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兩人手牽着手下了山,到了山腳處大寶二寶已經等在了那裡。..net楊承歡掃了一下他們的袋子,一個是滿的,一個則只剩下一半了,看他們吃得通紅的牙齒,楊承歡便知道那一半是進了他們倆的肚子裡了。楊承歡也沒點明,淡淡地說道“我們要回家了,你們兩個要回去嗎?”楊大寶和楊二寶吃的肚子都漲了起來,拍拍肚皮高傲地說“終於捨得出來了,看我看看都摘了多少紅果”說罷湊到楊承歡的背後看了看揹簍裡的紅果,一看還沒裝滿楊大寶嗤笑地說“摘了大半天才摘了那麼一點,你們兩個是來山上玩的是吧?信不信我揍你們啊哈”楊大寶揮動着自己的拳頭,衝楊承歡和楊承軒恐嚇道,楊二寶也是在一邊煽風點火“就是就是,整天都只知道偷懶,我告訴你們要是你們害得我們沒雞蛋吃了,有你們好看的,哼”楊承歡冷眼看待囂張的楊大寶和楊二寶,冷冷地說道“看來你們兩個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了,要不要我提醒你們一下這下油鍋會是什麼滋味呢?”楊承歡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湊到兩人面前幽幽地講了起來“聽老爺爺說,這下油鍋啊要先把人洗的乾乾淨淨的,然後燒熱一鍋油,磨鋒利刀,最後把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來扔進油鍋裡炸,而且還不會讓人暈過去,人就這麼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塊一塊地割完···”“啊啊啊”楊大寶和楊二寶一聽到那麼恐怖的話,嚇得屁滾尿流地拖着自己的布袋衝下了山。楊承歡看着楊大寶楊二寶兩人狼狽的身影,直起腰嘴角微微翹了起來。站在一邊的楊承軒聽了楊承歡的話也是嚇得不輕,怯怯地問楊承歡“姐姐,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楊承歡微微一笑,摸着楊承軒的頭說“軒軒不用怕,這些都是假的是姐姐嚇唬大寶和二寶的”楊承軒一聽是假的,心裡的恐懼一下子就消散了,手舞足蹈地笑話起楊大寶和楊二寶的狼狽樣。楊承歡看着楊承軒稚氣的臉龐上洋溢着的難見的朝氣,心裡也是一悅,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晌午,一家人吃過午飯,除了楊禾和楊家河去午休外,其他人都在院子裡的水井旁洗紅果,宋氏拿着一個洗乾淨的紅果說“就是這果子可以做出今早那樣的醬啊。可是村裡都沒人吃過這種果子啊,弟妹是怎麼知道這種果子可以吃的?”沐氏洗着紅果頭也沒擡地說“小時候我有一段時間什麼都吃不下去,家裡有一個僕人便從自己家的後山上摘了一把紅果給我吃,吃過之後我就能吃其他的東西了。”宋氏有點不信,沐氏又說“大嫂可以吃一個,很爽口的,還可以開胃。”已經吃了半布袋紅果的大寶和二寶也點着頭對宋氏說“是啊娘,你吃一下,真的很好吃的,你看我們沒吃午飯肚子還是鼓鼓的。”宋氏不信邪地把手裡洗乾淨的紅果塞進嘴裡,輕輕一咬,紅果特有的清甜便充斥着整個口腔,宋氏忍不住又吃了一個,待宋氏想吃第三個時,杜氏一個刀子眼掃了過來,宋氏急忙放下了手上的紅果,埋頭洗紅果。而杜氏看宋氏吃得停不了嘴,自己也拿了一個嚐了一口,結果自己也忍不住想吃第二個了,但想到剛剛自己還制止了宋氏現在自己那麼吃的話豈不是沒了威嚴,於是忍着不吃。
南臨國人的口味都偏清淡且愛甜,楊承歡也大概能明白杜氏她們那麼喜歡番茄醬的原因了,而她也相信如果把這醬拿去賣一定可以賺大錢。不過這事兒由她一個十歲的小孩子說出來,除了自家孃親沐氏會相信外,其他人都不會相信她的話的,也只能祈求杜氏腦子可以像今早那樣聰明,能夠發現這醬的商機了。
洗好的紅果分別裝在幾個大篩子裡放在院子裡的空地上晾乾水分,但是杜氏想到放在院子裡的話路過的行人都可以透過籬笆看見紅果,爲了不讓別人知道紅果的存在杜氏對兩個媳婦兒說“老大家,老三家的,你們兩個把紅果都搬到了後院的空地裡去曬吧”宋氏沐氏乖乖地端起一個篩子往後院走。宋氏一邊走一邊和沐氏說話“弟妹,你說娘要我們摘那麼多紅果乾什麼,吃也吃不完”沐氏懶得跟帶着一個榆木腦袋的宋氏說話,只是回答了一句“因爲紅果可以掙錢”說罷不再理會宋氏,把篩子放好返身會前院繼續搬紅果。宋氏一聽可以掙錢急忙問“誒弟妹,這紅果怎麼掙錢啊?”宋氏的大嗓門喊出的話語被杜氏聽見了,杜氏黑着臉盯着宋氏說“給我閉嘴,你是想全村人都知道我們家可以掙到大錢了是吧。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把這事到處去嚷嚷看我不收拾你”宋氏一看杜氏那恨不得殺了她的模樣,急忙一縮脖子閉嘴幹活去了。村裡各家各戶的後院都是圍了籬笆的,不怕雞會去後院把菜啄壞了,杜氏把紅果曬在後院也不擔心紅果被雞啄。看着陽光下紅彤彤的紅果,杜氏彷彿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一樣笑着回了屋,其他人也各自去午睡了。
下午,大人們依舊去田裡鋤田,連着幹了四五天家裡的十幾畝水田終於都鋤好了,明天就可以開始插秧了,村子裡不少有耕牛的人家都差不多把活兒幹完了,像楊承歡家那樣的已經是很慢的了。杜氏覺得大寶二寶兩人要三天不吃飯,不應該幹體力消耗大的活兒,所以爲了不讓自己兩個孫子餓得太快,杜氏便依然讓他們兩個去摘紅果,至少餓了可以吃紅果,而楊承歡和楊承軒也是不錯的摘紅果的勞力,所以下午兩人的任務還是摘紅果。
這次依舊是分開行動,楊承歡和楊承軒來到上午曬草菇的地方,楊承歡看了一下曬得有點幹了,說“軒軒,我們一起把菇翻一下身吧,這樣幹得更快。”楊承軒邁着小短腿來到楊承歡身邊說“好。姐姐,這個是不是也可以換銅錢?”楊承歡一邊翻菇一邊說“是啊,軒軒要銅錢幹什麼?”楊承軒想了一下說“軒軒想要銅錢買好看的衣裳給娘,還要買糖和姐姐一起吃。”楊承歡側身看着自家弟弟楊承軒的側臉,只見楊承軒臉上露出了渴望的神色,楊承歡在心裡下定決心要想法子掙大錢說“好,姐姐和軒軒撿多一點菇,這樣就可以掙好多的銀子了,好不好?”“好”楊承軒大聲地回答道。姐弟兩人把菇都翻了個身,才鑽進樹林裡。
楊承歡拉着楊承軒小心地走在樹林裡的小道上,背上揹着的揹簍已經裝了三分之一的紅果,手裡的布袋卻什麼也沒有,下午的氣溫比早上熱,菌類都縮回地裡去了。楊承歡懷着希望繼續往前走着,無意間擡頭一看,自己跟前的樹枝上結滿了果子,楊承歡停下腳步說“軒軒,停一下,樹上有果子”楊承軒擡頭一看是沒吃過的果子,問道“姐姐,這又是什麼果子?可以吃嗎?”楊承歡看着對自己現在這個小身板來說算得上參天大樹的樹枝說“姐姐還不知道能不能吃,要摘一個看一看才知道。可是這樹太高了,摘不到啊。軒軒,找一下有沒有長一點的樹枝”兩人低頭尋找着能夠到樹幹的樹枝,突然楊承軒看到地上有一個果子,於是撿了起來拿到楊承歡面前說“姐姐,你看這是樹上的果子嗎?”楊承歡接過果子,又看了一下週圍沒有其他的果樹,於是確定這就是樹上的果子,楊承歡一接過果子就知道這果子可以吃。上一世,楊承歡的老家就種了很多這種果子,這種果子長得很像雪梨,但沒雪梨那麼大也不像雪梨那樣是黃色的而是青色,吃起來也不如雪梨好吃但是很多汁,燉水喝還可以治咳嗽,楊承歡小時候吃過不少,楊承歡記得這果子叫水梨,不知道這裡是叫什麼。
楊承歡看了一下手上的水梨,沒有爛只是一邊被鳥啄了一部分,楊承歡把水梨在衣服上擦了擦咬了一口,跟印象中的一樣很多汁,挺甜的。楊承歡咬了一口就沒再吃了,把剩下的給了楊承軒說“給你軒軒,吃外面的果肉就行了,裡面硬的部分不要咬,很酸的”“嗯”楊承軒接過水梨咬了一口,很多水,一下午沒喝水的嗓子吃了一口這果子後都服多了。
楊承歡站在水梨樹下看着壓枝的満樹果子,只能望樹興嘆。楊承歡對着楊承軒說“軒軒,這樹太高了我們摘不了,待會兒叫娘來摘吧”楊承軒點了點頭,雖然他還想吃可是摘不到這也沒辦法的。於是兩人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路上還看到了幾棵之前沒發現的大紅果樹,兩人全都摘了下來直到揹簍裝不下了才罷休。走出樹林回到樹林邊緣的小山丘上,楊承歡對着山下不遠處田裡的沐氏喊道“娘,我挖了好多野菜,拿不動了快點兒來拿啊。”楊承歡知道杜氏不想讓村裡的其他人知道紅果的事兒,所以就沒說是紅果很多而是說野菜很多,楊承歡叫沐氏上來主要是爲了草菇和水梨的事,背紅果倒是其次。
正在田裡幹活兒的沐氏聽到楊承歡的喊聲,轉身詢問杜氏的意見,杜氏很滿意楊承歡沒有說出紅果的事兒,於是同意了沐氏去幫楊承歡拿紅果。在田間作業的鄉親們都聽見了楊承歡的喊聲,沐氏一路走去,不少鄉親們都直誇楊承歡姐弟倆懂事,沐氏都一一道了謝。
沐氏來到山上,看到楊承歡身旁滿滿的一簍子紅果很是意外,她沒想到翠竹村會有那麼多的紅果。楊承歡拉了拉沐氏的衣袖說“娘,你先別驚訝,我還發現了好多其他可以吃的呢,你跟我來。”說完,姐弟兩人拉着沐氏到了曬草菇的地方,草菇曬了一天水分都幹得差不多了,沐氏看着眼前一堆堆的菇難以置信地說“歡歡,這些都是什麼啊?”楊承歡沒有回答而是讓楊承軒告訴沐氏,楊承軒奶聲奶氣地給沐氏介紹着各個菌“娘,這個是木耳,跟之前我和姐姐拿回去的是一樣的”沐氏耐心地聽着自家兒子的介紹,楊承軒又拿起另一個菌說“這是草菇,姐姐說燉雞的時候放幾個進去最好吃了,這個是香菇也是可以吃的,這個是萍菇···這些曬乾了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姐姐說這些都很好吃的。”聽着楊承軒滔滔不絕地介紹完了所以的菌類,沐氏的神色不淡定了,如果這些東西都可以吃,那自家還愁不夠吃的嗎?楊承歡好像猜到了沐氏的想法說“娘,這些我們還不能讓阿奶他們知道,要是他們問起來我們是怎麼知道這些能吃的,我們要怎麼說,不能都說是老爺爺告訴我的吧,到時候全村人都知道老爺爺的事了,老爺爺會不高興的”沐氏冷靜了下來,才發覺自己考慮不周了,於是摟着兩個孩子說“好,娘不讓阿奶他們知道。”聽到沐氏的承諾,楊承歡放心了。
母子三人把草菇等都裝好後,楊承歡又對沐氏說“娘,我在樹林裡還發現了一種能吃的水果,可是樹太高了,我和弟弟摘不了,娘能去看看嗎?”楊承軒也拉着沐氏的衣袖,渴求道“是啊,是啊,娘,那果子可好吃了,吃了一個口也不渴了。”沐氏看着兩個小大人似的孩子,心裡感嘆道這兩孩子還真是好運,才進山幾天,就發現了那麼多別人都不知道的好吃的東西。
沐氏在兩人的帶領下來到了水梨樹下,沐氏看了一下樹的高度,從樹叢裡撿了一根長樹枝,對着樹上的果子敲打,水梨已經都成熟了,沐氏輕輕一敲,就掉下了好多個,楊承歡和楊承軒高興地都撿進了布袋裡。裝了滿滿的一布袋,沐氏就沒再敲了,姐弟兩人也心滿意足地拿着自己的收穫下了山。
晚上家裡的三個女人都擠在了狹窄的廚房裡弄醬,杜氏擔心大嘴巴的宋氏會把醬方子說出去最後便把宋氏打發了出去,讓沐氏把做醬的方法仔細地告訴了自己,而事關掙錢杜氏也學得很認真,直到把所有的步驟都練熟了才放心。
院子裡楊承歡幾個小孩在洗着下午摘來的紅果,一邊洗一邊吃,也是自娛自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