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伸手指向外邊,毫不客氣的趕人,讓小雪去送小李氏娘三個出去,惠娘就讓柳平安把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劉嬸給抱回牀上去休息。
劉嬸剛纔不過是被小李氏推了一下,除了把屁股給摔了個生疼,其他的倒是沒什麼大的大礙,柳平安要伸手的時候,劉嬸便開口拒絕了。
“舅老爺,我沒事兒,你扶我起來就成了。”
惠娘紅着眼眶道:“那怎麼能成?劉嬸,你年紀不小了,萬一摔出什麼『毛』病來怎麼辦?還是去休息下吧,苗苗你去胡大夫家,把胡大夫給請過來...”
要不是劉嬸拉了她一把,說不定摔倒在地的便是她自個了,想起那一幕,惠娘就還有些心有餘悸,小李氏未免也太狠毒了,那哪是求人的態度?是來找茬的還差不多。
“別,太太,我真沒事兒,小姐,你別去了,我休息一下,等會兒抹些『藥』便沒什麼大問題了。”劉嬸竭力阻攔道,表情也是難得的認證。
惠娘點頭,“那成吧,劉嬸你要是有什麼其他不舒服的地方,那就開口,別憋在心裡。”
惠孃的話音剛落,範銘養傷的那間屋子便傳出響動,苗苗回過頭去看的時候,什麼也沒瞧見,等範銘大汗淋漓的探出個頭來,苗苗驚叫道:“爹?”
這一叫,惠娘和柳平安兩人的視線也跟着看了過去,“天哪,阿銘,你出來做什麼?平安,你快去把你姐夫給扛到牀上去。”
不等惠娘說完,柳平安就快速的過去了,惠娘扶起劉嬸,讓她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歇着,去看範銘的情況了。
劉嬸扭着頭往範銘那邊看個不停。沒多久,屋子裡又傳出惠孃的咆哮,“阿銘,你說你,都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明知道自己的傷沒好,還下牀,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啊?”
惠娘邊說邊狠心的戳了戳範銘的傷口。範銘疼的嗷嗷叫,“媳『婦』,輕點,別碰,疼...”
惠娘沒好氣的罵道:“還知道疼啊?知道疼怎麼還下牀?前邊不是有劉嬸嗎?你擔心個什麼勁,好不容易養好的傷,你瞧瞧,這一弄,又出血了。”
惠娘邊說手裡的動作也沒停下來。讓柳平安剪布條,自個則是快速的給範銘換『藥』,腹部和大腿上的幾處傷口都滲出了血跡。
每次給範銘換『藥』,便是惠娘最不忍心和最不想看見的事情了。往日惠娘很是溫柔,就今日下手最猛,疼的範銘出了一聲的汗。
範銘示好的和惠娘說話,惠娘直接過濾了。只好給柳平安使眼『色』,柳平安在一旁看着,不知道該說什麼?見惠娘臉『色』實在不好。又瞧見範銘的眼『色』,沒好氣道:“姐夫,不是我不幫你,是你自己太不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以後啊,還是長點心吧。”
他和姐夫受傷這麼久來,自家姐受了多大的煎熬,掉了多少的眼淚,他是一一看在眼底的,這姐夫,被罵也是活該。
範銘這下終於不吭聲了,開始反思起了自己的過錯來,苗苗見範銘不吭聲,十分體貼道:“爹,娘和舅舅不理你沒事,苗苗關心你就好了,我是爹的貼心小棉襖。”
惠娘扯起嘴角笑笑,“你啊,就慣着你爹吧。”
手在不經意間又加重了,“阿,媳『婦』,你別肆意報復。”
惠娘哼哼了一聲,“我現在報復那是爲你好,等我不報復你的時候,你就等着哭吧。”
“是是。”範銘嘴上雖然叫的很慘,心裡卻跟吃了蜜般的甜,那股甜意直達心底。
給範銘上了『藥』,劉嬸休息了一會兒,慢吞吞的過來了,雖然劉嬸竭力隱瞞,儘量讓自己的身子走起來自然一些,還是被柳平安給看出不對勁來。
“劉嬸,你還是聽我姐的,讓胡大夫給你瞧瞧吧,你看你走路的樣子,實在彆扭的很。”
惠娘從範銘的身上,把視線轉移到劉嬸的身上,轉頭對一旁的小雪和苗苗兩人道:“苗苗,小雪,你們倆去胡大夫哪裡一趟,請他過來給劉嬸瞧瞧。”
家裡的這些人,沒一個是懂醫的人,只要出些什麼事情,惠娘也只能找胡大夫,好在惠孃家和胡大夫夫妻倆關係都不錯,除了請他來看病之外,平日裡也有走動,一般惠孃家的人只要過去了,胡大夫很快都會過來。
今年除了惠孃家,南葉村也沒有其他的大狀況發生,可以說這上半年,胡大夫專跑惠孃家了。
“哦,劉『奶』『奶』,你要是哪裡不舒服,就先忍着,我和小雪去叫大夫了。”
“辛苦小姐了。”
“不辛苦。”苗苗『露』出個笑容,拉着小雪蹦蹦跳跳的走了。
望着苗苗兩人跑出去的背影,惠娘收回目光,把『藥』和紗布等東西給收起來,幾個人就在屋裡全心的等胡大夫來了。
範銘換了『藥』,臉『色』好看了許多,見惠娘幾人都緊皺着眉頭,問道:“媳『婦』,剛纔二嫂過來說什麼了?”
範銘一提小李氏,惠娘心情就莫名的不爽,“沒什麼。”
火氣有些衝,範銘也聽出來了,一旁的劉嬸道:“太太,你別瞞着老爺了,二太太那人實在太歹毒了,嘴上說着什麼求情的話,臉上卻一副我們欠了她的樣子,老爺,你怕是不知道,二太太還問太太想要什麼,才能放了二老爺。
還污衊我們家太太,說了難聽的還不夠,那遭天殺的,居然還動手。”
說道小李氏,劉嬸也是咬牙切齒,遭天殺的小李氏,那麼狠毒,還好她這把老骨頭結實,換了太太,那肚子裡的娃兒能保得住纔怪。
劉嬸話雖然沒說全,但意思範銘和柳平安卻是聽懂了,柳平安憤怒到:“早知道,剛纔我應該收拾她一頓的,那個女人...哼...”
方纔他就顧着惠娘去了,一下子讓小李氏佔了便宜,柳平安那個恨啊。
“行了,別說了,一碼事兒歸一碼事兒。”氣氛那麼嚴重,惠娘那還好意思再火上焦油?慶幸的是,她和孩子都沒事兒,就委屈劉嬸和苗苗了,一個莫名的捱了推,一個捱了兩巴掌。
劉嬸恨鐵不成鋼道:“太太,你就是太善良了。”
惠娘黑線,她那是平靜,難道真要生氣嗎?對於小李氏那種跳樑小醜,惠娘纔不會傻到動怒,誠心讓自己難受。
況且小李氏也蹦躂不了多少天,總有她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