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氏想了一晚上，還是覺得自己這嘴說錯話了，難怪惠娘不理她，她那知道親家母是這個模樣的，以前她們在一起吃飯的次數，皮氏用手都數的清。
所以不知道李氏的性格也是正常，她只是想着飯菜多了，就叫過來了，經過這回吃飯的事情，皮氏能想到，以前惠娘在範家是過的什麼樣的日子。
有個那麼厲害的婆婆在。
惠娘一愣，就知道皮氏是鑽進牛角尖裡，出不來了，急忙勸道：“娘，沒事兒，都過去了，下次別叫我婆婆來就是了，你也不用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
皮氏嘆了口氣，沒在說話了，惠娘也不知道她是睡了還是沒睡，想着想着，就睡了過去，今天可是累了一整天了。
第二天一早，惠娘還是和往常一樣，早早的起牀了，先去看了下做的月餅沒變味道，然後纔去弄煎餅和煎餃，正忙活着，廚房的門被敲響了，惠娘打開門，就見範銘對她傻傻的笑着。
惠孃的心情轉眼間莫名的變好了，想要和範銘說些什麼的時候，皮氏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咳嗽了一聲，弄的夫妻倆頓時尷尬。
“娘。”範銘叫了聲。
“嗯，你們夫妻倆有什麼話就進來說吧，我又不會偷聽。”
惠娘臉一紅，轉過身問道：“娘，你怎麼起了，這時辰還早，你再多睡一會兒吧。”
皮氏笑了笑，“不用了，我這把年紀的人，那裡睡的着，平日在家這時候也差不多該起了，反正我閒着也閒着，知道你忙的很。還是幫你的忙比較好。”
皮氏唸叨完，就去打水洗漱了。
範銘呵呵一笑，進了屋子，弄得惠娘莫名其妙的留在原地。
皮氏洗漱完，瞧着沒她乾的什麼事兒，便在一旁和惠娘說起話來了。
“惠娘，你這一天在鎮上賣些什麼吃食啊？”皮氏問完纔想起來，上回平安從惠娘這裡回來，是和她說，是在鎮上賣什麼罐頭。對了，她還吃過的，瞧她這記性。
“就賣一些涼麪。煎餅，綠豆湯什麼的。”說起這個，惠娘就打算和皮氏好好說說：“娘，等做完這月餅，你也可以做些吃食上城裡去賣去。說不定一天也能賺個百來文錢。”
範銘這時也插嘴道：“媳婦，我覺得你這主意好。”
惠娘看了他一眼，範銘立馬閉嘴，不說話了，惠娘低頭一笑。
皮氏一聽，立馬上心了。“惠娘，你說的沒錯，我總不能老是讓你和女婿幫着咱們家裡。時間久了，別說女婿願意，我這心裡也過意不去，你瞧我這腦子，之前怎麼沒想到這個呢？”
皮氏心裡後悔。要是自己腦子靈活點的話，在城裡也擺弄個小攤。一天不說幾百文錢，百來文也是有的，至少家裡頭也不會過的這麼困難。
“娘，你想不到也是理所當然的，你想啊，你一天忙來忙去的，這時間就過去了，那會去想這些。”惠娘說的這倒是實話，在前身的記憶裡，皮氏除了在家裡做做家務之外，然後就是繡花，繡荷包，然後就是關心下一頓吃什麼，怎麼才能多賺些錢之類的這些事兒，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關心上城裡擺攤賺錢的事兒。
“對哦，你不說，我真還不知道我這一天到晚的做了什麼呢？”皮氏的臉上有些訕訕的，看來還是她自己不會過日子，別人的日子越過越好，他們家的日子反倒是越過越差了。
卻老是在羨慕別人。
惠娘無語了，自己也是想勸皮氏看開些，怎麼她娘又鑽進牛角尖裡了。惠娘索性也不在說，要是皮氏不明白，或是想和她說，再找她商量就是了。
皮氏一個人想了一會兒，就主動問惠娘說：“惠娘，你們家的攤子上怎麼沒賣粥啊？”
範銘這回替惠娘答了，“娘，不是惠娘不想弄粥，是這家裡，實在是忙不過來啊。”
他媳婦一天忙來忙去的本來就很多事兒了，範銘哪敢要惠娘再多做幾樣事兒，只要鎮上的攤子能賺些進項，範銘就很滿足了，少賺幾碗粥錢也無所謂。
娘幾個說話間，那邊羅九就已經過來了，叫道：“叔，嬸，我來了。”
然後羅九見着皮氏，問道：“這位是......”問話的同時，羅九的心裡又掀起了波瀾。
皮氏也朝惠娘投去疑惑的眼神，惠娘笑着道：“阿九來了？對了，這是我娘，你叫她奶奶也是使得的。”惠娘瞧着羅九那緊張樣，覺得還是找個時間有必要和他說一下，免得這羅九心裡老是一驚一乍的。
“奶奶好。”羅九乖乖的叫了聲，心裡有些慶幸，還好還好，不是嬸子請來搶他工作的。
皮氏開着玩笑道：“這句奶奶都把我給叫老了。”看着這小子和她家平安差不多大，被和自己兒子差不多的人叫奶奶，皮氏還真心有些不習慣。
惠娘和範銘都笑了起來，範銘解釋道：“不老不老，阿九的爹和我一個輩分的，阿九呢，又是和苗苗一個輩分的，這中間差了幾個輩分，所以叫你奶奶也是應當的。”
皮氏這才恍然大悟，對羅九道：“你別叫我奶奶了，和苗苗一樣叫我姥姥吧，免得我聽了不習慣。”
羅九點頭，叫道：“姥姥。”
“噯，好好，你叫阿九是吧，我以後就叫你阿九了。”
幾個人說了一會兒話，羅九窘迫道：“那個，嬸子，我有事兒要和你說下，你能出來一下嗎？”
這讓惠娘有些奇怪，羅九有什麼不能當着大家的面說的，想是這樣想，惠娘還是點頭答應下來，讓皮氏給她煎下餅，就和羅九出去了。
“阿九，你有什麼事兒要和嬸子說的？說吧，要是你有什麼難處，嬸子能幫你的肯定幫你的。”惠娘跟着羅九出了廚房，走到屋檐下，關心的問道。
惠娘也知道羅九的家裡情況不是很好，她要是能幫上忙的還是會幫的。
這會兒天還是黑沉沉的，天上還有一輪大大的月亮在天上掛着，陣陣微風吹來，真是舒服的緊。
羅九猶豫了一下，對惠娘道：“那個，嬸子，剛纔你們在廚房裡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怕惠娘誤會，羅九接着解釋道：“嬸子，我不是要有意偷聽的，只是我剛好來，就聽到了。”
“哦，聽見了就聽見了，嬸子也不會怪你，阿九，你也別往心裡去。”剛纔他們也沒說什麼，羅九聽到了也沒關係。
“不是，嬸子，我想說，你要是忙不過來，我可以幫你們熬粥的。”羅九猶豫着開口。惠娘詫異了一下，很快就想到，羅九這麼說肯定不是單純的熬粥這麼簡單。
惠娘挑了挑眉，對羅九到：“阿九，我可以聽聽你的想法嗎？”惠娘倒是很想聽羅九是要怎麼說的。
“嬸子，我想我能不能借你的攤子，賣白粥，賣粥賺的錢，每碗我會分一半給嬸子的。”羅九說完，心裡就鬆了一口氣。
剛纔他也是聽了阿銘叔那麼說的，然後就有了這個想法。
惠娘聽完了之後，沒出聲，她要好好想想羅九的這個提議，這麼做有好處也是有壞處的。
整個空氣都安靜了下來，卻不料下一刻，範磊氣哼哼的把羅九破口大罵了一頓：“羅九，你是什麼意思，我三嫂請你來做事，每個月給你工錢，還允許你把早飯拿回去給你妹妹和弟弟吃，你倒好，就這麼報答我三哥三嫂的嗎？”
他倒是沒想到，自己剛起來，出了門就聽到了羅九的這番話，所以就情不自禁的說了羅九一頓。
羅九羞愧的臉都不知道往哪裡擺了，又見惠娘沒出聲，心裡難過的不行，又不敢回頭去看範磊，直想找個地洞躲進去。
惠娘這時纔看清從黑暗中一步一步走過來的範磊，皺了皺眉，“四弟，你別說了，你先進屋去，我心裡自有主張。”
“三嫂，我這也是爲你好，你也不想想你和三哥做了這麼多事，人家是怎麼報答你的，我想想就覺得心裡不舒服，虧我還那麼相信你，結果你打的這主意.....”
範磊還有說下去的趨勢，被惠娘一把打斷，“行了，四弟，你別再說了，我有我的主意。”
範磊還是有些不甘心：“三嫂.....”
“你進去吧？”
那方範銘已經出來了，催促道：“四弟，你過來幫我下忙。”
惠娘扭頭過去一看，顯然範銘是聽見了的。
範磊不甘願道：“幹嗎？”
“過來幫我燒火。”
範磊被範銘叫過去了，還不忘要叮囑惠娘，“三嫂，你可千萬不要答應他啊，羅九這個沒良心的，哼。”
惠娘哭笑不得，看了一眼滿了菜色的羅九，“行了，你三哥叫你，你先去吧。”
等範磊走了，範銘走了過來，看站在自己媳婦對面有些顫悠悠的羅九，“阿九，我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不過你剛纔那想法還真是有些過分了。”
羅九張了張嘴，沒說出一個字來。
惠娘拉了下範銘的袖子，“說什麼呢？”
又對羅九道：“阿九，你有這個想法是好的，嬸子不怪你，不過你剛纔提出的這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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