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婆把飯菜端好,纔到書房喊他們兩個人出來吃飯。
萬小六看着豐盛的午餐,白婆忙前忙後的,真有些過意不去。
“白婆,你過來坐。先吃飯。”萬莫非、萬小六、萬小九一人坐一邊,白婆剛好坐空的一邊。四個人其樂融融。
“夫人,這個多吃些,對身體好。”白婆不停地給萬小六夾着菜。而且都是葷菜。萬小六求救的看着萬莫非,萬莫非收到求救信號,對白婆說:“白婆,你吃你的,我幫她夾菜。”
“呵呵,好好,我老婆子不跟公子搶。”白婆瞭解的笑着點點頭。
“我不用,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要你麼幫我夾菜。”萬小六抗議道。
“夫人,公子的好意,你要領哦。”白婆笑看着這對小兩口。
“白婆,我們還沒成親呢。不是小兩口。”萬小六再一次解釋。
“六姐,你不是都有小孩了嗎?”萬小九小嘴包得滿滿的。
“小屁孩!誰說的?我什麼時候說我有小孩了?”萬小六伸手給了他一個爆慄。
“好痛啊,六姐。師傅,你看,六姐又小孩了還打我。”萬小九向萬莫非求救。
“好了,娘子,又小孩是喜事,你就別打小九了。來吃塊‘肉’。白婆燒得很好吃。”萬莫非哄着萬小六道。
“還不都是你不好。”萬小六嘟着嘴道。
“恩恩,是我不好,好娘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別生氣了。來,張嘴。”萬莫非說着,又給萬小六餵了一塊‘肉’。
吃過午飯,萬莫非在平臺的躺椅上睡着,萬小六拿來薄被給他蓋着。看着這個面‘露’倦‘色’的男子,真有些想知道他的另一面是什麼樣子。
白婆出來看着萬小六那樣盯着萬莫非看,喜在心裡。公子從前不近‘女’‘色’,現在對夫人這麼喜愛,真是老夫人泉下有知。
“夫人。”白婆走進萬小六小聲的喊道。
“白婆有事嗎?”萬小六問。
“夫人,你把你打得鞋底,拿出來,我沒事給你做。”白婆是個閒不住的主。
“不用了白婆,我自己做,我給他做一雙。”萬小六不想讓白婆幫忙。
“哦,給公子的啊,那我老婆子就不‘插’手了。”白婆也不說話了,就進屋了。
萬小六也在凳子上趴着睡着了。醒來,萬莫非不見了,就見大娘和白婆坐在水井邊上的大樹底下縫着衣服。
“大娘,白婆,你們做什麼?”萬小六伸着懶腰問道。
“夫人,你醒啦?我們在給小小公子縫衣服。”白婆笑道。
“啊!”萬小六完全呆了。這也太誇張了吧,爲小小公子縫衣服!
“夫人,這個遲早是需要的,您啊,就別‘操’心啦,我老婆子,一定給小小公子做幾十身衣裳,這樣也能換洗得開。”白婆笑道。
大娘在一邊也是笑看着萬小六,不說話,萬小六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自己一個大處‘女’,懷孕個屁啊!想着有些惱火,這個害人的源頭去哪了,找他去。
“對了,夫人。”白婆喊住正要進屋的萬小六,“公子說過幾天初一了。他上山去打一些野味回來,拿到集市上去賣。”
“一個人上山的?”萬小六問。
“還有小九少爺。”白婆道。
“哦,好。”萬小六也坐端了個凳子到大娘跟白婆身邊。白婆立馬進屋倒了杯水遞給萬小六。
“謝謝白婆。這些事我自己來就好。”萬小六真的不習慣這樣被伺候着。
“夫人,這些是我應該做的。”白婆又說道。
萬小六也不再嘗試着說服白婆了,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大娘說起了萬寶,說萬寶被萬郎中帶出去治病。萬寶娘哭得死去活來的。家裡什麼都不要了不管了,只要兒子好起來。
說起萬寶,萬小六總有一點內疚,雖然沒有殺伯仁,伯仁卻因自己而病。
“夫人放心,這個萬郎中被老吉兒帶走了,老吉兒說給他配置一種忘情‘藥’,讓他忘掉夫人。”白婆在旁邊‘插’着嘴道。
“嗯,這樣也好。”萬小六點點頭,這個萬莫非是真心對自己好,怕自己內疚,這個都想到了。
一個下午萬小六總是有意無意的看着‘門’外,這是萬莫非第一次單獨出去,第一次在家的時候離開自己的視線,真的有些不習慣。萬小六想這個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白婆和大娘把萬小六的動作看在眼裡。白婆心裡真的踏實了,本以爲就公子對夫人是極愛的,沒想到夫人也是同樣的心思。這算是安心了。不近‘女’‘色’的公子,能成家,白家祖宗保佑。
太陽落山萬莫非才揹着好多東西帶着萬小九回來。看到他們纔出頭,萬小六就趕緊迎上前去,幫萬莫非把東西接下來。萬莫非不讓她拿,反而是一隻手牽着她。
“六姐,你看,一窩小鳥。”萬小九獻寶的把手裡的東西給萬小六看。
“什麼鳥?”萬小六看着這些‘毛’茸茸的長大嘴巴的傢伙,身上都起‘雞’皮疙瘩。
“不知道,回家養養再說吧。”萬小九越看越喜歡。
因爲打了有好多隻野兔和野‘雞’,還有一隻獾子,萬小六和萬莫非強烈挽留大娘在家吃晚飯,還讓萬小九回去喊他爹也過來。大娘也不再推卻,就留下來,給白婆打下手。沒多久大伯也來了。大家都一起動手幫着忙。
白婆紅燒了一隻野兔,又把剝好皮的獾子切成塊,放到清水裡浸泡着,浸泡一會就把血水換掉,又換清水,這樣反反覆覆大概十來次,水清了好多。才撈起獾子‘肉’,放到大盆裡,切上生薑蒜子加了鹽和一些酒在裡面醃製着。萬莫非把野‘雞’放到院子裡,架起火,開始烤。萬小九看這個好玩,也在一旁幫忙。
萬小六看着火光映着的萬莫非,想起那把一直被自己收着的匕首。進屋到箱子裡找出來,看了又看。放到背後,走出來到萬莫非身邊。把匕首拿出來,裝作無意識狀態說:“這個刀好快,用這個刀來切。”
萬莫非看到萬小六手裡的短刀,先是一愣,隨即伸手接過,慢慢也就平靜了。裝作若無其事的‘抽’出刀,在兔‘肉’上割出痕跡,然後把萬小六用鹽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調出來的料子塗在上面。兔子銳越烤越焦黃,開始出油了。聞起來也是讓人直咽口水。萬小九也不管小鳥了,一直在萬莫非身邊,問什麼時候能好。萬莫非割下一小塊放刀尖上單獨烤了一會,就遞給萬小九,萬小九不敢用刀子直接吃,就拿了碗和筷子來吃。萬莫非又割下一塊,烤好了遞給大伯。萬小六提議晚飯端出來吃,還能乘涼,還能烤着‘肉’吃。萬小九直呼好。萬莫非自然沒意義,大伯看萬小六和萬小九高興,更沒意見。
大家一起把桌子擡出來,幫着準備着。白婆的菜也燒好了,鍋裡悶着飯,萬小六喊大家先出來吃菜,大家坐好,萬莫非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大罈子酒來了,是封口的土壇,滿滿一罈,萬莫非很輕 ...
鬆的提着放下,萬小六去嘗試了下,壓根就搬不動。
“大伯,這是上好的‘女’兒紅。據說有五十年了。”萬莫非邊打開蓋子邊說。
“還有這樣的好酒?”大伯被說得口水直咽。
“有,聽說這個是埋在湖底的。也不知道味道如何。”萬莫非打開被蠟封口的罈子,一股純純的酒香飄出來。萬小六想這個香味比茅臺五糧液可正宗多了。也忍不住上去去吸着酒氣。
“好酒,好酒。”大伯坐不住,也跑來看,萬莫非用大海碗給大伯裝了滿滿一碗,大伯在一邊不停地叮囑着慢點慢點,別灑了。愛酒之人,滴滴難捨。
大伯接到碗,忍不住嚐了一口,在嘴裡嘖嘖味,又喝一口。大娘在一旁叮囑喝慢點別喝醉了。萬莫非給大娘、白婆和自己都各裝了一碗,
“我也要喝。”萬小六抗議道。
“乖,我們喝一碗。”萬莫非捏捏萬小六的臉。
“真不公平。”萬小六嘟着嘴。端起酒就喝了一口。頓時就噗了出來。
“啊,好辣!”萬小六一下子站起來,眼淚都出來了。這真是難受死了。大家都着急了,萬莫非到水井邊上取來水,萬小六喝了一口包在嘴裡然後吐掉,反反覆覆好多次,不喝水又不行了。
白婆從屋裡端出茶水給萬小六。萬小六不要白水,喝了口茶。慢慢才平息,大家又都坐下了,萬小六臉‘色’通紅,很不好意思。
“小六,我記得你以前能喝一點酒啊。”大伯問。
“我也不知道,聞着酒好香,想喝,沒想到喝到嘴裡辣得不得了。”萬莫非給萬小六擦着眼淚和水漬。
“還要酒喝,看你就是不會喝酒的樣子。”萬莫非搖着頭道。
“不是聞着香想喝嘛。你這個酒是不是假酒?怎麼我以前能喝,現在不能喝?”萬小六‘抽’回被他握着的手。
“好了,小六沒事就好,來,我們幹。”大伯說着就端起碗。萬莫非,大娘和白婆都端起碗碰了一下。
萬莫非和大伯都幹了,大娘和白婆畢竟是‘女’流,抿了一小口。萬小九歡快的吃着兔子‘肉’。
萬小六看着萬莫非高興的樣子,嘴翹得高高的。萬莫非看到用手颳了一下,惹來萬小六的一個白眼。
白婆把烤好的兔子‘肉’拿到廚房切好,裝盤端上來。大家高興的吃着喝着。雖然白婆一個人,卻跟大娘很是合得來,兩個人家長裡短的聊着,萬莫非和大伯一碗又一碗的幹着。萬小六看大伯都有些招架不住了,而萬莫非依舊清醒的很。
“你能喝多少?”萬小六問萬莫非。
“娘子,這個啊,我只對你一個人說,你相公啊,那是千杯不醉。”萬莫非口齒清晰,濃濃的酒香味噴在萬小六臉上。
“哼,就吹吧你。”萬小六吃着水煮‘花’生,這個季節收貨的‘花’生,不老,洗乾淨放鍋里加水加鹽煮着吃,當下酒菜,超級香。
萬莫非看準萬小六剝好‘花’生往嘴裡送的時候,伸頭就咬住了‘花’生。
“啊,你幹嘛?”當着大伯大娘的面,萬小六不好意思。
“娘子剝的‘花’生比我自己剝的好吃。”萬莫非又跟大伯幹了一碗,纔在萬小六耳邊說。
“得了吧你!”萬小六白着他,手上卻剝好就拿給他。萬莫非也不用手接,就是張口吃。萬小六看大家都沒注意到,也就不在意了。
萬小九吃飽喝足,玩累了,一個人到平臺的躺椅上睡着了。白婆給他拿了個薄被蓋着。
大伯喝了幾大碗了,後勁上來了,飄飄乎,思想也不受控制了。
大伯拉着萬莫非的手說:“莫非啊,我大伯也是看着你就很喜歡,你跟我家小六也是有緣。房子也蓋了,要開始考慮成親的事情了吧?雖然我沒說,可我知道你們都住在一起了,村裡人都在說。這事你要儘快決定。可別等小六肚子大了才成親,那樣真被人戳脊梁骨啊。”
大娘在一旁打着斷,不讓大伯說,大伯舞着手臂,不讓大娘說話,大娘也只能任大伯說着。萬小六使勁掐着萬莫非的手,反被萬莫非十指‘交’握着。
“莫非,你大伯喝醉了,你別聽他胡說。”大娘只能對萬莫非解釋。
“什麼我胡說,我是說實話!”大伯又對大娘舞着手。大伯是真的醉了。對萬莫非說:“我家小六是個可憐的孩子,自小沒了爹孃。你多照應着點。不是我吹牛,我家小六,那是相當懂事的。一般孩子不能比,你就看看那個‘春’‘花’,萬‘春’‘花’,她是個什麼貨‘色’,她都不配跟我家小六一起提出來。我就小六這麼一個親侄‘女’,她爹是我唯一的親弟,我就盼着她能好,我能看着她找個好人家,生個孩子,過好日子,我就對得起我那死鬼兄弟了。”
大伯越說越有勁了,越說越興奮了,萬莫非真是聽着,給大伯斟酒,不停的點着頭,萬小六跟白婆和大娘只有聽着的份,萬小六看着大伯面前的菜,她想着這個吃不完要讓白婆倒掉。
“大伯,你說的我都記着,成親的事情,我也在計劃着。”萬莫非說。
“嗯,這事不能耽擱,可不能再耽擱了,也是你,讓我們揚眉吐氣了一把,你不知道這個村長啊,就是不討喜,在村裡橫行霸道的。我們看着他就來氣,當年對小六家也不好。對我們都不好,就對那有天有地的人好,看着他巴結劉員外那樣子,就跟狗一樣,你不知道啊莫非,那個村長啊,也是偷來的。是他舅舅服‘侍’劉家少爺,然後劉家來人了,讓萬族長把村長直接讓他做,你說丟人不丟人?我們家可沒這麼丟人的。”大伯說着還吐了扣口水。
萬莫非又給大伯倒酒,大伯一隻手拿着兔子‘肉’啃,一隻手端着碗,嘴裡還在說着,唾沫橫飛,萬小六都有點佩服萬莫非了,他能這樣耐心的聽着,心裡也是很幸福的,畢竟是自己的親大伯,這樣唾沫橫飛的,雖然很失態,但是萬莫非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情願的樣子。
“他爹,都這麼晚了,我們該回去了。”大娘在一旁催着。
“你急什麼?讓我們好好喝,今天我們爺倆要盡興。來,莫非,今晚不醉不歸。”大伯喝得已經口齒不清了。
萬小六想大伯這樣明天酒醒了肯定難受死了,就拉拉萬莫非說:“大伯這樣醉了,明天起來,難受,要不要別喝了?”
萬莫非點點頭嗯了一聲。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藥’丸,趁大伯不注意,放到他的酒裡,大伯喝了幾口,就睡着了。