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番外寵妻無度1

德武二年,晗海國和柔然國的戰爭,終於再度告一段落,柔然國爲戰敗一方,退回本國國土,並派遣使團前來進貢,據說珠寶馬匹達到歷年最高峰值,甚至還將本國最爲漂亮的公主,一併送到京城來,只爲求一紙停戰書。

莊千落爲六宮之首的皇后,主管整個宮廷之事,對於外面的戰事她並不怎麼關心,以至於柔然國的使團到了京城,需要她參加宴會之時,她才聽說又來了一個和親的公主。

這才把月琉穎送走多久啊?就又來了一個公主?還點名是送給千城覆的?

她這日子是不是沒法過了?

來稟報的宮女蕊兒,看到莊千落明顯臉色一變,暗暗有些擔心,畢竟陛下對娘娘的寵愛,她們都看在眼裡,如今出了這種先斬後奏的事兒,可想而知娘娘此刻有多憤怒呀!

陛下也真是的!

平日裡凡事都徵求娘娘的意見,怎地這一次,輪到和娘娘真正有關係的大事,偏偏就事到臨門才告知呢?

莫非陛下也對這個什麼傳聞中漂亮的公主動了心思?這才準備打娘娘一個措手不及?不接受也得接受嗎?

“娘娘……要不奴婢去回陛下,說您的身體不適?晚上的宮宴就不參加了?”蕊兒最近兩年都在伺候莊千落,是她最貼心的大宮女,這會兒見主子憂愁,自然要竭盡全力的出謀劃策!

但是這一次,她卻沒猜中莊千落的心事。

“去準備服裝和行頭,按時出息宮宴。”莊千落斂去眉宇間的驚訝,便如實吩咐蕊兒。

千城覆在別人的眼裡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在莊千落的心裡卻從未改變是她的丈夫,所以即便別人懷疑千城覆的動機,莊千落都不相信他有討小老婆的意思。

他既然一定要這樣做,那必然有這樣做的理由,她便也無須想太多,直面過去便是了!

午夜華燈初上,宮宴按時開啓,莊千落拖着華麗麗的皇后鳳服擺尾,就由蕊兒攙扶來到未央宮,羣臣立時站起行禮,高高在上的感覺讓人打心底生出一絲傲然。

千城覆也從雕刻金龍的椅子上站起身,在她宣佈羣臣免禮之時,單手託着她柔軟的小手,一步步走到屬於她的鳳位之上。

皇上親自迎接攙扶,這樣的榮譽和恩寵,只怕莊千落絕對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

莊千落落座之後,笑盈盈的望着千城覆,小聲的笑問:“陛下今天是準備了什麼餘興節目嗎?能否先透漏一點,讓臣妾有個心理準備?”

千城覆威嚴清冷的眸子微微一動,淡聲的回答充滿了寵溺:“既然是餘興節目,先知道便沒有意思了!梓潼暫且不要着急,好戲馬上就開始!”

梓潼,這是皇上對皇后的尊稱。

這個一年可能才用上幾次的稱呼,讓莊千落覺得有些陌生,更多的則是好奇。

不過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她便也沒有再問。

不到幾分鐘之後,門口的太監來報,說是柔然國的使臣護送公主到。

隨後一個隊伍浩浩蕩蕩的走進未央宮,爲首的是一個灰衣打扮其貌不揚的人,身後跟着一個一襲紅衣宛若嫁衣蒙面的女子,再之後就是充滿異域風情服裝的隨侍們。

由遠及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然而隨着他們的腳步越來越近,以至於莊千落幾乎都要忘記呼吸了!

天吶!

爲首的那個灰衣人哪裡是其貌不揚?簡直是醜陋的要命!而且居然還是她們的老熟人。

莊千落疑惑的轉頭看向千城覆,果然看到他俊朗非凡的臉上,沒有任何一絲意外,很顯然是早就知道來者是無名了!

或許這就是千城覆一直沒通知她的原因,柔然國和晗海國本來就是世仇,如今還是和他們有深仇大恨的無名前來送嫁,指名點姓的要千城覆接手,換做是誰都應該明白,這裡面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柔然國使臣無名,叩見晗海國陛下,皇后娘娘!”無名一張醜臉表情平靜,似乎就像從來沒見過千城覆和莊千落一般,俯身帶隊行禮,唯獨只有那個紅衣嫁娘站在原地無動於衷。

而這種明顯不尊敬皇家的行動,自然使得恭謹的文官第一個站出來,指責紅衣嫁孃的問題。

無名得到許可站起身,頗爲恭敬極有禮貌的回答:“陛下,娘娘!這位就是我們柔然國的公主,同樣身爲皇家人,而且今天還是大喜的日子。若是強行要求公主下跪,只怕不妥吧?”

莊千落狐疑的蹙了蹙眉頭,她怎麼不記得無名這樣有禮貌呢?

向來沒腦子只有武力值的人,如今不僅被派來做使臣,甚至還能代替公主說話?

當今柔然國的皇帝是誰啊?腦子進過水嗎?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千城覆似乎根本就沒想過要和他計較,只是隨意的肯定道:“使臣此言有一些道理。既然今天是個好日子,還是公主大婚的吉時,要求也不需要太苛刻。賜座!”

但是聽出千城覆話裡意思不對的,豈止是莊千落一個人呢?

無名本來應該謝恩,可是聽到這裡,不由得追問:“陛下該是貴人多忘事吧?我國陛下的詔書,可是早就指明與公主和親的人就是陛下您。您說公主一個人的大婚吉時,豈不是常規錯誤嗎?難不成,在晗海國裡,有新娘子一個人成親的道理?”

千城覆卻是冷冷撇了撇脣角,突然轉頭對莊千落說道:“梓潼覺得呢?”

“……”莊千落微微一頓,還真不明白千城覆突然問她意思是想幹什麼。

不過短暫的詫異之後,莊千落立時眸色一亮,突然在鳳位上站起來,一步步走向紅衣嫁娘。

“按照晗海國風俗,即便是百姓家裡想要納妾,都需要正妻的首肯。所以你家公主能不能嫁給陛下,還要看本宮這個皇后答應不答應了!”莊千落笑得冷然而傲慢,那一雙慧黠的眸子緊緊盯着高大纖細骨架的新娘,來來回回仔細的打量,卻因爲蓋頭太厚而無從看清。

無名的眉頭隱隱一動,盯着莊千落的視線都變得冰冷,那明顯帶着深仇大恨的表情,似乎只要是個人就看的出來。

莊千落當年親手殺了他最愛的師弟奚術塵,這筆帳無名一直都沒找她算。

奈何如今,莊千落卻是根本無所謂,她就不相信無名敢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動手。

“看來晗海國的陛下,還真是寵愛娘娘啊!早就聽傳聞說,娘娘寵冠六宮,使得陛下連碰都不碰其她嬪妃一下。如今看來,傳聞果然不假!”無名突然不懷好意的誇讚,那雙眼睛裡佈滿了各色不太正常的視線。

“這是全國人民都知道的事情,使臣現在說出來,覺得有意義?”莊千落揚起小下巴,滿臉自得和傲然,根本就不害怕他當衆說些挑撥離間的話。

反正她家陛下就是寵愛她,無所謂什麼夫綱不振之說,如果無名是想用這點事來給他們添堵,那他可就打錯算盤了!

無名哼了哼,居然沒再理莊千落,而是上前幾步,突然一把扯下紅衣嫁孃的蓋頭。

“啊!好漂亮的公主。”隨着紅蓋頭掉落,整個宮殿裡響起的皆是異口同聲的讚美。

莊千落詫異的回過頭去看,同樣被紅衣女子的美貌震驚了!

這女人到底有多美呢?

莊千落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但是最讓她失語的不是對方神級的美貌,而是那似曾相識的臉。

“熟悉嗎?”無名突然小聲問她。

莊千落反應過來驚恐的望着他,根本再也所不出來一個字。

“不過你放心!這是我國陛下的胞妹,並非被你害死的師弟,你大可以放心!她不是來找你索命的!”無名邪裡邪氣的說完,望着莊千落陰森一笑。

莊千落突然覺得胸口一痛,腦海裡不自覺想起,當年她親手殺了奚術塵,奚術塵渾身是血躺在無名懷裡的情景。

無名看着她慘白的臉,笑得更加邪肆,再擡頭望向表情威嚴波瀾不驚的千城覆時,得意的挑挑眉:“陛下覺得本國阿亞公主的美貌如何?可還滿意?”

“勉強看的過去。”千城覆冷冷一哼,一雙視線卻都集中在莊千落的身上。

那明顯帶着某種期盼,隨後又隱遁下去的神色,其實也包含了他的良苦用心。

“只要梓潼沒意見,朕可以收她做個嬪。”千城覆補充的話說得極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着,明顯是在給莊千落緩衝的機會。

莊千落也終於在這樣的等待中清醒過來,再度擡頭去看的卻不是千城覆,而是那個一動不動的阿亞公主。

“既然是獻給陛下的玩物,那就應該有玩物應該舉杯的才德。到底會什麼取悅陛下?先展示一下吧!”莊千落突然開口輕慢的詢問,那明顯帶着排斥和混亂的語調,即便是傻子都聽得出來,她是在刁難阿亞公主。

無名和阿亞公主同時都愣了,估計皆是知道莊千落對奚術塵的虧欠,便是沒想到她居然會如此難爲她。

“跳個舞吧!如果連這都不會,豈不是浪費了如此曼妙的身段嗎?”莊千落再度別有居心的看了阿亞公主一眼,轉身拖着長長的衣尾向回走。

“等一下!皇后娘娘,您真的要我跳舞嗎?”沒想到,一直沒開口的阿亞公主,卻是突然出聲問白癡問題。

然而她這一開口不要緊,再度震驚了滿宮殿的人。

天吶!白白浪費了那樣的美貌,這聲音怎麼配得上如此漂亮的人呢?

莊千落慧黠的眸子微微轉了轉,只是轉頭看向阿亞公主,殘忍的笑容就瀰漫在脣角,居然當衆羞辱道:“要不然呢?爲了展示你那玲瓏身段,不如效仿古人來個玉體橫陳?一絲不掛的給大家共同欣賞一下,見證你的完美?”

“你……你可是皇后,你怎麼能出口不遜,說出這樣有損婦德的話?”饒是再淡定的人,聽到如此的羞辱也會忍不住吧?

然而莊千落卻是一臉認真的看着阿亞公主,笑得更加殘酷:“你不是來和本宮爭寵的嗎?那麼最基本的手段和隱忍,應該都是有的吧?要知道,當年馮小憐極受寵愛,才落得一個玉體橫陳,如今本宮幫你達到,你不感謝本宮,居然還說什麼婦德?如果你這女人真有婦德,就應該明白,什麼叫做知難而退!什麼叫做悔不該當初!不要一次又一次的拿本宮戲耍,否則結果便是重複當初!”

莊千落這番話越說越氣憤,一雙眉目裡閃過太多的愛恨糾葛。

外人或許聽不太明白她在說什麼,但是身爲當時,誰的心裡可能沒有數?

沒想到,時過境遷,他居然復活過來,甚至還送上門來欺騙她!

難不成在他的心裡,她莊千落就永遠都是個傻子,會一次又一次上他的當?

一次次任由他擺佈嗎?

居然還敢當衆男扮女裝,跑到宮裡說要嫁給千城覆?

他是瘋子,可她還不是!

奚術塵或許是早就知道,她會一眼看出他是誰,到了直接挑明之時,也沒有太多的遺憾和解釋。

他就是一襲平日裡習慣的紅衣,化了一個濃妝而已,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改變,自然也是希望她能認出他來的。

但是這麼快被她拆穿,而且直言用上了這種警告,還是讓他有些難以接受,所以不得不否認:“我不敢欺騙皇后娘娘!而這一次來,也是真心希望能爲兩國百姓做些貢獻!和親,永遠是建交最好的手段和橋樑!”

“是嗎?”莊千落冷笑。

“那還真是本宮孤陋寡聞了!第一次聽說,兩國聯姻,是一個皇帝嫁給另一國的皇帝。奚術塵,你這斷袖的毛病,應該是被無名給傳染了吧?只不過你要清楚,不是你想怎樣,別人就會怎樣的。晗海國無論是誰,無論男女,都沒有一個人對你有意思!所以收起你的花言巧語,直接言明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否則只怕這一趟的晗海國之行,便是柔然國再立新君祭奠先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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