰知道他不會故意耍她哪。
“這樣吧,你要是早些跟大林叔說我們的事兒,我就可以保證這信能快速地送到清清手上。怎麼樣?”
端木陽想着他來豐澤屯都有些時日了,可江雲漪總是沒有把跟他的事兒與江大林說開,甚至跟沈家的婚約到現在也沒解除。
這一次趁着這個機會他一定要讓江雲漪鬆口才成,最好是一會子江雲漪就去跟江大林說他們的事兒,然後讓江大林趕緊去沈家退親。
如此他跟他的丫頭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
“你!好,我答應你,一會就找爹去說。行了吧!”
江雲漪鬱悶地凝着端木陽,這個傢伙是利用這事兒來威脅她的麼。不過她跟沈天明的事兒也拖得夠久了,確實應該給端木陽一個交待。
“如果大林叔不方便,那等你跟他說了我們的事兒,我跟你們一起去府城一趟。我還沒看過府城的雅齋怎麼樣呢,聽說生意很紅火?”
端木陽聽此就笑了,早知道他就應該用這一招讓江雲漪早點跟江大林攤牌,也省他跟她在一起還要先讓阿大他們把所有閒雜人等支開。
“我得去視察一下分店的產業的,到時就帶你一起去。”
江雲漪知道端木陽這是想徹底的融入她的生活,他不僅想向她的家人宣告她是他的人,也想向她的屬下宣告他是他們未來的男主子。
“要不要把皇上的聖旨給你爹看下?”
跟江大林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但端木陽看人還是很準的。他是怕江大林死擰不肯去沈家退親。
“我爹雖然是莊戶人,但他不笨。這麼些日子我們總是形影不離,他不可能什麼都看不出來的。”
江雲漪聽端木陽想用聖旨逼江大林就範搖了搖頭,若是要用聖旨,她估計得用在沈老夫人身上。
沈天明早就跟沈老夫人說過他們二人的事兒,可是沈老夫人卻一直要當瞎子聾子,非要跟他們家結這個親。
回來的這些日子她一直想找機會問江大林有關玉佩的事兒,可是一直都沒找到很好機會。
那就趁着這個時侯跟江大林好好談談也好。有些事兒早晚都要攤開了說,現在家裡還不是特別忙,正好可以把這些事好好處理一下。
“丫頭,我讓你爲難了。”
端木陽看着江雲漪這個樣子忍不住擁住她,江雲漪是他的,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很確定。
他能忍着江雲漪這麼久一直掛着別人未婚妻的身份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他絕不能再忍!
“走吧,我爹現在應該在午休,我們一起去他的小院找他說清楚就好。”
江雲漪搖了搖頭,然後與端木陽一起往江大林所在的小院行去,在心裡想着一會要如何跟江大林說起這事兒才能讓他比較容易接受。
“雲漪,臨淵,你們怎麼過來了?快,快屋裡坐。”
江大林正想搬涼椅到樹蔭底下納涼,順道休息,就看到江雲漪與端木陽一前一後朝他這邊來,忙熱情地招呼他們。
跟端木陽相處了段時間,江大林總算沒在如先前那般拘束,這會子已經習慣叫端木陽的字了。
“大林叔,我說過很多遍了,你跟不必這麼客氣。這屋裡熱,我們就在樹下說說話就好。現在是你的午休時間,會不會打擾到你?”
端木陽說着這話的時侯,已經有知趣的下人從客廳裡搬了兩把涼椅出來給端木陽和江雲漪一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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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杏和銀杏還將茶座一道搬出來,給三人沏了茶,將其它伺侯的下人打發了,才站到一旁伺侯着。
“哪裡啊,你們肯來陪我坐會,我高興還不及呢。不過這個時侯你們過來應該不是來陪我聊天的,有什麼事兒就說吧,我聽着!”
江大林喝了一口涼茶,瞧了端木陽和江雲漪一眼,心裡通透,想着這些日子端木陽以各種理由陪着江雲漪身邊,而江雲漪也不再如先前那般排斥端木陽,不由暗歎了一口氣。
按理說江雲漪過了十五,沈家就應該來提親的,可現在都六月了,沈家那邊卻一直沒消息。
“爹,你其實是個通透人,我就不再瞞你了。其實我和端木很久以前就在一起了,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就是怕你生氣,也怕我們父女的關係會越處越僵。
現在女兒已經長大了,我想也是時侯告訴你一些事情。或許你會覺得女兒太過任性,但女兒並不後悔。我希望你能祝福我們,好麼?”
江雲漪很少跟江大林交流,但自江大林接手清漪園之後,亦慢慢了解了江雲漪的難處,因此父女二人反倒通過工作有了進一步認識。
此時此刻江雲漪能心平氣和跟江大林說起這事,是因爲她知道江大林應該一直在等着她給他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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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姑娘季重蓮出身清貴之家,貌美端莊,蘭心蕙質,可嘆母親早逝,父親荒唐,姨娘陰狠,她唯有一個弟弟相依爲命,一大家子的兄弟姐妹,難得有一個齊心的,素未謀面的未婚夫,還是與表妹藕斷絲連的。
深宅裡步步爲營,多方算計,季重蓮頓覺鴨梨山大!
若干年後,季重蓮頂着忠勇將軍夫人的名頭重歸上京,一路披荊斬棘,扶搖直上,腳踏之處,步步蓮華!
只是這一次,她再不是孤軍奮戰,那個與她攜手的男子終於如許諾的一般,給了她一世榮華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