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安楠防備地看向梅友才,道:“梅大叔要找姐姐幹什麼?”
“這孩子,幹嘛嚇成這樣?我又不打你。”梅友纔想要扯出一個笑來,卻牽動了嘴角的傷口,疼得他直咧嘴。
“咦?”梅友纔看到常望山手裡拿着的玉佩,感覺很眼熟。他似乎在柳翠枝那裡見到過。此時怎麼會在常望山的手裡?
“這玉佩……”
木安楠心裡一慌,卻鎮定自若地道:“梅大叔,這玉佩,是讓常大叔幫着保管的。”
梅友才一聽是木安楠讓里長保管,瞪着眼睛,道:“爲什麼要叫外人保管?拿回來,我幫你保管!”
“可是,梅大叔是我什麼人嗎?”木安楠小聲地問。
“我……”梅友才的眼珠轉了轉,道:“我是你寒香姐姐的親爹,算起來,也算是你的爹爹。我怎麼就不能幫你保管了?”
“可是,這玉佩是紫鳶姐姐從娘那裡拿人蔘贖回來,要我交給常大叔保管的……”木安楠看了眼主屋的門,小聲道:“若是被姐姐聽到梅大叔要搶這玉佩……”
梅友才聽到木安楠說是木紫鳶的意思,轉頭看了眼主屋緊閉的門,深怕這事被木紫鳶聽到,臉上立馬堆起笑容。
“哦。是紫鳶那丫頭的意思啊,我……我就是提個建議,沒別的意思。”他說着,又心癢地看了一眼玉佩,喃喃道:“我就是看看……看看而已。”
“奇怪了……”
石頭託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梅友才提到木紫鳶時畏縮的表情。
“梅友才,我怎麼覺着,你有點怕紫鳶那丫頭啊?”
梅友才見石頭疑惑的模樣,立馬挺了挺身子,瞪了回去。
“怕什麼怕?我怎麼可能怕……”梅友才瞄了眼主屋,小了聲音,嘴硬地說:“怕那丫頭?哼!笑話!”
他說着,對着一院子的人吼了起來:“走走走。都杵在這不用下地幹活了啊?”
“安楠,這玉佩我就先幫你保管着。”常望山說道。
木安楠點頭,道:“常大叔,麻煩你了。我和姐姐都會感謝你的。”
常望山說完,和秦月兒帶頭離開了木家小院。
衆鄉鄰見玉佩已找着,里長兩口子也已離開,沒什麼熱鬧可看,就都散了去。
梅友才見衆人都離開,把手中拎着的肉提了提,看向木安楠,道:“安楠哪,你姐姐呢?我買了點肉給你們吃。”
木安楠疑惑地看着一臉諂媚笑容的梅友才,又看了看他手中拎着的肉,心裡拿不準他突然獻殷勤是什麼意思。
木安楠想起之前柳翠枝做的那碗有問題的雞肉,忙搖頭道:“梅大叔的心意我代姐姐心領了。”
梅友才見木安楠拒絕收下,忙在他自個的臉上輕輕打了下,討好道:“之前,是我太混賬,膽敢向紫鳶討要銀子。現在,我買了這些肉,就是想讓紫鳶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柳翠枝和梅寒香一臉狐疑地看着梅友才。
這傢伙是被打傻了嗎?居然買了肉過來道歉來了?
柳翠枝的心裡更不是滋味。
這個該殺千刀的傢伙,何時對她這麼低聲下氣地說過話?
“爹,你……沒事吧?”梅寒香走到梅友纔跟前,打量着一臉青紫的梅友才。
梅友纔看着眼前的閨女,臉上露出惡狠狠的表情,喝斥道:“你這丫頭,以後要是再敢欺負紫鳶和安楠,當心我剝了你的皮!”
梅寒香看着梅友才一臉兇狠的模樣,委屈地紅了眼眶,抽噎道:“就連你現在都不敢和木紫鳶對着幹,我哪敢再去欺負她啊?”
“不敢就好!”梅友纔得到了梅寒香的保證,轉頭又笑着看向木安楠,道:“那個……安楠啊,能不能讓我當面和紫鳶道個歉啊?”
木安楠雙眼警惕地看向梅友才,搖頭道:“梅大叔,恐怕不行啊。姐姐還在氣頭上。你若是現在去找她,我怕她會像之前說的那樣,收點那幾百拳的利息……”
梅友才聽木安楠這樣說,想起之前被打的情景,忙點頭道:“對、對。你說的對。既然紫鳶現在還在生氣,我就不再去惹她心煩了。這肉……”
木安楠爲難地看了眼梅友才手裡拎着的肉,道:“梅大叔,姐姐沒同意我收下這肉,我也不敢隨便收你的東西啊。我也怕姐姐一個不高興,就對我不客氣啊。”
他說着,看了眼一邊瞪着眼睛的梅寒香,道:“不如,給寒香姐姐吃吧。她最喜歡吃肉了。”
“給她吃?”梅友纔看了看那塊肉,哼了一聲,道:“給她吃有什麼用?長這一身的肉,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算了,還是我自個帶回去吃。”
梅友才說完,又看了眼主屋,拎着那塊肉一瘸一拐地出了木家院子。
木安楠看了眼柳翠枝和梅寒香,心裡擔心着木紫鳶的情況,向她們指了指主屋,道:“娘,寒香姐姐,紫鳶姐姐剛纔還有事吩咐我做,我先回屋了。”
說完,也不等柳翠枝點頭,就快速打開主屋的門閃進去,“呯”地一聲將門從裡面關上並插上了門栓。
梅寒香憤恨地看向主屋,那屋子比她現在住的雜物間寬敞明亮多了。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睡在那種破敗不堪的地方。
“娘,這事就這麼算了嗎?我們不去請大師來看看了嗎?”梅寒香忿忿地冷哼,手掌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怎麼可能!”柳翠枝陰沉着臉,眯着眼睛看向主屋。
“我們現在沒銀子,還怎麼去鎮子上請大師?”梅寒香皺眉。
“借。”柳翠枝想了想,繼續道:“我去找楊彪,再借一百兩銀子。”
“什麼?”梅寒香大驚。
若是再借這麼多的銀子,到時候拿什麼去還?
現在總不能還讓木紫鳶去抵債吧?到時候,還不是又要她去抵債?
這一次,木紫鳶肯定不會再弄根人蔘來救她了。
“娘,我們還是再想想其他辦法吧。你若是借了楊彪的銀子,我們拿什麼去還?”
“這次借他一百兩,我就不還了。他得了那麼值錢的人蔘,總得分我一些銀子吧?我之前只借了他一百兩銀子,他心裡應該有數的。就算我再借個兩百兩,他還是賺了大頭。”柳翠枝心裡不平衡地哼哼道。
“再說了,若是我們趕走了那丫頭身上的邪祟,再叫她向里長要回玉佩,她敢不去?”柳翠枝冷笑起來:“到時候,有了那玉佩,你還怕沒銀子還債?”
“對。還是娘想得周到。”梅寒香想了想,點頭贊同柳翠枝的想法。
不管能不能成功,也總得試試吧。
說不定就真的成功了呢?
說不定楊彪看在那根人蔘的份上,給了她們一百兩銀子,並不要她們還了呢?
只要有了銀子,請了大師趕跑木紫鳶身上的邪祟,將她給打回原型,看她還怎麼在她們跟前耀武揚威。
就算楊彪最後要她們還銀子,到那個時候,只要叫木紫鳶去找里長要回玉佩,還怕沒銀子還債?
那時候,她又可以住進主屋,又可以憑着她的心情任意欺負那個膽小怕事的木紫鳶。
梅寒香想到木紫鳶那膽小懦弱的模樣,嘴角不由的上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